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省中等职业教育生源问题与对策分析*

程海博

(郑州大学 商学院,河南 郑州 450001)

改革开放以来，随着我国经济的迅速发展，目前进入了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重要阶段。作为我国重要的中部省份，河南省经济结构调整也进入了新的阶段。为了实现省政府提出的建设“四个强省”、打造“三个高地”目标，河南省需要大量高层次科技创新人才、高技能工匠人才，更需要大批产业人才。在当前经济发展条件下，职业教育和中等职业技术学校受到了越来越多重视，但是与此矛盾的是，随着河南省老龄化社会的到来和高中教育的逐渐普及，以及社会对中等职业教育存在的一些误解，部分中等职业学校逐渐进入了发展困境，其招生难的问题越来越突出，这已经极大影响到了河南省、甚至是国家职业教育水平的提高。[1]

一、生源对中等职业教育发展的影响

我国的中等职业教育从无到有，有过困难期、调整期、发展高峰期，以及现阶段的转型时期。

一方面，普通高中的逐渐普及，使得达不到“普高”招生要求的初中学生数量开始减少，中等职业技术学校的生源随之减少；另一方面，生源减少导致中职学校招生门槛不断降低，中职学生的文化基础弱、学习习惯差、学习积极性不强，这些情况的存在使得现有部分中职学生在校期间纪律散漫，难于管理。[2]正是由于同时面临着生源数量和生源质量下降的困扰，中职学校面临的压力越来越大，这对我国职业教育水平的提升将产生巨大的负面影响。

二、河南省中等职业教育生源现状

1.中等职业教育生源数量呈下降趋势

首先是中等职业技术学校数量的减少。据统计，改革开放以来，河南省的职业中学发展迅速，在1995年其数量为785所，1999年经优化后仍有696所，之后其数量开始持续下降，截止2017年，全省中职学校数量为314所。

此外，表1显示了河南省中等职业学校招生数占高中阶段招生数的比例。就全省范围来看，中职学校近八年来招生人数大幅下降，在校人数减少额为48万人，与此同时，中等职业学校招生数占高中阶段招生数的比例从2011年的51.3%逐年下降至2018年的40.8%。

表1 河南省中等职业学校招生数占高中阶段招生数的比例(%)

(数据来源：河南省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

以上数据分析表明，河南省中职学校生源在数量上发生了巨大变化，对此应该引起足够的重视。

2.中等职业教育生源质量呈下降趋势

就河南省中等技术学校的生源质量来看，其情况与全国中职学校生源质量下降的趋势基本保持一致。河南省中等职业学校贫困学生资助系统数据显示，2009年河南省中等职业学校共招收73.11万学生，其中生源地为农村和城市低保家庭的学生占总人数超过91%。另外通过对河南省20多所农村初中学校的抽样调查显示，近年来农村初中毕业生的分流有以下几种情况：一是成绩特别优秀者进入各类重点高中；二是成绩略低者进入其他的普通高中；三是成绩无法达到普通高中要求的学生进入职业学校就读，其余学生辍学打工流失。因此，在初中毕业生开始减少的情况下，生源质量下降最为明显的即是位于招生系列最末端的中等技术职业学校。

3.中等职业技术学校在读学生流失严重

伴随着中等职业教育的快速发展，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也随之出现：中职生源严重缺失。以河南省南阳市为例，该市的多所中职学校每年新学期开学各年级的学生都比上学期有所减少，尤其以一年级学生流失最为严重，基本占到总流失人数的80%以上，占到当年入学新生的20%以上，从已有数据分析，一届学生流失总数占到25%。有数据显示，2007年南阳市入学的近4万中职学生，在毕业时已不足3万人。当前，河南省的中职学校学生流失情况依然严峻，这引起了相关部门的重视。

三、河南省中等职业教育生源问题原因分析

1.文化观念落后

中华民族拥有悠久的历史，传统文化对我国社会有着巨大的影响力，同样，文化观念对河南省职业教育发展的影响也十分深重。由于多年来儒家思想的浸润，河南省传统社会的观念是“学而优则仕”，读书的唯一目的是为了仕途的发展。职业教育的目的是培养个人的就业技能，这在传统观念中并不能给受教育者带来“仕途”中的优势，因此职业教育一直都难以获得社会和民众的青睐。[3]直到今天，对“劳心者”的崇敬、对“劳力者”的歧视依然有着很大的市场。

正由于社会中各种落后的文化观念影响，对于职业教育和中职学校的偏见才难以破解，家长和初中毕业生也就无视社会对人才的的真正需求，也就更加不考虑学生个人的兴趣、爱好、能力，坚决地拒绝选择中等职业技术学习，导致了职业教育陷入尴尬的境地，严重影响了中职学校的生源。

2.生源市场不容乐观

首先是高等院校和普通高中扩招对中职学校招生的影响。自20世纪90年代开始，河南省普通高中教育和高等教育得到快速发展，给本己进入发展困境的中等技术学校带来了更大的挑战，其生源问题更为突出。另一方面，河南省老龄化社会已经提前到来，截至2017年底，河南省60岁以上人口为1500多万，占全省总人口的14.5%。低龄人口的减少，进一步降低了河南省中职学校的根本生源来源。

其次是职业教育生源市场变化对中职学校招生的影响。自从国家的中专招生和就业政策转变以来，社会对中职学校的重视下降，大量初中毕业生不愿报考中职学校。学校方面为了保证存活发展，各中职学校之间的生源竞争也越来越激烈，招生市场的白热化直接造成了中职学校招生乱象的不时出现。[4]正是这些招生乱象的存在，中职学校的形象受到了极大破坏，反过来进一步损害了中职学校的招生工作。

再有就是劳动力市场对中职学校招生的影响。国家调整中职学校的招生和就业政策之后，中职学校的毕业生出现了就业稳定性差、工资待遇低、专业不对口等问题。中职毕业生的就业问题一方面与学校教育质量有关，另一方面也与劳动力市场“人才高消费”有关。正由于这种人才高消费现象的出现，许多中职学校毕业生因为学历问题被拒之招聘门槛之外。

3.政策制度不完善

首先，河南省对中等职业教育虽然较为重视，但财政投资明显不足。现阶段河南省专业技术学校的办学经费主要还是以政府拨款和事业收入为主，但当前政府对于中职学校的财政投入水平低于其他类型学校。

其次，河南省的中职教育财政投入层次降低。近年来，河南省政府对职业教育的投入层次有下降趋势，这影响了政府拨款对中职学校财政支持的稳定性，这也是政府作为中职学校投入主体缺位的表现。

再有是政府政策与教育制度的影响。由于河南省职业教育处于关键调整时期，相关政策和制度还尚未得到完善，社会观念还停留在传统层面，职业教育和中职学校的发展受到很大的制约。

4.经济收益低

就现阶段而言，由于国家进行了就业政策的调整，中等职业技术学校的学习效益还无法给学生带来长期的、一生的有形无形收益，其学习收益显然更逊色于普通高中和大专院校教育。就部分难以进入普通高中和高等院校就读的人群而言，他们对教育投入的经济收益，尤其是对短时期的经济收益更为重视。当他们权衡就读中职学校和选择去打工赚钱，哪一种投入的经济效益更快更好时，他们基于实际情况往往选择外出打工而不是进入中职学校就读，这说明目前中等职业教育在经济效益方面缺乏对求学人群的吸引力。

四、河南省中等职业教育解决生源问题对策

1.加大宣传，转变观念

要在文化层面改变社会对职业教育的偏见，政府部门首先应该努力营造职业教育的社会文化环境，要充分运用各种文化传播渠道向社会宣传和解释职业教育的地位与作用，大力宣传职业教育人才培养的模式和意义等。同时中职学校也要向大众介绍社会对职业人才的需求、职业学校毕业生的成功典范等，从而促使公众不断加深对职业教育和中职学校的了解。[5]

2.加大投入，促进关注

加大政府财政投入。地方政府要承担发展中等职业教育的责任，要不断加大财政经费的投入，同时也要加强对投入资金的管理，保证资金专款专用等。

引入企业投资。企业作为职业教育的受益者，应该在中职学校发展当中承担起更多的责任。因此企业可以从自身收益、利润等方面提供一定比例的职业教育经费，用于支持中职学校的教育培训经费。

吸收社会投资。中职教育具有社会性办学的特点，但如果仅仅通过引入企业投资，也容易产生市场失灵的现象，影响职业教育的全面、协调发展。在这种情况下社会其他资金的进入有着重要意义，这既可以促进职业教育资金的多元化供给，又可以促进社会对职业教育的关注度和监督。

允许个人投资。在中职学校的办学过程中，学生及其家庭也是职业教育的受益者。因此除政府资金、企业资金和社会资金外，学生及其家长也应当承担一定的职业教育经费。

3.政府干预，挖掘潜力

第一是政府相关部门要为解决中等职业学校的招生问题提供应有的公共服务，如对职业教育的正面宣传、对中等职业学校招生机制的合理构建、对中等职业学校的招生宣传和招生手段进行有力监管等。

第二是政府相关部门要维护好中等职业学校招生的秩序。政府主管部门要认真制定中职学校招生的基本规则，要构建好对职业学校招生的监督机制，同时规范好中职学校招生方法等，从而维护好中职学校的招生秩序。

第三是政府部门要加大对中职学校招生的计划指导。政府职能部门对中职学校招生的计划指导不应该在微观层面上的指导和指令性的指导，而是应该通过构建科学合理的招生平台，根据地区的产业政策、经济发展水平来科学制定合理的招生计划，调节普通高中教育与中职教育的招生比例等。

第四是政府部门要主动完善现有的职业教育法规体系。政府职能部门要积极借鉴国内外职业教育优秀经验，在职业教育相关政策、法律、法规和制度的制定上加大投入，以促进职业教育法规体系的形成。

4.完善制度，加强师资

从中职学校教育的角度看，一方面要加强学习师资队伍建设，其关键在于要重视提高师资水平，提高授课教师的专业技能素养。只有在中职学校中提高了教师的实践技能，同时引进校企结合、以企业生产实践为主的人才培养模式，才能解决中等职业技术教育的教学问题。[6]当然，也要看到，中等职业学校教师专业实践素养的提升，在短期内得到彻底解决是有一定难度的，只有加强教师培训、引导教师深入企业和生产等，才能使得教师技能素质快速提升。

另一方面，中等职业学校还要参照国外成功经验，从相关行业和企业中引进“双师型”教育人才，通过引进具有扎实的理论知识和实践经验的“双师型”教育人才，来弥补学校现有师资力量的不足，以此促进学生掌握专业知识和具备较强的岗位能力。

对河南省中等职业教育生源困境现状的正确认识，对相关问题进行文化、经济、市场和政策视角上的成因分析，并在此基础提出文化视阈、经济视阈、政府职能视阈、教育视阈下的具体对策建议，是化解河南省中职教育生源困境的要求。只有积极解决中职教育的生源问题，为职业教育提供新的发展条件，才是河南省破解产业人才短缺难题的关键，也才能促进河南省经济和社会的良性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