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握数字经济发展的双重特征

杜伟杰 蔡丽

浙江省是数字经济发展先行省份。2014年5月，出台《关于加快发展信息经济的指导意见》（浙政发〔2014〕21号）;2016年11月，浙江成为全国首个国家信息经济示范区;2017年12月，省委经济工作会议确立实施数字经济“一号工程”，其后历年的省政府工作报告均对实施数字经济“一号工程”作出明确部署;2019年10月，浙江成为全国六个国家数字经济创新发展试验区之一。

由信息经济到数字经济，不仅仅是名称的简单变化，而是浙江省根据发展形势，充分把握数字化发展的新时期特征，持续抢抓机遇，主动顺时应势而作出的戰略迭代、决策升级，其背后折射出的是数字经济发展具有普遍性和阶段性“双重”特征。

普遍性特征之以技术创新为先导

数字经济是创新性经济，其实质是以信息技术为主导的科技革命引致的经济发展内容、发展形态、发展范式的全方位变革。

近年来，以信息技术为代表的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方兴未艾，以“云大物移智”为内容的信息技术创新日新月异，以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为特征的数字化浪潮蓬勃兴起，成为创新驱动发展的先导力量。

浙江省自大力发展数字经济之日起就把提升关键核心技术自主创新能力作为重要任务，发布人工智能专项规划，加快推进5G产业发展，率先把区块链作为核心技术攻关突破，实现在信息技术创新上不断取得新突破，以云计算、大数据、物联网、人工智能为代表的网络基础信息技术快速发展，以边缘计算、区块链为代表的前沿热点信息技术实现了创新发展。以区块链为例，2018年，浙江省区块链领域全球专利数量居全国第三。

普遍性特征之以数字产业为核心

数字产业化是数字经济发展的核心内容，数字产业既是数字化发展的必然结果，也是数字化发展水平的重要标志。为巩固提升数字经济发展优势，2018年9月，浙江省发布实施了《浙江省数字经济五年倍增计划》（浙政办发〔2018〕91号），制定了到“2022年，全省数字经济增加值较2017年翻一番，达到4万亿元以上”的发展目标。

同时，为加强数字经济核心产业统计，同期，浙江省发布全国首个数字经济核心产业统计标准规范《浙江省数字经济核心产业统计分类目录》（浙经信电子〔2018〕201号）。根据统计，浙江省数字经济核心产业增加值从2014年的2854亿元增长到2018年的5548亿元，年均增长18.1%，占GDP的比重从7.1%提高到9.9%，对GDP增长的贡献率达17.5%。2019年，在经济下行压力持续加大的不利局面下，数字经济核心产业始终保持两位数高速增长，2019年全省数字经济核心产业增加值依然保持着15%的高速增长，占地区生产总值的比重达到10%。

普遍性特征之以融合应用为目标

数字化技术从产生伊始就具有通用性特征，具有覆盖面广、渗透性强、带动作用明显的突出优势。数字化与经济社会各领域深度融合，创新数据驱动型的生产和消费模式，有利于提高全要素生产率，提高经济供给质量和效率，更好满足和持续激发不断升级和个性化的需求，形成供给和需求双向互动、有效互促、螺旋上升的良性发展循环和演进模式。

浙江省以政府数字化转型为先导，撬动经济和社会数字化转型，以数字化转型推动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把数字化转型先发优势转化为强大治理效能。在政府数字化转型，坚持以“最多跑一次”改革为牵引，通过构建一体化数据平台，强化大数据技术支撑，加快场景化多业务协同应用，全面推进政府履职数字化，在“掌上办事之省”“掌上办公之省”建设、多业务协同数字化应用建设、公共数据开放和应用创新等方面均取得实质性突破。以“浙里办”为例，截至2019年底，“浙里办”App已汇聚468项便民服务应用，注册用户已突破3000万，日均访问量超过1200万，实现群众“足不出户”即可办成事。

在经济数字化转型上，突出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两条主线，在培育壮大数字经济核心产业的同时，大力推进数字化在传统产业的融合应用，加速传统产业转型升级。根据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发布的《中国数字经济发展与就业白皮书（2019年）》，产业数字化是数字经济主引擎，产业数字化部分占数字经济比重由2005年的49%提升至2018年的79.5%，占GDP比重由2005年的7%提升至2018年的27.6%，对数字经济增长的贡献度高达86.4%。从浙江来看，浙江数字经济总量从2014年的1.1万亿元增长至2018年的2.3万亿元，占GDP比重由27.25%提升至41.54%，年均提高3.57个百分点，总量和增速均稳居全国第四。

在社会数字化转型上，以“互联网+”行动为引领，全面推进网络信息技术在住房、医疗、教育、交通、文旅、养老等各领域深度应用，加快信息化服务普及，无纸化入学报名、电子健康卡和电子社保卡“两卡融合、一网通办”、民政服务“码上办”等多项惠民便民公共服务改革举措加速落地。以医疗为例，随着“互联网+医疗健康”便民服务深入推进，全省医院高峰期挂号现场排队平均时间从由原来的10分钟减少到3分钟左右，门诊智慧结算率提升到85%以上。

普遍性特征之以基础设施为支撑

信息网络基础设施是数字化发展的基础技术支撑，完备的信息网络基础设施是保证数字化社会中随时随地、通过多种途径快速便捷地获取和应用信息的重要保障。同时，先进的信息网络基础设施也是数字化发展水平的重要体现。

为构建宽带、融合、安全、泛在的下一代信息基础设施，2016年11月，浙江省印发《“宽带浙江”发展“十三五”规划》，系统部署了全省信息基础设施建设任务。根据中国宽带联盟发布的2019年第三季度《中国宽带速率状况报告》，浙江省固定宽带平均可用下载速率达到38.71Mbit/s，仅比排名全国第一的上海慢3.24Mbit/s。

而根据省网信办、省经信厅和省通信管理局联合发布的《浙江省互联网发展报告2018》，随着信息基础设施建设的加快完善和网络覆盖及保障能力的不断提升，浙江省互联网普及率持续提升，截至2018年底，全省互联网普及率为79.2%，比全国互联网普及率高19.6个百分点，其中100M以上宽带用户占比达71.9%。

由以上几点普遍性特征可以看出，数字经济发展已经进入全面渗透、跨界融合、加速创新、引领发展的新阶段。但同时，我们应该注意到，在这个阶段，不管是技术创新、产业发展、融合应用，还是基础设施都呈现出新的阶段性特征。

技术创新的阶段性特征

技术创新由单一突进型向群体突破转变。当前，我们正处于数字化变革的浪潮之巅，新一轮科技创新正向“一主多副”格局、交叉融合态势、绿色智能泛在特征加速转变，“一主”就是数字技术，“多副”就是生物技术、新能源技术、新材料技术等多个领域技术。

近年来，数字技术创新代际周期大幅缩短，创新活力、集聚效应和应用潜能裂变式释放，在更快速度、更广范围、更深程度上带动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同时，数字技术与生物技术、新能源技术、新材料技术等交叉融合，促进技术创新范式变革，推动技术创新由单一技术单兵突进向群体性技术突破加速转变。

数字产业的阶段性特征

数字产业由借势借力到自主可控转变。数字经济是制高点经济，也是开放型经济。“数字经济发展，全球看中国”。数字经济被视为我们实现弯道超车、跨越发展的绝佳机会。但当前，国际环境复杂多变，不确定性因素不断增多，中美贸易战，尤其是美国对我国数字经济的围堵遏制，让我们清醒地认识到，压根就没有跨越发展、弯道超车这等易事，跨越发展的结果一定是回头补课，弯道超车的结果也一定是回头修桥补路。

只有扎扎实实做好该做的事，才能不管面对怎样的风浪始终立于不败之地。在省域层面，相对于融合应用领先优势，浙江数字产业短板明显，产业大而不强，制造业竞争力不强，高端软件、基础芯片、关键核心材料等受制于人，高端创新要素不足等问题突出。

新形势下，浙江数字产业发展面临着既要全力抢占制高点，也要着力提升产业基础能力和产业链现代化水平的双重任务。在参与全球竞争合作中，立足超大规模市场优势、产业门类齐全优势、市场体制灵活优势，推进核心关键技术自主创新，培育壮大自主可控的数字产业，是浙江数字产业发展面临的时代命题。

融合应用的阶段性特征

融合应用由点线突破到集成式全面应用转变。在数字经济发展上，浙江省数字化融合应用水平始终走在全国前列。浙江省创新创业氛围浓厚，尤其是以应用为导向的商业模式创新能力强、水平高。

根据国家网信办发布的《数字中国建设发展报告（2018年）》，浙江省信息服务应用指数稳居全国首位，产业数字化指数也居全国第一。但从融合应用的内容看，浙江融合应用水平之所以高主要得益于居民信息化应用水平高，电子商务发达，数字化融合应用的新模式新业态不断涌现等方面原因。归根结底就是以消费互联网为引领的点线式延伸、纵向化递进的局部扩展融合应用。

而近年来，浙江数字化融合应用正由居民消费领域向生产领域、政务领域加速拓展，需求、供给两端双向演进，经济、社会、政务三个领域协同推进，融合应用的整体性、系统性极大提升，形成了以政府数字化撬动经济社会数字化，以经济数字化引领社会、政府数字化，以社会数字化支撑经济、政府数字化的全面融合应用格局，集成效应正在释放。

基础设施的阶段性特征

基础设施由加速普及到提质增效转变，浙江省互联网普及率已超过部分发达国家互联网普及水平。

而根据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发布的第44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我国互联网普及率仍在持续提升的通道中，但互联网普及率提升的幅度正在收窄，主要原因是受限于人口结构、人口素质等深层次问题。在调查中，非网民不上网的原因中不懂电脑/网络、不懂拼音等文化程度限制居前两位，占比分别达到44.6%、36.8%，显著高于其他方面原因（排名第三位的是没有电脑等上网设備仅占15.3%）。

浙江作为数字经济先行省份，互联网普及提升的剩余空间有限，须加快建设以5G为代表的新技术驱动的更加注重速度、质量和效率的新型基础设施，同时，加快由以人的互联网普及为导向的基础设施建设转向以人物互联、物物互联的万物一体型基础设施。

实施数字经济“一号工程”不动摇

当前，工业经济加速向数字经济演进，信息技术的基础性地位越发凸显，“用之浑然不觉，失之寸步难行”。对于发展数字经济，战略上始终如“一”，战术上与时俱进，才是可取之道。

一方面，战略上始终如“一”，就是应始终以“一号工程”的战略高度全力推进数字经济发展。充分认识数字经济对经济社会发展的战略意义、战略作用，凝聚战略共识，保持战略定力，始终把数字经济作为浙江发展的全局性主体战略，以“一号工程”的高度、“一号工程”的力度，将数字经济发展纵深推进。

另一方面，战术上与时俱进，就是应根据发展形势持续创新丰富实践载体和发展举措。坚持技术创新、数字产业、融合应用和基础设施协同发展，抓住每个发展阶段的主要矛盾，制定针对性发展举措，不断创新实践载体，推进数字经济落地发展。

（作者杜伟杰单位：浙江省经济信息中心;作者蔡丽单位：松阳县发展和改革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