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红军突破湘江损失惨重的原因分析
2020-05-26黄革新
摘要:湘江战役损失惨重的原因有多方面,其中博古、李德在政治上搞个人主义,思想上搞教条主义,军事上搞冒险主义,作风上搞官僚主义,宣传上搞关门主义,统战上搞孤立主义是其主要原因。同时,当时党内把马克思主义教条化,把共产国际及其指示神圣化,最终导致中央红军的重大损失。
关键词:中央红军;长征;湘江战役;损失;原因
中图分类号:K264.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4-1494(2020)02-0124-05
收稿日期:2020-01-20
作者简介:黄革新,男,中共桂林市委党校副校长,高级政工师,研究方向为党史党建。
中央红军在长征途中的湘江战役,损失了2万余人。中央红军损失如此惨重,原因是多方面的,客观来讲,国民党军的力量非常强大,参与追剿的部队多达26个师30多万人,且装备精良,而中央红军的兵力只及国民党军的五分之一,装备完全处于劣势,保障不继等等。但从当时的党内来讲,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的原因:
一、政治上坚持个人主义
在政治上的个人主义,严重破坏了党的政治纪律和政治规矩。
1934年6月下旬,为了作好战略转移的准备工作,中共中央书记处成立了由博古、周恩来和李德组成的“最高三人团”,其中,博古掌握着政治决策权,李德掌握着军事决策权,周恩来相当于“总参谋长”,职责范围仅限于监督軍事计划的实施。虽说这是一个临时性组织,但却是统一指挥中央苏区党、政、军、民等一切事务的最高权力机构。这样,中央政治局和中革军委实际上已经没有了在重大政治问题和军事问题上的决策权,一切均由“最高三人团”说了算。撤离中央苏区、实行战略转移,如此攸关中央红军生死存亡的重大决策,自然也是由“最高三人团”作出的决定,且只有李德和中央书记处书记博古、张闻天、周恩来、项英知道内情。“根本没有作群众性思想动员,连政治局都没有讨论过。”[1]76“长征的所有准备工作,不管中央的、地方的、军事的、非军事的都是秘密进行的,只有少数领导人知道,我只是知道其中的个别环节,群众一般是不知道的。”[2]118就连当时作为中央政治局委员的毛泽东、朱德等也不知道这一重大决策。中央红军战略转移以后,作为中革军委主席、红军总司令的朱德也被排斥在决策圈之外,“三人团”凡事独断专行,重大决策根本不让朱德参与,只是在“三人团”商量好后,才以朱德的名义下达命令。即使作为书记处书记的张闻天也只能按要求行事,“当时关于长征前的一切准备工作,均由李德、博古、周恩来三人主持的最高‘三人团决定,我只是依照‘三人团的通知行事”[3]78。
李德的原名为奥托·布劳恩,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加入德国共产党。1932年春安排到共产国际东方部工作,被苏联红军总参谋部派往中国东北搞情报工作。当时,共产国际应王明等人的要求,派来中国担任中央红军军事顾问的共产国际驻华军事代表兼中共中央总军事顾问弗雷德迟迟未到上海,而李德因与米夫、王明、博古等较熟,因此就由李德出任了中革军委军事顾问一职。当时,共产国际指示李德“作为没有指示权力的顾问,受支配于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4]30。“虽然我(李德)再三提醒大家注意,我的职务只是一个顾问,并没有下达指示的权力,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还是产生了这种错误印象,似乎我是具有极大全权的。”[4]40
当时担任中共中央总负责人的博古是一介书生,搞过学运和工运,没有搞过农运和兵运,没有接触过武装斗争,不懂军事。李德到来后,博古把其当作共产国际的“太上皇”,拱手将中央红军的军事指挥权交给了李德。对此,时任共产国际军事顾问李德的翻译伍修权在回忆中说:“博古当时是临时中央总书记,但他对军事一窍不通,就把军事指挥大权拱手让给了李德。”[1]71“当时中央的错误领导,和李德本人的专横作风,使他成了一个地道的‘太上皇。他们完全剥夺了毛泽东同志对红军的指挥权,排斥了毛泽东等同志的正确主张,由李德独断专行取代了军委的集体领导,更抛弃了红军多年血战中取得的成功经验,由李德一人躲在房子里凭着地图指挥战斗。”[1]71为此,时任中革军委副主席、红军总政治部主任王稼祥就曾经质疑过:“中革军委怎可他一个人说了算?还有集体领导么!”
1934年11月25日在湖南道县的禾塘会议上,博古、李德也是断然否定了其他书记处书记和中央政治局委员的意见,作出了西进广西的“禾塘决策”,导致湘江战役的重大损失。博古的个人主义行为,破坏了党的民主集中制原则,违反了中国共产党的政治纪律和政治规矩,是负有主要责任的。1943年11月13日,博古在延安中央政治局会议上发言时说:“长征军事计划未在政治局讨论,这是严重政治错误。……当时‘三人团处理一切。”[5]美国记者斯诺在他的《西行漫记》中,针对李德的滥权行为曾发出这样的疑问:“李德这个孤零零的一个外国人,怎么会有足够的影响,可以把他的意志强加在整个军事委员会、政府和党的判断之上呢?这委实是件十分独断专行的事”[6]347。
二、思想上奉行教条主义
在思想上的教条主义,严重脱离中国的国情、党情和军情。
李德有一定的街垒战经验,被斯大林和米夫所重视,但没有指挥大兵团作战的能力,把在苏联伏龙芝军事学院学到的军事课本知识,照搬到中国。正如伍修权在回忆中说:“李德在担任我党军事顾问时,推行的完全是军事教条主义那一套,他根本不懂得中国的国情,也不认真分析战争的实际情况,只凭他在学院学到的军事课本上的条条框框,照样搬到我国,搬到苏区,进行瞎指挥。”[1]71
作为手握中央红军军事指挥权的李德,对中国的历史一窍不通,对中国的农民缺乏了解,更不掌握中国农民战争的规律,甚至对这支主要由农民组成的红军部队也是一知半解,难以做到知己知彼,这本身就是一个悲剧。在中国指挥的却是在苏联军事教科书中没有案例的红军以劣势装备对付国民党军优势装备的生死决战。这好比是下一局中国象棋赛,共产国际却派来了一个国际象棋手,即使他棋艺精湛,但他还没有弄清楚中国象棋中车马炮的关系,就仓促上阵了,最后败下阵来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对于李德的所作所为,彭德怀曾经冒着被杀头的危险,斥责李德是“主观主义和图上作业的战术家”[1]74。
在湘江战役中,李德不顾敌情、民情的差异,凭着一张简易地图指挥作战,红军疲于奔命,四面受敌,处处被动挨打。而几乎全师覆没的红三十四师的结局,就与李德的瞎指挥、乱作为有密切关系。
红三十四师是一支由闽西地方红色武装改编而成的队伍。从江西于都出发时全师近6000人,一直担任中央红军的总后卫,处于日夜不停的交战中,部队疲惫不堪。1934年11月30日晨,红三十四师完成了掩护红八军团西进广西的任务后,接到中革军委命令前往广西灌阳新圩枫树脚,接替担任阻击桂军北上的红六师十八团的任务,此时枫树脚阵地已经失守,但李德并未掌握军情,在地图上给红三十四师划定了一条行军路线,这条路线在图上看是一条直线、一条捷径,但这路线实际上是羊肠小道,途中多峡谷峭壁,还要翻过海拔1000多米的高山,红三十四师直到12月1日早上才赶到枫树脚,未能按时接替红六师十八团阻击桂军的进攻,导致十八团孤立无援,被桂军近乎全歼,而自身也陷入了孤军奋战的险恶绝境。
到了1934年12月1日下午14时,红三十四师接到中革军委命令“由板桥铺向白露源前进,或由杨柳井经大源转向白露源前进,然后由白露源再经全州向大塘圩前进,以后则由界首之南的适当地域渡过湘江”。而此时,湘江渡口都已经失守了。这条路线在简陋的地图上看,也是一条直线、一条近道,但几千人的队伍,需要翻越海拔1900多米的高山,耗费了大量的时间,给了桂军近两个师充分構筑围阻阵地的时间。最后,红三十四师为这种教条主义的瞎指挥行为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早在1930年5月毛泽东在《反对本本主义》中就指出:“我们说上级领导机关的指示是正确的,决不单是因为它出于‘上级领导机关,而是因为它的内容是适合于斗争中客观和主观情势的,是斗争所需要的。不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讨论和审察,一味盲目执行,这种单纯建立在‘上级观念上的形式主义的态度是很不对的。”[7]111“共产党的正确而不动摇的斗争策略,决不是少数人坐在房子里能够产生的,它是要在群众的斗争过程中才能产生的,这就是说要在实际经验中才能产生”[7]115。而博古、李德固守教条,盲目决策,瞎指挥,乱作为,成为“本本主义”的受害者。
三、军事上执行“左”倾冒险主义
在军事上的“左”倾冒险主义,使得毛泽东正确的军事路线遭受排斥。
《遵义会议决议》明确指出:中央红军战略转移“基本上不是坚决的与战斗的,而是一种惊慌失措的逃跑的以及搬家式的行动。”[3]18中央红军于1934年10月中旬,改变原定10月底或11月上旬进行战略转移的计划,采取“惊慌失措的逃跑的以及搬家式的行动”,从中央苏区突围,以“大搬家”、抬“轿子”的方式行军。中央机关两个纵队居中,红一军团和红九军团为左翼,红三军团和红八军团为右翼,就像4个轿夫抬着中央机关纵队这个大轿子,以红五军团殿后,执行的是正面硬攻,两侧硬顶,后卫硬堵的“甬道战术”。对此,刘伯承称之为“抬着轿子走路”,彭德怀更是形容为“抬着棺材走路”。1934年11月26日进入广西后,红一红三两个军团互换,按红一军团为右翼,红三军团为左翼的队形前进。
中央机关两个纵队14000多人,机构臃肿,人员庞杂,携带着大批辎重,3000多副担子,挑夫5000多人,还有十几个人抬的制造枪械、印刷钞票和宣传品的机器,以及被战士们称为“大棺材”的野战医院X光机等等。更有之,野战医院还以为就在中央苏区打仗,所以连屎盆、尿盆都带上了,近似一个“国家的搬迁”。可想而知,这支携带着沉重的“坛坛罐罐”的队伍,不要说打仗,连行军都非常迟缓。从湘桂边界的永安关到达界首不到80公里,中央机关两个纵队却走了4天,平均每天行程不到20公里。这样“蜗牛”式的行军速度,导致中央红军丧失了突破湘江的良机。直到12月4日,中革军委才在广西资源的油榨坪红军临时司令部发出了《后方机关进行缩编的命令》,规定立即检查、抛弃或销毁不便携带或不必要的东西。在血的教训面前,红军的最高领导层才终于痛下决心,砸烂“轿子”,甩掉包袱,轻装前进。“第五次反围剿的失败,不是偶然的,而是战略错误,路线错误。是王明‘左倾分子在中央排斥了毛泽东同志正确路线领导的必然结果,是否定了一至四次反‘围剿致胜的积极防御方针,执行单纯防御方针的必然结果。”[8]
四、作风上推行官僚主义
在作风上的官僚主义,拒绝正确的意见,推行专制式的领导方式。
1934年11月5日中央红军突破蒋介石布置的第三道封锁线后,局势变得越来越严重,中央领导人之间就红军何去何从发生了激烈的争论。以毛泽东为代表,提出在湘南一带建立根据地;以博古、李德为代表,主张红军继续西进到湘西,与红二、六军团会合。毛泽东认为湘南地区有过暴动史,共产党的影响较大,群众基础较好,国民党军力量不强,兵力不多,已属于无堡垒地域,便于红军机动作战,建议乘各路敌军正在调动之际,薛、周两部尚未靠拢之时,调动江西之敌到湖南境内,组织力量进行有力反击,打一个回马枪,歼敌一路或一部,以扭转战局,变被动为主动。其实,毛泽东从长征出发之时到进入广西,前后多次给博古、李德提出了宝贵的建议,都被他们一一拒绝,甚至被赶出会场。彭德怀也建议:“以三军团迅速向湘潭、宁乡、益阳挺进,威胁长沙,在灵活机动中抓住战机消灭敌军小股,迫使蒋军改变部署,阻击、牵制敌人;同时我中央率领其他兵团,进占溆浦、辰溪、沅陵一带,迅速发动群众创造战场,创造根据地,粉碎敌军进攻。否则,将被迫经过湘桂边之西延山脉,同桂军作战,其后果是不利的。”[9]
博古、李德对正确的意见、建议充耳不闻,顽固地坚持他们既定的错误方针,按照蒋介石算定的路线走,硬往蒋介石布置的以湘江为天然屏障的第四道封锁线的陷阱里钻。张闻天曾在1934年5月的一次中革军委会议上批评博古过于倚重李德:“我们中国的事情不能完全依靠李德,自己要有点主意”[10]176。结果与博古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不欢而散。在当时“三人团”的高度集权领导下,红军的一举一动,甚至哪儿放一个岗哨、哪儿摆一挺机枪,都必须报“三人团”批准,方可实行,如果有谁胆敢违令,李德就采用惩办主义,残酷斗争,无情打击,轻则撤职查办,重则就地枪决。
1934年11月22日红军占领湖南道县后,林彪就派出红一军团侦察科长刘忠率领28名便衣侦察队前往广西灌阳文市、水车地域至湘江道路、全州县城至界首60公里的沿江防线的渡河点及敌情进行侦查,发现全州城内的桂军已经撤走,只有少部分民团和桂军一个干训营把守。刘忠科长马上找到率领先头部队的红二师参谋长报告这一情况,提出抢占先机,攻打全州城的建议,参谋长不敢做主,再通过电台报告师长,师长请示军团首长,军团首长向“三人团”请示。电报来来去去,耽搁了11个小时。11月25日17时,中革军委才下达了占领全州及各军团从全州、兴安间渡过湘江的命令。一直到25日23点半才给红一军团回电,命令红一军团27日晨占领全州城。从发出电报,到收到命令相差了11个多小时。红一军团随即开始行动,27日凌晨三时渡过湘江,红五团在参谋长李棠萼带领下,抢占全州城,却比湘军晚了五六个小时,被迫在脚山铺构筑阻击阵地,失去了先机,也导致了湘江战役惨重损失。
后来刘忠将军在回忆录里认为参谋长李棠萼没有当机立断错过了最好的机会,应该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如果参谋长李棠萼当时就果断率先头部队抢占全州,可能湘江之战也不会像后来那样艰苦。但是要看到当时李德作风如此恶劣,稍有不慎就被惩戒甚至判刑、枪毙,所以参谋长李棠萼不敢擅自行动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博古同志特别是华夫同志的领导方式是极端的恶劣,军委的一切工作为华夫同志个人所包办,把军委的集体领导完全取消,惩办主义有了极大发展,自我批评丝毫没有,对于军事上一切不同意见不但完全忽视,而且采取各种压制的方法,下层指挥员的机断专行与创造性是被抹杀了[3]21。
五、宣传上实行关门主义
在宣传上的关门主义,使官兵缺乏思想准备,影响了战斗意志。
1934年6月间,“三人团”秘密主持筹划战略转移工作都是在高层中进行。到了9月底,关于战略转移的决策才在政治局和中革军委中进行传达,以致许多高级干部不了解中央的战略意图。1934年9月29日张闻天在中央政府机关报《红色中华》上发了一篇社论《一切为了保卫苏维埃》。董必武在1936年写的回顾长征的文章《出发前》中,称它是:“一篇关于红军战略转移的社论”[10]182。才让红军将士猜到一点中央的企图。“对于各级干部,包括高级干部和广大部队指战员来说,确实是没有准备的。”[1]76“党内党外都没有深入动员,行动计划只传达到师一级的干部……那样大的行动,没有政治动员就是最大的错误,就没有精神准备,官兵的积极性就没有办法发挥到最高度,一遇到困难就不但不能克服,反而会产生各种各样的倾向。如果早就作了政治动员,各种倾向就会防止和容易纠正。”[11]271
与此同时,由于中革军委下达的一系列命令、指示、通知,对这个问题的解释都是极其简单和笼统的,对这次转移的目的地,更是含混不清,并多以“绝对秘密”为由,严禁向干部和部队传达,没有对广大干部群众和官兵进行政治动员,使他们不了解为什么要离开根据地,到哪里去,致使广大指战员毫无思想准备,未能实现红军上下之间、官兵之间思想上的集中统一,影响了后来的连续行军和作战,甚至影响战斗力。“就是当西征出发之前,在党内,在红军内以及普通群众中没有来得及做应有的解释工作,结果使西征的准备工作感受很大的困难。其次是使一部分不明了西征目的和前途的青年兵士以及某些个别分子,在行军时不十分坚忍。这种现象,当行军到湘南一带时特别发生。”[11]105中央红军通过前三道封锁线累计已减员1万余人,进入广西境的人数近7万人,这种减员中有相当部分是逃亡造成的减员。而在湘江战役损失的2万多中央红军中,这种类似的减员也不少。
六、统战上热衷孤立主义
在统战上的孤立主义,没有利用好蒋桂间的矛盾建立统一战线、实现军事合作,失去了可贵的盟军。
早在1933年11月20日,就出现了一次中央红军打破蒋介石第五次“围剿”的重要时机。当时驻福建的国民党第十九路军,在蒋光鼐、蔡廷锴的领导下,打出“抗日反蒋”的旗帜,成立中华共和国人民革命政府,推选李济深为主席,派出代表同红军谈判合作,双方签订了反日反蒋的初步协议。毛泽东、周恩来、张闻天、彭德怀等提出在军事上同十九路军进行配合,但博古等认为蔡廷锴等的抗日反蒋行动是“欺骗群众”,李德竟然对博古说:“蔡廷锴的福建人民政府是最危险的敌人,比蒋介石还危险,有更大的欺骗性,说那是小军阀反对大军阀,因此红军决不能支援蔡廷锴。”[1]73没有采取直接支援十九路军的军事行动。结果,孤立无援的十九路军在蒋介石的军事进攻和政治分化下很快失败。蒋介石打败十九路军后完成对中央根据地的四面包围。
毛泽东在延安接受美国记者斯诺的采访时说到:“在这个时期,我们犯了两个重大错误,其一是在1933年福建事变中没有能同蔡廷锴的部队联合。其二是放弃了我们以前的运动战术,而采用错误的单纯防御战略”[6]156。1934年9月中旬,中革军委派出何长工、潘汉年与陈济棠的代表达成让道协议,粤军还向红军赠送步枪子弹1200余箱,食盐及医药用品若干,红军突破第一道封锁线时没有遭遇重大损失,统战工作取得明显成效。
面对穷凶极恶的桂军,最高“三人团”却没有及时总结经验,将与粤军陈济棠的成功合作方式,运用到对桂军的分化工作,导致中央红军进入广西后,既遭到桂军凶残侧击,也没有得到老百姓的有效支持和配合。当时新桂系大量印发“告本省同胞书”传单,张贴各种标语,进行“防剿共匪”宣传演出,向老百姓宣传共产党“杀人放火、奸淫掳掠,共产共妻,无恶不作”。在新桂系的反共宣传之下,当地老百姓对红军无知、怀疑、害怕,甚至仇恨。湘江战役之后,大量掉队落伍的红军伤兵散落、走失在桂北各地的山村时,被当地的民团或流氓地痞当成土匪,遭到了惨绝人寰的狩猎式的捕杀,或被活埋,或遭推下悬崖。而灌阳县酒海井就记录下这一悲惨的一幕。“中央红军开始长征以来,沿途受到敌人的围追堵截,迭遭损失,其中以通过广西境内时的损失为最大,伤亡不下两万人……而我军既不熟悉地形又缺乏群众基础,所以吃了大亏。”[2]136
综上所述,湘江战役的惨剧说明,我们党在土地革命时期处于不成熟阶段,当时党的最高领导层也并不成熟,尤其是党的最高领导人的不成熟,于是把马克思主义教条化,把共产国际及其指示神圣化,最终导致湘江战役的悲惨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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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何成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