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默 趣哉，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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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认为幽默是有趣、好玩；有人认为幽默是脚踏实地，入情入理，不肯装腔作势。孔子的幽默则使两种定义有了交集。请看示例：

《史记》：孔子适郑，与弟子相失，孔子独立东郭门。郑人或谓子贡曰：“东门有人，其颊似尧，其项类皋陶，其肩类子产，然自腰以下不及禹三寸，累累若丧家之狗。”子贡以实告孔子。孔子欣然笑曰：“形状，末也。而谓似丧家之狗，然哉！然哉！”

这是很著名的一段。孔子到郑国去，和学生们走散了。孔子独自站在东郭门。有个郑国人对子贡说：“东门口有个人。他的额头像尧，他的后颈像皋陶，他的肩膀像子产，但是腰部以下不到大禹的三寸，憔悴颓废得像失去主人的狗。”子贡告诉了孔子。孔子欣然笑道：“形容我的样子，是细枝末节的小事。说我像失去主人的狗，确实是这样啊！确实是这样啊！”

你想，孔子一生，时陷困顿，没有一点幽默精神可怎么得了。

《论语·子罕》：子贡曰：“有美玉于斯，韫匮而藏诸？求善贾而沽诸？”子曰：“沽之哉！沽之哉！我待贾者也。”

弟子劝孔子出山。孔子顺着弟子的比喻，说：“出卖啊！出卖啊！我等着有人来买我。”反应天真。有次，孔子还说：“吾岂匏瓜也哉？焉能系而不食？”（《阳货》）意思是：“我总应该找个差事做。吾岂能像一个墙上葫芦，挂着不吃饭？”

《论语·为政》：子游问孝。子曰：“今之孝者，是谓能养。至于犬马，皆能有养；不敬，何以别乎？”

孔子教人事父母，不但养，还要敬，说“至于犬马，皆能有养”，听起来是不是有点唐突？却实在是孔子的某种幽默——他可爱的地方。

《论语·雍也》：子见南子，子路不说。夫子矢之曰：“予所否者，天厌之！天厌之！”

孔子会见了南子，弟子不高兴。老师便赌咒发誓，说自己并没有跟她干什么坏事。那场景令人忍俊不禁。

《论语·公冶长》：季文子三思而后行。子闻之，曰：“再，斯可矣。”

鲁国大夫季文子以“三思而后行”获得好名声，得到人们的敬重。孔子说：“想两遍就可以了！”美国大文豪Carl Van Doren 对作家林语堂说，他最欣赏孔子这句话，那真是自然流露的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