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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效能感、社会资本对大学生志愿服务的影响

2020-05-23章晓懿

关键词:效能志愿志愿者

张 冰,章晓懿

(1.上海交通大学 国际与公共事务学院,上海 200240;2.上海商学院 工商管理学院,上海 201400)

志愿服务活动是大学生积极参与公共事业、服务社会发展的重要渠道。2019年中国慈善发展报告表明,我国高校学生志愿者注册人数逾1 100万。[1]近年来,志愿服务在世界范围内呈现迅速发展的趋势。美国人口普查信息显示,公民参与志愿服务的年均时长超过50小时,约有55%的公民以社区志愿者的身份进行日常的志愿服务。[2]德国政府成立了专门的志愿服务管理机构,针对性地开展专业化、国际化的志愿服务培训和指导,并引导国民常态化的参与志愿服务活动,总人数超过2 500万。日本自20世纪中叶起,在学校推广开设志愿服务实践类课程,选派具有专业知识、技术型的志愿者赴海外参加国际志愿服务援助。韩国教育部门将参与社会志愿服务情况作为指标,纳入学生综合素质评价,有效地促进了志愿服务的全面普及。[3]

一 文献综述

西方学术界对志愿服务行为的研究最初主要集中于偶发性的互帮互助行为,之后随着志愿服务对社会影响的增加,学者们相继从社会学、心理学等角度探讨了志愿者行为的影响因素。代表性的观点有:克拉里(Clary)等人建立了志愿服务过程模型(volunteering processmodel),认为志愿者的长期性志愿服务作为志愿服务过程的结果,它与起始阶段的个人动机和经历阶段的满足感密切相关,持续性志愿者行为的决定性因素源自个体的需求在过程中得到满足以及参与志愿服务活动累计的自身经验。[4]史泰克(Stryker)等人提出角色认同(role identity)模型,强调个体持续参与行为受角色认同承诺程度影响,对该角色的承诺程度形成个体的角色认同,角色认同程度越高,与社会互动的次数和强度越高。有研究者分析得出志愿组织的管理分配、服务条件、社会规范化引导和家庭支持等因素对志愿者的参与行为产生显著性影响。[5]比较分析两种理论模型,志愿服务过程和角色认同模型分别关注了志愿者个体的内在主观感受和社会层面的影响因素,但忽视了志愿服务的政治属性。柯尔斯顿(Kirsten)在对近二十年的西方政府职能研究中发现,政府将志愿服务作为公民参与民主的重要手段,发现志愿者们能更好地交流咨询、发展技能,更积极地参与政治社会化活动。[6]基于上述分析,本文从参与民主理论视角,对大学生持续性志愿服务行为开展研究。

在我国志愿服务的起步阶段,政治动员广泛促进了初始志愿服务行为。通过政治动员,大学生参与重大时节活动、重要赛会的志愿服务成为一时的社会风尚。在我国大学生志愿服务的发展壮大中,许多动员参与会转化成自动参与,那些能够保持长期、持续性志愿服务的学生多是动员参与和自动参与双重驱动作用的结果。卡罗尔·佩特曼(Carole Pateman)在20世纪70年代提出参与民主理论,她指出政治体系实施公民自动参与的培养和发展是非常必要的,公民在提高参与能力的同时,也会增强对民主体系的回馈。佩特曼提出:“参与自治的个体,需要具备一定的政治素质,主要体现在有效影响政府的信心、对环境的控制力、参与的信念和责任感上。政治效能感是公民政治素质效应的一种操作性解释,至少在一定程度上如此。”[7]她的研究使得政治效能感不再局限于政治活动的范畴,而是在社会的场域中广泛展开。

坎贝尔(Campbell)教授和他的同事分析影响美国公民参与总统选举的因素时,发现政治效能感是重要影响因素。坎贝尔认为,政治效能感就是“个体感觉自身政治行为对政治过程可以产生一定影响;它使公民感受到政治和社会的改变是可能的”。[8]其后,阿尔蒙德(Almond)与维巴(Vi-ba)提出政治效能感的“能力论”,意为公民认为自己有能力参与政治系统的民主性格,能够对政府决策产生影响,可以被判作国家民主程度的标志。[9]伊斯顿(Easton)和丹尼斯(Dennis)从政治制度得以持续的角度,探讨了在政治社会化过程中个体政治效能感的要素和内在关联。[10]莱恩(Lane)认为,政治效能感包括两个维度:一方面是个人自身政治认知能力和自信对政治过程、环境的影响程度,另一方面是政治体系对公民诉求反馈从而产生的个人感知,即内在政治效能感和外在政治效能感。[11]此后,许多研究者从这两个方面对政治效能感在多类别群体中运用实证研究方法测量分析,获得了一批具有权威性的研究成果。近年来,我国学者运用政治效能感理论和方法对相关问题做了诸多探索。刘芳、施文捷研究了上海基层政治参与和政治效能感之间的联系,尝试建立“内部效能感-参与行为”和“外部效能感-参与行为”的回归模来分析上海社区居民的政治参与情况。[12]李蓉蓉、王东鑫通过量化研究,说明中国农民政治效能感的形成更多地受到“关系”变量的影响,揭示了中国农民政治效能感形成与变化的基本规律。[13]胡荣、沈珊将社会信任、政治效能感作为自变量,与公民政治参与建立线性回归方程,系统分析参与程度的影响因子。[14]

自20世纪70年代社会资本概念产生以来,先后被用于政治学、社会学、经济学以及法学等学科领域来解释社会关系资源问题。罗伯特·D·帕特南(Robert D.Putnam)在《使民主运转起来:现代意大利的公民传统》一书中提出,社会资本对公民参与志愿服务有重要的支撑作用,开展志愿服务的前提是公民信任,志愿服务的载体建立于社会关系网络,志愿服务进行的保障来自互惠规范。[15]在皮埃尔·布迪厄(Pierre Bourdieu)、詹姆斯·科尔曼(James Coleman)、林楠(Lynam)、福山(Fukuyam)、帕特南(Putnam)等学者的不断研究下,对社会资本内涵的认知逐渐向信任、规范和网络等方面聚敛。

“公共参与意味着公民自愿作为积极参与政治过程,通过行使正当权利,在与政府、社会的互动中做出公共事业的集体决策。”[16]大学生参与志愿服务作为一种公共参与行为,通过对其行为形成的内在动力即政治效能感和外部约束条件即社会资本等方面进行积极有效引导,有利于提高其公共参与的能力并对志愿服务的持续性产生影响。依据政治参与民主理论,本研究提出政治效能感、社会资本作为影响大学生志愿服务参与行为的关键因素这一假设,通过调查问卷进行数据收集和测量分析,构建结构方程模型,分析大学生志愿服务行为的影响因素。

二 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一)政治效能感与社会资本理论在大学生志愿服务研究中的运用

1.政治效能感与大学生志愿服务

政治效能感是公民认为其行为对政治体系能够产生影响力的感知,也是公民对政治系统给予反馈的个体影响力的评价体系。它包含了两个维度的评价:公民个体自认为认识政治过程的全貌,对政治具有影响力,即内在政治效能感;个体认为政治体系应该对自己的需求有所回应,即外在政治效能感。[13]依据态度-行为理论,形成个体态度的因素中行为意向有显著密切关联关系,而决定行为意向的关键因素就是政治效能感所涵盖的长期形成的行为准则和信念。大学生在现实中感到自己能够影响政府行为、政府会对其诉求有所回应时,才愿意参与志愿服务活动。政治效能感对大学生的参与行为有一定影响,是预测其参与行为的重要变量之一。梅利莎(Melissa)在研究中发现,以美国芝加哥的拉丁裔人口为抽样样本,拥有较低水平的政治效能感尤其是内在效能感较低的公民不参与投票选举活动,或者不认为自身投票行为对政治系统有影响力,并且不相信通过选举会给所在社会和生活带来好处。[17]史蒂芬(Stephen)通过数理统计分析了内效能、外效能与个体参与行为之间的联系,发现内外效能对个体参与影响有很大差别,内效能对个体参与性影响远大于外效能。[18]综合已有研究,分析得出政治效能感是影响公民参与行为的重要因素,与公民参与行为存在正相关关系。增强内、外政治效能感将影响公民关注公共事业,并促使其参与行为更加积极。基于以上分析,本研究提出假设1:政治效能感对大学生志愿服务有显著的、积极的直接影响。

2.社会资本与大学生志愿服务

帕特南(Putnam)认为:“社会资本是指社会组织和个人的特征,诸如信任、规范以及网络。社会资本的增加,会促进更多的参与,志愿服务作为公民参与的一种形式,能够作为一种强大力量协助政府解决社会问题。”[15]23因此,可以从三个维度阐释社会资本与大学生志愿服务参与行为之间的相关性:建立信任关系是互动和合作的前提,基于此前提,大学生才会自愿参与志愿服务项目和管理;规范基于组织社会生活的行为准则,是大学生有序行使民主参与权的保障,会加强其参与意愿;大学生借助关系网络,减少其参与成本,获取更多收益,参与行为增强。西方学者关于社会资本对志愿服务影响的研究成果,集中表现在以典型区域为研究对象,宏观层面深入分析社会资本对社区志愿服务的支持工作发挥的效用。我国学者注重从微观层面论述社会资本与志愿服务的关系,围绕社会资本理论视角下持续性志愿服务的影响因子以及志愿服务经历对大学生就业的促进等方面进行了研究。李延伟采用质性研究方法,从南京大学青年志愿者组织中选取6名大学生志愿者作为研究对象,通过半结构式访谈梳理出大学生参与志愿服务的影响因素,包括政治动员、社会规范、政治利益以及管理分配、个人动机得到满足等,都显著影响其持续性志愿服务行为。[19]马蕊研究社会资本对大学生西部计划志愿者就业的促进作用,从信任累计的资本增量,增强了志愿者就业主观能动性,提高了签约成功率;互惠规范保障个人信誉和有效的就业信息传递,拓宽大学生的就业途径;关系网络扩大了志愿者的社会接触面,增强就业适应能力。[20]本研究提出假设2:社会资本对大学生志愿服务有显著的积极直接影响。

3.政治效能感、社会资本与大学生志愿服务的关系

政治效能感、社会资本会分别对大学生志愿服务产生重要影响,参与民主理论则为两者共同发挥效用提供了逻辑分析框架。参与民主理论认为,参与行为由个体内在主观感受和外部体系环境共同影响决定。受认知思维引导,环境条件制约的交互作用,参与行为不断得到修正。我国学者徐雯、赵微分析了政治效能感、社会资本两类因素对农户参与意愿的共同影响。因差序格局关系在农村社会的普遍存在,内在政治效能感受到亲戚关系干扰较大,影响呈现不显著;信任、规范对外在效能感有正向显著影响,而网络关系呈现负向影响。应强化农户主体意识,健全诉求表达与反馈机制,积累农村社会资本,重视政治效能感与社会资本的叠加效应。[21]田甜等学者将农民参与行为进行嵌入性研究,发现村庄特征、政府支持效应等均对农民参与行为选择产生显著的正向影响。[22]裴志军在社会资本对参与行为的正向嵌入性影响研究中指出,社会资本在政治效能感对公民参与的影响中起中介作用,其中社会网络提升参与兴趣和能力,信任能增强个体对政治与公共政策的回应感,规范导致的互惠预期能促进政治效能感。[23]上述文献表明,社会资本和政治效能感对参与行为具有显著影响,本文将社会资本作为政治效能感影响大学生参与志愿服务的中介变量。本研究提出假设3:社会资本在政治效能感对大学生志愿服务影响中具有显著的中介作用。

基于以上假设,本研究构建了以下结构方程模型框架(模型一),具体见图1。

图1 结构方程模型框架(模型一)

三 研究问卷设计与分析工具

1.因变量和自变量的确定规则

本研究的因变量为大学生志愿服务参与程度,自变量为社会资本和政治效能感存量。

首先,将社会资本和政治效能感这两个抽象概念转化为具体因素进行表述,再把相关因素按关联系数进行归因,从而方便进一步将它们作为自变量与因变量建立结构模型。

在社会资本方面,根据上文分析确定“信任”“互惠规范”“网络关系”三个维度,从这三方面进行调查问卷的题项设计。信任程度:主要是指大学生志愿者之间的信任程度,信任程度的高低与知识水平、思维能力和实践经验等因素有关。制度规范主要是通过对大学生了解和执行国务院发布的《志愿服务条例》、上海市《志愿服务条例》以及《中国注册志愿者管理办法》等制度的程度来测量。大学生作为有知识、有热情且乐于奉献的群体,同时也存在缺少社会经验、没有经济来源的特征,参加志愿服务需要支持,这种支持主要来自于家庭、学校和相关政府部门,因此本文将“高校和政府支持度”和“家庭支持度”作为社会网络关系的测量指标。

大学生在志愿服务中的政治效能感,既是对自身认知和影响志愿服务的能力评估,也是个体对政治系统对其意见诉求回应、重视程度的感知评估。基于本研究对内、外在效能感的分析,设置以下问卷题项:通过“参与志愿服务,我的行为能够影响到政府吗?”“我的志愿服务行为,能够更好地影响其他同学参与志愿服务吗?”等题目测量内在政治效能感;通过“志愿服务组织是否重视大学生志愿者的意见诉求,及时给予反馈吗?”“政府和学校部门在制定志愿服务管理政策、机制时,听取您作为志愿者的感受和建议吗?”等题目测量外在政治效能感。

其次,将“平均每学期参与志愿服务的次数”和“每次参加志愿服务的平均时长”作为测量指标,可以判断大学生参加志愿服务的程度。依据上海市一星等级志愿者评定规定中“评定期内,总服务时长达到100小时”的标准,大学生在每学期平均服务时长约为12小时,以此界定大学生志愿服务参与行为的有序多分类变量。标准取“每学期参加志愿服务超过3次,且平均参与时长3小时以上”,达到的即为持续性志愿服务参与行为,赋值5;“每学期参加志愿服务2~3次,且每次参与时长达2小时”,赋值4;“每学期参加志愿服务1~2次,且每次参与时长达2小时”,赋值3;“每学期参加志愿服务1次,且参与时长达到1小时”,赋值2;“每学期参加志愿服务1次,参与时长未达1小时”,赋值1;“每学期没参加志愿服务”,赋值0。研究根据大学生群体特征的实际,将个人特征变量引入,作为控制变量,主要按照政治面貌、性别、年级和担任职务等因素进行分类。

2.施测对象

本文选取华东理工大学、上海师范大学、上海应用技术大学和上海商学院等4所高校(教育部直属高校、上海市属高校、综合性大学、应用型大学各1所),从在校生中随机抽样678名(本科在读665、硕士在读13人),覆盖所调查高校不同性别、年级、政治面貌、担任社会工作的大学生,可较好地代表高校大学生的整体分布。其中,男生301人,女生377人;大一239人,大二183人,大三151人,大四92人,硕士研究生13人;学生党员27人,学生团员583人,群众68人;校院级学生干部226人,学生社团干部263人,没有担任职务189人。

3.施测程序

施测方式采用“问卷星”网络平台,以匿名方式进行。测试结果使用SPSS 17.0 FORWINDOWS软件进行数据处理。

4.信度、效度分析

本研究编制的《社会资本及政治效能感对大学生志愿服务参与影响程度调查问卷》,经过测量,其内部一致性a系数为0.991,各因子的内部一致性系数也均在0.90以上(具体见表1),均高于信度的有关标准,具有良好的信度。通过项目载荷值和贡献率来看,需要删除因素的负荷量均不够0.35的项目,问卷的23个题目都被保留,本问卷的结构效度比较理想。

表1 问卷及其因子的内部一致性系数(a系数)

5.因子分析

对问卷测验数据分别进行Bartlett球形检验和KMO检验。在因素抽取方面,采用“主成分分析法”进行,剔除不适合的题目,再做因素分析。如此反复,直至结果符合统计学要求。问卷的KMO度量参数为0.985,Bartlett的球形度检验近似卡方值36417.209,p<0.001。2个主因子——社会资本、政治效能感,特征值都大于1,解释了总变异量的85.399%。

四 大学生志愿服务行为影响因素的初步分析

1.控制变量对大学生志愿服务参与行为的影响

对志愿服务参与程度在性别、政治面貌、学历、社会工作等进行方差分析,结果如表2所示。

表2 控制变量与志愿服务参与程度方差分析

通过SPSS17.0统计软件中的均值比较,分别分析社会人口学因素中的性别、学历、社会工作、政治面貌对大学生志愿服务参与总体水平的影响。(1)性别在大学生志愿服务参与整体水平上(F=1.306,p<0.05)具有显著的主效应,但在个人(F=1.158,p>0.05)维度上没有显著的主效应。对当代大学生的性别与参与程度进行均值比较,可以得出女性大学生志愿服务参与程度的均值为3.4,男性大学生的均值为2.2,说明女性大学生的志愿服务参与水平高于男性大学生,在实际活动中,能够感受到女性大学生更关注志愿服务活动。从总体上看,大学生的志愿服务参与程度处于中等水平,有待进一步提升。(2)不同的学历程度在志愿服务参与的均值比较中有所不同,硕士研究生的均值为2.8,本科生的均值为3.1;从参与整体水平上看,参与会随着学历的增高而递减,所以参与在学历程度上具有明显差异性。(3)社会工作(F=0.877,p>0.05)(F=1.226,p>0.05),政治面貌(F=1.059,p>0.05)(F=1.082,p>0.05)在大学生志愿服务参与程度的整体水平和个人维度上未有显著的主效应,说明社会工作、政治面貌在参与志愿服务行为上无明显差异性。

2.社会资本对大学生志愿服务参与行为的影响

社会资本对于大学生志愿服务行为的影响,因变量不是连续变量,属于分类变量,采用离散型的logistic回归方法。考虑到P的取值在0-1之间,为此要首先把函数变换为f使得它的取值在+∞到-∞之间,然后建立logistic回归模型。

根据统计数据,可以得到参数 β0β1β2…βk,从而使用迭代算法可以求得β0β1β2…βk的极大似然估计,回归分析计算结果如表3。

由表3得出的社会资本logistic回归方程如下:

其中:x1表示信任程度,x2互惠规范,x3表示社会支持,x4表示家庭支持,常量为-1.378。

表3 社会资本影响因素的logistic回归计算结果

从社会资本的logistic回归方程可以看出:信任程度对参与程度影响显著。信任的建立需要全社会对志愿精神的普及和弘扬,对志愿服务行为的支持和赞美,也需要高校加强志愿服务教育和引导,增强大学生的理解和认同,促进更多学子加入到志愿者队伍。尚未完全走向社会的大学生群体,家庭支持相较社会支持,对志愿者参与影响更为显著。大学生的行为选择和价值取向,受到来自家庭的影响较大,家人的鼓励和支持有助于大学生持续性参与志愿服务。来自志愿活动组织管理部门的激励对志愿者参与影响不明显,但通过志愿服务活动形成的互惠规范对志愿者参与影响显著。由此可见,构成社会资本的信任认知、互惠规范和网络关系对促成大学生积极参加志愿服务有很大影响。

3.政治效能感对大学生志愿服务参与行为的影响

如前所述,本研究从内在政治效能感、外在政治效能感两个层面分别测量大学生的政治效能感现状。在内在政治效能感中,包含大学生对自身的政治认知能力和个体政治影响力评价两个因素,外在政治效能感则主要从其对政治体系反馈的评价和对政府管理志愿服务的满意度两个因素来分析。将构成因素与内、外政治效能感逐一进行方差分析,保留显著性α≤0.05的自身政治认知程度、政治影响力以及政府反馈评价、政府管理(组织管理、岗位分配、工作条件)等6个自变量,采用多元线性回归进行分析研究。将政治效能感设为Y,涉及内外效能感p个自变量的多元线性回归模型可表示为:

计算结果如表4,6个自变量的P<0.05,说明这些变量均对政治效能感有显著性影响。表中各个自变量的VIF都小于10,所以自变量之间没有出现共线性。给出政治效能感多元线性回归方程(y表示政治效能感,x1—x6分别表示各变量)为:

表4 政治效能感影响因素的多元线性回归计算结果

对变量所建立的线性方程的检验(F检验)。回归方差明显大于残差,F值为128.53,显著水平为0.000,因此可判断被解释变量与解释变量间的线性关系显著,建立线性回归模型是合理的。

从数据可以分析出,大学生熟悉政府、学校有关志愿服务的规章制度,对政治认知能力的评价来自感知,是其内在政治效能感最直接的体现。大学生对自身政治影响力的评价较低,说明大学生对政治的把握能力并不强,对自己的政治认知能力不自信。外在政治效能感则主要是大学生对政治体系反馈的评价。组织管理、岗位分配、工作条件满意度三种因子都对外在政治效能感有着显著的正相关性。其中,组织管理满意度的影响最大,达到了0.317,工作条件满意度的影响最小为0.182。也就是说,三种因子中组织管理对提升外在政治效能感的影响程度最高,岗位分配和工作条件影响程度依次降低。总体上,大学生内在政治效能感是中等偏下水平,比外在政治效能感相对高一些,外在政治效能感偏低。

五 政治效能感、社会资本和志愿服务参与程度的回归分析

根据中介变量检验程序,以政治效能感的两个维度为预测变量,社会资本的三个维度为中介变量,以志愿服务成效为效标变量,采用“全部纳入法”进行回归分析。以志愿服务成效(Y)为效标变量、政治效能感的两个维度(Z1、Z2)和社会资本的三个维度(S1、S2、S3)为预测变量,得到的回归方程为:

通过Durbin-Watson检验和多重共线性检验均表明,D-W 值为2.072,本研究适应回归分析。所有的回归系数都是显著的,证实社会资本具有显著的中介效应。根据以上研究结果,构建各变量对大学生志愿服务参与程度的路径分析,具体见图2。

图2 社会资本中介效应的路径分析图

根据前文统计结果,虽然模型一的增值适配度指数达到了统计学上的要求,但绝对适配度指数的结果表明,模型有待进一步修正,本研究对卡方值可以降低30以上的参数进行了修正。从修正后的结构方程模型(模型二)的拟合指标(见表 5、6)来看,卡方值为 12.530,显著性概率值 P=0.129>0.05,卡方自由度比值为1.566,介于1到2间,表示修正模型与样本数据的契合度可以接受。GFI值=0.995>0.900,AGFI值 =0.981>0.900,RMSEA值 =0.029<0.05,RMR值=0.002<0.05,CN值(0.05显著水平)=838>200。另外,增值适配度指数也均在0.900以上。以上指标均达到模型可以适配的标准,修正后的假设模型与观察数据能较好适配。修正模型增加了三个自由参数,因而自由度减少了3个,变为8个。

表5 模型二的拟合指标(绝对适配度指数)

表6 模型二的拟合指标(增值适配度指数)

根据修正后的统计结果,构建修正后的标准化结构方程模型图(模型二),具体见图3。

图3 修正后的标准化结构方程模型图(模型二)

模型二显示,政治效能感和社会资本对志愿服务的作用方式和大小不同,大学生志愿服务参与程度受多种因素影响,政治效能除了对志愿服务有直接的正影响作用外,也间接通过社会资本对志愿服务产生影响,其总效果为0.936,社会资本对志愿服务的作用大小为0.60(见表7)。政治效能除了对大学生志愿服务直接产生影响外,通过社会资本的积极中介作用提升大学生志愿服务参与程度明显。这说明上述因素的影响方式是比较复杂的。这提醒我们,要重视社会资本的提升中介影响,充分发挥其“桥梁”作用。

表7 政治效能和社会资本作用大小情况表

经过数据统计分析发现,之前提出的有关政治效能感、社会资本的假设(假设1、假设2、假设 3)得到了很好的验证。政治效能感(内部效能感、外部效能感)、社会资本的三个层面(“信任”“互惠规范”“参与网络”)与大学生志愿服务参与行为之间存在着显著的积极关系。

研究采用构建结构方程模型的方法,通过对假设模型的修正,构建了一个社会资本起中介作用的大学生志愿服务影响因素的结构模型,经过检验,无论是绝对适配度指数,还是增值适配度指数,均达到模型可以适配的统计标准,这说明大学生志愿服务与政治效能、社会资本之间可以建立一个适配度较好的结构方程模型。

数据结果检验了社会资本在政治效能感与大学生志愿服务参与之间的中介效应。从内、外部效能感和社会资本的三个要素的相关性路径来分析阐释:其一,内在效能感是自身政治能力的感知,大学生在丰富稳定的志愿组织网络中,认知水平会得到提高,信任进一步增强其参与意愿,规范给予其合理的多元诉求表达,会加强大学生参与志愿服务的可能。其二,外在效能感是对政治回应的感知结果,关系网络形成政治组织载体,规范督促执政者对大学生负责和回应所要的政策结果,信任增强其与政治系统的互动,通过对政治反馈的认知获得,对大学生参与志愿服务产生积极影响。综上,利用政治效能感和社会资本理论可以较好地预测志愿服务参与,指导改进大学生志愿服务工作。

六 结论

大学生参与志愿服务既是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与时代精神的共同要求,也是新时代大学生参与公共事业的重要路径。积极提升大学生志愿服务参与成效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1.激发政治效能感,提升大学生参与志愿服务的内生动力

本研究发现,政治效能感不仅对大学生志愿服务产生直接的积极影响,还通过社会资本对大学生志愿服务产生间接正向影响。提高外在的政治效能感,提升大学生对于政府和高校有关志愿服务制度的认知度,给大学生志愿服务提供法律政策的培训和人文关怀等良好的外部环境,形成立体化的支持体系。从前述分析可得,内在效能感对大学生志愿服务的正向影响是显著的。大学生充分意识到志愿服务所带来的各项优势,保障大学生志愿者的各种权益,才能进一步激发志愿者内在效能感,使其更积极地参与志愿者服务。从制度层面为志愿服务提供规范和支持,加大志愿服务活动的社会影响力度,同时鼓励各类企业、基金会为志愿者组织提供必要的资金赞助,支持志愿活动正常开展,激励志愿者以积极主动的心态参与,在志愿服务活动中获得自豪感。社会对大学生志愿服务活动还有很多不了解,对志愿服务的育人功能认识也不足,应进一步在全社会传播志愿精神,宣扬志愿理念,营造浓厚的社会支持氛围。

2.积累社会资本,增强大学生志愿服务的成效

从构成社会资本的规范、网络和信任3个层面的回归分析来看,规范对大学生志愿服务的成效所起的作用是最大正向积极的。这说明规范或制度在大学生志愿服务中所起的作用是显著的,尤其是志愿者的选拔、管理、考核等。充分考虑大学生多样化的成长成才需求,形成社会合力,通过资源整合、科学规范,构建可持续发展的志愿服务长效机制。志愿服务以志愿者与服务对象共同的收获或成功为基本目标,志愿者收获更多的是服务成效的肯定和各种能力的积累等。高校需加强统筹管理,将志愿服务工作认定为教育的重要内容,出台一体化实施方案,纳入第二课堂教学等。采用互惠理念,积极探索新的机制,实现服务者与服务对象的双向成长,让志愿服务成为一种精神、一种理念生生不息地持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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