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如何提升我国意识形态国际话语权

丁鹏

【摘要】新时代的中国提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是对西方意识形态主导的国际话语权的重大超越，为完善全球治理体系提供了中国方案和中国智慧。但是，由于整体上存在话语权“西强我弱”的现实，我国意识形态国际话语权面临来自西方话语霸权的压制。因此，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构建新型国际关系、推进“一带一路”倡议、提升我国哲学社会科学国际影响力成为我国与西方争夺意识形态国际话语权的必然选择。

【关键词】意識形态  国际话语权  路径选择

【中图分类号】D820                            【文献标识码】A

【DOI】10.16619/j.cnki.rmltxsqy.2020.06.013

当今世界正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全球治理体系深度调整，面对复杂多变的国际形势，中国提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为促进国际秩序和国际体系更加合理的发展提供了中国方案和中国智慧。然而，目前我国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的国际影响力与西方国家存在一定差距，制约着我国国家利益的实现。意识形态领域的国际话语权较量关乎国家安全和发展全局，在新时代中国特色大国外交战略总体布局下，提升我国意识形态国际话语权成为当下紧迫而重大的现实任务。

当前我国意识形态国际话语权面临严峻挑战

长期以来，西方利用在意识形态领域传统的话语霸权地位，全方位构筑针对我国的意识形态高压态势。我国已经成为西方“和平演变”的主要目标，意识形态国际话语权的较量空前加剧。

西方民主输出和“颜色革命”的干涉渗透。全球化的深入推进为国外社会思潮进入中国大开方便之门，西方敌对势力借机大肆对我国意识形态领域进行渗透，导致马克思主义在我国的主流意识形态地位一度受到巨大冲击，面临边缘化的危险。一些西方国家打着“自由”“民主”“人权”的旗号粗暴干涉我国内政的趋势愈演愈烈，在关键问题上颠倒黑白，玩弄双重标准。

美国等西方国家倚仗自身拥有的国际话语权优势，一方面，滥用长臂管辖，对我国内部事务指手画脚。近期，美国先后出台“香港人权与民主法案”、“维吾尔人权政策法案”、“西藏政策及支持法案”，表面上以“人权卫士”自居，实质上难掩其遏制中国、追求霸权的险恶用心;另一方面，利用非政府组织对我国进行西方意识形态输出。美国政府通过支持或授意“美国国家民主基金会”（NED）、“美国国际事务民主协会”（NDI）、“自由之家”（Freedom House）等个别非政府组织暗中在我国活动，披上文化交流、扶贫助学、项目培训、科研合作等虚假外衣，掩盖兜售“新自由主义”“历史虚无主义”“普世价值”等西方价值观念的真实意图，培植西方意识形态“代理人”为其站台，抢夺意识形态国际话语权，企图实现“西化”、“分化”我国的战略目标。

欧美冷战思维和霸权主义的打压遏制。作为正在崛起的大国，中国日益走近世界舞台中央，全球影响力显著提高，但国际话语权仍然处于与实力相比不对称的“西强我弱”格局。随着我国经济总量跃居世界第二，与欧美等西方国家在意识形态国际话语权领域的较量日趋激烈，这给长期习惯于以世界霸主和全球中心地位自居的西方带来极大的焦虑，出于冷战思维与零和博弈思想作祟，他们不愿看到中国这个政治制度与其完全不同的国家发展强大带来世界中心地带的位移，惧怕自己的现有霸权地位和既得利益受到所谓的“威胁和挑战”，由此，凭借手中强大的全球网络传播能力，极力维护话语霸权，抢占道义制高点，歪曲和抹黑中国。

近年来，以美国为首的一些西方国家常常利用国际舆论宣传造势，充当国际判官，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英国广播公司（BBC）、《纽约时报》（The New York Times）、《明镜周刊》（Der Spiegel）等西方主流媒体，借助“推特”（Twitter）、“脸书”（Facebook）等社交网络平台不断抛出“中国威胁论”“中国称霸论”，鼓吹“中等收入陷阱”“中国崩溃论”，意图妖魔化、丑恶化、危险化或者“唱衰”中国，挖空心思围猎我国意识形态国际话语权，牵制中国快速发展进程。

全球治理赤字增长的强烈冲击。当前，二战后在西方意识形态主导下建立的全球治理体系正在经历重大变革，人类在迎来新一轮技术革命和产业变革等历史机遇的同时，发生“黑天鹅”“灰犀牛”等重大风险的概率也显著增加。一方面是以中国为代表的新兴市场国家和发展中国家迅速发展，世界经济版图的巨变导致全球多极化日趋明显，新兴国家希望在维护现有国际秩序的基础上改革不适应时代发展和不符合各国共同愿望的国际规则;另一方面则是以美国为代表的一些西方国家的单边主义、贸易保护主义等逆全球化现象甚嚣尘上，严重冲击多边主义、多边贸易体制。此外，恐怖主义、难民危机、民粹主义、气候变化等非传统安全威胁频发，导致全球治理赤字严重增长。

美国特朗普政府执政以来，大力奉行“美国优先”战略，将美国利益凌驾于国际公约之上，“退群”成瘾，肆意破坏多边体制和国际规则，高举制裁大棒，挑起贸易摩擦。中美贸易摩擦加剧，导致双方意识形态国际话语权的争夺也逐步升级，近期美国学界为了给中国贴标签，炮制出“锐实力”（Sharp Power）一词，用来渲染和夸大中国不断增长的全球影响力给世界带来“威胁”。毋庸置疑，“锐实力”概念的提出，彻头彻尾又是一次西方擅长的、带有强烈意识形态色彩的话语霸权诋毁中国的舆论围剿。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遭到恶意曲解。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取得的成就举世瞩目，引起了国外的高度关注，西方学界对“中国模式”的讨论日益增多，从意识形态角度来看他们对此大致存在赞美、质疑和敌视三种基本认知：持赞美观点的认为中国成功化解2008年金融危机后，仍能保持国民生产总值的持续增长，国际社会对此给予积极评价，提出“北京共识”概念;持质疑观点的认为中国发展道路并不是真正的社会主义，是带有原始资本积累性质的“中国特色资本主义”，中国的改革开放走的是“第三条道路”;持敌视观点的认为中国的日渐强大必将破坏现有国际秩序，渲染中国对西方国家构成威胁。

基于以上，我们应该清醒认识到国际上无论持肯定还是否定的观点都是以西方的分析背景和话语模式为依据作出的，本质都是有意忽略“社会主义化”的话语表达，目的在于排除异己，打压与其文化相悖的价值观念，维护西方意识形态话语权的国际霸主地位。西方学界建立在资本主义基础上的政治立场和价值观的话语表达，刻意回避中国模式成功的制度因素，抑或是在主观偏见和意识形态影响下歪曲中国模式的性质，并不符合我国的实际。这一系列精心设计的话语陷阱，严重挑战着我国主流意识形态的话语地位。

新时代提升我國意识形态国际话语权的路径选择

中国在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过程中，始终坚持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的指导地位，建设具有强大凝聚力和引领力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为提升我国意识形态国际话语权提供了切实可行的路径。

坚定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是根本遵循。中国与西方的发展道路之争实质上反映出来的是意识形态的争论。目前国际社会围绕着中国道路是否存在、中国道路的性质以及中国道路的前景等问题产生激烈争论，但是，这些争论往往都是在西方话语体系下，以西方的意识形态为参照展开的。不管基于何种政治立场和历史背景的评论，都不能动摇我们坚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道路自信。

改革开放以来，在党的领导下，我们既没有遵循“华盛顿共识”等西方发展模式，也没有局限于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关于社会主义的最初设想，更没有照抄照搬其他国家的社会主义实践，而是紧密结合我国具体实际、历史文化传统和时代要求，开辟了一条不同于西方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国道路“是在改革开放30多年的伟大实践中走出来的，是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60多年的持续探索中走出来的，是在对近代以来170多年中华民族发展历程的深刻总结中走出来的，是在对中华民族5000多年悠久文明的传承中走出来的”。[1]中国道路是成功建立在传承、吸纳、整合基础上的大胆创新，我们要寻找中国道路形成发展的历史必然性，构建和完善蕴涵中国道路特征与本质的马克思主义解释范式，树立坚定的道路自信，增强我国意识形态国际话语权。

积极构建新型国际关系是当务之急。近年来，伴随全球化的深入，国际形势发生深刻变化，世界各国相互依存度加深，彼此利益高度融合，全球治理体系面临重大调整。西方大国借助意识形态话语权优势，恶意渲染新兴大国崛起将挑战现有国际秩序，与守成大国为争夺世界霸权将不可避免爆发战争，造成国际社会对所谓“修昔底德陷阱”的忧虑感加深，普遍希望构建国际关系新范式。

全球社会变革，为发展新型国际关系带来可能，面对各种层出不穷的世界性危机和挑战，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可能做到独善其身。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坚定不移在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基础上发展同各国的友好合作，推动建设相互尊重、公平正义、合作共赢的新型国际关系。”[2]作为新兴国家的代表，中国提出努力构建新型国际关系，意在摆脱旧的权力争夺和意识形态对抗思维，本着负责任大国的担当，破解“国强必霸”的传统大国关系定律，从而推动全球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发展与完善。我国主张中国特色大国外交要推动构建新型国际关系并不代表不重视意识形态话语权建设，相反更应得到加强，并且要对那些将本国价值标准强加给我国的话语霸权行径予以坚决抵制，积极谋求我国意识形态国际话语权。

推进实施“一带一路”倡议是重要契机。“一带一路”倡议着眼于搭建全球化平台，是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这一全球性目标和愿景的伟大探索和具体体现，集政治、经济、文化、外交于一体，倡导采取“共商、共建、共享”的原则解决人类遇到的发展难题，着力打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利益共同体。然而，这也招来西方反华势力的污蔑，他们从意识形态角度阴谋地将其解读为“中国版的马歇尔计划”，以此损坏中国的国际形象，引起其他国家的惧怕和警觉。

中国借助“一带一路”倡议向世界传播“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的价值观，致力于与沿线国家和地区的互联互通，为全球治理体系提供新型国际公共产品，中国只会给世界带来稳定、安全和福祉。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共建‘一带一路倡议不是地缘政治工具，而是务实合作平台;不是对外援助计划，而是共商共建共享的联动发展倡议。”[3]在全球经济复苏乏力、国际市场需求低迷、全球贸易延续放缓的情况下，“一带一路”建设不仅可以提高有效供给、催生新的需求，释放各国发展潜能，推动经济全球化朝着更加均衡的方向发展，而且有利于构建具有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气派的国际话语体系，能够为我国意识形态国际话语权的提升营造良好的国际氛围。

提高我国哲学社会科学国际影响力是时代需要。哲学社会科学具有鲜明的意识形态属性，忠实地代表和维护统治阶级的利益。西方国家非常重视哲学社会科学领域意识形态建设，将自由资本主义意识形态进行包装，转化为哲学社会科学学术话语形式，凭借强大的经济基础和宣传优势，垄断一些学术概念的解释权，从而将意识形态披上学术的外衣，在对外交流和学校教育过程中进行推广和灌输，以此来论证资本主义制度设计和运行的合法性，掩盖其战略意图。这种在学术旗号下精心包装的资本主义意识形态非常具有隐蔽性和迷惑性，极易诱导一些发展中国家陷入政权更迭或社会混乱深渊。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加快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增强文化软实力、提高我国在国际上的话语权，迫切需要哲学社会科学更好发挥作用。”[4]国际话语权是维护国家利益的重要手段，是软实力的具体体现，是国家综合实力的重要组成部分，有利于在国际社会中提升感召力、影响力、凝聚力，推动国家外交政策目标的实现。因此，需要坚持马克思主义在哲学社会科学领域的指导地位，提高我国哲学社会科学国际影响力，实现政治话语、学术话语和大众话语的有机统一，向国际社会讲好中国故事，实现对中国道路、中国实践、中国经验的透彻阐述和科学概括，不断提升我国意识形态国际话语权。

结  语

随着当今国际格局和世界秩序的重塑，中国在不断崛起和“走出去”的过程中，与西方的摩擦乃至冲突在所难免，提升新时代我国意识形态国际话语权成为迫切需要。新时代出现了新矛盾、新问题和新挑战，面对西方意识形态话语霸权的猛烈攻势，我们要积极应对，清醒认识西方国家为控制意识形态国际话语权所采取的战略意图及其本质，努力改变我国在国际话语权领域里的不利局面，积极探索提升我国意识形态国际话语权的路径和方法，争取在国际话语体系中占据主动地位，把我国的发展优势转化为话语优势，不断赢得国际社会的认同和支持，为推动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营造良好的国际环境。

（本文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青年项目“新时代社会主义意识形态话语权生成逻辑及建构研究”的阶段性研究成果，项目编号：18CKS042）

注释

[1]《习近平总书记系列重要讲话读本（2016年版）》，北京：人民出版社，2016年，第10页。

[2]《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 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年，第58页。

[3]《习近平在出席金砖国家领导人厦门会晤时的讲话》，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年，第13页。

[4]《习近平在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北京：人民出版社，2016年，第7页。

责 编/郭 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