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的梨(六)
2020-04-26蘑菇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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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嘉行对待许梨越来越温柔,许梨还收到了陆嘉行送她的花,投桃报李,许梨也学了陆嘉行最爱的甜点,想做给他吃,仿佛一切都在慢慢好转。
餐厅里,许梨坐在一边看陆嘉行吃饭,他鼻梁高挺,眼眸漆黑,很窄的双眼皮配上长却不浓密的睫毛,乍一看,是女孩们见到会尖叫的那款。
仔细看呢……许梨不自觉地趴在桌子上,歪头枕着手臂,自下而上地看他。
又好像有些冷漠,沉默的时候让人一点都不敢靠近。
陆嘉行的教养很好,喝粥一点声音都没有。直到一碗见底,他才放下勺子,挑眉看她:“怎么,我脸上有钱?”
陆嘉行静得像深海一样的眼眸突然漾起涟漪,因困倦而泛红的眼尾,含了戏谑,像三月里的桃花。
陆嘉行禁欲时像寒冰,飒爽凌厉,纵情时像春水,温柔撩拨。
“还要不要吃?粥还有。”许梨脸上发烫,拿起碗筷。
再吃,陆嘉行还有命走出去吗?
陆嘉行拦下她,下意识地牵住她的手:“你等下。”
“怎么了?”许梨的手缩了缩。
陆嘉行即使坐着块头也比她大,手搭在桌子上跟她说话,有点像家长面对孩子。
“病历为什么没发过来?”
许梨说:“哦,我没您的邮箱。”
陆嘉行:“纸笔有吗?算了,我发信息给你。”说罢他掏出手機,迅速发了过去。
许梨看自己的手机,发出“嗡嗡”的震动声。
“收到了。”
他们离得近,陆嘉行一眼就看到久违的三个字——陆假惺。
许梨慌乱地把屏幕关了,捂着嘴解释:“我也不知道谁把您的名字备注成这样。”
还有谁?还有谁敢?!
许梨抿抿唇:“陆先生,您生气了吗?”
刚吃了那么大一碗粥,陆嘉行觉得血糖都在飚高,他咬咬牙,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起大早来找气受,压着火气说 :“以后不许叫陆先生了。”
许梨眨眨眼:“那叫什么呀?”难道他喜欢那个外号?
两人完全不在一个频率上,陆嘉行是彻底没脾气了:“还是叫陆先生吧!”
这个话题结束,都沉默了。陆嘉行从来不是热场子找话题的性子,从小到大都是别人黏着他,可许梨显然也没要找话说的意思。
他看了眼腕表,还有五分钟时间,问:“之前你爸爸不是让你跟我讲新能源汽车?”
就冲许泽当时的殷切劲儿,放在以前陆嘉行才不会理,更别说主动问了,他现在就是想撬开许梨的樱桃嘴,小嘴红润润的挺好看,可就是不知道跟他说话。
许梨想了一下,说:“爸爸说让我有时间跟您讲。”
“然后?”陆嘉行重新坐了下来。
“然后我没时间呢。”
许梨认真答话的模样有些可爱,陆嘉行攥了攥拳头,给她一个肯定的微笑:“很好,我走了。”
许梨呼出一口气:“您慢走。”
陆嘉行黑着脸,头都不回地大步走到门口,手刚摸上门,猛地转过身子,唯唯诺诺的许梨总是低着头跟在他后面,他就想看看这张乖巧的容颜下到底藏着什么。
他单手掐住许梨的下巴,把她的脸抬起来。
两人对视,许梨怯怯地看着他,连反抗都不敢了,只是小声地问:“陆先生,您怎么了?”
陆嘉行心头的火被一点点浇灭,拇指在她嘴角擦过,说:“有灰。”
许梨就像刚才那碗粥,他抗拒,却又不自觉地想尝试。
陆嘉行放开她,情绪回归正常:“奶奶想见你,下周日我带你回老宅,不过她不知道你失忆的事,你做点准备,别穿帮。”
许梨说:“好。”
纷纷扰扰,在夏末时分,连知了都叫得比平时凶残,唯有她,还是一副不争不抢的样子。
翌日,陆嘉行就给她联系了新的心理医生,许梨上网搜后,惊呆了。
医生姓欧阳,是全国顶尖的心理医生之一,按小时收费,价高得超乎她的想象。
她去了一次,当即就决定没有下一次了,反正也没有明显的效果。
康景明也给她发了信息,对KTV(歌厅)的事只字不提,只说陈老师要趁着暑假带研究生去考察,也带了他去,他问许梨想不想一起去,他可以给老师说说。
康景明又讲了一些考察的情况,许梨是动心的,可惜她把钱都打给了许青禾,没有经济能力去,也就拒绝了。
日子平平淡淡地过,她算着父母回国的时间,拿着仅剩的钱又买了几本书回来看。
许梨接到许青禾的电话,是在周六下午。
对这个妹妹,她内心是迷茫的,父母不愿多提,许青禾也没回来过,可家里那么多她们的合照,好像两个人的关系不错。
许梨正在翻许慎的《说文解字》,电话一响,她合上书问:“你有什么事吗?”
许青禾此刻正躺在中心医院走廊的加急病床上打点滴,焦急地抓着她唯一能想到的救命稻草哀求 :“姐!晚上我有个活动,你能替我去吗?”
这事得从周五说起,之前吴朗来帮她摆平事情,她还挺意外的,以为自己终于抱上大腿。谁知吴朗说出许梨的名字,许青禾就笑了。
她说:“嘉行哥果然还是比较喜欢姐姐啊!”
吴朗见不得她自甘堕落的样子,事办妥,又老到地恐吓了她几句,让她长记性,把嘴巴闭上,不许跟别人乱说。
许青禾当然知道陆家的本事,咂了咂嘴,话都不敢多说。
许青禾没想到的是,柳泱欺软怕硬,懂得权衡,当即就说一笔勾销了。可那个模特赵思仗着背后有人撑腰,私下约她出来吃饭,面上说是和解,其实是想找回点场子。
就在昨晚,满桌子的菜一通吃,许青禾也不记得是哪道菜出了问题,反正最后她是被“120”送到医院的,她上吐下泻,根本爬不起来。
她都怀疑赵思给她吃的菜里下了泻药!这还不打紧,她接了个私活,就在今天晚上,要是爽约,别说违约金了,告到公司的话,她可能以后都没工作了。
所以许青禾这才想到了许梨。
“就是个慈善拍卖会,你到那儿端着拍卖品站着不动就行了!我这真是进医院了,现在浑身都是软的!真是没办法了才找你,那个活动挺高档的,我们提前都发了照片过去,我们不是长得像嘛,你再化个妆,保准能蒙混过关!”
许青禾抓耳挠腮地说了半天,没想到以前惯着自己的姐姐不为所动。
她又撒娇:“姐,你真失忆了?我离开家后可就只跟你联系呢!要不这样吧,你帮我,这个活的钱归你了。”
许梨果断地问:“多少?”
“三千五百元。”
“好。”
许青禾顿时无语了。
这种活动一般用的是礼仪小姐,但今天这个慈善拍卖会后台是个土豪,为了彰显格调用的全是模特,对许青禾来说,这个价已经很高了。
许青禾是和公司另一个叫小辰的女模特一起接的这个活,小辰和她关系不错,给许梨化了一个妆,换上发的裙子后就带着她去了现场。
“许青禾?”拍卖会现场的策划在后台叫了一声。
小辰碰碰许梨。
“在。”许梨站起来,把黑色抹胸裙子往上提了提。
策划看着手上的名单照片说:“你比照片上有灵气。”
许梨手心里都是汗,小辰凑过来:“姐姐,你别紧张,咱们就是走个过场,很简单的。”
许梨点点头,她不是因为要上台紧张,而是紧张这条低胸的裙子啊。
“没事啦,这个裙子都算很保守的,我们之前还穿过更紧身那种呢。”
许梨下意识地把手挡在胸前。
小辰抠着红指甲打趣:“姐姐,你化完妆挺招人的,就是……招人喜欢那种。”她这么一说,许梨更害羞了。
许梨手机响了,是陆嘉行打过来的电话,她走到角落里接起来。
“喂。”
“在干什么?”
“我在……看书。”许梨做贼心虚地补充,“在家看书。”
陆嘉行笑了一下,说 :“明天去接你,一起去看奶奶。”他的声音轻松,没再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慈善拍卖会在晚上九点举行,之前是酒会,特别像等他们不清醒了好忽悠钱。
一群大佬名流交际的场合,她们不够等级去。流程已经对完,只等着开始了。
“那几个是干吗的?”
“吕总找的模特,一看就是虚有其表的花瓶,没有脑子也就只能当当礼仪小姐了。”
“真是倒胃口,要不是借着这个机会,怕是她们八辈子也来不了这种场合!”
几个穿着华贵晚礼裙的女人在闲聊,许梨从卫生间出来得晚,刚好撞上了,她低着头要走,突然被人叫住。
“你怎么在这里?”
许梨转身,认出是顾欣。她不卑不亢地打招呼:“顾小姐好。”
顾欣从几个女人中走出来,后面的人看笑话似的窃窃私语,那种优越感瞬间就扑到了许梨脸上。
顾欣也穿了黑色的裙子,鱼尾裙包裹着身体线条,她讥讽地笑了一下 :“原来是模特啊,之前可没看出来呢。”
“看来嘉行也不怎么宠你嘛,还让你来这种地方辛苦工作。”顾欣碰了一下许梨的丸子头。
“顾小姐。”许梨挡开她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没事就再见了。”
“我跟你说话呢,你敢走!都来干这个了,还端着冰清玉洁的样子给谁看?”
她这么一说,后面的几个女人也上前了。
“欣欣,这是谁啊?惹你不高兴了,跟她老板說就行,别浪费咱们口舌。”听着是打圆场的话,但表情里都是对许梨的鄙夷。
顾欣笑着点头,低声说:“嘉行不是一般的男人,他不会要你的,别自讨没趣。”
她走的时候故意撞了许梨一下,许梨腹部撞到洗手台,疼得冒冷汗。但是这种场合,她必须忍,否则拿不到钱事小,万一害得许青禾被投诉,她就良心不安了。
陆嘉行刚从车上下来,门口的吕总就迎了上来:“还以为陆总不来了呢。”
“应该来的。”陆嘉行穿了西装,俊朗的外形,凌厉的气质,吸引了不少目光。
原本他是让秦昭替他来的,要竞拍的东西已经内部订好了,琉璃耳坠,一百五十万元。但是赵亭不愿意,打了无数个电话要他亲自来,怕秦昭办事不得力,出什么岔子。
说好的东西,能有什么岔子?这些都是慈善拍卖的套路!
“反正你爸要做个样子搞搞慈善,那给我拍个耳坠怎么了?你爸天天对我爱搭不理的,你也不管我!我跟麻将过算了!”
听完这话,陆嘉行就头疼,他对长辈本就尊敬,忍着烦躁过来了,只是特意来晚了会儿,卡在拍卖会开始之后,准备拍了东西就走人。
现场邀请了记者,他可不想被拍到上新闻,无聊。
拍卖会正在进行中,吕总知道他不来,也给秦昭准备了前排座位。陆嘉行嫌过去会引人注意,就坐在了后面。
但还是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有人跟他打招呼,他都礼貌地回应,然后转头跟秦昭聊起来。
刚有双玉筷子被拍走,拍卖会走过场,,要模特当场拿托盘盛着筷子送到竞拍者面前,交给对方,证明他们不会后台换东西。
模特妆容精致,身材曼妙,微笑着走了下来,全场都在鼓掌。
竞拍成功者是一家公司的老总,接过东西的时候眼睛有意无意地往模特脸上扫,模特也很识趣,回看着他。
秦昭说了句:“无聊。”
陆嘉行没接话,侧过头跟他讨论刚才的话题:“你回头把文件再拿给我看看,我总觉得不对劲。”
“好,这里结束我就发给您。”秦昭抬头看台上,一下子就愣住了,“陆总,这……”
陆嘉行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说话的嘴还张着。
台上正在竞拍一只翡翠手镯,举着托盘的模特扎着丸子头,修长的脖颈下是精致的锁骨,红唇衬得她雪白的肌肤更加剔透,再往下,黑裙子显出腰身,小蛮腰像是一手能握住。
竞价已经开始——
“一百五十万!”
“一百六十万!”
“两百万!”
台下响起了掌声,许梨淡淡地站着,余光能看到前面,顾欣鄙夷的眼神就好像她是个比镯子还不如的玩意儿。
拍卖师已经在叫价了:“两百万一次,两百万两次……”
终于可以结束这份煎熬了。
蓦地,不知道哪里响起凉凉的声音。
“五百万。”
众人的目光全部聚焦过去,大家窃窃私语。
许梨看清了后面坐着的那个男人,脊背瞬间僵住了,人都有些恍惚,那道凛冽的目光,好似能把她射死。直到拍卖师低声催她:“快把东西送下去啊,快点啊!都看着呢!”
东尚集团太子爷要上位了,陆嘉行这段时间在业内很有名气。顾欣已然看到了他,不可思议地站了起来。
许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像是撒谎逃学被逮到一样,心跳得飞快。
她把手里的托盘递上前。陆嘉行起身,但是没接。秦昭跟着站起来,手还没伸出去就被陆嘉行挡下了,他又坐了回去。
许梨抿了抿唇,小脸惨白,轻声说:“陆先生。”
陆嘉行轻哼一声,冷冷地看着她,手插在裤兜里。
主持人赶紧打圆场:“玉镯代表着如意长久,我们恭喜陆先生,请陆先生收下。”
陆嘉行还是看着许梨,他说:“不用收,送给她了。”
瞬间,议论声四起,记者拿着相机对着他们一通拍。
陆嘉行无比淡定,嗓音慵懒:“怎么,要我亲手给你戴上吗?”
他拿起镯子,牵起她的手,他的声音很低,像是耳语:“小骗子,你是不是想把自己老公气死,嗯?”
记者敏感地围上去,高声问:“陆总认识这位小姐吗?你们是什么关系?”
许梨以为他不会回答,没想到他拽着她的手不松,姿态暧昧,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他说:“她是我……”
许梨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肯定没什么好话,她下定决心要开溜,手猛地一抽,陆嘉行要说的那个字还没发出来,只听清脆的一声,“五百万”碎了……
后台的VIP(贵宾)室是套间,许梨坐在沙发上,恍恍惚惚的好似做了一场梦。
策划已经训了她半天,还停不下来。
“祖宗啊,五百万的镯子啊,你不要给我,摔什么摔!要是有位老板肯送我这么个镯子,我当场就以身相许了!你知道那是谁吗?东尚集团的陆嘉行!你主动人家也不一定能看上你,你还敢当众这么驳人家面子!我做这行这么久,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当场把拍卖品毁了的!”
许梨蒙得更厉害了,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站起来要找人。
她说:“你能带我去见陆,陆嘉行吗?”
“就你还想见他!你出去随便问问,再漂亮的女人,你把人家这么贵重的东西说摔就摔了,这男人就是神仙也会生气吧?你现在去见不是找死吗!”
正说着,陆嘉行走了进来。出了这么精彩纷呈又惨烈无比的事,吕总亲自过来处理了半天。
许梨在众目睽睽下抽手的动作很明显,要负这次事件的主要责任。
吕总不敢惹陆嘉行,一来这钱还没打过来呢,二来东尚集团是大客户,开罪不起,所以只能尽量往小模特身上推。
“你叫许青禾?”吕总对着名单念。
许梨点点头,她长得清纯,就算因为撒谎而脸颊绯红,旁人看了也只当她是腼腆。
陸嘉行刚才从工作人员口中听到许青禾的名字时,就猜了个大概,这丫头胆子大,竟然敢干出偷梁换柱的事。
他没说话,目光淡淡的,看她怎么装下去。
许梨窘迫极了,咬了咬唇,偷偷看了陆嘉行一眼。她这一眼刚好落入陆嘉行的眼中,他瞬间没了脾气。
陆嘉行把搭在手上的黑色西服外套给她披在肩膀上,手捏着领子往中间拉了拉。
私人衣服,他没穿,一直拿着的。
普通的动作,平淡的表情,可到了这儿就变了味道。在场的都是人精,心下立刻明白了几分。
许梨用的是许青禾的身份,许青禾的资料已经传了过来,就是个小模特,没背景、没人脉,倒是听说之前惹了事,有人出手替她摆平了。
吕总看这架势,就知道陆嘉行是不会追究了,并且还有了几分要护着她的意思。
吕总松了口气,这才仔细看,眼前这姑娘确实长得不错,太子爷要撒钱宠着,轮不到他们指手画脚。
策划刚要张嘴,吕总就斥责:“你怎么搞的?让许小姐在这里干等着,屋里开了空调,也不知道给人家拿件衣服。”
他又熟稔地对陆嘉行说:“还是陆总会疼人。”
“小孩子不懂事,给吕总添麻烦了,还请不要见怪。”陆嘉行的嘴角勾起一点弧度。
“哪里!陆总千万别说这种见外的话!”
“那我让秦助跟你们的人去办吧。”
他这话就是拍板付钱了,秦昭出去的时候,陆嘉行对他挑了一下眉,秦昭立刻心领神会。
付钱时,秦昭杀了价。钱照给,但是需要在他们拍卖行打他们杭丝项目的植入广告,另外这一季顶级的拍卖会,主持人的服装他们都赞助了。
秦昭话说得漂亮:“给你们添了麻烦,我们过意不去,正好我们的服装都是古风,适合你们的定位,全当无偿赞助。”
吕总的人也不傻,听出门道,却不好直接拆穿。真追究起来,玉镯碎了,主办方也有保护不当的过失,反正他们也没什么损失,权衡利弊后也就欣然答应了。
事情结束,吕总不禁感叹:“不愧是陆家人,瞬间就能扭亏为盈。五百万的镯子他是付钱了,但他拿下了咱们一季的广告啊,这买卖他不亏。”
“秦助理确实口才好,刚才说了挺多,句句都在刀刃上。”
吕总长叹一声:“那是陆嘉行会用人!”
“那不是也过不了女人这关,为了个模特,刚拍的镯子碎了都没眨眼!”
许梨跟着陆嘉行往停车场走,手里捧着锦盒,闷闷不乐的。
陆嘉行打开车门:“看什么?”
许梨问:“秦助理呢?”
当然是联系东尚集团公关的人去善后了,在场那么多人看着不要紧,记者拍到上了新闻就麻烦了。
想到这个,陆嘉行就头大,推着许梨上车:“怎么着,我帮了你还换不来一个笑?”
许梨咧了下嘴。
“算了,别笑了,比哭还难看。”陆嘉行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座上车,发动汽车。
许梨看着手里的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条缝,又迅速生无可恋地合上。
“这个东西,您……”
陆嘉行打了把方向,语气冷淡:“不要就扔了,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没退回来的。”
许梨抱着盒子,有些负气,她知道自己惹了祸,虽然初衷并非如此,这镯子对于她来说真的太贵重了。
斟酌再三,她还是开了口:“陆先生,我一定把这个钱还上。”
路口红灯,陆嘉行踩下刹车,偏头看了一眼副驾驶座上的人,说 :“你有多少钱?”
许梨直接噤了声,缩在座位上不敢动。
“学的什么专业?”他问。
“啊?”
“送这个字很难理解吗?”
许梨低着头,狠狠咬了一下嘴唇,很没气势地说:“可是不能欠别人的。”
别人?
绿灯亮了,陆嘉行开过路口,直接向右转,把车子停在路边。
许梨的身子跟着前倾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陆嘉行侧过身问:“好啊,还!你怎么还?”
“我……”
“你胆子倒挺大!”陆嘉行解开安全带侧过身。
许梨整个人往后仰了仰。陆嘉行抵着她的额头,遮挡了光线。许梨能看到他眼里的危险,吓得不敢动。
半晌,陆嘉行起身,开了车门下去。许梨拉车门,发现已经被他反锁了。
陆嘉行在路边的便利店买了瓶带着冰碴儿的水,直接仰头灌下去才回来。
沾了冰的嘴,说出的话也带着寒意。
“你前面的那个模特下来就跟着那个竞拍成功者相谈甚欢,有些人来这不光为了拍东西,你明白吗?”
许梨往旁边缩,警惕地摇着头。
“不懂多问问,你不是学霸吗?”陆嘉行扯了把头发,从晚上见到许梨穿着清凉的衣服站在那里被别的男人看,他就烦躁得不行。
“你想出来玩,我不拦着,你也不用骗我,我们又不是……”他没说下去,缓了缓说,“你太小,不懂得保护自己,也不知道那池子里的水有多深,真出了危险被人骗了怎么办?”
许梨:“我没有想……”
陆嘉行:“我知道。”
他截下她的话,还是看着窗外,只把手伸到她面前。
“拿着。”他说。
许梨摊开手,陆嘉行手一松,一颗水果硬糖落到她的掌心。
“这是?”她有些蒙,怎么突然赏她一颗糖?
陆嘉行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声音里透着无奈 :“刚才凶你了。
“这是哄你的。”
还真当她是小孩子了。
许梨的心跳快了两拍,鼓了鼓嘴,把糖握在掌心里。
到了公寓,陆嘉行跟着她下车,她奇怪地问:“您不走吗?”
这么晚了把他往外赶,还真是不心疼人。
陆嘉行往前走:“明天要去奶奶家,再来接你麻烦。”
许梨“呀”了一声:“忘了!”
这要是他的孩子,他就揍了。
“又怎么了?”
许梨撇着嘴:“他们还没给我工钱呢!”
陆嘉行反应了一下,才明白她指的是什么,他转过身问:“为了钱才去的?”
“算是吧。”
“缺钱你跟我要——”
陆嘉行后面的话被尽数堵了回去,许梨捂着他的嘴,眼神抗拒又羞赧。她温软的掌心覆在他的唇上,陆嘉行觉得自己像吻着棉花。
许梨收回手,陆嘉行舔了舔唇,沉声说:“对不起,是我唐突。”
“谢谢,我知道您没恶意,但是我不需要的。”许梨不是不知好歹,她走快了两步,突然转过身,“陆先生,虽然这是您送我的东西,但是礼尚往来,我也会回您一份等值的大礼。”
陆嘉行笑了:“我等着。”
进家门的时候两个人都轻松了不少,王姐瞧见他们的模样,端了夜宵送过去就回了自己屋,把门关严说是睡觉了。
许梨把镯子拿回屋,选了个地方放好,拍拍手,发现自己还披着陆嘉行的衣服,她去敲门。
陆嘉行刚把衬衣从西裤里拉出来。
“进。”他一抬头,眼神暗了暗。
许梨还没来得及换衣服,穿着晚上的裙子,修身的款式勾勒出少女姣好的身材,她的头发散了下来,搭在鎖骨上,软软的,像海藻。
“陆先生,您的衣服。”大片肌肤露着,她还走过去问,“或者需要我送洗吗?”
她的口红已经掉了,妆还留在脸上,屋里的暖光给她略施粉黛的容颜加了滤镜。
陆嘉行还记得她掌心的味道。
一抹来历不明的悸动乱了他的心,他牵住她的手,把她往前拉了拉。
许梨拿着的衣服掉了,紧张到呼吸变得急促。陆嘉行注意到,却没松开她,他低头靠近。
“陆先生……”许梨慌乱中喃喃低语。
陆嘉行的薄唇在即将触碰她的最后一刻,停下了,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他狠狠地说:“下次你再敢这样试试!”
他松开手,许梨提着的气顷刻散了,整个人几乎要垮掉。太突然了,她脑子里嗡嗡的,动作僵硬地往门外走,出了门拔腿就跑。
陆嘉行的衬衣散着,一手叉腰,一手揉着额头,觉得自己肯定是失心疯了,竟然对个小丫头有了感觉。
他直接冲了个凉水澡,换了衣服准备离开。许梨的房门紧锁,无声无息。他看了一眼,哑然失笑。
夜色下的城市,灯影绰绰,蛰伏着太多的欲望、迷茫和期盼。车子穿过通道驶上高架,偶有车辆从旁边越过,陆嘉行降下车窗,让风灌进来。
许梨方才的模样又浮现在他脑海中。
窗外忽明忽暗的光线打在陆嘉行英俊的脸上,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轻笑:“还真是一点都不主动了。”
以前他心绪不宁的时候就会这样开着车在深夜的城市里穿行,体会黑暗和城市的繁华。
好像这样就能有一点在赛场上驰骋的畅快感。
人生道路再漫长,也会有终点。他记得回国前,教练对他说的话——
“你是不是赛车手,不需要别人对你定义,你要相信你自己。也一定要记住,终点不重要,谁陪你到终点才重要。我们等你回来!”
一个中年英国男人,追到机场就为了跟他说这么一番话,明明知道他英文很好,偏要用蹩脚的中文。
陆嘉行当时不懂,意气风发的年纪,对理想有种谜一样的执着,却被家人生生掐断了。他没细想教练话里的意思,只记得最后一句——
“我们等你回来!”
许梨听到门响也不敢出去看,她赤脚踩在地板上,耳朵贴着门听了一会儿,确定没声音了才松口气。
床头的灯开着,照出温暖的一隅,许梨屈膝坐在床头,看着掌心里的那颗糖。
今晚的事发生得太突然,让她很久都缓不过来,脸颊上的滚烫下去了,又浮上来。
她把糖剥开,对着光看,粉红色的一颗,圆圆的,很可爱。
许梨很想尝尝是什么味道,但最后还是把糖放回去包好。她跳下床,从床底捞出锦盒,把糖放在碎成两半的玉镯中间,跪坐在地板上,看了好一会儿才收起来。
上市预告:许梨和陆嘉行的关系变好,苦恋陆嘉行的顾欣自然看不下去,想要找到机会让许梨无地自容。
许梨什么时候才会恢复记忆,她能否和陆嘉行顺利展开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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