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省新型冠状病毒肺炎中医药实施与效果分析*

★ 徐铁龙 周旭 陈晓凡 王冬 余建玮 王飞 聂建华 朱卫丰*

（1.江西中医药大学循证医学研究中心 南昌 330004；2.南方医科大学 广州 510515；3.江西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 南昌 330006）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ronavirus disease 2019，COVID-19）是一种由新型冠状病毒引起的新发传染病［1-4］，主要以发热、咳嗽为首发症状，绝大多数患者病情温和，预后良好，但少数患者病情较重，可进展为肺炎、严重急性呼吸综合征、肾衰竭，甚至死亡［5-8］。目前，全球正处于COVID-19 大流行中。国内疫情发生以来，鉴于中医药在病毒性肺炎，特别是严重急性呼吸系统综合征（SARS）防治中的效果与经验教训［9］，党中央及时决策部署，统筹中西医资源，提倡中西医结合诊疗。各版本《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均有中医药治疗相关建议。当前，江西省内现存确诊患者已归零，省内疫情传播已被阻断，有必要调查中医药在江西省COVID-19 患者救治中的实施情况及其所发挥的临床疗效。据此，江西中医药大学循证医学研究中心在江西省中医药管理局的积极支持和帮助下，通过问卷调查收集并分析了全省各定点医院的COVID-19 患者的住院治疗信息，并基于本研究结果，对今后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的应对提出循证建议。

1 资料与方法

1.1 数据收集方法 采用回顾性研究方法，从江西省50 家定点医院收集COVID-19 患者病历信息。调查问卷通过预试验及多次专家论证进行完善及定稿，数据录入时，采用双录入、双核对方式进行过程质量控制。以患者姓名和医院名称对接转院患者前后病历，以获取每一位患者从首次入院至治愈出院的全部病程记录，对于转院前后无法对接、确诊后3 天内未入院、确诊日期和疾病严重程度分型缺失者，判为无效问卷而剔除分析。

1.2 治疗方式定义 纯西医治疗：整个病程中（包括转院前与转院后，下同），仅采用西药治疗，未采取任何中医药干预措施；纯中医治疗：整个病程中，仅采用中医药治疗，未应用西药治疗（不包括呼吸支持和营养治疗）；中西医结合治疗：整个病程中，既采用中医药治疗，又应用西药治疗。

1.3 统计分析方法 统计描述：住院时和/或出院后中医药干预患者数；纯西医、纯中医、中西医结合治疗患者数，计算“中医药实施度”：应用中医药患者数/患者总数×100%，用以表示中医药实施情况。

应用SAS 9.4 分析软件，以疾病严重程度分层，分析中医药干预在轻型、普通型患者中的整体干预效果，包括比较中西医结合治疗与纯西医治疗轻型或普通型患者在住院时长、病毒核酸转阴时长、发热时长的差异；并进一步比较连花清瘟颗粒（胶囊）、清肺排毒汤、口服中成药、中药汤剂等特定中医药方案的中西医结合治疗与纯西医治疗间的疗效差异。经P-P 图、直方图和K-S 检验结果综合判断结果数据正态性，若近似呈正态分布，则采用均数、标准差表示，组间比较分析时采用T 检验或方差分析。若呈明显偏态分布，则采用中位数、四分位数间距表示，组间比较分析时，采用K-M非参数检验。

2 结果

2.1 病历基本情况 从50 家定点救治医院共收集到884 例COVID-19 患者病历信息，其中16 例患者转院后病历缺失、71 例患者确诊后3 天内未入院、13 例患者确诊日期或分型缺失，共计100 例患者判为无效病历而剔除，最终纳入784 例住院信息完整病例，占江西总患者数的83.7%（784/937）；在784例患者中，641 例（81.7%）患者年龄为20～59 岁，患者年龄最小仅6 个月，最大90 岁；男性399 例（50.9%），女性385 例（49.1%），男女比例基本相同。患者基线资料详见表1。

表1 784例COVID-19患者基线资料

2.2 入院中医证型 在784 例COVID-19 患者中，464 例（59.2%）患者在入院时给予了中医辨证分型，共涵盖69 种中医证型，主要为“湿毒蕴（郁）肺”“寒湿蕴（郁）肺”“湿热蕴（郁）肺”“疫毒外感、正气受损”“疫毒袭肺”和“寒湿阻肺”，依次为108例（13.8%）、98 例（12.5%）、54 例（6.9%）、27例（3.4%）、27 例（3.4%）和22 例（2.8%）。

2.3 入院诊断 784 例COVID-19 患者的入院诊断为：轻型患者160 例（20.4%）、普通型患者537例（68.5%）、重型患者70 例（8.9%）、危重型患者17 例（2.2%），见图1。

图1 江西省COVID-19患者西医分型构成比

2.4 住院期间症状 住院期间，患者临床症状多样，本次研究共收集了29 类临床症状。前9 位主要症状（频次10%以上）包括咳嗽594 例（75.8%）、发热589 例（75.1%）、乏力305 例（38.9%）、胸闷250 例（31.9%）、食欲不振168 例（21.4%）、腹泻129 例（16.5%）、口干109 例（13.9%）、失眠86 例（11.0%）和咽痛84 例（10.7%），少数患者出现出汗、恶寒、口苦、肌肉酸痛、气短、鼻塞流涕、恶心呕吐、呼吸困难、咳痰、腹胀、便溏、头晕、痞满、咽喉不适、便秘、反酸、异物感、牙龈肿痛、嗳气、稍鼻塞，见图2。

图2 新冠肺炎临床症状描述与出现频率比较

2.5 中医药实施

2.5.1 中医药总实施度 在784 例患者中，739 例在住院时和/或出院后给与了中医药干预，总实施度为94.3%。江西省首例COVID-19 患者于2020年1 月21 日确诊。资料显示，1 月21 日— 22 日，江西省共有5 例患者确诊，均采用中西医结合治疗，这说明了江西省中医药实施较早。

2.5.2 住院时中医药实施度 住院时，784 例患者中5 例（0.6%）采用纯中医治疗，728 例（92.9%）采用中西医结合治疗，51 例（6.5%）采用纯西医治疗，住院过程中的中医药实施度合计为93.5%（733 例）。

进一步分型别统计发现，中医药实施度在轻型、普通型、重型和危重型4 类患者中依次递增，分别为84.4%、95.3%、98.6%和100%。中医药实施度的增加主要因中西医结合治疗患者比例增加，这一定程度上说明，随着疾病严重程度的增加，在救治中越来越需要中西医结合治疗，见表2。

表2 不同严重程度患者中医药实施度

2.5.3 出院后中医药实施度 在784 例患者中，396例患者出院医嘱中包含中医药干预措施，出院后的中医药实施度为50.5%。

2.6 西药治疗

2.6.1 抗病毒治疗 在784 例患者中，仅11 例（1.4%）患者未采取抗病毒治疗，773 例（98.6%）患者接受了一种或多种抗病毒药物联合治疗，用药频次从高到低依次为：洛匹那韦586例（74.7%）、α-干扰素512 例（65.3%）、阿比多尔448 例（57.1%）、利托那韦385 例（49.1%）、奥司他韦176 例（22.4%）、利巴韦林172 例（21.9%）、磷酸氯喹37 例（4.7%）、羟氯喹18 例（2.3%）、达诺瑞韦1 例（0.1%）。

2.6.2 其它西药治疗措施 在784 例患者中，519例（66.2%）接受了抗生素治疗，183 例（23.3%）接受了糖皮质激素治疗，103 例（13.1%）应用了肠道微生态调节剂治疗，56 例（7.1%）采取了循环支持措施，4 例（0.5%）接受了康复者血浆治疗，3 例（0.4%）采取了体外净化技术，66 例（8.4%）采取了其它西医措施。

2.7 中医药实施总体疗效分析

2.7.1 总体情况 本次研究共纳入784 例COVID-19患者，已全部治愈出院，治愈率为100%。另据公开信息报道，江西省的COVID-19 病死率为0.1%，我们认为与江西省中医药的有效参与密切相关，尤其是危重型患者（高病亡风险）中医药实施度为100%，有效确保了患者的生命安全，降低病死率。

2.7.2 比较分析数据集 本研究依据入院诊断严重程度进行分层分析，比较分析中医药治疗对轻型或普通型患者的住院时长、病毒核酸转阴时长、发热时长的干预效果。重/危重型患者中仅包含1 例纯西医治疗患者，缺乏足够的样本量，因此未进行干预效果比较分析，仅作描述性分析。

2.7.3 轻型患者中医药干预效果 经统计，纯西医治疗的轻型患者共25 例，平均住院时长、平均病毒核酸转阴时长和发热时长中位数分别为15.9 天、14.5 天和3 天；中西医结合治疗的轻型患者共130例，平均住院时长、平均病毒核酸转阴时长和发热时长中位数分别为14.3 天、12.8 天和2 天。两组间各指标差别无统计学意义（P＞0.05），详见表3-5。

纯中医治疗的轻型COVID-19 患者2 例，因样本量小，未纳入比较分析。2 例患者的住院时长分别为5 天、14 天，病毒核酸转阴时长分别为4 天、8 天。

表3 轻型患者两种治疗方式间住院时长比较

表4 轻型患者两种治疗方式间病毒核酸转阴时长比较

表5 轻型患者两种治疗方式间发热时长比较

2.7.4 普通型患者中医药干预效果 经统计，纯西医治疗的普通型患者共25 例，平均住院时长、平均病毒核酸转阴时长和发热时长中位数分别为16.8天、15.4 天和6.5 天；中西医结合治疗的普通型患者共421 例，平均住院时长、平均病毒核酸转阴时长和发热时长中位数分别为16.5 天、14.2 天和4 天。两组间各指标差别无统计学意义（P＞0.05），详见表6-8。

纯中医治疗的普通型COVID-19 患者3 例，因样本量小，未纳入比较分析。3 例患者的住院时长分别为5 天、7 天、8 天，病毒核酸转阴时长分别为3 天、4 天、7 天；3 例患者中仅1 例患者出现发热，发热时长为4 天。

表6 普通型患者两种治疗方式间住院时长比较

表7 普通型患者两种治疗方式间病毒核酸转阴时长比较

表8 普通型患者两种治疗方式间发热时长比较

2.7.5 重症和危重型患者中医药干预效果 经统计，重症患者中医药实施度为98.6%（69/70）、危重型患者中医药实施度为100%（17/17），均治愈出院。据公开信息报道，江西省COVID-19 患者病死率显著低于中国大陆其他省份（除湖北省）的总病死率（P＜0.05），可能与江西中医药的高实施度（特别是在重/危重型患者中的高实施度）密切相关。

2.8 不同中医药治疗方案疗效分析

2.8.1 连花清瘟颗粒（胶囊） 中西医结合治疗的普通型患者中，37 例仅服用连花清瘟颗粒（胶囊）作为中医治疗。与纯西医治疗普通型患者比较，连花清瘟颗粒（胶囊）结合西医治疗的平均病毒核酸转阴时长缩短了4.6 天，差别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平均住院时长、发热时长呈缩短趋势，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可以说，对于普通型COVID-19 患者而言，连花清瘟颗粒（胶囊）结合西医治疗可显著缩短患者病毒核酸转阴时长，且住院时长、发热时长呈缩短趋势，效果优于纯西医治疗，见表9-11。

表9 连花清瘟颗粒（胶囊）结合西医与纯西医治疗普通型患者住院时长比较

表10 连花清瘟颗粒（胶囊）结合西医与纯西医治疗普通型患者病毒核酸转阴时长比较

表11 连花清瘟颗粒（胶囊）结合西医与纯西医治疗普通型患者发热时长比较

2.8.2 清肺排毒汤 中西医结合治疗的普通型患者中，12 例仅服用清肺排毒汤作为中医治疗。与纯西医治疗的普通型患者比较，清肺排毒汤结合西医治疗的患者平均住院时长缩短了4.6 天，差别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病毒核酸转阴时长呈缩短趋势（缩短3.7 天），因样本量不足，差别无统计学意义。因该亚组发热患者过少，未进行发热时长的比较分析。

统计分析结果得出：针对普通型COVID-19 患者，清肺排毒汤结合西医治疗可显著缩短住院时长，且病毒核酸转阴时长呈缩短趋势，效果优于纯西医治疗，见表12-13。

表12 纯西医、清肺排毒汤结合西医治疗普通型患者住院时长比较

表13 纯西医、清肺排毒汤结合西医治疗普通型患者病毒核酸转阴时长比较

2.9 口服中成药 中西医结合治疗的普通型患者中，55 例仅口服中成药作为中医治疗。与纯西医治疗患者比较，口服中成药结合西医治疗患者的平均住院时长、平均病毒核酸转阴时长、发热时长中位数显著缩短了3.4 天、5.2 天、3.5 天，差别均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

统计分析结果得出：针对普通型COVID-19 患者，口服中成药结合西医治疗可显著缩短住院时长、病毒核酸转阴时长、发热时长，效果优于纯西医治疗，见表14-16。

表14 纯西医与口服中成药结合西医治疗普通型患者住院时长比较

表15 纯西医与口服中成药结合西医治疗普通型患者病毒核酸转阴时长比较

表16 纯西医与口服中成药结合西医治疗普通型患者发热时长比较

2.10 中药汤剂 中西医结合治疗的普通型患者中，70 例仅服用中药汤剂作为中医治疗。与纯西医治疗患者相比，中药汤剂结合西医治疗患者的住院时长、病毒核酸转阴时长、发热时长差别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7-19。即对于普通型COVID-19 患者，中药汤剂结合西医的治疗效果与纯西医治疗相同。这可能是受混杂因素的影响，如不同医院、不同中药汤剂、不同基线病情等。

表17 纯西医与中药汤剂结合西医治疗普通型患者住院时长比较

表18 纯西医与中药汤剂结合西医治疗普通型患者病毒核酸转阴时长比较

表19 纯西医与中药汤剂结合西医治疗普通型患者发热时长比较

2.11 组间均衡性比较 为了确保比较组别间的均衡可比性，课题组建立了COVID-19 普通型患者基线病情评估体系，该评估体系通过专家共识方式制定，专家全部由COVID-19 救治一线临床医生构成，背景包括西医、援鄂医疗队ICU 病房医生、定点医院中医临床医生等。评估体系包括患者基础疾病、肺部影像学表现、症状、年龄等指标，根据不同指标对结局的重要程度确定不同的权重值。每位患者根据基线评估体系结合个人的情况计算出基线综合分值，详见表20。

应用基线评估体系，分别计算口服中成药结合西医治疗、中药汤剂结合西医治疗、纯西医治疗普通型COVID-19 患者的基线病情。统计得出，三组患者基线病情无统计学差异（P＞0.05），见表21。这表明了各组患者间基线病情具有均衡可比性。

表20 COVID-19患者基线评估体系权重表

表21 口服中成药结合西医治疗、中药汤剂结合西医治疗、纯西医治疗患者间基线病情均衡性比较

2.12 江西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患者中医药干预情况

2.1 2.1 中医药实施情况 本次研究共从江西省中医院收集到28 例患者病历信息，其中22 例患者为从其他定点医院转院病例，即确诊后曾在其它医院住院治疗，再转院至江西省中医院，但因缺乏转院前病历资料，故在前述分析中未纳入此22 例。但鉴于江西省中医院是江西省COVID-19 疫情中唯一的定点中医医院，本研究特对江西省中医院全部28例患者中医药干预进行敏感性分析。

在28 例患者中，27 例为普通型患者，1 例为轻型患者，在入院时100%进行了中医辨证分型。13 例患者采取纯中医治疗，15 例患者采取中西医结合治疗。

在13 例纯中医治疗患者中，所有患者均采用中药汤剂和热敏灸治疗，9 例（69.2%）采用熏洗治疗，9 例（69.2%）采用猴姑米稀食疗，8 例（61.5%）采用气功/太极拳/八卦掌/八段锦/五禽戏治疗，7 例（53.8%）采用耳穴压豆治疗，6 例（46.2%）患者采用口服中成药治疗，2 例（15.4%）采用穴位贴敷治疗，1 例（7.7%）患者采用中药注射剂治疗。

在15 例中西医结合治疗患者中，所有患者均采用中药汤剂和热敏灸治疗，11 例（73.3%）采用熏洗治疗，8 例（53.3%）采用耳穴压豆治疗，7 例（46.7%）采用穴位贴敷治疗，2 例（13.3%）患者采用口服中成药治疗，2 例（13.3%）采用气功/太极拳/八卦掌/八段锦/五禽戏治疗，1 例（6.7%）采用猴姑米稀食疗。所有患者均未采用中药注射剂治疗。

由上可见，28 例患者在江西省中医院住院治疗时，100%进行了中医辨证分型，且100%采用了中医药干预措施，100%采用了中药汤剂治疗，100%采用了热敏灸治疗，此外还采用了气功/太极拳/八卦掌/八段锦/五禽戏、猴姑米稀食疗、熏洗、耳穴压豆、穴位敷贴，中医药措施种类覆盖面很广。

2.1 2.2 中医药干预效果 13 例纯中医治疗患者的平均住院时长、核酸转阴时长分别为7.2 天、6.2 天。15 例中西医结合治疗患者的平均住院时长、核酸转阴时长分别为12.6 天、11.5 天。

纯中医治疗患者平均住院时长、核酸转阴时长分别短于中西医结合治疗时长5.4 天和5.3 天，两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但如前所述，该结果可能受转院前住院病程缺失影响，尚不能作为最终结论。

3 讨论

江西省首批确诊患者即开始采用中西医结合治疗［10］，中医药实施度达94.3%，最大程度挽救了患者生命，全省COVID-19 治愈率达99.9%：截至2020 年5 月24 日，江西省内累计报告本地确诊病例935 例，境外输入确诊病例2 例，出院936 例，死亡1 例，病亡率为0.1%［11］。

首先，这离不开国家及时、正确的政策导向。COVID-19 疫情发生以来，各版本《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均有中医药治疗相关建议，从最初简短地建议“根据症候辨证施以中医药治疗”，到后续具体的中医药治疗方案［12-16］。

其次，这与江西省内中医药的有效实施密切相关。疫情发生以来，江西省内各级中医药主管部门、医疗机构坚决贯彻落实党中央的决策部署，统筹中西医资源，坚持中西医结合诊疗。尤其是对于危重型患者，该类患者为高风险病亡人群，他们的中医药实施度为100%。通过中西医结合治疗，协同攻关、优势互补，从而有效确保了患者的生命安全，降低病死率。

本研究首先分析了中医药实施的整体疗效，然后进一步比较分析了中医药实施的优势效果。结果发现，对于普通型患者，口服连花清瘟颗粒（胶囊）结合西医、清肺排毒汤结合西医或口服中成药结合西医等3 种中西医结合治疗的效果均显著优于纯西医治疗。这为中西医结合治疗在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中的疗效优势提供了有力证据。

在收集到的信息中，存在不少（98 例）“一人一方”的情况，比较分析时都归为中药汤剂组，以住院时长、发热时长、病毒核酸转阴时长等指标评价结果显示中药汤剂结合西医治疗与纯西医治疗组间没有差异。但对于新发传染性疾病，辨证处理患者间存在的异质性问题，正是中药汤剂治疗的优势。因此，应当建立更贴合中医药，特别是中药汤剂疗效评价指标体系，充分彰显中药汤剂的优势和疗效特色。

基于本研究成果，课题组建议：

（1）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应对中，必须坚持中西医并重的基本方针。这也是中医药在COVID-19患者救治中的实践选择。

（2）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应对中，及时出台国家推荐的中医药治疗方案十分必要。连花清瘟颗粒（胶囊）、清肺排毒汤是国家《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中的中医药推荐方（药）。它们的有效性体现了国家推荐方案的科学性与代表性。因此，在突发疫情应对中，国家推荐的中医药方案要尽早实施，一以贯之，以保障整体治疗水平。

（3）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应对中，有必要成立全省高水平专家组。为了弥补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应对中，各医院治疗水平参差不齐、对政策的理解不一等不足，成立省级高水平专家组，一方面，统筹优势资源，指导贯彻国家方案的执行；另一方面，在坚决执行国家方案的同时，由专家组主持制定具体的中医药干预方案，保障各定点医院的高水平、高质量中医药干预，使临床治疗效果最大化。

（4）持续支持中医药临床疗效评价研究。多开展临床研究，特别是让中医药及时参与急性传染病防治工作。同时紧密结合临床，做好中药药效评价技术与方法研究，改变简单用西药标准衡量中药药效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