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国成立初期民族资产阶级及思想大辩论历史经验与当代意义

穆丽娜

摘 要：新中国成立初期，民族资产阶级及其思想具有两面性，一方面促进国民经济增长，帮助过渡时期国民经济恢复，另一方面民族资产阶级具有资产主义的属性，但总体上是发展进步很重要的现实力量，对新中国成立初期社会历史的进步发挥过重要作用。以此为鉴，为解放和发展生产力，笔者认为，新时期我们辩证看待民营企业家及其思想性质，一方面肯定民营企业家对社会主义建设的积极性作用，另一方面民营企业家仍然具有资本主义性质。党应积极引导民营企业家思想朝着有利于社会主义建设的方向发展，为发挥民营企业家对社会主义建设积极作用打下坚实的思想基础。

关键词：新中国成立初期;中国共产党;民族资产阶级;民族资产阶级属性

1 新中国成立初期民族资产阶级与民族资产阶级思想大辩论

新中国成立初，不法资本家为了牟取暴利不惜代价甚至做出极其恶劣的违法行为，受资产阶级的腐蚀下，政府机关出现贪污、浪费、官僚主义的现象，有干部已改往日的优良党风，取而代之的是堕落腐败的不良行为。为了打击不法资本家和贪腐官吏，及时遏制不良影响的蔓延，中共中央决定在全国范围内展开“三反五反”运动。“三反”主要是指“反贪污、反对浪费、反对官僚主义”，“五反”主要是指“反对行贿、反对偷税漏税、反对盗骗国家财产、反对偷工减料、反对盗窃国家经济情报”。

随着全国“三反五反”运动的推进，民族资产阶级逐步成为讨论的焦点。这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民族资产阶级的阶级局限的问题日益突出;另一面，出现为掩盖民族资产阶级局限性，章乃器发展说所发表的相关言论引起学界不满。在这两个方面的影响下，学界开展了关于民族资产阶级是否具有两面性的大辩论。

学者纷纷就此问题发表文章，积极参与讨论。观点大致分为两类。其一，杨耳、艾思奇等学者认为，民族资产阶级思想没有两面性，且是反动的、是需要彻底批判的思想，民族资产阶级也“只能是批评改造的对象”。相反，冯定认为民族资产階级是具有两面性，并批判否定资产阶级积极性一面是片面的且是有害的，“只看到中国民族资产阶级的反动性而没有看到他们都在人民民主专政的条件下还接受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对社会主义建设发挥积极作用的一面是片面的，在实践中立即消灭中国民族产阶级的政策也是错误的和有害的。”他既承认资产阶级的局限性，也肯定资产阶级在现阶段对恢复国民经济的“助手”作用。

关于大辩论的各种观点，毛泽东十分肯定冯定文章里的大部分观点，并建议转载学习。民族资产阶级作为一个阶级，一切活动都以他们所在的阶级利益为出发点，那么，民族资产阶级思想也一定从有利于自身阶级利益发展的角度为落脚点。如果以此作为依据，来判定民族资产阶级思想只有反动的腐朽的一面，而没有一定的积极一面，从而根本否定资产阶级思想的两面性，这个观点是片面的、不够全面的。阶级终究是阶级，对整个阶级来说都没有办法说服他立马放弃自己的立场。毛泽东对民族资产阶级的两面性做出冷静的判断和全面的分析，他认为在允许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存在的时期内，民族资产阶级拥有阶级属性的想法是合乎情理的，批判“要资产阶级作一个阶级来接受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思想体系，不允许资产阶级有自己的任何思想，这些都是不合现实的，不合马克思主义的观点，而是幼稚可笑的”片面思想。因此，毛泽东指出《学习》杂志上一些文章的错误同时内容，也提出“在‘三反五反中，我们党已有些党员产生了这种错误思想，应予纠正”的要求。

2 对民族资产阶级及其思想大辩论的历史经验再思考

2.1 正确认识民族资产阶级的两面性

新中国成立之初，还处于新民主主义社会阶段，这不是一个独立的社会形态，而是转向社会主义的过渡时期。因此，在此阶段的民族资产阶，既有资产阶级一般性质，又有中国革命环境下的特殊性，这种一般性与特殊性是对立统一的辩证关系。既不应该用资产阶级的一般性否定中国资产阶级的特殊性，也不应用中国资产阶级的特殊性否定资产阶级的落后的一般性。作为矛盾的两个方面，民族资产阶级消极性与积极性，既对立又统一，两者相互联系，不可分割，所以无论是全盘否定还是全盘肯定资产阶级的思想，都是不正确的。

民族资产阶级无论在历史发展的哪个阶段，其阶级所包含的两面性的属性就未曾改变过。改变的内容主要体现在革命形式、革命任务、斗争重点，根据不同历史发展阶段的变化，这些都会发生改变。同样，民族资产阶级的两面性也会随着不同的历史发展阶段展现不同的内容。在新民主主义时期，这一时期正处于外部势力夹击与封建残余打压的革命时期，民族资产阶级的两面性判断依据主要体现为民族资产阶级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侵略我国的美帝国主义与反动的国民党政府，以及什么样的态度面对共产党领导。这样就可以认清新民主主义时期，民族资产阶级的积极与消极的两面性，其积极性表现为：一方面拥护共产党领导的革命统一战线，支持人民解放战争;另一方面对外部势力的侵略和国民党政府的统治持有反对的态度;其消极性则表现为反对得不彻底性与软弱性。而到了社会主义革命时期，社会的主要矛盾发生改变，民族资产阶级的两面性主要判断依据是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人民民主专政以及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社会主义改造。在这一阶段，民族资产阶级的消极性表现为为了取得利润而对剥削工人以及违法破坏社会经济正常运行的行为;其积极性则表现为在政治上拥护宪法，在经济上接受社会主义的改造;尽管如此，民族资产阶级积极性也不足以掩盖其消极性，民族资产阶级思想可以改变，但民族资产阶级带有剥削性质的阶级属性无法彻底改变，资本之上的本能也会驱使他们做出一系列唯利是图、损公利私、投机取巧等极端个人主义的行为。正确认识民族资产阶级的两面性，既不否认存在参与建设的合理性，也不否认阶级剥削性，从而客观评价思想立场，不奢望他们通过思想改造就可以自动放弃剥削转为劳动者。

2.2 对民族资产阶级意识做到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在分析民族资产阶级意识时，应从两个方面具体分析。一方面，区别整体意识与个体意识。唯物辩证法认为，在同一事物中，整体与部分要相互区别，整体就是整体而不是部分，而部分就是部分不是整体，二者不可混淆。分析资产阶级思想意识时，也应区分阶层整体意识与个体意识，不能用阶层整体意识去代表个体意识，也不能用阶层个体意识概括整体意识。在新中国成立初期，民族资产阶级是政治思想参差不齐的一个阶级。其中，有愿意接受党领导的先进、进步思想，也有落后、腐朽的思想。资本家个体的进步与整体的落后相并存。尽管如此，整体思想落后性也不能否认个体先进思想的存在，党在分析此问题也应分别对待，认清阶层的整体与个体意识，对于整体落后意识，应改造与教育。对于个体先进思想，应树立带头模范作用，引导落后意识向积极方向发展。另一方面，不全盘否认民族资产阶级的全部思想。辩证分析民族资产阶级的思想，不论是马克思、恩格斯，还是毛泽东都没有对资产阶级、资本家持完全否定态度。马克思、恩格斯对资本、资本家、资产阶级、资本主义的批判是建立在承认其推进历史进步的前提下的，仅从意识形态的角度对其进行一味批判。毛泽东在批判的前提下，也认识到资本家有丰富的管理知识与管理经验，主张充分发挥其积极的推动作用，他指出：“发挥他们的作用，不但使用老经验，而且使得他们能够发展新的经验。比如荣毅仁年纪轻轻的，这种人来日方长，还可以学新的经验。现在看起来，苏联消灭阶级太早了，不能够使用资本家的能力。”他们“绝大多数都有一些生产技术或者经营管理经验，其中有一些人有相当高的生产技术和相当多的经营管理经验”。不可否认，民族资产阶级在社会管理方面有很丰富的操作经验，也具有知识与技能的社会阶层。在一定程度上，对于促进新中国经济发展，民族资产阶级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力量。片面的认识民族资产阶级，仅一味的批判，否定其对经济发展推动作用，这些都脱离马克思主义的客观认知。因此，对民族资产阶级的认识，要做到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2.3 在一定程度上，承认资产阶级追求利润的合理性

历史唯物主义认为，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社会意识具有相对独立性。新民主主义作为过渡时期的社会，经济构成复杂，阶级组成也相对复杂，在此阶段，资产阶级与小资产阶级仍然存在，那么关于资产阶级与小资产阶级的思想自然也存在。“在允许资产阶级与小资产阶级存在的时期内，不允许资产阶级与小资产阶级有自己的立场与思想，这种想法是脱离马克思主义的，是一种幼稚可笑的思想。”很显然，在过渡时期，新民主主义社会允许资产阶级与小资产阶级的存在的情况下，在一定程度上，也承认资产阶级追求利润的合理性。如果不长期做思想上的教育和引导，不给资产阶级缓冲时间，而是立马让资产阶级转变为工人阶级的思想，让剥削阶级一心只想着社会主义建设，放弃赚钱念头，抛弃产生超额利润的剥削，这些思想都太过于激进，不符合客观发展规律，更不符合马克思主义发展规律。因此，在新民主主义过渡时期，让民族资产阶级完全放弃个人利益，一心只想建设社会主义的思想，是不科学的，也是不符合马克思主义思想的。目前阶段，大部分民族资产阶级只要认同工人阶级领导即可，对于民族资产阶级积极分子来说，自觉加强马克思主义政治思想教育，有利于推动整个阶层思想转变。

3 以史为鉴，科学认识当代“民营企业家”问题

3.1 民营企业家仍然具有资本主义性质

长期以来，我国学术界对于民营经济的性质问题存在很大的分歧。有学者认为民营企业具有资本主义的性质，而有学者认为民营企业在社会主义国家里带有某种社会主义的性质。因此，正确认识民营经济性质有着重要的现实意义。通过马克思主义的观点梳理，生产资料归谁所有，生产资料所有者与劳动者之间的关系，企业收入的分配方式，这些内部的经济关系决定企业的性质。根据这些特点，分析民营企业不难发现，所有的生产资料不是共同占有而是由私营企业主占有，民营企业用工制度主要体现为雇佣与被雇佣是的关系，民营企业利润主要来自于对工人剥削的创造出的剩余价值。从表面来看，工人与民营企业是相互合作的关系，但从根本上说，劳动不是自发劳动，不是满足个人需求的劳动，而是受资本支配的被迫劳动。按照这些决定因素来看，民营企业的生产关系还是不可否认的具有资本主义性质，与社会主义国有企业相比，有着本质的区别。除此之外，民营企业还存在偷工减料、偷税漏税等不良行为，这些行为严重扰乱市场的稳定运行，对我国经济的发展产生阻碍影响，而民营企业之所以有这样的行为是因为资产阶级不择手段攫取货币的本性所驱使，这也暴露出民营企业家逐利心理。

然而，在社会主义制度下的私营经济，不完全等于西方私营经济，两者有着很大的区别。在社会主义制度下条件下产生的私营经济受中国共产党领导，并且极具中国社会经济的特点，适应我国的发展国情，满足我国社会生产力的发展要求。民营企业解决很多偏远地区就业问题，减小社会就业压力，增加了我国税收收入，对我国经济发展具有积极的推动作用。民营企业家作为民营企业的核心，民营企业的发展离不开民营企业家的管理，民营企业家自觉维护共产党，接受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服务社会主义建设，推动我国经济增长，因此，民营企业家是社会主义建设者，那我党为什么积极鼓励、支持民营企业发展，维护民营企业家合法权利？正如列宁对新经济政策时期租让制的分析：“把资本家请到俄国来不危险吗？这不意味着发展资本主义吗？是的，这是意味着发展资本主义，但是这并不危险，因为政权掌握在工农手中，在这种条件下发展资本主义是不危险的，而产品的增加却会使工农得到好处。”可见，发展资本并不是完全错误，关键是发展资本政治前提。要始终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消灭资本，再利用资本，使得资本发展为社会主义建设发展。笔者认为，尽管列宁提到的租让制企业对经济发展有好处，在本质上，它仍然具有资本主义的性质。不能因租让制的积极作用就否定它的资本主义性质。同样，民营企业家虽然对我国经济发展有着不可忽视的推动作用，但是并不抹灭民营企业家仍然具有资本主义性质。我们全面的认识民营企业家，既肯定其为社会主义建设做出的积极贡献，也不否認其具有的资本主义性质。

3.2 在社会主义条件下，民营企业家也是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建设者

笔者认为，虽然民营企业仍然具有资本主义性质，但是不否认民营企业家在对我国经济发展的推动作用。人才是推动事业发展的基础，人也是生产过程中推动生产的原动力。因此，大批程度熟练和技能高的劳动者能够更快的推动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在社会主义制度的前提下，民营企业家受中国共产党领导，坚持社会主义发展，服务于社会主义发展，理所应当，也是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建设者。民营企业对于中国经济发展贡献，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第一，民营企业提供了大量的就业机会。统计数据显示，我国80%以上的城镇就业都来自于民营企业，并且转移70%以上的农村劳动力，接近90%新增就业都是由民营企业提供。这足以说明，民营经济减轻了我国就业压力，特别是我国农村富余劳动力。这既解决我国落后地区的就业问题，也开拓国际市场的发挥。民营企业提供就业和稳定社会对当前的中国经济做出了突出贡献。第二，民营经济推动了市场化进程发展。民营企业产品、技术相对简单，市场经营灵活，正是利用民营企业机制灵活的优势，敢于尝试大企业未涉足的新型领域。由于民营经济的积极参与，增加行业的竞争力、加快市场的活力、提高生产额效率。在民营经济刺激下，市场发育相对较快，市场发展也更具有活力。既然民营企业对我国的经济具有不可分割的推动作用，那么作为管理民营企业的民营企业家来说，同样对我国社会主义经济建设有不可忽视的带动作用。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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