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欲打造知识密集型价值创造系统

张丽娟，刘亚坤

（1.中国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2.北京海关）

2019年10月，日本文部科学省发布《面向知识密集型价值创造实现超智能社会以引领世界的科技创新政策研究中期报告》。报告指出，随着数字革命和全球化进程的发展，世界迎来了走向知识密集型社会的变革期。为适应社会发展范式转换，在世界上率先实现超智能社会，日本应尽快构建新的知识密集型价值创造系统，通过科技创新，解决社会问题，为世界可持续发展贡献力量。报告对此提出四大目标方向：强化基础研究的卓越性和多样性，充分发挥大学和国立研究开发法人的作用，构建应对数字革命的新型科研体系，实现政策创新。

一、强化基础研究的卓越性和多样性

（一）鼓励具有挑战性的跨学科交叉研究

基础研究是价值创造的源泉，能够引发社会大变革。为振兴基础研究，有必要立足长远，积极推进挑战型新课题研究和交叉学科研究。因此，日本政府认为推动颠覆性创新研究十分重要。具体措施包括：支持多元化学术研究，既支持研究人员个人研究，也支持其参与大规模学术项目；增加竞争性研究经费，支持具有独创性和挑战性的新兴领域及交叉领域研究；改革评价标准，项目评审不唯论文数量和被引率，综合设置多个定量和定性指标，同时注重研究成果的经济、社会和文化影响；对优秀研究提供可持续性长期支持，避免对某一研究阶段过度集中支持而忽视其他阶段；促进人文学科与社会科学、自然科学的融合，共同应对人工智能等先进技术引发的伦理、法律及社会问题；打造一批世界顶级研究基地，吸引和凝聚世界高水平的一线研究人员，发展新的跨学科交叉研究领域，提升基础研究能力。

（二）支持青年研究人员发展，保障其职业路径稳定性

为保证青年研究人员“人尽其用”，日本政府应构建研究人员在学术机构和企业都能充分发挥作用的机制。具体措施包括：加大对博士后的经济支持，充分利用多元化财政来源，最大程度上满足其生活需求；加强研究生培养，鼓励大学、公共机构和企业录用博士生，实现职业路径多元化；为青年研究人员提供稳定的研究环境，确保大学和科研机构能够提供稳定职位；增加面向青年研究人员的竞争性课题经费，支持其开展独立研究；支持青年研究人员创业，对其开放最先进研究设施和仪器；增加青年人员海外研修机会，推动其参与国际联合研究；促进女性研究人员在理工科领域的发展。

（三）构建世界最高水平的研究环境

科研基础设施是推动科技创新发展的重要因素，只有被多数研究人员有效使用才具有价值。因此，日本政府有必要构建研究人员共享科研基础设施、专心从事高水平研究的环境。具体措施包括：立足中长期，战略性地推动研究基地建设，配备先进的研究设备和仪器，并实现灵活共享共用；支持单位内部科研基础设施共享共用；培养专业技术人员，并帮助其制定完备的职业发展规划；提高科研设施的智能化水平，应对教育和研究的多元化需求及精密化发展趋势；利用人工智能等信息技术，减少研究人员事务性工作，保障研究时间。

（四）推动国际合作和国际智力循环

当前，世界各国都将科技创新作为经济增长核心，都高度重视构建国际研究网络或开展国际联合研究。在这一背景下，日本应成为国际智力循环的中心。具体措施包括：加强国际联合研究，积累国际合作经验，并进一步扩大相关合作；加速大学和国立研究开发法人国际化；构建国际研究网络，吸引海外优秀研究人员，加强国内外优秀青年科研人员的合作与交流。

二、充分发挥大学和国立研究开发法人的作用

（一）加强知识循环

在知识密集型社会中，知识循环有助于解决社会课题，并创造出高附加值产业。因此，日本应构建能够吸引投资的制度框架，并对知识生产活动进行合理评估，推动大学和研究机构源源不断地创造出科学研究成果。具体措施包括：通过对“知识”进行社会价值评估推动产学合作升级，这里的“知识”不仅指知识产权，还包括大学和研究开发法人研究成果、经验和数据；加强创新人才循环，打破机构和部门间壁垒，支持拥有不同经验和技术的人才大展身手，创造新价值；推动“产学共创”，加强高水平产学合作，如企业与大学主导大规模联合研究；构建创业生态系统，支持大学对学生、青年研究人员及企业外部人员开展创业教育，加速大学衍生初创企业发展。

（二）强化大学和国立研究开发法人职能

为加强大学和国立研究开发法人在构建知识密集型价值创造系统中的作用，日本政府应加大支持力度，在为其提供稳定经费支持的基础上，鼓励其大力吸引外部资金，进一步强化基础研究和人才培养，助力创新，为发展知识密集型产业奠定基础。具体措施包括：日本政府将与大学和国立研究开发法人深入交换意见，在资产使用、知识产权收益等方面放松管制；加强管理人才培养，支持大学培养更多青年精英人才；强化国立研究开发法人职能，提供稳定且集中的资金支持，使其能够挑战大学和企业难以攻克的国家级课题。

三、构建应对数字革命的新型科研体系

（一）充实并强化信息基础，推动科研体系的数字化转型

数字革命能够带动研究活动本身的创新，因此有必要利用新一代信息技术构建新型科研体系，推动实验自动化，并完善数据利用规则，力争引领世界。具体措施包括：利用人工智能、大数据、机器人、物联网、超级计算等新兴技术推动智能实验室发展，扩大研究范围，提高研究效率，同时创造出大量优质实验数据；利用现有数据基础及人工智能的特殊作用，大力开展数据驱动型、人工智能驱动型科学研究；提升科研设施、设备和仪器的精密化水平，培养并优待技术人员；构建并发展数据平台等信息化基础设施。

（二）完善数据高效合理利用的环境

未来大学及研究机构应成为利用科研数据和经济社会领域数据创造新知识和新价值的基地，进而成为日本国际竞争力的源泉。因此，日本必须确保网络安全，并确定数据开放获取伦理准则。具体措施包括：日本政府应完善数据合理获取和使用规则，允许在确保安全前提下对个人及社会活动相关数据进行获取、保存、流通、处理和高效利用；扩大人工智能技术应用，优化数据获取和管理方式。

（三）培养创新型人才

在数字化时代构建知识密集型价值创造系统需要信息科学技术和数据的大力支撑，因此，日本需要培养信息科学技术专业研究人员和能够在社会各领域熟练应用信息科学技术及数据的人才。具体措施包括：日本政府应为大中小学配备安全、高速、大容量通信网络，并从初中阶段起开始开展信息科学技术和数据应用教学；大学应开设数据科学专业，并引入第二专业制度，培养具备数据科学素养的专业人才和交叉学科人才。

四、实现政策创新

针对数字革命带来的社会发展范式转变，日本政府应在政策层面采取新的应对措施。具体而言，一是制定能够发挥日本优势的研发战略，这要求既能够战略性地推动技术层面和产业层面都具有优势的领域，又应该施行综合性研发战略，与知识产权战略、开放封闭并重战略充分结合；二是致力于实现先进技术与人类社会的和谐发展，建设“以人为本”的包容性社会，积极应对人工智能、大数据、自动驾驶等技术发展带来的伦理、法律和社会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