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与人间

贺敏敏

西班牙的商业艺术中心塞维利亚，养育了一位现实主义绘画天才—委拉斯开兹。身为西班牙宫廷首席画师的他，作品中却透着对平民生活的极度关注，《纺织女》就是他的代表作之一。

透过拱门，画面最前端的是西班牙马德里皇家织造厂纺织女工的劳动场景。画面描绘了天上人间两个纺织世界。天上的纺织世界就是作品背景中那幅钉在石墙上的大幅挂毯，戴头盔的是技艺女神巴拉斯，站在她对面的少女是阿莱辛。传说技艺女神巴拉斯与纺织少女阿莱辛比赛织布，巴拉斯不敌阿萊辛，恼羞成怒把阿莱辛变成了蜘蛛。画家用并不十分清晰的人物形象衬托着现实的人间纺织世界，他沉稳的笔触描绘了五个女工健康丰满的形象和她们工作时的状态。在红帷幕旁的女工伸手取物，同时转身与边上的女工对话，与她交流的织女身着黑色外套，头上围裹的浅色头巾与裸露出的膝盖部分形成呼应，身边的纺车在她的操作下有序地运作着。画面中间的女工坐在稍后的地方，她高挽着袖子努力前倾的样子足以看出疲惫之极，笔触的概括和色调的暗沉虚化了她，目的是为了突出画面右侧穿白衣的纺织女—一束光线照在她身上，白色衬衣更显洁白，褶皱的衬衣纹理凸显着织女壮实柔美的身体曲线，深蓝裙子在光的透射中薄薄地贴在丰满的身上，后背柔和流畅的曲线变化成功塑造了极具艺术魅力的劳作女性造型，与她身后弯腰提拿篮子的织女形成了虚实对比。这是欧洲绘画中描绘女工最完美的代表作品之一，画家借《纺织女》这幅作品投射出对现实人间的关注，这正是作为一个现实主义画家至善至纯的悲天悯人的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