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用与无用（下）

吴祚来

庄子对小朋友们讲了一些大的道理。庄子说：“人生活的天地间不过是大块气体而已，冰可以化为气体，铁也可以被熔化为气体。我们看到早上山野里升起的雾气，像匹野马，其实野马也就是一团雾气。地上的野马是尘埃，天上的神馬其实都是浮云啊！我们看星星是小萤火虫;星星上面的人看我们，比尘埃还小啊！”

庄子说得高兴，说得天上地下，说得小朋友们一愣一愣的，听起来不可思议，但想起来还真是那么回事。

惠子坐在旁边，按捺不住了，就示意庄子，自己要说话。

庄子停下自己的讲演，让惠子讲不同的观点。惠子说：“我家那里有一棵大树，高大得无人能爬得上去，树并不挺直，错综盘结，看起来觉得挺有韵味，但至今无法派上用场，这样高大的树，大而无用。你讲的那些大道理，什么野马啊尘埃啊，神马啊浮云啊，讲得有趣听得有味，但一点用处都没有啊！”

庄子微笑着望了一眼在座的小朋友们，说：“孩子们，惠子老师家的参天大树，真的没有用吗？”

一些小朋友举手说，许多的树没有用。

一些小朋友则说，有用，鸟儿可以在上面生活。

庄子又笑了，对惠子说：“惠子老师，你只考虑一棵树对你有没有用，你有没有考虑过，一棵树对别人有没有用啊？刚才小朋友说，树对鸟有用，如果有用的树被你砍了，树上的鸟巢就被毁了，鸟儿就无家可归了，你考虑过没有？还有，这棵树长得不适合你使用，但是它对别人有用啊！再说，大树下面好乘凉，你没在大树下乘过凉吗？”

惠子有些不好意思，说：“我经常在大树下乘凉呢。”小朋友们都笑了起来。

（摘自《庄子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