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印的“足球政治”

韩永

许家印。图/Bloomberg

恒大最近的足球新闻很多，且个个抓人眼球：先是因去年中超夺冠游行中使用非中超公司赞助商品牌车辆，被后者处罚50万元分红，恒大则以这一处罚“有失公允”回怼;接着开除了公开涂改车牌的球队老将于汉超;最近，又因宣布建造可容纳十万人的莲花状足球场，其规模与形状都引发热议。

在上述事件中，舆论对恒大有赞有弹，于汉超事件还引发郝海东炮轰，但总体上看，主流舆论站在恒大这一边。许家印似乎有一种本事，即与恒大有关的事件，既可因其争议性而吸引巨大的关注，又总体上能得到舆论的支持。

足球场一事最为典型。其世界第一的观众容量，以及传统文化意味明显的莲花造型，都由于思路超乎寻常招致关注，其中不乏说其土得掉渣、贪大求虚、不与国际接轨的批评，但舆论总体上肯定其宏大气魄，中国元素，以及将中国足球扛在肩上的情怀。

许家印做事有一个特点，他喜欢将恒大一个企业的故事，与国家的宏大叙事结合起来，努力让企业故事成为国家叙事的一部分，且成为其中的亮点。

这是一种“上下通吃”的做法，既能撩到很多球迷和民众的情绪，又紧贴中国大势与顶层设计，因而往往收到上下齐鸣的效果。

这其中有一种“势”，即把握大局，找准时机，进而放大边际效益。比如大型足球场，这不仅被很多球迷视为中国足球勃兴的象征，国家体育总局和中国足协也视其为展现体育大国实力和足球运动争上游的重要内容。许家印曾表示，国家体育总局和中国足协的领导跟他谈过很多次，希望恒大能出资建设一座超过10万人的专业足球场。

而这件事交给恒大来做，又具有非同寻常的意味，因为近十年来，恒大一直是作为中国足球复兴旗手的角色存在。这是中国足球近些年发展的一条故事线，恒大也一直在努力构建这条线。

这让恒大在中国成为一个很独特的存在，或者说，恒大在努力促成这种角色，即相比其他企业，恒大看起来似乎更有“价值观”;或者说不像其他企业尤其是民企传统上的价值观，它有的行为看起来没有明显的投入产出逻辑，甚至一眼看去就是明显的“赔本生意”。

比如2015年，恒大将主教练里皮“让”给国家队，又主动承担了里皮2000万欧元薪水的75%。

而在足球之外，则有恒大投入巨大的人力和财力，在扶贫领域缔造的标本“大方模式”。

在很多观察者看来，这些行为的背后，是许家印的一种“政治”，或者说是一种表态，即以自己明显的主动牺牲，成全一个众望所归的大局。这些貌似不太经济理性的行为，如果放在一个更宽广的维度下考量，又有其经济合理性，即不唯近利而谋长久，不唯经济而谋综合收益，造大势，挣大钱，或可称之为“表态经济学”。

许家印曾在2010年说起过自己投资体育的动机：“今年两会的时候我作了大会发言，大会发言的人坐在国家领导人后面一排。大会发言完的时候，國家领导人先走，很多国家领导人看见我在后面站着就问，‘你们女排和恒大是一回事吗？我说‘一回事，他们都说‘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