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你真的变了

撰文_来来

我的程序员朋友连续熬了两个夜（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哪家公司还如此繁忙），眼皮已经不受控制的情况下，还坚持要等昨天罗胖子的直播。果不其然，在开场那散发浓烈悠长中年男人气息的《D大调卡农》音乐背景下，他很快地就进入了梦乡。效果堪比安眠药。

而接下来长达三小时，那漫长而满屏的无聊，因为无聊，我又再次数了数他脸上因为青春痘粉刺留下的坑印数量。

宇宙级翻车--推销极米投影仪，直接说错品牌名称，当场道歉并号称退场“休息”，极米董事长就在旁边。

巨幅无聊刷屏的罗胖子，在某音的滤镜加持下，大圆脸小了一圈，青春痘粉刺留下的疤痕也经过粉饰变得不那么明显了。滤镜唯一没法解决的是，那因为岁月的冲击已经下垮的法令纹与苹果肌。

史诗级尬聊--推销网易办公椅，让直播搭档演示向后躺，反复说万一摔倒了算工伤。推销钟薛高冰棍儿，连官方宣传文案都没念明白，以至于直播搭档解释了几分钟“钟薛高”冰棍儿的外形设计非常像瓦片。

犹记当年锤子上市，罗胖比现在还胖，油和粉刺快要溢出屏幕，但他仍然像一个活蹦乱跳的弹弹球一样精神矍铄。昨晚的罗胖子是真的变老了。

核级垮台--推销小米手机，表示自己最喜欢的功能是小米 10 Pro 可以逆向充电，然后掏出了 iPhone XR 展示逆向充电。

黑洞般口误--推销飞利浦智能门锁，朱萧木把指纹识别器说成了指纹采集器。听完细思极恐。

就算在吃喝美食时，也显出一种迟缓和生无可恋来。也许全因那是一堆甜食不是肉。

上世纪的开场--准备了很多好东西，基本上不赚什么钱，就是交个朋友。我仿佛听到上世纪菜市场卖刮皮刀贩子的台词。

做直播的罗胖子不如做锤子的罗胖子，做锤子的罗胖子不如新东方说相声的罗胖子。抱着听相声进来的吃瓜群众，全靠那些出错的尴尬化解巨幅的无聊。

罗老师团队的直播状态，错得有些离谱，没那么体面。但明明是他不体面，你的心里却莫名泛起了一股酸楚。

浮沉记02

查理·卓别林1916年电影《溜冰场》剧照

当做锤子的罗胖子要来卖小米的时候，人们说：天下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敌人。当直播间小米产品频频翻车，吃瓜群众纷纷展现自己的事后诸葛亮：“果不其然，兵不厌诈。”当“罗永浩口误”上了热搜后，好一出无间道。

当你不知道赌场上谁是傻子时，那个傻子就是你。

网络上看直播的人什么说法都有。过去的愤青分子继续踩踏知识分子的失格，如今部分过去的锤子粉丝们也加入了这个行列。也有从来没有支持过罗胖子生意的却写：“挣钱不丢人，穷才丢人”的鸡汤投机分子。更多的还是和我一样的吃瓜群众，吃着吃着瓜，就睡着了。吃着吃着，就吃成了全场最傻的那个。

当然，最受伤的可能还不是吃瓜群众，也不是9.9 元买十只小米笔的人，看到罗胖子打出一辈子写不完的时候，高考推迟一个月的学子们从鼻孔轻哼出“呵呵”，门口义乌小商品市场的小摊贩都买票回家了。

最受伤的可能是隔壁直播间里的竞争同行们，还有我家门口煎饼摊的老王。老王原来只是羡慕口条好的人，他早就发现隔壁卖饭团的沈大姐，卖的饭团冷但人家笑得甜。所以煎饼摊得好，不如吆喝得好。老王深知自己的短板，老实把好自己的煎饼质量，希望有朝一日在城里全款买套房。但看了罗胖子的直播，他走出了他的出租屋，在春雨连绵的雨夜，在冷雨中抽完了烟盒里最后那根烟，

“为什么我的煎饼有7 种配料、255 种搭配方式，我从来都没出过错。这个胖子都没笑出沈大姐的花，凭什么呢。”

因为这场战役，薇娅团队搬出了实实在在的火箭，售价40000000 元（实实在在优惠价），方便爱刷火箭的老铁们可以真正买到自己称心如意的火箭，博主们也是煞费苦心，听说还搬来了科学家现场传道授业解惑。

此时此刻，我想起送人上太空的理查德·布兰森，打算在“太空开出租车”的马斯克如今都要先改行做口罩和呼吸机。他们不做直播，真太可惜了！毕竟在大家都以为被新冠打败的国度，在一间间直播间里，春暖花开，一派繁华。

上天的梦想都还在，美好的卡农还在响起，好像钱包里的钱也都还富足。被各大媒体称作直播史上最“血雨腥风”的一夜，缔造了2020年中国电商史上魔幻的一夜。这魔幻的一夜，竟然有了卓别林式电影的意境。有被逼上台表演的小丑，有马戏团的当家花旦，有飞天表演，也有小丑永远坐不到的凳子。

他也许做啥啥不行，却总有一腔热血，要实现鸿鹄之志。狂妄时做个产品连消费者一起骂，骂手机是做给傻逼的，幻想和乔布斯肩并肩，毕竟乔老爷已逝，他还有无限可能。被现实摔打得鼻青脸肿，还想要再起来。选品不明确，直播带货能力不娴熟，折扣力度低，中年“卖惨”，这多像我们儿时总在出错却始终倔强不承认的样子。只是商人的精髓和纯粹，他还是没有掌握。

他起身鞠躬道歉，表示说，希望观众看到自己秃了的头皮，体谅老年人痴呆，当人们一再被迫接受罗永浩中年惨淡一如你我的人物设定时，世界的彩色又暗淡了一分。

世间的幸福各有不同，不幸总是相通的。这样的底色挺适合今天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