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年说鼠

孙丽丽

记忆里小时候，母亲最先教我的歌谣是：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喝，下不来，叽哩咕噜滚下来……那时候觉得小老鼠特别有趣可爱。那时我们还喜欢猜一个谜语：“本来很小，偏偏说老，白天不见、晚上偷盗。”谜底就是老鼠。

2020年为鼠年。“一日时辰子为首，十二生肖鼠占头”。鼠虽然口碑不佳，相貌也不讨人喜欢，还落得个“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的千古骂名。但从社会、民俗和文化的角度来看，它其实早已演化为一个具有无比灵性，聪慧、神秘的小生灵。

在中华文化中，鼠与人类的两件大事，生育和发财紧密相关。鼠的繁育能力惊人，是一种具有极强生命力和适应力的动物。鼠孕一月而生，一胎多子，实在令渴望多子多孙的古人们向往，所以鼠被民间视为多子多孙的象征。把鼠和多籽的植物，如葫芦，葡萄，石榴放在一起，强化了人类繁衍后代的愿望。

最不可思议的是鼠与财神有关。原来是这样解释的：鼠驾到，意味这户人家粮食有余，是富足人家。所以古人认为家中有鼠，是一种吉祥富裕的象征。

传说玉皇大帝要给十二种动物排座次，派猫去通知其他十一种动物，其中并没有老鼠。老鼠偷听到了猫对牛的传话，便先下手为强，偷偷地第一个到天宫报到。糊涂的玉皇大帝见老鼠应卯，也不辨真伪，当下排在第一位，第一个被通知的反而成了第二。猫给其他动物一个个传话完毕后赶到天庭，十二个座位已排完，没有了它的位子，所以十二生肖老鼠成了老大，反倒没有了猫。从此，猫与老鼠结下大仇，见老鼠就要追咬。

明代有位大学者叫朗瑛，则依据动物出没的活动时间，也就是动物的习性来作出推论。他在《七修类稿》中认为，昼夜中，子时（深夜23点至凌晨1点），夜色最黑暗，老鼠最活跃，“子”同鼠搭配;丑时（凌晨1点至3点），这段时间牛吃足了草，准备清晨出来耕地，所以“丑”就同牛搭配;寅时（早晨3点至5点），据说这个时候老虎最凶猛，所以“寅”同虎相配……等等不一一说明了。这样一种解释，从动物的体态、习性出发，探寻它们与时辰的联系，似有一定道理，但又没有说清为什么时辰要用动物来相配。另外，这样的解释渗透着阴阳五行之说，又使十二生肖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

其实古人对鼠很有敬慕之意：“鼠咬天开”的传说，就是例证。讲的是老鼠用三天三夜的时间，咬开创世神扔下的葫芦，从里面走出一男一女，从此老鼠有了开天辟地的功劳，因帮人类再生和繁衍，而赢得吃人类粮食的特权。这一传说反映鼠在古人心中的特殊地位。

在民间，曾流传着老鼠救驾受封的故事：一个西凉小国给中原王进贡了一对大蜡烛，当中原王准备庆典点燃蜡烛时，发现蜡烛被老鼠啃了一个大洞，里面藏着火药。原来西凉王送蜡烛是为了炸死中原王的。老鼠帮忙，使中原王免于一死。老鼠因护驾有功被册封为御鼠。

还有一个金钱鼠的故事：传说从前有一只怀孕老鼠，因觅食不慎受伤断了一腿，又痛又饿的母老鼠跪地求观音收留，并许愿能赐米粒供食即回报铜钱一串，甚且子孙世代赠金银。言毕，碰巧一穷书生路过见状生怜，便给母老鼠米食又为它敷药，伤好后三脚母鼠即按照诺言，每日送穷书生一串铜币。书生筹足盘缠赴京应考，且有幸高中状元，并将此情奏明圣上，圣上听后即赐封三脚母老鼠为赐财金钱鼠。后人见金钱鼠，仍每日赏求食一粒，亦得回报铜钱一串，流传至今。

清代诗人郑燮的“丈丈翁，得钱归，鼠心狼肺，侧目吞肥，千谋万算伏危机。”《后孤儿行》便分别是成语“雀鼠之争”与“鼠心狼肺”的出处。金代诗人元好问的诗“鼠肝虫臂万化途，神奇腐朽相推迁。”《食榆荚》则是成语“虫臂鼠肝”的出处。有人的地方就有鼠，鼠是古老的動物之一，也是我国民间的十二生肖之一，鼠的品种很多，有田鼠、冠鼠、仓鼠、竹鼠等。我国有关鼠的成语较多，如为人们所熟悉的就有“鼠目寸光”，“胆小如鼠”等。

可见在人鼠共处的历史中，鼠被赋予一种文化内涵，成为一种具有生命力和招财进宝的灵性动物。可见我们的祖先是智慧的，幽默且富有幻想力，懂得和自然和谐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