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场上的较量
2020-04-22刘亚方菲
刘亚 方菲
“双性人”的维权之路
人们质疑身形明显健硕的赛门娅参与比赛影响了公平性
1991年出生的卡斯特·塞门娅,是南非最著名的女子田径选手之一。在塞门娅的履历上,两届奥运会800米金牌获得者的成绩,让她基本坐稳了这个项目的宝座。但是关于这位跑步名将最广为人知的,还不是她的成绩,而是她的性别。
2009年,18岁的赛门娅夺得柏林世锦赛女子800米冠军,一鸣惊人伴随而来的除了掌声和荣誉,还有众多的质疑:她过于男性化的外表让很多人怀疑她是否是医学定义上的女性。尽管国际田联没有公布检测结果,但最终还是有媒体获悉,赛门娅具备女性性特征,但没有卵巢和子宫,还有男性特征的XY染色体,患有隐睾症。她成了人们口中常说的“双性人”。
2010年6月,国际田联裁定赛门娅具备女子参赛资格,承认她此前所获得的荣誉,并取消了长达近一年的国际赛事禁赛令,此后才有了她在2012年和2016年两届奥运会上的金牌成绩。但众多的质疑声依旧铺天盖地:相比其他选手,身形明显健硕的赛门娅参与比赛是否影响了公平性。
2019年2月,国际田联推出新政,要求相关运动员必须将自己体内的睾酮标准降到5纳摩尔/升以下,才能继续参加400米到1500米的五个女子项目的田径比赛。此举引起了包括赛门娅在内的诸多运动员强烈不满,于是她向国际体育仲裁法庭(CAS)提出上诉,状告国际田联,展开对自己女性身份的维权行动。
2019年5月,CAS正式裁定,塞门娅上诉国际田联败诉,但建议新规则先只适用于女子800米项目,而暂不沿用到1500米以及1英里项目。这就意味着,赛门娅将无法参加9月的世锦赛,甚至2020年的奥运会。而她表示将继续上诉,并认为:“最近10年来国际田联一直设法拖住我前进的脚步,但这些苦难让我变得更坚强。”
2019年5月3日,2019国际田联钻石联赛多哈站,“性别门”选手塞门娅再夺冠。(CFP)
2019年6月,瑞士联邦最高法院驳回国际田联针对塞门娅参赛规定的上诉请求,允许其给予这位南非运动员参赛资格。在参赛限制被取消后,6月30日,塞门娅还在国际田联钻石联赛尤金站中以1分55秒70的成绩拿到了女子800米项目冠军。就在塞门娅的世锦赛参赛资格出现转机时,7月剧情出现反转,瑞士最高法院解除对国际田联新规的禁令,塞门娅依然无缘世锦赛。
作为世锦赛女子800米卫冕冠军,塞门娅对自己无法卫冕一事自然非常失望。“但这不会阻碍我继续为权利以及遭遇同样问题的女性运动员而战。”塞门娅在一份通过发言人发布的声明中这样说道。塞门娅的代理律师施拉姆也表示将会继续推进诉讼,为塞门娅的权益而战。
目前,塞门娅的维权之路并没有看到进一步的结果,但是她似乎已经选择了放弃抵抗。据外媒报道,塞门娅已经将跑鞋换成了足球鞋,转战足球赛场。据悉,塞门娅加盟了自己家乡南非的JVW足球俱乐部,已开始训练,希望在2020年征战南非SASOL联赛。南非女足队长范乌伊克表示:“非常高兴有这样一位标志性的运动员加入到足球运动中来。非常欢迎她的加入,她在周二与球队的第一次训练中,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尤其是她的足球基础技术。”
打假球后被禁赛
CAS认为两人涉嫌打假球的证据确凿充分
据国际体坛媒体报道,世界羽联证实2018年卷入“打假球风波”的陈俊翔和祖尔法里上诉被国际体育仲裁法庭(CAS)驳回。
2018年3月,马来西亚籍羽毛球员祖尔法里和陈俊翔因涉及打假球案件,遭世界羽联(BWF)指控,这起事件引起了马来西亚羽坛的大地震。一位匿名的大马羽球名将透露,他知道在2006年至2007年,打假球至少就能赚取数万美元,所以一些名将在比赛中出现爆冷事件并不意外,因为他们有时候就是故意输的。他说:“打假球早已经不是新鲜事,现在我们所知道的打假球事件,可能都只是这个假球市场的冰山一角。我在十多年前得悉这些事时也非常震惊。”
2018年3月,该案件在新加坡进行了为期2天的听证会,但判决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没有出炉。当时,马来西亚《新海峡时报》 引述可靠消息来源说,两位涉及打假球的球员,有可能会被世界羽联施以禁赛8年的处分。
2018年4月27日,世界羽联道德听证委员会作出判罚,祖尔法里被禁止参加任何羽球赛事以及任何与羽球相关的工作20年,并命令他支付2.5万美元的罚款;而陈俊翔也被禁止参加任何羽球赛事以及任何与羽球相关的工作15年,并罚款1.5万美元。
2018年5月2日下午,世界羽联正式宣布,马来西亚羽毛球选手陈俊翔和祖尔法里因打假球和操控比赛结果,被分别处以15年和20年的禁赛。也就是说,祖尔法里要到45岁才能再有参加职业赛的资格,当然,前提是有组委会愿意接受他的参赛申请。
陈俊翔当时31岁,他曾经是马来西亚羽毛球国家队单打运动员;相比于陈俊翔,祖尔法里的堕落更令人惋惜,他曾是2011年國际羽联世界青年锦标赛男单冠军,当时祖尔法里在决赛中击败的对手,是后来世界排名第一的丹麦选手安塞龙。
比赛之外,祖尔法里一直都非常自我,拒绝约束和管理,他拒绝了加入马来西亚国家队,一直以来,都是以一个特殊身份——“体制外球员”在打球。著名的马来西亚羽毛球名将李宗伟曾经给这位有实力的后辈提出建议,劝他加入国家队为国征战,但祖尔法里却答复:“我完全不考虑加入那里,他们能够提供给我的各种外援条件,我都有了。”
显然,祖尔法里陷入了自欺欺人和虚荣心的幻觉里,只是因为不想接受马来西亚羽毛球国家队的高压管理,他就放弃了自己本可以享有却又承担不起的福利花费。在整个运动生涯,祖尔法里没有享受过马来西亚羽总一分钱的补贴福利,一直是自己承担比赛训练费用。在日渐入不敷出的背后,祖尔法里心中的欲望也开始膨胀。他曾在社交网络上一次晒出七八个大牌奢侈品包包炫耀,还主动解释:“这是我的生日礼物。”当欲望占据了内心的绝大部分时,祖尔法里终于开始接受幕后交易,用打假球来换取资金支持。
图为卷入“打假球风波”的马来西亚籍羽毛球员祖尔法里。(资料图片)
世界羽联表示,陈俊翔和祖尔法里参与赌球的历史可追溯到2013年,其中,祖尔法里直接操纵了4场比赛的结果。陈俊翔和祖尔法里分别被禁止参与与羽毛球有关活动15年和20年(禁赛期从2018年1月12日开始),涵盖与羽毛球相关的行政管理、教练、裁判或发展工作。
外界很好奇,两人赌球的事情是怎么败露的?有消息说,共有4位证人对祖尔法里和陈俊翔提出了6项指控,他们涉及在2013年至2016年间的6项赛事打假球,其中一项指控是发生在韩国大奖赛上。
2019年7月,马来西亚国家羽毛球队发布世界羽联的文告宣布,因操纵比赛结果各被重判20年和15年禁赛的大马自由人球员祖尔法里和陈俊翔,已经遭到国际体育仲裁庭(CAS)驳回上诉。CAS认为,两人涉嫌打假球的证据确凿充分,支持世界羽联道德听证委员会判决。
为讨要律师费到CAS仲裁
CAS做出了支持两名律师讨要律师费的裁决
大连阿尔滨俱乐部是一家成立于2009年9月,位于大连的足球俱乐部,2015年12月更名为大连一方足球俱乐部,2019年5月25日,又更名为大连人职业足球俱乐部。
古斯塔沃·卡纳莱斯是前阿尔滨俱乐部的一名阿根廷球员,他于2012年12月向国际足联提出控告阿尔滨俱乐部违约,并且索赔巨额赔偿。于是,大连阿尔滨俱乐部委托了两名外国律师,并且与两名律师约定了律师费。
在两名律师的努力下,阿尔滨俱乐部与古斯塔沃达成和解,支付了45万美元费用。但令两名律师始料未及的是,阿尔滨俱乐部并未根据委托合同支付律师费,随后,两名律师将该俱乐部告上了国际体育仲裁庭(CAS),CAS受理案件后,向阿尔滨俱乐部发出了关于要求提交答辩、独任仲裁员的建议及任命的通知,但是阿尔滨俱乐部在指定时间内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2015年7月23日,CAS做出了裁决,支持了这两名律师的仲裁申请。2015年11月27日,阿尔滨足球俱乐部变更了企业名称,改为大连一方足球俱乐部。这两名律师委托的中国律师,向大连一方足球俱乐部致函要求其履行CAS裁决。在协商无果的情况下,两人委托的中国律师将大连一方足球俱乐部起诉至大连中级法院,要求承认并执行CAS 裁决书。
由于本案是承认与执行外国仲裁机构裁决的案件,是否承认与执行,应严格按照纽约公约,以及我国关于执行纽约公约的相关法律审查。关于本案,有以下三个方面的法律争议:
一是大连市中级法院对本案是否有管辖权。对于这个问题,大连市中级法院裁决书内容是:根据我国民事诉讼法,以及《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涉外民商事案件诉讼管辖若干问题的规定》,国外仲裁机构的裁决应当向被执行人住所地或者财产所在地的中级人民法院申请,因此大连市中级人民法院有管辖权。
二是涉案仲裁裁决是否有纽约公约中不予承认的执行的情形。此问题是本案焦点,纽约公约第五条第一项和第二项规定了不予承认和执行外国仲裁裁决的情形,且我国《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执行我国加入的<承认及执行外国仲裁裁决公约>的通知》规定,我国适用纽约公约,仅对按照我国法律属于契约性和非契约性商事法律关系所引起的争议适用,且规定除了纽约公约第五条第一、二项所列的情形,应当裁定承认其效力并予执行。
三是按我国法律,涉案法律关系是否符合规定。对此,大连市中院裁决书给予了肯定的回答。因为本案是委托合同纠纷,符合上述规定。
本案起诉至大连中级法院后,大连一方俱乐部做出了以下抗辩:1. 仲裁条款无效,因为CAS的《体育仲裁规则》规定,CAS仅审理体育纠纷,本案是委托合同纠纷,超出了体育范畴,因此应根据纽约公约规定的情形,不予承认和执行;2. 这两名律师的委托代理合同的中文部分没有仲裁管辖的约定,虽然英文部分有此约定,但违背了诚实信用的原则,应属无效。
阿根廷足球運动员古斯塔沃·卡纳莱斯和前阿尔滨俱乐部产生了纠纷。(资料图片)
对于一方俱乐部的抗辩,法院也逐一进行了回复:1. 关于仲裁条款是否无效。大连一方俱乐部认为CAS审理了超出其管辖权的纠纷,所以仲裁条款无效,而法院认为,根据纽约公约,外国仲裁机构是否有管辖权,并非受案法院所审查的范围,我国法律也未要求受案法院审查外国仲裁机构是否有管辖权,更何况从双方当事人的身份、所从事的专业以及本案的性质来说,也有理由认为本案与体育有关,CAS理应有管辖权。2. 关于中英文文本的差异,法院查明该委托合同是以中英两种语言书就,但明确以英文为准,英文部分有仲裁条款,因此一方俱乐部的抗辩不成立。因此,法院依法裁定承认和执行CAS的裁决,支持了两名外国律师的诉讼请求。
被拉下神坛的环法七连冠霸主
为了车队的成绩,所有人别无选择
作为无数环法迷的偶像,拿下环法自行车赛“7冠王”的美国职业自行车运动员阿姆斯特朗是陷入兴奋剂风波的著名人物。阿姆斯特朗1992年开始职业生涯,1996年10月参加世界顶级公路赛时被诊断出患了癌症,经过治疗后,于1997年重回赛场,10次参加环法大赛,创造了环法历史上的奇迹——七连冠。
在环法比赛中,阿姆斯特朗一直受到来自各方的关于服用兴奋剂的质疑,他本人也长期受到美国反兴奋剂机构的指控。“我们确信,这是史上最大规模、最为复杂的集体运动禁药案。”美国反兴奋剂协会公关部负责人斯金纳在谈及阿姆斯特朗服药时告诉记者,“利用车队、医护人员和队友,阿姆斯特朗编织了一张非常复杂的关系网来保护自己。” 根据美国反兴奋剂机构公布,阿姆斯特朗服用禁药的背后,有一位关键人物——意大利私人医生,他一手制订了阿姆斯特朗的禁药服用与药检规避方案。根据美国反兴奋剂协会提供的资料,在1996年至2006年,阿姆斯特朗向这位私人医生支付了超过100万美元的酬劳。同时,美国邮政车队总经理布鲁内尔也在一路帮助阿姆斯特朗使用禁药,1998年布鲁内尔担任车队经理后,就力主路易斯·加西亚·莫罗加盟车队,担任队医。1999年之前,莫罗和布鲁内尔一起劝说车手服用禁药,从而提高成绩。曾为车队一员的车手在美国反兴奋剂协会调查时作证说,莫罗劝说车手服药到了一个疯狂的地步:“我们常常看到莫罗拿着注射器,只要你在训练中出现疲劳或其他身体不适,他就会给你注射,不管我们怎么问,他都坚称是维生素。”
2005年7月23日,在环法自行车赛第20赛段的比赛中,阿姆斯特朗夺得赛段冠军。赛后,阿姆斯特朗与家人一起庆祝。(图片来源:CFP)
因为有了布鲁内尔的授意,美国邮政车队的医疗人员为车手们开了数量庞大的假处方,以便他们能够买到各种富含激素的药物。“最关键的是,阿姆斯特朗在这场阴谋中不只是一个知情的人。作为车队的首席车手,他有相当大的权力,能够与管理层通气,开除那些对服用禁药表示不理解和反对的成员。”美国反兴奋剂协会(USADA)首席顾问说。他的证词里提到,2002年,在一次车队集会上,阿姆斯特朗曾经公开表示,为了车队的成绩,所有人别无选择,都应该接受禁药注射,不服从的就应该走。
斯金纳总结道:“阿姆斯特朗依赖的违法药物非常多,包括促红细胞生成素(EPO)、睾丸激素、合成类固醇和自体输血。”根据美国反兴奋剂机构提供给国际自行车联盟和世界反兴奋剂组织的一份报告,里面有26位证人的证词,证明了阿姆斯特朗曾经服用兴奋剂,其中11人还是阿姆斯特朗的老队友。在大量人证面前,国际自行车联盟不得不出面表态,表示会尽快做出决定。
最终,在2012年10月22日,国际自行车联盟前主席帕特-麦奎德正式宣布:国际自行车联盟接受美国反兴奋剂机构的报告,不会就阿姆斯特朗一事上诉至国际仲裁法庭。至此,环法赛事主办方也从荣誉簿中删除了1999年至2005年阿姆斯特朗在这里取得的全部荣誉。这一举动说明,此前美国反兴奋剂机构所做的全部处罚都已生效。至此,所有涉事机构都对这次风波做了回应,整个兴奋剂事件也算告一段落。而阿姆斯特朗也通过公开声明表示自己不会再对美国反兴奋剂机构的指控进行上诉。阿姆斯特朗不但被剥夺了冠军头衔,而且还被禁止参加任何赛事。
2013年1月18日上午,阿姆斯特朗在参加奥普拉访谈节目时,首次承认了自己服用禁药的事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