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下，财富洗牌还是“洗澡”？

崔传刚

最近，福布斯发布了新的全球亿万富豪榜，胡润研究院也发布了《疫情两个月后全球企业家财富变化特别报告》。数据显示，疫情发生以来，个人财富在10亿美元以上的富豪减少了20%。杰夫·贝索斯、比尔·盖茨等顶级富豪的资产都出现了百亿美元级别的缩水，巴菲特的损失更是高达465亿美元。

大多数人的财富在缩水，少数人却身价倍增。在中国，全民隔离让点外卖和网购成了刚需，也让顺丰快递老板王卫、京东老板刘强东等人的财富逆势增长;在国外，视频会议软件公司ZOOM的市值一度达到美国几大航空公司市值的总和，其创始人袁征也成了身价上涨最快的世界富豪之一。

变化之中，我们能看出财富洗牌的一些规律：创新性强、抗风险能力强的公司更能保住财富，甚至在逆境中创造财富;在疫情控制得力的地区，企业更能保住财富，甚至可以反向输出产能。

从绝对数字上看，疫情给全球财富造成的冲击是非常强烈的，但从相对意义上说，这种冲击是分等级的。对于富可敌国的超级富豪，股价暴跌不过是纸面财富的减少，只要他们企业帝国的根基不被动摇，随着疫情的过去，股价早晚会涨回来。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2008年美国金融危机，顶级富豪们的个人财富都曾有过短时间的大缩水，而危机过后，李嘉诚还是香港首富，比尔·盖茨还是世界首富。

对于中小微企业，危机可能确实是致命的。此次受冲击较大的实体餐饮业、旅游业、影视业，都是需要面对面接触的领域，“断粮”期间如果不能撑住，即使疫情过去，财富也不可能再回来了。因此，他们现在的第一要务是活着，只要保住这口气，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国家出台的各种帮扶政策，也是要保住他们的一线生机。

至于有人觉得“我和富豪的贫富差距缩小了”，抱歉，这只是一厢情愿的想法。古代的灾难会导致巨大的人口伤亡，劳动力变得稀缺，资本和劳动力之间的旧平衡被打破，劳动者收入会增长。但今天的人命比古代珍贵得多，医疗水平也远高于几百年前，疫情虽然严重，却不会从根本上影响劳动力和资本的关系。

另外，富豪们的财富更具有恢复能力。还是以巴菲特为例，2008年金融危机之后，在全世界宽松货币环境的护佑下，他通过资本所获得的财富增长速度远超普通人。本次疫情中，美国股市虽然4次熔断，但到4月初已经反弹了近20%。可見财富洗牌的影响有限，从效果上看，更像是让富豪们的财富洗了个澡，远未改变整个世界的财富格局。

归根结底，全球财富若不能从根本上更好地分配和流动，我们就很难赢得一个更加美好的世界。个别富豪已经认识到了这一点，开始主动为贫困人口的健康和福利奔走。但真正的财富洗牌终究不能靠“捐”，而是需要一套更先进的制度来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