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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的现实性和独特性

2020-05-03田蓓蓓

大理文化 2020年1期
关键词:作家小说生活

田蓓蓓

2020年1期的出版意味着一个新的开始,一个新的征程。

而在这个时候,也该回望一下过去,才能更好地展望未来。大理文化每一期各个栏目选发的作品都是在海量的自发来稿和编辑的约稿中挑选出来的,每一位编辑都努力为读者呈现他觉得最好的作品。和作者反复交流,让作者反复修改是常有之事。回首过去的一年,特别想说说小说版块,毕竟小说是文学重要的一块,也是《大理文化》编发作品中的大头。“开篇作品”栏目中的小说编发注重引纳新力量、外部力量,将一些时下比较有名的作家的作品呈现给读者。“小说平台”栏目则更为注重培养大理本土作家,较多选取本土作者的小说编发。两个栏目2019年共编发小说23篇,近37万字,这个数字背后是几十个故事,数十位人物,以及他们生活的悲欢离合。

现今这个时代是一个容易写小说,却也是一个不容易写好小说的时代,在互联网信息大爆炸的当下,海量的奇闻轶事、网红自媒体、热点新闻事件等,为小说的生长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原料。作家不出门,就有千千万万的故事素材,似乎只要将这些故事讲述出来即可。但这又是一个小说不好写的时代,生活的丰富性、传奇性以及荒诞性远远超出了作家本身的写作想象。生活的奇诡,事件的荒诞、情节的离奇很多时候比小说更具看点,甚至曲折复杂远超过小说故事。如果小说仍然只是充当生活的复述者和现实的呈现者,仍然沉迷于追求故事的吸引力和情节的跌宕性,那么怎么吸引读者,小说写作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回顾2019年《大理文化》上发表的小说,还是有很多作家的小说充满了亮色,比如陈克海、木祥、杨友泉等作家继续着他们一贯高水准的作品,在思想深度上也不断挖掘,人物塑造上更加立体丰满,情感上的书写更加真实。又比如杨训波、马碧静、于昊燕、林松涛等作家对于小说写作方式的创新探索,他们不仅更加深入地书写人生的百态,而且在怎么讲故事,怎么表述方面下了功夫,有别于传统叙述的方式使得他们的创作有了新的维度。还有马瑞翎、隆林刚、山程等作家的创作充满了生活的烟火气,从生活的小面、人物的心理等入手来探讨人生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

刊发作品时,我总是问自己,什么是好的小说,我想读者也会如此问。思考很久,回顾编发的作品,我发现好的小说应该是具有现实性的,也该是具有独特性的。在《小说面面观》里福斯特说,故事虽然是最底下和最简陋的文学机体,却是小说这种非常复杂的机体中最高的要素。所以好小说应该是一个好故事,而一个好故事必然是从社会生活的现实中生发出来的,好的小说应该来源于我们的生活,是我们精神的有机组成成分,写小说也就成为是描述我们自己精神生活和现实生活的一种写作。中国文学历来和时代紧密相连,今天,我们所处的伟大时代更要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这对作家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要真正写出人民心中所想、人民心中所念,写出人民的希望,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这需要作家真正下大功夫。作家只有真正和人民的心连在一起,才能写出真正的中国故事。中国文学有着深远的现实主义写作传统,反映社会现实生活应是小说的题中之义。

一、小说的现实性

《大理文化》所编发的小说很多都是具有现实性的,特别贴近当下的现实生活。

2019年1期“小说平台”编发的两篇小说探讨的是现实生活中变与不变的话题,崔立的《我们的生活一成不变》探讨的是生活的意义,就像小说里的主人公一样,我们对每天一成不变的生活、一成不变的人事似乎会有麻木和厌倦的时候,但是如果真的改变了,那些熟悉的感觉、那些曾经的记忆总是会不经意间就涌上心头,生活的意义可能就是如此,平淡并不代表不好,生活的本真就在似水流年的平平淡淡中。面对淡然和平凡的生活,我们如何从日常生活中发现生活的意义、生命的价值,这篇小说让我们有了思考。老作家杨才《变迁》一文中展现了生活在长时期跨度里的变化,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农村翻天覆地的变化,像主人公阿国一样最开始富起来的暴发户一夜之间在村庄里掌握了话语权,成日对村庄里的人们评头论足。但是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像阿国这样最初靠掺假辣子面富起来的有瑕疵的富人们也在被勤劳正直的人们所超越。时间带来了农村的富裕和进步,作家将不同人物进行对比之后让我们看到的是下庄村里农人们勤劳致富奔小康的景象,而讽刺了逐渐没落的阿国只能在自己“第一富户”的旧梦中独自悲哀,预示着只有正直和勤劳才能真正带来美好幸福的生活。

现实生活里最重要的是生活在其中的人,人的感受,人的处境是小说应该表现的。2019年4期“小说平台”编发的青年作家山程的《陪护》就写得隐忍而细致,父亲心梗住院后的“我”的心路历程组成了小说的全部,母亲成为小说中最主要的点,她似乎在绝望和黑暗中寻找着生命之光,有着十分感人的情感,她对生病父亲的担忧和细致护理让每一个曾经有过陪护经历的人感同身受,能引起读者共鸣。父亲在转院、动手术、再转院的几次挣扎和折腾中,母亲和“我”都经历了人生中最痛苦和纠结的决定,而随着情节发展,相互关爱、勤劳奋进的父母的经历让“我”认清了人生的悲欢离合和父母生活的不易,更让我看到了风雨泥泞中家人陪伴的意义。细节和心理上的真实正是这篇小说让人信服和动容的基础,作家让主人公介入日常生活,在日常生活的细致面上来展现现实的人生百态。

2019年5期“小说平台”编发了马瑞翎的《亚五保户》,这是一篇关注老年人生活的小说,在刊发后,我收到读者来信,说这是一篇很贴近现实的小說。小说里的两位老人赶上了好时候,辛苦培养出了四个大学生,在生活上没有他们可愁苦的,相反是安逸的晚年生活给了他们巨大的空虚,虽然子女事业有成却都不能陪伴在身边,导致他们只能在嘴上吹嘘和骄傲,却在生活中空虚无助。好不容易进城与儿子相聚,最后却只能因矛盾而归,繁华过后还是落寞等待着老人。生病没有人陪护以及很多心理上的需要成为新时期老年人生活的困局。而农村现状的展现,农村学子进城后一系列的艰难也从侧面流露出来。

小说写作还应注重对社会和人性的剖析,从而带给读者人生的思考,并且好的小说是应具备现实关照和人文情怀的。2019年6期“小说平台”刊发了王凤国的《请说出你的秘密》,小说写了一群底层人的生活,在他们的身上有当代人心隔阂、虚实莫辨的特点。人与人之间充满着窥探,充满着怀疑,充满着陌生化,各个角色在窥探别人的秘密的同时被别人所窥探。他们都有自己不想被别人所了解的一面,却又渴望看到别人的另一面。在小说里,现实生活里有痛苦有挣扎有伤害,写出了这些人物隐藏面的痛苦,写出了人与人之间那种看似亲近实则遥远的距离感以及社会的一个小侧面,不过小说还有一个亮色即是展现了底层人物有担当的一面,算是有了一丝温暖的底色。

现实性还有更深一层的意义在于从现下的经验中萃取反思意识。现实题材作品要直面当下变动不居的社会现实,故而对作家理解社会、把握现实和生发故事等能力都是极大的考验与挑战。2019年8期的“开篇作品”编发了杨友泉的《记一次春游》,这是一篇作家投身熟悉生活的文本,本身就从事教育工作的杨友泉,置身其中,又从中脱身,客观地认识到当下教育的利与弊。在这个小说中,作家更多在思考现代教育的弊,触及了教育的顽疾,有着极为强烈的现实意义。一个郊区学校面临着优质资源的流失,在依然以成绩为上的教育现实面前,一个郊区学校该何去何从,学生与老师之间的冲突,与挂职的许校长之间的冲突,一个七个差生组成的班级,都在凸显着这所郊区学校教育的问题。通过一次春游来改变这些所谓的差生,虽然印象深刻的春游对他们都产生了一些积极的影响,但当回到学校回到现实,依然是对于老师组织的春游的不解,依然是差生被退学,参与的老师远调边远小学。小说中,春游似乎是解决学生精神状态的方法之一,但许多现实中的教育问题仍需认真去思考,去改变,去解决。

而2019年9期“开篇作品”里作家陈克海的中篇小说《在柏叶底》是一篇贴近现实当下扶贫工作的小说,但却是一篇与众不同的扶贫小说,因为它真实可感,呈现了脱贫攻坚工作中真实的一面,以及当代城市青年的生活。小说里两条线索交织,既把目光放在了当下的扶贫工作,关注扶贫工作所存在的一些问题,同时也写主人公的人生困境。省档案局的公务员王亚男派驻柏叶底村担任第一书记,在村子里开展扶贫工作的过程中,发现了许多问题,也想通过个人努力改变一些现实,但衣食住问题,与村支书的关系,与贫困户的关系,与乡村干部的关系以及农村的现状,不断阻挠着她,让她在工作中举步维艰,让她只能不断妥协。除了扶贫工作,在自己的现实生活中,她同样有些失败,追梦不成,感情生活出问题,她来乡下扶贫一开始是为了缓解生活中的焦虑和抑郁,殊不知最终在两股力的不断牵扯裹挟之下,王亚男依然一片迷茫。这是一篇极具现实意义的小说,能让我们对当下的扶贫工作、农村现实和青年人的生存现状有一定思考。

2019年12期“开篇作品”里作家木祥的中篇小说《杨焕生住院》写了退休后的杨焕生,在感受到生活舒适的同时,也感受到了某种莫名的空,在酒喝多的情形下,突发奇想想提前体验一下住院的感觉,便拨打了120。平常没有任何问题的他,在来到医院后,在各种检查面前,他变得不再平静,在四五天失眠的困扰下,他的身体被诊断出了问题,并做了手术,在重症病房待着的时间里,他体验到了医院的种种,同时也体会到了晚年身体与生命所将面临的尴尬。最终杨焕生离开医院,又阴差阳错地落入卖肾团伙中,他吓得昏过去,在被人掐人中的过程中醒来。这时才发现,酒醉之后的都只是一场梦魇。醒来之后才发现自己被妻子照顾着,并感觉到了那种真正的精神上的幸福与愉悦。最终小说归到一个梦,一个梦魇,但这个梦依然很真实,反映出退休老人精神上所需要的慰藉,同时也在思考生命的那种完整感与幸福感。 小说展现了一个病人在ICU病房里的遭遇,有着现在病人和医生、医院关系的缩影,虽然结局出人意料,可就是这样荒诞的出人意料衬托出了现实的真实,也引发我们对生命、情感等的思考。

现实题材的作品,最好能以可触可感的细节、可歌可泣的故事、可亲可敬的人物,多角度地表现当下社会与时代的历史变迁,人们的生活形态与精神状态的深刻变化。使小说的创作,在反映深刻的历史变革上,在折射变革引起的人们心理反应与情绪变动上,更多样、更生动、更细腻,也更充分。2019年12期“小说平台”编发的隆林刚的《风的城》就是一篇有着浓重的时代印记,具有历史感的小说,作家用他的笔触跨过几十年的光阴,写出下关城里小人物历经的时代沧桑,小说的人物都是时代风云里不经意的过客,却在时代的浪潮中展现出一代代人的生存轨迹。原来辉煌的国营纺织厂,原来风光的车队队长,到现在落寞寂寥的时光转身。人是时代变化里的主角,他们一如所有的中国人一样在变革中寻找着自身的蜕变,里面的人物有好有坏,但都还保有一颗求善的心。各个人物的经历和故事相互交错,通过不同人物的视角串联了这个时代变化里小人物的命运和人生。他们都有着自己偏执的追求和牵挂,在时代命运的转折中有着个人的奋斗,诚如小说里杨露婷坚信的一样,读书能改变命运,其他的人也在不经意的转身和努力中改变着自己的命运。隆林刚的这篇小说以不同人物不同的模块叙述,易于将人物的心理呈现,也巧妙地串联了整个故事,并且其中下关地名的突出,让人亲切,是本土性“大理气质”的创作,充满了大理气息。

现在的写实小说和19世纪现实主义有着巨大的变化,就是融进了现代主义甚至后现代主义的很多元素,尤其在叙述主体方面显得更为“写实”。特别是“新写实”小说的特色是还原生活、零度写作、与读者对话,纯客观叙事随着时间的推移,不解答问题只呈现现实生活如何。2019年9期“小说平台”编发了马碧静的《树上的女爵》,这是一篇呈现女性悲欢离合时代印象的小说。内容关注了一个妇科病房里各个人物的百态生活,这些女子在一个相对的空间里诉说着自己的悲欢离合并评价着别人的人生,不同的生活际遇与选择造就了有着不同思想的个体,生活与生活便有了不同。与之相对应的作家将卡尔维诺的小说《树上的男爵》里柯希莫的故事与这个病房的故事相对应,塑造了两个不同的平行世界,一个是现实的琐碎生活,一个是理想的高远生活。主人公李想通过她的自白,將这些迥异不同的人生与小说里的人生相比照。以隐喻的手法表现了当下时代里女人们(现代人)的焦虑迷茫、冷漠隔阂、甚至孤独悲伤的生存状态。

2019年11期“开篇作品”里青年作家重木的两篇小说则是主体叙述更为“写实”的文本,无论是《这是什么?》,还是《最好的世界》,触及的是人在世界之内存在的哲学命题,不回避人性的荒凉与精神式的孤独,呈现主人公的心理状态,写出了现实之内一群人普遍的生存状态。《这是什么?》关注在城市中奔波的青年的孤独与迷茫,在那些百无聊赖且貌似不停重复的日常之中,生命被重复消磨;小说以第二人称的方式,就像是在跟自己对话,是在审视自己,其实在审视自己审视个体的同时,也是在审视一个群体,呈现了都市青年的那种爱无力感与疲惫感。《最好的世界》同样关注都市青年精神层面的孤独,那种在陌生环境中强烈的不适感,小说中的主人公通过有些荒诞地给住院的陌生人(至少是一个并不熟悉的人)读书的方式,来解决自身内心的无所适从感,小说同样用第二人称“你”,让小说同样有着强烈内省式的意味,同时又有着由己及人的追问和反思意味。两篇重视知识分子群体的小说,反映了现实中的一些病态,特别是精神上的毛病,有沉重之感。

二、小说的独特性

文学,本质就是创造。而创造,意味着探索一种文体的边界、形态和样貌。也意味着不断更新语言的表现力,写出自己的语言风格。还意味着寻找新的形式去讲诉故事。

小说作为叙述的艺术,经历了“说书人”模式到现代小说叙述模式的巨大转变。以叙事学的角度考察叙事模式的更新,可以通过叙事时间、叙事视角、叙事组织来进行。改革开放以来,小说最大的变化在于叙述形态的多样化,之前的小说叙事基本限于全知全能模式和第一人称“我”的叙述模式,而现在叙述的方式是多样的,叙述的视角也是多变的,在形式上的创新,语言上的特别也将一些小说显得与众不同,充满了吸引力。

2019年2期“小说平台”编发的杨训波的《秋天的树上挂满了夏天的叶》,这是一篇在写作上注意了改变形式和写法的小说,一个道听途说的故事构成了作者想要写小说故事的初衷,而这种写作背景交代的写法已经有了“元小说”的写作意识,“元小说”是關注小说的虚构身份及其创作过程的小说。元小说更关心作者本人是怎样写这部小说的,小说中往往喜欢声明作者是在虚构作品,喜欢告诉读者作者是在用什么手法虚构作品,更喜欢交代作者创作小说的一切相关过程。与之相对应的在小说里,作者在各个重要的节点向读者交代他为何这么写,创造人物的原因以及写这个故事的各种想法。对爱情、对友情的思考,对主人公张猛这个迷途知返大学生的塑造,以及他们不同结局的生活的展示,似乎都在告诉我们作者在以自己的方式探讨生活的荒谬,而生活的荒谬展示的却是:“时间改变了我们,我们仅仅是漂浮在时间这条大河上的船只,船只会损坏到什么程度,我们是无法预知的。”因为有超越小说主人公的“我”的存在,便将小说的形式有了改变,也十分易于作家将想要表达的东西更好地阐释。

而2019年3期“开篇作品”里于昊燕的小说《丢失金鱼骨的女孩》则采用了故事套故事的手法,创新之处在于将当下的事件与古代的故事合二为一。主人公罗笳汝在大庭广众之下遭受了羞辱,在这之后的三年时间里,罗笳汝被焦虑和噩梦困扰,她只好去找精神分析师纪郡阌。纪郡阌给罗笳汝讲了唐传奇《酉阳杂俎》里“叶限”的故事(唐传奇中叶限的故事比格林童话中的《灰姑娘》早900年),其实这已经是一个被小说家改写的故事。这个小说,故事之中嵌套着故事,过去与现在在小说中构成了交错繁复感,在时间的恒久面前,有时人性的枷锁亦是不变的,我们很多人都紧紧盯着那个带来财富的金鱼骨,却往往忘了叶限纯真的眼泪。叶限的故事在讲述着,同时关于罗笳汝的成长也在回溯着,罗笳汝在学业等方面很成功,但在生活爱情方面其实又是失败者。叶限在金鱼骨的帮助下,成功从灰姑娘变成了天鹅,而当叶限的金鱼骨丢失之后,叶限的结局可想而知。这是一个比灰姑娘更具现实性的故事,“金鱼骨”被赋予多重象征意义,“财富、名利、权利、地位”等等,都是人的贪欲,于罗笳汝而言,也许只有在作为强烈象征意义的“金鱼骨”丢失之后,才能在精神上真正得到解脱,生活也才能真正回归正途。

成功的小说叙事来自于富有个性的叙述语言。在19世纪和20世纪之交,西方发生了“语言论转向”,波及整个人文学科,“人开始在语言中思考”,并开始对人的理性和人的经验的可靠性发生质疑。在80年代中期以前的中国当代小说中,书写社会、生活、人生是焦点,语言只是作为“形式”,一种表达的工具。随着西方形式批评理论的引进,中国小说也开始走向对文学本体的探索,开始关注语言、叙事及文体的存在,语言的独立性和重要性开始凸显。童庆炳认为,语言是文学的第一要素,它往往比题材等更能显示作家的个性。

2019年7期“小说平台”编发的林松涛的《罗岷道》是一篇有着异质化的语言和表达的小说,林松涛的语言是独特的,是带有他独特气质的语言。小说用极为西方式的语言表达出小说现代性的内核:主人公内在的,直觉的表现,关于心灵探索之路冒险的掘进。对失去的,新创造的事物的敏感。还有人生的斗争,不光是命运,还包括时间,生命,以及自己的错误、意识、责任等等,简言之,在对抗虚无中,构成生命的意义。

小说里作者更加注重的是心中所想和情绪的表达,所以在语言表达上有着诸多的比喻、想象和拟人化。其中有很多的笔触是具体描写主人公相公攀爬罗岷道的情形,罗岷道的顶峰是作者向往的圣地也是梦想,而在通往顶峰的过程中,主人公相公遇到了女子兰慧,兰慧这个人物,只关乎现实主义,是作为主人公反抗的表现。他原以为这是能和他心灵相知的伴侣,因为是兰慧带着他登顶,却不知道这其实是他的错觉。而他一直渴望的能理解和契合的人(北京的友人),像是借用了奥尔菲斯的神话,引申出一种自我的认识和思考。友人的离去,使他只能一次又一次奔向自然,在自然中寻求安慰……小说所表达的生活经验异常强烈,因而坚持不懈地描述日常生活中无休止的心灵抗争,致使小说始终弥漫着一种表面幽默实则忧郁的情调,主人公也塑造的鲜明突出,类似一种拜伦式的孤独形象,又似一种“多余人”:高傲倔强,既不满现实,要奋起反抗,具有叛逆的性格,但同时又显得忧郁、孤独、悲观,脱离尘世,始终找不到正确的出路。

以上即是对2019年大理文化编发小说的总体回顾,碍于篇幅只是选取了2019年编发的部分小说做分析,诚然其中提到的小说作品还有着这样那样的不足,但是其中展现出了成为一个好小说必须具备的一些特点,讲了一个故事,故事有底蕴,人物有塑造,语言有特色,与我们的生活相贴近,引发我们思考生活和人生,这便是他们值得肯定的原因吧。

作为一名编辑,读每一篇小说,和每一个人物对话,和每一份情感相遇都让我感动,也让我收获满满,感谢每一位作者真诚和生动的表述,感谢每一位读者耐心和包容的阅读。期待在未来,我们一起努力,让《大理文化》不断创新、不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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