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
2020-04-28孙彩华子木欣恬
孙彩华 子木欣恬
少不更事的童年,似乎从过完年的那天开始,就在掰着手指盼望着下一次的过年。
那时,并不知道,过年,就是今天所说的除夕夜。
老人说,三十的火,十五的灯。于是,每家每戶,早早的准备好所谓的火柱。便是一个很大很大的树根。从三十的夜晚,精打细算的烧,要燃到正月十五,便用细绳串起来,吊挂在猪圈的上方,以祈祷六畜兴旺,五谷丰登。
大人们忙着推磨,用石磨子磨豆腐,白花花的豆腐汁老远的飘香。用石磨推碾浸泡好的玉米,然后架上火,马不停蹄的加柴,烧干了玉米汁里的水分,熬出香甜的玉米糖。裹上香香的炒玉米面。邻里之间,互相串串门,品一品张家的豆腐,李家的玉米糖,王家的米酒。见了面都说:“在忙年啊!”
我们呢?偷偷地去摸一摸过年才可以穿的新衣服,说是新衣服,倒不如说是一件平时舍不得穿的干净衣服,只等着过年,才拿出来拽一下。怯怯地闻一闻大人们藏得严严实实的糖果,再拜一下手指头,满足地期待大年夜的晚上。
那一晚,不看电视,也不听歌。联欢晚会的节目,都是每家每户自编自导自演的。大人们总结这一年的收获,设计明年的蓝图。末了,便不知道要多少遍的重复着:“明天要早起,不能乱说话,不能拿剪刀……”我们忙不迭的点头,只盼着这些节目快点过去,好吃到那些让我们垂涎三尺的糖果糕点。意犹未尽时,蛮不情愿地认认真真洗个澡,而后,美美的睡上一觉。期待着明天是个大晴天,可以干净利索的去长辈家里拜年,兄妹几个比比,看看谁得的饼子最多。
清晨,在大人的醒炮里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哥哥们鲤鱼打挺地起床,扛着一挂鞭子。跑到最炫耀的地方,把鞭子高高地挂上树梢。点了火,噼里啪啦,便站在一边,捂着耳朵。等它炸完,赶紧跑到树底下捡那些没炸完的哑鞭。装进衣兜里,够他们乐好几日啦!不知道是那些报春的鸟儿,还是那些早发的嫩芽,扰了大人们的兴致,转眼间就农忙了。我们便又开始了望梅止渴的期待……
眼看着除夕又将至了,大街小巷,车水马龙。到处张灯结彩。贺卡满天飞,电话,网络,传递着祝福。人们大车小车的拉着一应俱全的年货,脸上洋溢着喜气洋洋的年的味道。省去了往日那些繁琐的体力劳动。窗明几净的洋房子,花样百出的火炉,别具匠心的联欢晚会,琳琅满目的糖果糕点,五彩缤纷的烟花爆竹,色香味全的美酒佳肴弥漫着年的气息,久久不褪……
不惑之年的我,总想着那些“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