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无法计价的服务而服务

刘绪婷

不患无位，患所以立。

“你不要担忧没有位置让你发挥作用，而是要担忧自己有没有能用以站得住脚的学问与本领。”这句话让伏特猫的创始人杨剑南受益终身。

狸花猫、波斯猫、加菲猫、暹逻猫……没有人听说过伏特猫。伏特猫拥有闪电般的形状，黄色的外观，圆圆的眼睛煞是可爱。大多数人会被它萌萌的外表所蒙蔽，实际上它拥有非凡的“超能力”——一年帮助企业节约数亿元的成本。

从一只“小奶猫”成长为一只拥有自己爪牙的“成年猫”，伏特猫也经历过剧烈的阵痛期，它的成长之路充满了坎坷与传奇。

伏特猫的诞生

伏特猫的创始人杨剑南今年26岁，在重庆大学攻读能源经济学研究生。

在与《商界》记者的交谈中，杨剑南表现出不俗的睿智与理性。他出生在安徽的一个“电网家庭”，父母都在国家电网工作，在父母的如濡目染之下，杨剑南从小就对电力行业有所了解。

读高中的时候，杨剑南就发现自己家乡有很多企业都遇到过一个问题：一年的总电费除以一年的总电量，1度电的费用在2～3元。但是，当时的电价标准是每度电6毛钱左右。

他发现，中国工业用电的电价政策非常复杂。企业用电是由基本电价、电度电价和功率因数调整电费三部分组成：基本电价是指按用户受电变压器或最大需量计算的电价;电度电价是指按用户实用电量计算的电价;功率因数调整电费是指根据用户月加权平均功率因数调整减收或增收的电费。

除了电度电价以外，其他两项都可以通过精确核算和实时监控加以节省。

不仅如此，企业对电力设备价格不了解;电力维护服务成本较高;缺乏电力专业技术等都是电力行业存在的痛点。

企业本来就是用电大户，这之间的差价日积月累起来就是一个惊人的数字，这个数字让杨剑南如鲠在喉，不过当时的他并没有力量去解决电力行业存在的问题。

所有父母都希望孩子在自己的羽翼下成长，杨剑南的父母也不例外，他们希望杨剑南能够学习电气专业，将来“回到”国家电网工作。可是，如果按照父母规划的路线成长，他永远也解决不了电力行业存在的问题。他认为中国电力行业的问题不是一个技术问题，而是一个经济学的问题，实际上是怎么样解决利益的再分配，如何用市场的手解决管理问题，然后把中间多余的成本传递给用户。

之后，杨剑南偷偷地把高考志愿改成了金融专业。

上了大学，杨剑南积极参加各种校内外活动，参选重庆市学联主席，有幸到团中央学习，还在安徽商会工作过……每段经历遇到的人和事都为他积累了一笔人生财富。在之后的创业中，这些“财富”都对他有所帮助。

2015年，一次偶然的机会，杨剑南被推荐参加阿里巴巴全球梦想家项目。

马云一直有一个梦想，就是帮助像他一样有梦想、正能量的年轻人去实现自己的梦想。这些年轻人来自全国各地，通过全球梦想家项目聚集在一起，了解阿里的文化、使命和行动，一起探寻未来的可能性，为每个梦想家插上翅膀。

在阿里学习的一个月时间里，阿里人三番五次地颠覆了杨剑南的价值观，更是为他安上了一双创建伏特猫的翅膀。

初见王坚博士，他犀利的质问给杨剑南留下深刻的印象，“你们能解决什么问题？”

阿里巴巴这么多年只干了一件事：让天下人不出门，把东西卖给全天下。让天下没有难做的生意，阿里巴巴确实做到了。

在蚂蚁金服的时候，芝麻信用的负责人告诉杨剑南，他们希望有一天中国人可以凭借个人的信用积分，出国不用办签证;其次，希望有一天用芝麻信用住酒店，可以不用交押金，让诚实守信的人可以得到便捷。

支付宝能够越来越好不是因为阿里人希望支付宝越来越好，而是因为支付宝的每一个用户都希望支付宝能够越来越好。当有一天一个企业的用户都希望这个企业越来越好的时候，这个企业不成功是不可能的。

这些话语经常牵扯到杨剑南的神经，他不停地问自己，“我能为这个社会带来什么价值？我能为这个社会解决什么问题？”经过长时间的思考，杨剑南找到了自己的梦想：成立一家帮助企业降低能源成本的公司。

2015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进一步深化电力体制改革的若干意见》中提到，通过改革，建立健全电力行业“有法可依、政企分开、主体规范、交易公平、价格合理、监管有效”的市场体制。其中提出了加快推广平台运用以帮助用户降低用电成本的要求，为市场改革提供了发展电能服务的机遇。

也就是说之后企业、居民、商业可以自由买卖电，国家只管网络，买电卖电趋于市场化。在国家电力体制改革和重庆市售电侧改革的大背景下，杨剑南觉得机会来了，2016年5月，他创立了“伏特猫”。

理想与现实的碰撞

“伏特猫”其实就是杨剑南公司的一款智能终端产品，通过将其嵌入到企业电表中便能获取企业用电数据，包括电量、电压、电流、有功、无功、需量、功率等要素，从而实时记录企业的用电情况。

产品再把监测到的用电数据，上传到伏特猫的云端平台，通过人工智能算法，将企业生产数据与能耗数据相关联，建立知识图谱，计算出最优的生产策略，从而为企业在用电过程中提供最优的方案。用户也能够通过手机随时看到自己企业的用电情况及咨询建议。

举个例子，比如一家企业的变压器是2500千瓦，但它实际最大需求量只有880千瓦，那么剩下的1620千瓦都是多余的能源成本。由于企业不了解用电规则，就会产生额外的能源成本。

其实，很多企业都会在降低成本上下功夫，但是效果却不好，很少有企业能意识到通过节约能源成本来降低公司的成本。因为以前能源分配较为垄断，企业根本不知道高额的费用是如何计算，又如何产生的。但是，现在通过电力改革，企业可以自由选择用电。

杨剑南的理想很伟大，他希望能让中国所有的企业都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用电情况，让他们能够自由选择更适合自己企业的用电服务，从而节约能源成本。他打算做这个行业的先行者，为后来者开疆拓土。就算他没有成功，如果有后来者沿着他的轨迹实现了他的初衷，也是一件功德無量的事情。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很残酷。与杨剑南一起创立伏特猫的是一支学生军。创业之初，他们在学校附近租了个小房子，一个月300元的房租，同学们就挤在这间不大的居民房里，既做办公室又做休息室。

“150平方米，住11个人，上下铺的铁床都是我们自己搭的。为了节约钱，不敢出去吃，大家都是买菜一起做饭。最困难的时候，出差去谈合作的时候只能在网吧过夜。” 杨剑南说，“那段日子，生活上虽然艰苦一点，但是大家的使命和价值观都一致。”

在杨剑南的记忆里，伏特猫的团队由学生军转化为正规军，经历过很长一段时期的阵痛期。由于没有市场经验、没有渠道、没有资金，公司一直处于分崩离析的临界点。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下，团队成员提出分股权的要求，但是又不能全职工作，最后流失掉很大部分初始成员。

幸运的是在2016年9月，伏特猫获得Plug and Play的种子轮投资。这家投资机构总部位于美国硅谷，对在电子商务领域的一些领先公司如Paypal、谷歌、DropBox等都有话语权，其投资的企业已经形成了一个生态链。

这对伏特猫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给它的未来带来无限可能。

驶向一片蓝海

杨剑南经常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虽然这幸运的背后承载着他无数次的努力尝试。

他向《商界》记者详细讲述了自己寻找第一个用户的经历，他称这个用户为伏特猫的“贵人”。这个“贵人”是杨剑南在安徽商会工作时帮助过的一位企业家，他的企业位于重庆市九龙坡区金凤工业园。

当时杨剑南兴冲冲地带着一个电气学院的博士，跟对方企业的电工进行对接。由于没有经验，他们一开始就跟电工普及电力学知识，什么叫无功功率、有功功率、谐波等。可是电工的知识水平有限，根本听不懂这些专业术语，曾一度认为杨剑南是一个骗子。直到第6次拜访这家企业，杨剑南告诉电工，“通过我们的技术一个月能帮助你们企业节省4万元。”

这次简单又“粗暴”的沟通反而促成了合作。由于这个企业的服务效果显著，之后这个园区很多企业都成为了伏特猫的用户。

千里马终将遇到自己的伯乐，伏特猫的伯乐就是中国上千万家企业。服务这个园区后，伏特猫在电力行业小有名气，受到三峡集团的青睐，之后与三峡电能、国电大渡河、国家电网综合能源公司等都开展了深度的合作。

2019年，伏特猫进行技术创新，目标客户是拥有DCS系统的大型企业和工商业园区。DCS系统又称为集散控制系统，是相对于集中式控制系统而言的一种新型计算机控制系统，由集中式控制系统的基础演变而来，俗称“生产管理系统”。

未来，伏特猫希望能帮助企业和园区建立综合能源站，并且进行运营，将能源循环利用，实现节能节耗的目的，给用户一个闭环的服务。

传统的企业生产都实行三班制，就是把工人分成三组，一组上8小时班，一天24小时进行轮转，工人就是通过操作DCS系统来进行日常的工作运转。

伏特猫的做法是在这个系统的中控室里面嵌入一个服务器，通过这个服务器能够采集到DCS 数据和能耗数据，再通过伏特猫的人工智能算法分析出哪一班工人的产能最高，能耗最低。最后进行学习，就可以辅助工人进行操作，让机器自动操作。

也就是说伏特猫的技术能够将传统的人工生产，转变为机器自动生产。机器的微操作较好，能够很好地进行细微的数据调整，而工人只对一两种数据敏感，不善于发现“耦合关系”。

在这个基础上，伏特猫能帮助水泥、钢铁、化工这种的大工业，节约能耗。

2019年5月，伏特猫与中国最优质的水泥企业海螺水泥进行合作，通过能源管理、工业大脑工艺优化，来降低海螺水泥的生产能耗。伏特猫预计每年能为每条产线节约能耗500万元，海螺水泥有170条产线，就能节约能耗数亿元。

中国企业在建厂房和园区时，经常会单独建立电力设施、空调暖通系统等，这样做的效率低、成本高。未来，伏特猫希望能帮助企业和园区建立综合能源站，并且进行运营，将能源循环利用，实现节能节耗的目的，给用户一个闭环的服务。

比如，可以建一个燃气发电站，通过燃气发电供电，供电之后会产生余热，余热可以拿去供热，而用户只需要支付电价还能享受免费的供热服务。这样企业只需要交付相应的能源成本，而不用担心中间的风险和技术问题。就像企业过去耗资较大、管理复杂的车队，变成了社会上的租车服务，快捷简单，价格明晰。

2019年，在政策和市场的双重驱动下，我国的综合能源服务市场规模已经达到万亿级。作为一家基于能源物联网，专业从事综合能源服务的解决方案提供商，伏特猫是这个行业的领先者，它正在驶向一片蓝海。

省心、省工、省电费，为无法计价的服务而服务，这是伏特猫一直以來的愿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