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华莱士·史蒂文斯诗歌中的生态女性主义思想
2020-05-06樊璇玥
基金项目:江苏师范大学校级研究生立项项目编号2019XKT565“从诗歌的创作主题分析华兹华斯的快乐诗学”阶段性成果。
摘 要:作为美国现代派诗歌“五巨擎”之一的华莱士·史蒂文斯被公认为美国诗坛中最独树一帜的诗。本文从生态女性主义视角出发,分别从史蒂文斯早、中、晚三个时期的诗歌作品分析其诗中所体现的人与自然、男性与女性的矛盾关系以及构建人与自然、男性与女性和谐共处的生态理念。
关键词:华莱士·史蒂文斯;生态女性主义;自然;平等
作者简介:樊璇玥(1994-),女,汉族,江苏宿迁人,江苏师范大学硕士,研究方向:英美文学。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20)-09-0-02
前言:
1917年,史蒂文斯完成了第一本诗集《簧风琴》,但直到他43岁那年,第一本诗集《簧风琴》才得以出版,只售出一百本。史蒂文斯的经典之作大多在50岁之后。继《簧风琴》后,史蒂文斯出版了《秩序的观念》(1936)、《弹蓝色吉他的人》(1937)、《运往夏天》(1947)、《秋天的极光》(1950)等诗集。此外,他还有诗歌评论集《必要的天使》等问世。20世纪50年代初,史蒂文斯接连得到美国三种主要的诗歌奖:波林根奖(1940年);全国图书奖(1951年,1955年);普利策奖(1955年)。
1、矛盾与融合并存
《坛子轶事》这首小诗是史蒂文斯早期的作品,收录在1923年完成的诗集《簧风琴》中,小诗诗包含三个诗节,每一个诗节又由四行诗组成。诗中,“坛子”通常被看作是艺术品和想象力的象征,坛子是人造的,坛子就是人的象征;而田纳西荒野即是自然。诗的第一小节,坛子使得凌乱的荒野围着山峰排列。因为人的驾驭,自然原有的存在形式被改变,按照人的意志形成了新的排列方式。所以,第一节展现了人对自然的控制,以及自然对人的顺从。诗的第二节,荒野以坛子为中心“站”了起来,向代表人的坛子涌去,顶礼膜拜。人的力量使万物敬畏,自然已经被人类征服,为人类所用,成为人的奴隶。男性对女性进行无休止的压迫、操纵,女性一直处于被利用和遗弃的状态,无法选择和决定自己的命运。所以,第二节展现出了人类的傲慢,男性的唯我独尊,由于人类中心主义所带来的影响,自然已经不再按照自身的逻辑生长,女性无法享受和男性同等的权利,都处于弱势和被压迫、被剥削的地位。诗的第三节,对自然与人,或男性与女性的复杂关系进行了更深一步的思考。诗中的第一个“It”指的是自然,自然主宰着一切,女性哺育了众生,两者都拥有巨大的能量。人与自然的争斗中,自然不可战胜;男性与女性的斗争中,女性和自然不应是被压迫和奴役的对象, 而是建立生态和谐社会的源泉。离开了自然,坛子是灰色的,黯淡无光的,意为人对于自然而言微不足道:坛子无法产生鸟或树丛,即男性无法哺育众生,人离开了女性和自然,就会丧失繁衍能力,丧失自然属性。所以,第三节,诗人感叹自然和女性力量的伟大,人类在与自然的斗争中或死无后代。这是自然给予人类的惩罚。
2、压抑与改变并存
布罗根认为史蒂文斯中期作品有严重的女性压抑倾向:“女性不仅压抑自己的话语,也控制自己的行动。”(11-12)她列举了诗人好几首早期诗作,如《星期天早晨》《躺在草地上少女的罗曼司》等,还特别引用《躺在草地上少女的罗曼司》中的一节诗对女性压抑的状态进行描述:“单调乏味,就如一条地道藏匿着/你所有的性情,及她们的欲望。”(Stevens,Collected Poetry and Prose 356)但史蒂文斯中期名诗《基维斯特的秩序观》中描写的女性与其他诗作中的女性在个性上存在明显的差异,史蒂文斯看到了女性的改变。诗中描写的故事发生在佛罗里达州的基韦斯特岛上,全诗描述了叙述者和他的朋友看到一个女孩在海边唱歌的场景。这个女孩放声歌唱、自由自在。歌声与大海之声亦真亦幻,她是歌者,也是缔造者,她心中仿佛一无所有,却缔造了歌中之境。《基维斯特的秩序观》包含六节,诗的第二节:
海不是面具。她更不是。
歌声和水声不是混杂的声音
尽管她所唱的就是她听到的,
尽管她的歌词清晰可辨。
也许在她全部的诗词中
在水的碾磨和风的喘息;
但是我们听到的是她,而不是海。(377)
一方面表现了诗人对女孩歌声的赞美和喜爱,突出强调了女性的美好,表现了诗人对女性的尊重和欣赏;另一方面,女孩的歌声与自然界的风声、水声相互交叠,象征着自然和女性的相互交融,自然即女性,女性即自然。诗的第四节:
正是她的声音
使天空的消失变得最为清晰。
她测量时辰的孤独
她是世界唯一的创造者 她在里面歌唱,当她歌唱,大海,
无论拥有怎样的自我,都变成
她的歌唱本身,因为她是创造者。(378)
如果第二节海水、风声与女孩的歌声相互交融还很模糊、抽象,第四节诗人清晰的表明自然即女性,女性即自然,她创造了世界,孕育了万物,她是世界唯一的创造者,
3、自信与和谐并存
在20世纪四五十年代的作品中史蒂文斯晚期作品中的女性变得更加自信,诗人也更注重女性与自然、女性与男性和谐关系的突显。在《洛里夫人》中,“大地母亲”的形象跃然纸上,“他”尽情、毫无拘束地在大地母亲的怀抱中倾诉着自己的悲伤和喜悦:
他将他见到的一切带进土地,
带到等待他的母亲,
他易碎的知识被她
吞没,
在一滴露水下面。
在《论现代诗》中,史蒂文斯大胆预言,诗必须是“鲜活的,会说话的”。因此,并不是男人就是更高級的生物,否定了男性中心主义,肯定了男女平等,和谐共处。正如史蒂文斯在1946年发表的名诗《小市民的死亡》中写道:
这些都是死去的小民,
一男一女,
就如两片树叶,
同时粘在一棵树上,
冬天的风儿吹来,
慢慢变成黑色……(314)
诗中“女人”与“男人”平等共生,相互依存,相互依赖,相互渗透,相辅相成,不可分离。在《秋天的极光》中,史蒂文斯暗示了这种平等的感觉:
这约会,当她独自来,
她的到来成为两人的自由,
一场只有两人能够分享的孤立。 (362)
结语:
史蒂文斯大部分诗作聚焦自然与人类现实生活的关系,试图在自然与人类生活之间架起一座想象的桥梁,对现代社会人类生活而言,这是极富深远意蕴的。诗人将女性与自然、诗歌与自然融为一体,突显了诗人的生态女性主义思想。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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