产业升级中工匠职业素养培育的策略

胡 燕 杜艳莉 陈亚萍

（中共朝阳区委党校， 北京 100028）

当今世界，以移动互联网、物联网、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为代表的新一轮科技革命深入推进产业变革，不断赋能传统产业，催生新兴产业。网络化、泛在化的社会关系重新定义了信息和连接，个性化、品质化的生活方式重新定义了产品和服务，智能化、精准化的运营模式重新定义了人力资源和管理机制。而当前，我国正处于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关键时期，产业转型升级面临前所未有的机遇与挑战。《中共中央关于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 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指出，要弘扬科学精神和工匠精神，加快建设创新型国家。因此，创新驱动产业升级的需求格外紧迫。打造一支精湛技艺、卓越素养的“大国工匠”人才队伍，无疑是优化产业结构、破解发展困局的关键节点。在这一过程中，弘扬工匠精神，提升工匠职业素养就显得尤为重要。

一、产业升级中工匠职业素养培育提升的现实迫切性

（一）工匠职业素养的内涵和核心要义

工匠职业素养由“工匠精神”演化而来，“工匠精神”发源于手工制造领域，原指手工匠人以专注的态度、持之以恒的毅力、严苛的标准对产品精雕细琢，追求完美的精神理念。随着时代发展，工匠职业素养的内涵更加丰富，不仅体现于产品质量的优良，也是职业素养的彰显，一定程度上更是民族精神的呈现。德国、瑞典等精工强国，都源自于对“工匠职业素养”的传承和发扬。

关于“工匠职业素养”的内涵众说纷纭。结合各方面的研究，“爱岗敬业、精益求精、持续专注、守正创新”等词汇能够较为精确地表达其核心要义。通常而言，职业素养主要包含职业道德、职业习惯、职业行为、职业意识和职业技能等方面。据此，工匠职业素养是指涵盖爱岗敬业的工匠职业道德、精益求精的工匠职业行为、持续专注的工匠职业习惯、守正创新的工匠职业意识在内的，技术工人在职业活动中更好地发挥作用的、相对稳定的基本素质和修养。

第一，爱岗敬业的工匠职业道德。对“工匠职业素养”的倡导，不仅是对传统技艺的留恋，更是对职业道德的呼唤。根据《中共中央关于加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若干问题的决议》，“爱岗敬业、诚实守信、办事公道、服务群众、奉献社会”是各个行业都应共同遵守的职业道德五项基本规范。其中，爱岗敬业是职业道德最基本、最起码、最普通的要求，是职业道德的核心和基础。爱岗就是热爱本职工作，敬业就是以极端负责的态度对待工作。爱岗敬业是每一个职业者必须具备的优秀品德和职业修养，也是工匠职业素养的道德要求。

第二，精益求精的工匠职业行为。精益求精是工匠职业素养的行为表征，把每一件事情做精、做专、做细、做实，就能支撑起“中国质量”的骨架，让“中国制造”风靡全球，树立起新的世界级金字招牌。如《大国工匠》中介绍的技术能手可在牛皮纸一样薄的钢板上焊接不出现一丝漏点，能把密封精度控制在头发丝的五十分之一内。这种一丝不苟、精益求精、追求卓越的职业行为极其可贵。

第三，持续专注的工匠职业习惯。专注是一种习惯，只有拥有持续专注和不懈坚守的职业习惯，才能获得更稳定的发展与更长久的延续。德国以“极可靠、高品质”的高端制造形象傲视全球，离不开德国企业的专注持续精神。在中国，提供“极致体验”的小米、开启世界高铁新时代的“复兴号”、主导全球市场的大疆无人机也都因其专注而成功。

第四，守正创新的工匠职业意识。在信息技术飞速发展的“互联网+” 时代，重视创造创新更是工匠职业素养的题中之义。对工匠职业素养的召唤并非缅怀过去和回到传统，不是固步自封，而是在继承前人所创造和积累的文明成果的基础上，以严谨的态度、创新的信念对产品精雕细琢，优化工艺流程，不断推陈出新，创造出最完美的产品，这本身就是一种创新精神。如华为公司由科技小企业发展成为全球最大的通信设备商，就是源于始终坚持自主创新的企业发展战略。

（二）工匠职业素养培育提升的现实意义

在中国，由“工匠精神”滋养的职业素养历史悠久，以鲁班、黄道婆为代表的古代工匠，创造出了璀璨夺目的艺术瑰宝，他们精湛的技艺和高超的智慧曾处于世界领先水平。传统文化中，从“巧夺天工”的评价标准，到“格物致知”的理念，再到“家有良田万顷，不如薄技在身”的意识，都体现了“向善”的伦理观念、“求精”的从业态度、“道技合一”的价值追求、“尚巧”的创新精神等工匠职业素养的内涵。但由于“士农工商”的社会阶层等级观念不断加深，工匠的社会地位和劳动价值未得到应有的尊重，工业化机器大生产时代的到来，又极大地压缩了传统工匠的生存空间，工匠文化也随之衰落。而当前“精于工、匠于心、品于行”的工匠职业素养在创新驱动的时代背景下强势回归，既是我国产业升级的需要，又是提高企业竞争力的需要，也是劳动者个人职业发展的需要。

第一，“工匠职业素养”是推动产业升级的精神引擎。世界范围内的新一轮科技革命已勃然兴起，全球进入创新密集时代，我国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实现制造大国到制造强国、中国制造到中国创造、中国速度到中国质量、中国产品到中国品牌的转变是产业升级的重要目标。但当前我国制造业大而不强，科技含量不高，从事制造业人员达2 亿多，而技术工人不足两成，高技能人才仅有5%。推动我国产业迈向全球价值链中高端，培育若干世界级先进制造业集群，迫切需要通过科技创新与提高人力资本质量来推进结构调整。而“工匠职业素养”正是产业升级中必不可少的“软件”。此外，我国四十年的高速发展积累了丰厚的物质基础，全社会具备了高品质消费的愿望和能力，消费升级促进产业升级，再加之互联网助力，使得个性化定制、柔性化生产成为可能，为工匠职业素养的培育提供了土壤环境。

第二，“工匠职业素养”是提高企业竞争力的核心要素。企业核心竞争力的最终承载体是员工，因此企业保持生命力，必须提高员工的职业素养。当前已进入无边界竞争的“互联网+”时代，企业势必借助互联网消除信息不对称、降低交易成本、优化资源配置的优势，通过对产品的不断打磨，形成企业发展的内驱动力，主动适应个性化、定制化、人性化的市场需求变化，以精益求精的理念不断改进生产技术，升级产品质量，赢得良好口碑，创立知名品牌。因此，培育提升工匠职业素养就成为必然。

第三，“工匠职业素养”是劳动者职业发展的必然要求。技术人才是产业升级的重要力量，当前我国适龄劳动人口的数量和结构变化明显，从业人员的利益诉求、思维方式、价值观念、综合素质都呈现出新特征。技术技能人才在职业生涯发展中实现自我价值必须具备两种实力：一种是硬实力，主要指主体所具有的知识水平、技能水平；另一种是软实力，主要指主体所具有的职业精神。技术技能人才如果缺少软实力支撑，犹如断弦之弓，不能充分发挥自身价值。如果具备一定的工匠精神，将有效提高其人力资本的附加值，有效拓展其职业生涯空间。［1］因此，培育提升工匠职业素养，提高劳动技能，势必会激发劳动者的工作热情，通过敬业劳动来激发使命感，实现人生理想。

二、产业升级中工匠职业素养培育提升的困境

（一）价值取向之困：思维理念与产业升级的错位

第一，存在急功近利的思想观念。改革开放后的三十年，“速度至上”成为时代特征。在“短平快”粗放模式的催生下，“价廉”超越“物美”，成为影响生产、消费的第一要素。这样的环境使得功利主义大行其道，偷工减料、制假卖假、山寨横行等现象都因种种利益关系盘根错节而被纵容。当前中国经济正面临增长放缓、生产过剩、外需不振的严峻挑战，要实现“低小散”升级为“高精尖”的目标，就必须破除急功近利的观念，弘扬务实专注的文化。特别是随着“互联网+传统行业”模式的持续发酵，新产业、新业态、新产品不断涌现，汇聚起创新驱动转型升级的强大力量，更需要精益求精、务实创新的工匠职业素养作为精神动力。

第二，缺失诚实守信的法治氛围。培育提升工匠职业素养，需要强力的法治氛围建构良好的市场环境。但当前中国市场法治化程度不足，监管制度不健全，未能给工匠职业素养的培育提供适宜空间。一方面，与发达国家比，我国产品在质量、安全、舒适、材质等方面的市场准入门槛较低，惩治手段单一，惩治力度不足，造成了“劣币驱逐良币”的后果。另一方面，对技术创新的保护相对不足。高端产品的成本主要集中于研发阶段，但因对技术创新的知识产权保障力度不足，巨资研发的优质产品尚未全面盈利，就可能因其他企业违规复制致使其投资回报率大为降低，使企业技术创新的内生动力缺失。［2］

（二）伦理道德之困：旧有观念与职业定位的失序

第一，旧有的职业等级观念影响仍存。中国几千年来流传的“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等价值观念具有广泛影响，职业等级偏见一直延续至今，这也是职业教育社会认可度低、技术工人低人一等的重要原因。而目前职业教育普遍存在“重课堂教学、轻实践能力”“重智力提升、轻素养培育”“重知识传输、轻技能培养”的问题，导致工匠职业精神的培育阻力重重。此外，家庭对劳动教育的忽视，家长对子女择业观、人生观的影响，也导致孩子不愿选择“工匠”作为终身职业。［3］而且，经过家庭几代人的财富积累，新生代从业人员大多数不再为生存忧虑，具有多变的职业观，工作态度呈多样化趋势，通常不喜欢循规蹈矩的工作，从而缺乏专注的工作态度与敬业的精神，对工匠文化与精神的认识，基本淡出其主流价值观。［4］正是由于复杂多样的职业阶层观念的影响，近几年来我国每年生产一线的高端技术人才缺口达百万，“本科生满街跑，技术工无处找”的现象说明劳动力结构性过剩与短缺并存，教育培训与就业需求严重不匹配，大大降低了人力资源效率，阻碍了产业转型升级。

第二，尊师重教的职业伦理观念式微。手工业时期，工匠技艺的传承大多通过“师徒相授”的方式。师父在传授手艺的同时，也传授给徒弟一定的职业态度和操守，要求徒弟做到耐心、专注、坚持。因此，尊重技艺、遵守职业操守、尊重规律是工匠成长的必然路径，也是工匠精神的起源。［1］改革开放后，我国快速实现了工业化，机器流水线的生产模式对传统工匠和传统工人形成巨大冲击。以往通过“口传心授”的代际传承模式被打断，沿袭多年的师徒传承制难以为继，“尊师重教”的职业操守也随之衰落。但不可否认的是，依赖于师徒间情感交流和行为感染的精神传承，是工业化组织模式无法承载的。

（三）机制制度之困：制度困境与贡献收入的脱节

第一，管理制度粗糙。越来越多的企业注入了互联网基因，优化了运营环节，为企业发展带来了新突破。但崇尚“唯快不破”的互联网思维也滋生出不少浮躁情绪和短视现象，在发展规划、人才培养、技术创新等方面急功近利。对企业而言，“工匠文化”不仅涵盖技术研发方面，也同样蕴藏在管理、企业文化等方面，对企业提高产品质量，提升运行效率都有极大帮助。因此，弘扬工匠职业素养，必须构建专一精细的企业管理制度。

第二，激励制度乏力。虽然近两年“工匠精神”成为热词，但对大多数企业而言，工匠职业素养的培育提升仍停留在口号阶段，晋升通道、工资收入、职业培训、社会保障等各方面都未能给予技术工人足够支持，技术工人的价值未得到应有体现。即便是拥有“大国工匠”荣誉称号的技术人才，也并未真正改变薪酬收入和社会地位不高的现状。甚至是在高端装备、船舶建造、核电设备等高端制造企业，技术工人的贡献与收入脱节的情况也较为普遍，有效激励不足是目前制约工匠职业素养培育的最大障碍。

（四）匠心技能之困：传统匠艺与先进科技的纠结

第一，“互联网+”时代传统匠艺的落寞。精益求精的工匠职业素养是指对产品品质具有极致追求，以专注严谨的态度，标准规范的动作，完成好每一个步骤。按照近乎严苛的技术标准和近乎挑剔的审美标准，不计劳作成本地追求每件产品的至善至美，通过大繁若简的制作手法赋予每一件产品生命。［5］当前大数据、云计算、物联网等先进科技正在重塑传统产业，工业互联网正从消费品工业向装备制造、能源、新材料等领域渗透，将全面推动生产方式的转变。在“科技为尊、数据驱动、缩短周期、快速迭代”时代背景下，部分注重“精雕细琢”“慢工出细活”的传统手工技艺越来越不适应发展趋势，正在逐步失去生存空间。对于产业技术工人而言，在坚守精耕细作的传统匠艺和充分利用先进科技之间找到平衡点，显得尤为重要。

第二，人工智能时代职业选择的焦虑。近两年来，中国传统产业与互联网融合发展明显提速，智能制造水平持续提升，一批核心技术装备研发应用取得新突破，为产业转型升级提供了强大动力，但也带来了一系列严峻挑战。随着人工智能技术空前快速的研发和落地应用，全球人力资源领域将发生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变革。企业出于提高效率、降低成本的考虑，必然会用超高性能的智能机器人替代人类的部分工作岗位，目前的岗位需求可能会完全颠覆。因此，应用型工程技术类的产业工人会产生极大的就业压力，对新生代劳动者的未来职业选择也将带来巨大困扰。

三、培育提升工匠职业素养的主要途径

面对价值取向、职业伦理、管理机制、技能素质等方面的困境，我国必须构建培育提升工匠职业素养的生态体（图1 所示），通过文化滋养、氛围营造、制度保障和源头培育，构筑一个国家监管与社会支撑相融、企业激励与个人提升共生的工匠职业素养培育空间，全方位、多角度、深层次地培育提升工匠职业素养，尽早、尽多地培养高素质技术人才，在激烈的国际角力中保持并提升核心竞争力。

图1 工匠职业素养培育生态体

（一）国家层面：弘扬培育提升工匠职业素养的工匠文化

第一，弘扬工匠文化。国家应不断加强对工匠职业素养的宣传力度，通过多种宣传途径提高产业工人的“存在感”，弘扬工匠文化，为培育提升工匠职业素养提供动力。一是推广工作室模式。可推广青岛港务局“许振超大师工作室”“孙波劳模创新工作室”模式，一方面树立知名工匠个人品牌，给予技术人才充分的社会认可和尊重，另一方面在工作室开展“名师带徒”“结对帮带”活动，带动更多工人提升技能，使大国工匠、高级技师成为新生代从业者乐于学习、效仿的榜样。二是创新技能竞赛模式。技能竞赛组织者应延伸与知名媒体合作范围，打造涵盖报刊、广电、网络媒体的宽口径宣传矩阵，提升现有“技能大赛”的关注度，鼓励良性竞争、互相切磋，为产业技术工人搭建展示能力的平台，进一步优化工匠职业素养得以孕育和传承的文化环境。

第二，健全法律制度。一是加强知识产权保护。完善相关知识产权、技术专利的法律法规，最大程度地保护企业、技术工人的创新成果，为弘扬工匠文化提供制度保障。二是完善标准体系制度。通过高标准引领，倒逼企业提高产品和服务质量，规范行业秩序，让志在卓越的企业获得更大生存发展空间。三是出台职业培训方面的法律法规。目前职业培训未能形成体系，主要依靠工人自学、工会扶持和企业自愿，无法满足需要。因此，必须出台科学、系统、完整的“职业培训法”，为技术工人的职业发展提供坚实保障。四是升级监管模式。借助大数据、物联网、区块链等先进技术，对产品实行全过程追踪溯源，强化责任追究机制，逐步重塑“以质量赢声誉”的理念，从而激发企业和技术工人的责任心和荣誉感，强化工匠职业素养。

（二）社会层面：营造培育提升工匠职业素养的良好氛围

第一，重塑职业伦理。一是推行现代学徒制。借鉴源自德国职业教育的双导师制，即职业院校的学生既有学校的授课教师，也有联合办学的企业的导师，在学生参与企业生产实践过程中，导师亲身传授职业技能和职业道德。现代学徒制与传统的学徒制相比，不仅增加了各种教育学科，还体现了学校与企业、学生与教师的结合发展，并对学生的理论学习、实践学习形成综合性考查，不仅培养了学生的职业技能，还使学生在以后的生产、生活中更加适应现代岗位需求。［6］结合传统师徒制经验和现代教育的效率优势，注重“手把手”“一对一”的言传身教，让学生在提高技能的过程中重塑尊师重教、恭勤养德的职业伦理观念。二是加大职业伦理的理论研究和宣传教育。相关教育机构和科研人员可以以职业伦理为切入点，进行针对性理论研究，编制特色教材，供大学、职业学校、培训机构使用，在理论层面为培养工匠职业素养提供新思路。

第二，革新教育方式。营造尊重劳动、尊重技术的社会氛围，培育工匠职业素养，需要更科学有效的教育方式。一是构建科学完整的现代职业教育体系。职业教育是与社会繁荣、企业发展、科技进步联系最为密切的教育类型。产教融合、校企合作是职业教育的生命线［7］，也是培育工匠职业素养的两翼。建议职业院校优化课程体系，丰富职业理想、职业道德等价值观教育方面的课程，培养学生创新思维。同时，应积极引入企业资源，增加实践课程比重，让学生更多地进行实践操作，在提升职业技能的同时感受工匠文化，提升对工匠职业素养的认识，产生职业认同感。二是引导家庭教育转变观念。改变陈旧的口头或书面教育方式，家长给孩子树立“认真负责、精益求精、追求完美”的榜样，通过示范式的言传身教，潜移默化地影响孩子的择业观念，重塑下一代的职业精神。

（三）企业层面：完善培育提升工匠职业素养的激励机制

第一，优化管理理念。一是确立“追求极致”的理念。当今世界，“互联网+”正从信息传输逐渐渗透到销售、运营和制造等多个产业链环节，并将互联网进一步延伸，通过物联网把传输器、控制器、机器和人连接在一起，形成人与物、物与物的全面连接，促进产业链的开放融合，将工业时代的规模生产转向满足个性化长尾需求的新型生产模式。［8］企业运行的新模式要求管理层也要以“追求极致”的精神，研究适应产业和企业发展规律的管理方式，打造精准策划、精致营销、精诚服务、精细管理的企业文化链，最终成就高品质企业。二是强化“人才是核心资产”理念。优质人才是企业保持生命力的根本，企业应激励更多员工主动投身创新，滋养出源源不断的内驱发展动力。如零售业翘楚胖东来集团，从一家40 平方米的糖烟酒小店发展为拥有30 多家连锁店、7000 多名员工的优质企业，依靠的就是一套极具人性化的管理模式，始终将员工满意作为企业的价值观之一，其商业模式的精髓就是把最高的工资给最优秀的人才，让最优秀的人才创造最大的价值。

第二，完善激励机制。一是提高物质激励力度。工匠职业素养本质上属于价值观层面，需要在长期的价值激励中慢慢形成。而有效的物质激励不仅可以让技术工人消除后顾之忧，获得职业尊严，也能够提升技术工人对企业的忠诚度、对事业的责任心和使命感。德国汽车企业与瑞士制表企业的高级技工，薪酬收入均超过总经理，这不仅是对技工价值的认可，更是激活创造力、培育职业素养的有效措施。因此，企业应提升对技术工人重要性的认识，提高薪资水准，让爱岗敬业的技术工人获得与其贡献相符的物质报酬，还可以探索建立企业首席技师制度，试行年薪制和股权制、期权制。二是扩展精神激励范围。企业可在产品、品牌、专利等命名方面体现技术工人个人形象，让技术工人获得相应的精神激励和知名度，有效提升技术工人的社会地位。

（四）个人层面：积聚培育提升工匠职业素养的素质能力

第一，更新思想观念。目前存在将“工匠职业素养”理解为固守手工技艺，忽视先进科技的看法，也存在崇尚快速迭代，鄙视精雕细琢的观点。这两种认识都有片面性。工匠的职业行为是一种持续性的创造劳动，是不断完善技艺、产品的过程，并非一味地恪守传统而裹足不前。当前，创新驱动成为我国产业转型升级的主要动力，传统产业要实现跨越式发展，不仅产品要从低质走向精品、从低价走向高端，技术也要从模仿走向创新，必然要以开放的姿态吸收各方面的先进技术，企业才能永葆生机，从业者才能永葆竞争力。这个过程需要工匠职业素养作为软实力贯穿始终。而工匠职业素养的培育和提升也离不开科技创新，技术进步。“日日精进、追求极致”“学其艺、究其理”是工匠职业素养的内在要求，也是从业者的自我增值之道。产业技术工人只有既重视传统技艺，又注重先进科技，才能真正提升产品品质，打造品牌。

第二，提升创新能力。和历史上每一次工业革命一样，人工智能的跃进式发展将变革甚至颠覆现有产业模式，生产方式、运行流程、营销途径都将发生巨大变化，部分工作岗位会被智能机器人替代。但与此同时，现有产业链的每一个环节都将进一步分解，分工更加细化，从而创造出新的工作岗位。从发展角度看，体力强度大、技能水平低、重复程度高的工作更快更容易被替代，而高技能水平、创意型、综合决策型工作的可替代性较小。因此，作为技术工人应认识到“机器换人”的趋势是不可避免的，必须尽快适应时代变化，通过多种学习途径最大程度提升职业技能水平，特别是要专注于创新意识和创新能力的培养。创新是工匠职业素养的题中要义，推崇“开放、分享、创新”的 “互联网+”时代，更需要“追求完美、专心极致”的工匠职业素养作为支撑。

四、结语

作为一种软性影响因素，工匠职业素养是经济结构转型之基、企业创新发展之本、个人能力提升之源，对当前中国产业升级具有重要意义。作为一种深层次的文化形态内容，工匠职业素养的培育确非朝夕之功，需要日积月累地塑造。面对互联网这个空前开放、创新至上的竞争平台，要求国家、社会、企业和劳动者个人重新审视包括市场、用户、产品、企业在内的产业生态。培育提升工匠职业素养，更需要融合“互联网精神”与“工匠精神”的精髓，根据职业道德、职业行为、职业习惯、职业意识等不同层面的要求，有针对性地、持续性地构建培育生态环境。只有国家制度的“土壤”、社会尊重技能的“阳光”、企业有效激励的“水分”和个人高超技能的“肥料”相互配合，工匠职业素养这株“树苗”才能茁壮成长，才能真正构建一支知识型、技能型、创新型的技术工人队伍，更好地适应现代化经济体系，为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凝精聚神、凝智聚力、凝魂聚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