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包容性水平研究——以辽宁省为例

王国力 ，宋 昂

（1.辽宁师范大学地理科学学院，辽宁大连116029；2.东北财经大学投资工程管理学院，辽宁大连116025）

引言

“包容性发展（Inclusive Development）”的概念最早由亚洲开发银行于2007年提出，包括机会共享、成果共享、统筹兼顾、民主开放、兼收并蓄等五个基本要素[1]。博鳌亚洲论坛2011年年会论坛上，将“包容性发展”作为年会主题，提出包容性发展是将共同发展作为特征，平等参与作为手段，成果共享作为目标的一种发展模式[2]。2014年生活与发展研讨会的分论坛围绕“基层治理创新与城市参与性、包容性、融合型发展”这个议题进行热烈讨论，对城市包容性发展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2016年，联合国人居署召开了“人居三”议会，发布的《新城市议程》中，将“包容性”作为核心理念，反映了人们对美好生活的追求[3]。我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三个五年规划纲要在加快新型城市建设一节中，强调要提高城市开放度和包容性。由此可见，包容性发展被广泛的关注，逐渐融入到城市发展的过程中，相关学者的研究也开始逐渐涌现。

近年来，相关学者对于城市包容性发展问题有较多研究，并且取得了一系列成果。国外学者对于包容性理论和内涵进行深入探讨，并且有针对性地融入到城市发展过程中，如Sharam分析了包容性发展与城市化的关系，从而提出了提高城市包容性的措施[4]；Hansen和Harder用包容性的原则解释城市的发展和规划相关问题，强调了机会与平等在包容性城市发展与规划中的作用[5]；Alessandria和Francesco以老年人和残疾人等弱势群体为对象，提出实现包容性城市这一目标的经验与策略[6]；Nagpure等人以包容性城市的资源需求为出发点，讨论印度城市的包容性发展[7]。国内学者的研究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从理论研究方面来看，大部分研究基于城市化、城市治理、城市发展模式等角度，构建城市包容性发展的理论基础，如陶希东探讨全球化、移民化和城市化三者的内在联系，由西方国家对于移民包容的治理方法，总结出我国一线城市实施包容性治理的措施[8]。罗燕等人以中国儒家思想为基础，探讨包容性的内涵，由此对我国城市规划的方向提出建议[9]。朱相宇和宋希博以包容性发展和城市治理内涵为基础，总结国内外城市治理的理念和模式，并对我国未来的城市治理模式进行展望[10]。高传胜认为推进我国的包容性发展应围绕发展人人有责、内容全面、过程机会均等和成果利益共享这四个方面[11]。从实证研究方面来看，首先，选取的研究范围大多为地区层面和省市级层面，如潘林等人选取长江三角洲城市群和长江中游城市群的中心城市，在包容性视角下对城市要素的经济效率和生产率进行测度[12]。孙丽萍和童彦对我国西部地区的十二个省区的城镇化包容性发展进行评价[13]。其次，研究方法以传统的地理计量方法为主，也有跨学科模型的应用。如刘耀彬和涂红基于驱动—压力—状态—响应的分析框架，构建结构方程模型，对我国东、中、西和东北4个区域的新型城市化包容性发展的影响因素进行评价[14]。于伟和赵林将GIS模型和协调度模型相结合，从包容性视角探究我国城镇化质量和资源利用之间的协调性和影响因素[15]。最后，在指标体系的构建上，大部分研究以评价城镇化发展质量的指标体系为依据，从人口、资源、环境和社会这四个方面建立指标体系。如马远构建城镇化包容质量的测度体系，分析城镇包容化质量和城镇化质量的耦合关系[16]。张明斗和王雅莉从经济集约、社会和谐、环境友好、功能优化四个方面建立城市化包容性发展的指标体系，对我国城市化包容性发展水平进行综合测度[17]。

综上研究，笔者发现对于研究城市包容性发展的理论架构已经逐步趋于完善。但是在实证研究方面，从研究区域来看，大部分研究着眼于全国、城市群和省域等较广泛的地域尺度，具体到某个城市的研究较少；从研究方法来看，地理研究的相关方法和跨学科的方法都有涉及，但是用于解释城市的包容性问题是否恰当合理有待进一步研究；从指标体系的构建上，对于城市的指标考虑较多，而城乡对比方面的相关指标较少。因此，在梳理相关学者的研究后，反思了城市包容性发展的体系。本文以辽宁省为研究区域，包括沈阳、大连、鞍山、抚顺、本溪、丹东、锦州、营口、阜新、辽阳、盘锦、铁岭、朝阳、葫芦岛在内的14个城市，基于具体的城市角度，能够体现出省内城市间的地域差异；从发展机会公平、发展内容全面和发展成果共享这三个方面，建立指标体系，体现了指标选取的科学性、全面性、相关性和可获得性；将熵值法和综合加权法相结合，运用系统聚类分析的方法，根据城市包容性水平的高低进行分类，并利用ArcGIS软件将分类结果可视化，研究方法相对全面，结果相对直观，由此探讨辽宁省城市的包容性水平，以期对辽宁省城市的发展具有借鉴意义。

1 指标体系

1.1 数据来源

以辽宁省14个城市为研究对象，数据来源于《辽宁省统计年鉴2018》及各市的统计年鉴和统计公报。

1.2 建立指标体系

在梳理相关文献，借鉴前人研究的基础上，从发展机会公平、发展内容全面和发展成果共享这三个方面建立指标体系，见表1。

2 研究方法

指标赋权的方法种类较多，可分为主观法和客观法。主观法有层次分析法（Analytic Hierarchy Process，简称 AHP）、德尔菲法（Delphi Method）等；客观赋权法有熵值法（Entropy Method）、主成分分析（Principal Component Analysis，简称 PCA）等[18]。聚类分析法是一门多元统计分类法，通过计算样本间的差异程度，将所有个体的样本进行重新整理，作为一个类别的个体说明它们之间相似程度高，而不同类别中的个体之间相似程度低[19]。本文采用熵值法，克服赋权的主观性。首先将原始数据用极差标准化的方法进行标准化，

表1 城市包容性水平指标体系

Xij表示第i个城市的第j项指标值。

计算第i个城市的第j项指标值的占比：

计算第j项指标的熵值和差异系数，其中j项指标的熵值越低，指标的差异越大，对评价结果的影响就越

根据得分，利用SPSS软件进行系统聚类分析，运用ArcGIS软件将聚类结果可视化，进一步进行分析。

3 结果分析

根据综合加权得分（如表2所示），运用系统聚类的方法将辽宁省内的14个地级市分为4个区（如图1所示），第一类区域为高水平区：沈阳和大连；第二类区域为较高水平区：盘锦、本溪、鞍山；第三类区域为一般水平区：抚顺、营口、辽阳、丹东、锦州；第四类区域为低水平区：葫芦岛、阜新、铁岭（如图2所示）。

表2 辽宁省城市包容性水平综合得分排名

图2 辽宁省城市包容性水平分区图

图1 辽宁省城市包容性水平聚类分析树状图

3.1 高水平区：沈阳和大连

沈阳和大连的城市包容性综合得分为0.8374和0.8070，可见两座城市的包容性较高。在发展机会公平方面，医疗卫生水平较好，对于教育和科技的资金投入较大，可见两市注重医疗卫生与教育方面的投入与建设，医疗水平与教育水平较高。人均城市道路面积指标数值并不突出，这与两市的人口基数庞大有关，从而人均道路面积较低。两座城市中的人享有基础设施建设与医疗科技教育等方面的机会较为公平。在发展内容全面方面，两市的经济类指标特别突出，经济发展水平较高；在环境类指标中，对于生活垃圾无害化处理及污水处理的能力较强，建成区绿化覆盖率较高，可见两市注重环境的改善与保护，绿化覆盖程度较高，居民生活环境较好；在人口类指标中，大连城市人口就业情况较好，而相比之下，沈阳的就业情况不是很乐观。两座城市对于经济、环境和社会方面的建设较好，发展内容比较全面。在发展成果共享方面，两市的城市与乡村居民在收支和低保金额方面存在较大差距，城乡差距较明显；互联网用户数占比较高，互联网通信业较发达。两座城市的城乡差距较大，在发展成果共享方面有待提高。

综合来看，沈阳和大连在发展机会，发展内容和发展成果三个方面各项指标值较突出，沈阳凭借省会优势，大连凭借优越的港口地理位置，是辽宁省内发展最好的两个城市，经济发展速度较快，各项基础设施、社会保障体系以及生活环境等方面较为完善，城市包容性水平为高水平。

3.2 较高水平区：盘锦、本溪和鞍山

在发展机会公平方面，盘锦的人均城市道路面积居于辽宁省首位，近年来，盘锦市注重城市的道路建设，城市交通网络逐步完善。这三个城市的医疗机构床位数以及教育科技投入金额居辽宁省的中高水平，可见这三个城市对于医疗卫生和教育科技较为重视，紧随沈阳和大连之后，但是仍有一定差距。在发展内容全面方面，盘锦的经济类指标较突出，特别是人均地区生产总值位于辽宁省第二，紧随大连之后；在环境类方面，本溪市的建成区绿化覆盖率较高，该市重视城市绿化工作并且实施方面较有成效；在人口类方面，三个城市的常住人口城市化率较高，盘锦与鞍山的城镇登记失业人数比重为较低，就业率较高，就业前景较好。在发展成果共享方面，盘锦重视公园绿地的建设，三市的城乡居民生活水平存在一定的差距，相比互联网用户数较少，网络通信的普及程度有待提升。城乡居民对于经济环境方面的建设成果共享水平较低，发展成果共享方面有待提高。

综合来看，三市的包容性水平较好，但与沈阳和大连仍有一定差距。盘锦地处环渤海经济圈范围内，地理位置优越，本溪与鞍山为工业城市，经济发展势头良好，但这三个城市在环境治理方面仍有不足，城乡发展存在一定的差距，城市包容性水平处于较高水平。

3.3 一般水平区：抚顺、营口、丹东、锦州、辽阳

在发展机会公平方面，营口和辽阳的人均城市道路面积较高，其他城市的该指标数值不突出，可见该区的城市道路交通网络发达程度一般；丹东、辽阳和抚顺这三座城市比较重视医疗卫生和教育科技的发展，但基础实力较弱，发展速度缓慢。在发展内容全面方面，营口的经济与环境水平较好，城市失业率较低，就业程度较好，该类型中的其他城市指标数值均处于平均水平，可见除营口在该区中发展较好外，其他城市的经济、环境和就业等方面不甚乐观。在发展成果共享方面，丹东、本溪和辽阳三座城市的城乡差距较小，城市绿化和互联网通信的普及程度均处于一般水平，与高水平区和较高水平区存在较大差距。

综合来看，除极少个城市的个别指标较突出外，该类型区城市的指标数值并不显著，大部分处于平均水平，经济发展比较均衡，城乡差异相对较小，城市中各项基础设施的建设有待进一步加强和完善，今后的发展中仍有进步的空间，城市包容性水平处于一般水平。

3.4 低水平区：葫芦岛、朝阳、阜新和铁岭

在发展机会公平方面，四座城市在医疗卫生和教育科技方面的投入均处于全省平均水平以下，个别城市排在全省最末，对于医疗卫生与科技教育的投入有待增加。在发展内容全面方面，四座城市的经济与环境的发展较差，失业率较高，失业情况严重，就业情况不乐观。在发展成果共享方面，四个城市的城乡差距显著，对于环境的重视程度较差，互联网用户数值处于中低水平范围内，网络通信方面不发达，网络普及程度低。

综合来看，在机会公平、内容全面和成果共享这三方面发展较差，其中阜新属于资源型城市，而朝阳、铁岭是以农产品生产为主的城市，经济发展相对来说比较落后。四个城市的基础设施及社会保障体系水平偏低，城市和乡村的发展处于低水平的平衡状态，城市的包容性水平处于低水平。

4 建议

高水平区中的沈阳和大连两市，应逐步缩小本市的城乡差距，完善基础设施和各种社会保障体系，优化土地资源配置，实施包容性的城市化产业政策，继续发挥中心城市的带动作用，辐射周围城市，从而带动周边城市的发展。

较高水平区中的盘锦、鞍山和本溪三市，应抓住发展中的重点内容，找出自身不足之处，加强环境保护，改进垃圾及污水的处理方法，提高垃圾和污水的治理能力，加强通讯网络的建设，继续发挥优势，尽力带动周边城市的发展，提高城市包容性水平。

抚顺、丹东、锦州、营口、辽阳处于一般水平区，总体上继续保持有优势的方面，抚顺和辽阳这两个内陆城市需整体发展，出现问题及时解决，同时提高社会保障能力，并改善基础设施建设。丹东、锦州和营口这些沿海城市，要充分利用优越的地理位置，发展港口经济，加强临港产业的发展，其中营口作为“一带一路”倡议的重要交通节点之一，为其提供了强有力的政策支持。丹东与朝鲜隔江相望，可以考虑发展跨境旅游业，在服务行业提高就业率。

葫芦岛、朝阳、阜新和铁岭这四个城市的包容性处于低水平，因此需要加强基础设施建设，优化产业结构，提高经济发展水平，增加就业机会，完善社会保障体系，使城市包容性水平整体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