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歌
2020-05-09孙启皓
孙启皓
郑州外国语新枫杨学校高一十七班
不可以一朝风月而昧却万古长空,
不可以万古长空而不明一朝风月。
——题记
雨天的屋瓦,向光则微明,背光则幽黯,漾淌湿湿的流光,现在之雨,过去之雨,未来之雨,为雨亦非雨;我是我,笔顿一刻,我又非我,只为我现前一念,我已与前一瞬的我做了别离,可又是否是真的别离?
“过去知识的唯一用途,就在使我们更能应付现在,没有比轻视现在,对儿童心灵造成更大的伤害了。
现在即现前所有的一切,即是过去又是未来的寓所,须知过去两百年较过去两千年一样是过去。别受腐朽的日期的欺骗,莎士比亚与莫里哀的时代和索福克里、维吉尔的时代一样是过去。
万众云集是何等的盛事,他们唯一可能的会集场所便寓于现在,至于万众先贤到达现在所需横越的时间长短是无关紧要的。”
这是百年前的先哲怀海德在其著作The Aims of Education中所写。
而崇慧禅师答弟子问,言:“万古长空,一朝风月”。凝神通汇于现在,古今一览,东西交辉,举杯可邀莎翁太白,对影则为子瞻、怀海德、赫拉克里特斯,同往观风月。万古与一朝同住,现在如是,过去如是,未来亦如是。风月寓于我们存在中的世界,同样寓于我们存在前的世界,因而,我在这一刹那为我,我从未离别。
一朝之于万古,譬如水滴之于大海,一如怀海德之“诸事件之特征源于超时间单体之契入”。
水之有轨是为河,气之有轨是为风,水依河道,风以风轨;在永恒中的某一瞬,他们交汇,于是“波流浸灌,与海相若”,我们相遇,在一瞬间成为永恒,即使滴水之于大海,亦可与海相若。
今夜我抬头见明月,月亦见我,月以月轨行于天际,我按我的轨迹生长变化;
月:昔人乎?
答:我似昔人,非昔人也。
某一刻,月与我相“契入”,入我眼中,亦我入月中;在眼前的时空中,我们分离,而“眼能见色,如是见性,是心非眼”,“契入”的一刻已印刻心中时空,化为心中的一瞬。
万古长空,一朝风月。或许是最好的离歌。
方知“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鄰”“每一次相遇都是久别重逢”……此言不虚。因此,普天之下,又哪里有别离呢?桌前可聚万古天下之人,四席半隅纳八万三千客,又何尝不可?
世上本无别离,又何必歧路悲歌?
一滴水进入大海,还是大海进入一滴水?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