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帕多利亚 欧洲人曾经的世外桃源

文/刘垣生

被掏空的山。 摄影/ 徐越

卡帕多利亚的山。摄影/ 徐越

土耳其十日游的第五天，旅游团的大轿车进入了卡帕多利亚地区。我们眼前呈现出的不是山清水秀的仙境，而是一片完全与之相反的景观。远处灰白色的山脉，寸草不生，像是剛刚经历过一场惊心动魄的鬼神大战。山体留下了无数道刀劈斧剁过般的伤痕，近处大大小小的山都已被无数个洞穴掏空，完全没有了生命，像一具具骷髅伫立在道路的两边。我庆幸，不是在月黑风高夜来到这里，试想一下，漆黑夜里，整个地区无数大小洞穴在狂风的作用下，会发出何等巨大的鬼哭狼嚎般的声音，足以吓飞魂魄。导游艾力向大家介绍：“土耳其过去是个火山十分活跃的地方，大约三百万年前，卡帕多利亚地区两处火山同时爆发，之后，便形成了这样的地貌环境。”他称之为喀斯特地貌，我觉得，它更像是大量火山灰在熔岩的作用下，形成的独特的地质地貌。艾力说，公元前一千多年之前，就已有人在这片山的洞穴中居住了，罗马帝国时期，先后有基督徒和犹太人到这里避难。这让我想起中世纪的欧洲。罗马帝国灭亡之后，整个欧洲陷于一片混乱，长达一千年之久的、残酷的宗教战争，摧毁了欧洲的文明，也摧毁了人们赖以生存的家园和发展的希望。战争造成了欧洲人口的大量死亡，加之数以千万计的人死于不断漫延的瘟疫。一代代人逃离了战火，逃离了病疫，逃离了欧洲。一群群走投无路、濒临绝境的人来到了卡帕多利亚——地狱的大门口。或许是他们觉得人间的地狱比眼前的地狱更恐怖，身后的魔鬼比眼前的“魔鬼”更可怕。他们走了进去，在鬼窟般的洞穴中开始建设自己的家园，他们逐渐适应了洞穴的生活，适应了那可怕的声音，无论来自何方，他们形成了一个非常牢固的命运共同体。在建设各自家园的同时，为了防御外敌，他们把大大小小、上上下下各个洞穴连接起来，建成了一座规模宏大的地下城。地下城有良好的通风系统和供水系统，他们建起了洞穴教堂和一应俱全的生活设施，城中可供三四千人同时避难。我们参观了这座地下城。洞穴之间的通道非常狭窄，最窄处几乎需要爬行才能通过。据说这座地下城有八层，我们只看了四层，团中每个人都为人类的生存能力惊叹不已。

岩洞人家。摄影/ 安广远

令人不解的是，如今一些当地人依然居住在那些难以进入的洞穴之中。说来土耳其人的生活水准并不低，人均GDP也远远高于我国，出于好奇，我有些冒险地拜访了一位穴居者的家。房间很狭窄，没有任何装修。他们生活得似乎还很惬意，使用了太阳能，种了花，还养了羊。由于语言不通，无法进一步沟通。他们或许也像一些中国人那样，故土难离;或许是属于新一代的避世者，由于厌倦了现代社会的喧嚣与奢华，跑到这些无人能及的洞穴里过起与世隔绝的清净日子。我们还参观了他们做礼拜的岩洞教堂。当地人为了吸引游客，开办了一些出售土特产品的岩洞小超市，我们在一家不错的洞穴餐厅吃了午餐。

第二天清晨，旅游团组织大家乘坐热气球。热气球带着大家鸟瞰这片人迹罕至的山谷，依然能够感受到这片鬼域般山景的可怖。气球飞至七八百米的高空，那几道山脉已经很小了，静静地和卡帕多利亚整片大地融在了一起。

我想起陶渊明的《桃花源记》中的一段话“先世避秦时乱，率妻子邑人来此绝境，不复出焉，遂与外人间隔。”

古教堂。摄影/ 常涛

TIPS

卡帕多利亚一带的石灰岩山体风化已经很严重了，游览时脚下要多加小心，特别是拍照时不要分神，容易发生危险。

卡帕多利亚的热气球颇为壮观，有条件一定要体验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