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疫日记
2020-04-16黄琳
黄琳
一
2月23日,我第一天上班。
早上5点起床,洗漱、吃早餐,5点40分在酒店门口等大巴来接我们,从酒店到医院,17公里的路程需要三四十分钟。虽然起得很早,但大家都精神抖擞,一路上交流着到医院后穿防护服的流程及注意事项。很快,我们到了目的地—武汉中心医院后湖院区。
正确穿戴防护装备完毕后,我们进入了病房。认真交接班后,我们去看了自己分管的病人,开始了一天的治疗工作。我们接触的新冠肺炎患者中有20岁出头的小伙子,有90多岁的爷爷,也有产后6天的新手妈妈,他们都有共同的特点:坚强,有信心!
每次我们去做治疗时,5床的小伙子和6床59岁的叔叔都会起身向我们鞠躬,一再说着“谢谢”。由于隔离,他们不能走出病房,每次需要我们帮忙接开水、清理垃圾或者拿其他东西时,他们都会很不好意思地说:“我们不能出去,就得麻烦你们。我们要是可以出去,根本不会忍心让你们做这些事情。”更暖心的是,每次测量体温时,他们都会半蹲着,生怕我们够他们额头的时候费力。
7床的阿姨有些焦虑不安,我给房间消毒的時候,她问我:“姑娘,这个病能治好吗?”我说:“肯定可以呀。阿姨,现在全国的治愈人数都将近两万五千人了,而且我们这么大老远过来,不就是为了让你们早点儿治愈,出院回家团圆的吗?”她热泪盈眶地看着我说:“嗯,我看到了你们衣服上写着‘甘肃二字。你们从那么远的地方赶过来帮助我们,我们相信你们,也很感谢你们,你们一定要做好防护。这套衣服下班后你就扔了,可不能再穿了。你们一定要好好的!”
我笑了笑说:“阿姨,我们的防护服都是一次性的,放心吧。不光我们要好好的,我们大家都要好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阿姨说:“我一定配合你们治疗,等都好起来了,你们就来武汉玩。”
8床的阿姨告诉我,她在这里隔离,家人也进不来,她没有洗漱用品,让我帮她买一些。她要加我微信给我转钱,我只能告诉她:“阿姨,我们刚从甘肃过来,也很难买上东西。但我可以把我带的拿一部分给你,等下次上班我给你带来。”
在这里,我没有感受到病毒的可怕,却感受到许多温暖,他们都把我们当作自己的亲人一样。放心吧,我们一定会让你们好起来,会让武汉好起来!
武汉加油!中国加油!
二
上班还是很累的,工作量基本上是平时的3倍,再加上防护装备不透气,很闷,一直有缺氧的感觉,头一直疼。今天我和同事都闷得恶心,差点儿吐了,但吐了又没法收拾,还得浪费一套防护服,就硬是用意念“压制”住了。
排队脱防护服时,为了避免交叉感染,一次只能有两三个人进入缓冲区。“脱防护服就相当于拆炸弹”,这句话一直提醒着我们。我们小心翼翼,慢一点儿,再慢一点儿,按照流程一步一步操作,战友之间也会互相提醒、监督。终于,最危险的“炸弹”—防护服脱下来了,周身轻松。进入下一个缓冲区,脱隔离衣、帽子、口罩。当我取下口罩、呼吸到足够的空气,那一刻,感觉全世界都是自己的了!
坐上回酒店的大巴,我们互相交流上班的心得,有的老师已经困得靠在座椅上睡着了。到达酒店后,还是不能完全放松,我们将房间门口到床边的距离也分成了污染区、半污染区和清洁区。进房间洗澡40分钟,将整个房间消完毒,一看表已经晚上6点了,才回到自己的清洁区,准备吃晚餐。从早上5点多吃完早餐,一直到现在没吃没喝。但是感觉已经没那么饿了,主要就是很渴、很累。
吃饭的时候跟家人视频通话,妈妈看到我鼻子上压红的痕迹和干得起皮的嘴唇,又一次没忍住眼泪。爸爸听到我说口罩勒得耳朵疼,就一直给我想办法,怎样戴可以缓解疼痛,还给我发了他亲手试验过的各种戴口罩的方法的照片和视频。我安慰他们,今天是第一天上班,有的地方不适应是正常的,但我相信我们会越来越顺利,越来越坚强。
我跟7床那位阿姨的愿望是一样的:很快我们就会摘下口罩,一起听流水潺潺,一起看樱花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