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长江头》两个版本的演唱技巧比较分析
2020-05-06杨阳
杨阳
摘要:《我住长江头》是根据宋代词人李之仪所做的词 《卜算子·我住长江头》改编而成的歌曲,由青主谱曲。《我住长江头》有众多的演唱版本,其中以杨曙光和雷佳两位歌唱家演唱的版本最具有代表性。声乐演唱中,演唱技巧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演唱技巧包括:腔体、气息、位置、咬字等技术。本文从各个演唱技巧入手,对杨曙光和雷佳两位歌唱家所演唱的古诗词艺术歌曲《我住长江头》进行具体的对比分析。在演唱《我住长江头》这首作品时,杨曙光和雷佳两位歌唱家在腔体上:杨曙光版本(以下皆称“杨版”)松,雷佳版本(以下皆称“雷版”)亮;在咬字时:杨版轻,雷版重;歌唱的位置处理:杨版靠后,雷版靠前:情感处理也具有明显差异:杨版看似平淡,实则意味深长,雷版澎湃汹涌,情感浓郁。杨曙光的演唱,声音通道立体感强,浑厚饱满;雷佳的演唱,音色明亮,悠扬动听。
关键词:《我住长江头》 杨曙光 雷佳 演唱技巧
中图分类号:J6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3359(2020)06-0021-02
在声乐演唱时,我们胸腔、咬字、位置、情感的处理,决定了我们对整首作品的把握。气息在胸腔里运用,咬字的轻重决定了歌词的表达,高位置决定了声音的立体感,当胸腔、咬字、位置有效协调的结合在一起时,就有基本的技术支撑,只有拥有娴熟的演唱技巧,才能把自己的情感流畅、充分的表达出来。杨曙光大胆地把美声唱法中腔体控制技巧,运用到了古典诗词艺术歌曲《我住长江头》中,使得声音通道立体、顺畅、空间感强,给人以平淡且厚重的感受;雷佳的演唱圆润明亮,有的学者把这一类能发出圆润声音的腔体,称之为“润腔技巧”[5]而雷佳正是运用这种圆润的腔体,对这首作品的声控效果进行了美化和修饰,让演唱出来的声音华丽、婉转。
一、腔体的运用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本意是比喻人们拥有像大海一样的广阔胸襟。正因大海宽广,所以能容纳无数江河溪流。世间万物皆相通,我认为这个比喻亦可用在我们声乐演唱中的腔体上,演唱中,只有空间足够大,张力足够强的腔体,才能承载着表达“喜、怒、哀、乐”情感的声音。
就胸腔共鸣而言,在演唱这首作品时,杨版和雷版都把胸腔和气息非常协调地运用在了一起,这就是我们实践中常常所说的“打开胸腔,搭上气”。虽然腔体比较抽象,我们无法用肉眼看到歌唱时腔体的大小和变化,但却可以通过气息推动的声音来反观的。胸腔的空间、张力不同,出来气流的大小也同,导致泛音的频率也不一样。演唱《我住长江头》中,如第一句“我住长江头”的“长”字,“君住长江尾”的“尾”字,“不见君”的“君”字等,雷版的泛音起伏均比杨版的要大,杨版的泛音如涓涓細流,雷版的泛音则像波涛汹涌。在很多尾音的处理上,也能明显看出胸腔和气息控制的不同。如19小节的“水”字,杨版的腔体松弛开阔,气息大概只给出了五分,造成了弱收的效果,而雷版的腔体相对有力,气息给到了七分左右,尾音相对坚实。正是由于胸腔空间给予的大小不同,声响也就不同了。
二、咬字的不同
就咬字来说,杨版和雷版的区别也是显而易见,杨版松弛开放,雷版结实有力。口腔的开合度不同,咬字也就不同。如“我住长江头”的“头”字,拼音是“tou”二声,雷版中的“t”,舌头给力较多,发音清楚。杨版中,则弱化了字头,侧重点则放在了“ou”上,听起来空间感更强;又如“此水几时休”中的“时”,拼音是“shi”二声,雷版中“sh”这个翘舌音,交代地格外清楚,而杨版中“sh”这个翘舌音咬的很轻;再如“定不负相思意”的“相”,拼音是“xiang”,雷版中“x”这个音,口腔相对包裹,字头明显,杨版中“x”这个音,口腔相对开放,对“ang”的处理则是更显张力。
每个人的咬字都有着自己的特点与习惯,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能够仅仅只凭借听觉,就能分辨的出熟悉人的声音,音色相同时,咬字习惯就成了我们辨认声音一个很重要的因素了两个版本的演唱中还有很多类似的差异,也正是这种差异让两位歌唱家的声音更加具有标识性。
三、位置的区别
关于演唱时高位置(由于头位于人的最高处,通常也把头腔上的位置称之为“高位置”)的技术,业界的说法很多,有:“面罩共鸣”[3]“软腭与咽腔”[4]“上通道”“上支点”[1]等。
由于每个人的个体存在着差异,所以各个器官的协调,也有属于自己的一个平衡状态。金铁霖在他的《金铁霖声乐教学文集》一书曾多次提到:“腭部抬起来”“软腭时抬起来”。[2]软腭正是连接整个头腔的部位。在演唱《我住长江头》这首作品时,杨曙光的音色浑厚,空间感强,声音仿佛从头顶上方发出,在头腔位置上相对靠后,这种唱法更偏向于“软腭与咽腔”控制。雷佳的音色金属感强,明亮且有穿透力,声音向前穿透力强,位置更贴近面部,唱法更接近“面罩共鸣”。以“我住长江头”中的“我”字为例,杨版的发声位置比较靠后,听起来就浑厚,雷版的发声位置相对靠前,听起来就清脆。
四、情感的处理
在这首作品中,杨版的声线流畅、浑厚,给人以悠远绵长的感觉,雷版的声线婉转、清脆,给人以热情浓郁,如泣如诉的感觉。在作品的具体处理上,杨版和雷版可谓是大大的不同,由于雷佳赋予了这首作品更多的二度创作,所以我们先来说雷版,就谱面而言,雷佳在演唱时,除了谱面以外的音,在部分高音处,添加了倚音,用来对后一个音进行修饰,这种倚音多达十七处。如第七小节处的“头”,音高是小字二组e,雷佳在演唱这个音的时候添加了一个小字二组的d做为倚音,如第六十六小节的“相”字,音高是小字二组的a,这个音前面则添加了一个小字二组的g。
这些倚音,让音调变得更加婉转,仿佛表达着百转千回的思念。而杨曙光的演唱,可谓严谨、准确的,她准确严谨地演唱了谱面上的每一个音,没有额外的修饰,包括强弱力度的处理,都完全遵循了谱面的标记。如第20小节的第二音,小字二组的a,力度标记为“p”,弱力度,杨版就很好用弱收来诠释了,能够准确无误地做到这一点,足以体现杨曙光纯熟的演唱技巧和超凡的艺术修养。由于两位歌唱家的年龄,职业等背景皆不相同,导致她们对声音,对作品的处理也不同,雷佳1979年出生,中央军委政治工作部歌舞团歌唱家,国家一级演员,由于演员身份,她更注重舞台表演,声音呈现,千娇百媚的姿态,百转千回的声音让观众为之动情。杨曙光,1963年出生,中国音乐学院声歌系教授。作为声乐界学院派相对权威的教授来讲,严谨的学术态度,精湛的技术要求,是杨曙光教授实施艺术实践的基准,所以她的这首作品,可谓是教科书级别的,有娴熟的技巧,处理了谱面上的每一个音。
杨曙光、雷佳两位歌唱家演唱的中国古典诗词艺术歌曲《我住长江头》,虽是同一首歌,但音色迥异,技术处理各有章法,情感表达各有原委,同样的作品赋予了其不一样的声音情感,缔造了性格迥异的艺术生命。
在声乐学习的道路上,演唱技术是一切的基础,就如同盖高楼的砖,砖头的质量不过关,房子就是危楼。就如同种菜的土壤,土壤不够肥沃,结出来的果实就会营养不良。杨曙光和雷佳两位歌唱家在这首作品中,所呈现的演唱技术及处理,可谓是娴熟与精美的代表。皆是值得我们去剖析借鉴,研究学习的经典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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