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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身的烈焰

2020-05-30

海燕 2020年6期
关键词:烈焰断桥溪流

从高楼向下俯瞰

坐在高楼的窗边

向下看

树因风吹而摇曳

于是我想

这风好似这世界

它可以任意地

将你变成它想要的模样

在郁闷地叹息后

我打算收回目光

不愿再看

这过于真实的比喻

但又一想

被摇动的家伙

只是树枝

而那笔直的树干

根本不为风所动

是的

树没有被改变

摇曳的树枝

是抗争

欣喜的我

像孩童得到了玩具

朝着更远的地方望去

加法

太奇妙了

两种素不相干的事物

加在一起

可以产生奇妙的变化

一加一在什么情况等于三

——错误的情况……

但这只是结果的错误

它们相加的过程

则是世上最美丽、最奇妙的

而这种过程就是碰撞

任何两种人、事、物的碰撞

都会产生脱胎换骨的新玩意

好像在向过去的老家伙告别

又好像故意气他

人加上一把刀

它可以是厨师、剑客

也可以是杀手

猴子加上一棵树

可以是共生的伴侣

也可以是偷食树果的仇人

种种的结果

都不一样

不同的时间、地点

就碰撞出不同的世界

世界也在碰撞中变化

繁衍、增殖,生生不息

谁知道自己加上什么

会变成举世无双的英雄

谁又知道自己与什么碰撞

会成为一坨冰冷的肉块

但就算加法已经完成

自己也能坚持自我

不改内心

就像七种因坚持各自的颜色

才有了一道七色的彩虹

他们也终于成为真正的自己

断桥

故土乡河处

佝偻的老者

站在断桥檐旁

不知是在看着

潺潺的流水

还是在念着

两岸之间

并不存在却又

藕断丝连的

一股残影

我路过此地多次

而他几乎每次都站在那儿

鸟掠过他

风卷过他

落叶拂过他

白雪颂过他

他就站在一个

好似属于他的地方

终于

在一次鼓足勇气后

我迈着步子上去

想询问他

可我并没有得到回答

混浊的眼睛

让我以为这个石墩

竟是一个老者

我暗暗嘲笑自己

也擦拭着自己的眼睛

才发现

这个老者并不是

守望断桥的人

我才是

角色

角色是扮演出来的

但有时候演得像

连自己都会被骗过去

有人怀大志

想先缩再涨

但以畸形的样子

蜷缩久了

就忘记了自己

原来有一架

空洞的脊骨

当木头被做成凳子

它的位置就在

别人屁股下面

流向大海

咸水湖中分支出了一条溪流

它往外流

它毕生的愿望

就是变成一条清澈的

能够让人饮用、嬉戏的溪流

它努力地改变自己

避开混浊的沙坑

躲过繁杂的工业区

和另外的清澈溪流交汇

它一直在改变自己

但是

路途太遥远

难免会有淤泥和污沙

它迷惘

它在最坚定的道路上

动摇了……

可是眼前一亮

前方的咸腥味

前方的呼啸声

那是大海!

它顿时精神抖擞

黑暗与光明

教化前是黑暗

人类把黑暗当成宿敌

他们说

讨厌阳光与火的

是野兽

他们还不满足于

冰冷潮湿的洞穴

向光明窥探着

从篝火到炮弹

他们喜欢光明

教化后是光明

被污浊蒙蔽久了的眼睛

看什么都觉得刺眼

他们要把那些

看不顺眼的垃圾

变成佳肴美酿

独自好好享用

他们还迫不及待地

想让孕妇肚里

蒙在一片黑暗中的胎儿

尽早的

见到光明

一张旧照片

抽屉里不知怎么地

跳出一张

泛黄、老旧的照片

是张儿时的全家福

我们都对着那

黑黢黢的傻瓜相机

最自然地

流露出幸福的表情

而我看着这老照片呵呵傻笑

思绪也不由地

往多年前飘去

每个人都有

内心最柔软的一块地方

那里一直是黄昏

夕阳不会落下

不会进入寒冷的夜晚

一次触及

也就会多一次回想

当我的思绪

被窗外的嘈杂声硬扯回来时

便发现自己已经

盯着这照片多时了

我再不舍得

看她最后一眼

于是轻轻将她放回

属于她的位置

毕竟她只能当成

一个回忆

而我,将渐渐长大成人

而后,还将慢慢变老

墙角被遗忘的灭火器

它就像是一个人

孤零地在角落

无数人从它身边走过

甚至不会注意到它

只有可怕的大火燃起

才会有人看得见它

直到火被熄灭

大呼一口气

然后

理所应当地把他丢掉

去领赏

自身是烈焰般火红

但它就伫立在那里

伫立着

上面铺了一层灰

关于自己

画家用画笔画的是自己

摄影师用相机拍的是自己

木匠用锯子锯的是自己

每个人都活成不同的样

小偷偷掉的是自己

跪在地上让别人踩着上去的

也是自己

每个灵魂都飘在大街上

赢了的成了别人

输了的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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