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兽斋①苍穹浩瀚⑦

雨魔

诡谲的水流一刻不停地向我袭来。我小心翼翼地躲闪着，生怕一不小心就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看老龟气势汹汹、虎视眈眈的劲头，肯定是不存什么善意的，它很有可能把我误认为是一个闯入它领地的坏蛋了。我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应付它的每一次攻击。

氧气在短暂而剧烈的对战中，已经消耗得七七八八了。由于缺氧，我产生了一种无力感，这使我不得不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古训抛到脑后，并开始努力地从战局中脱身。战胜眼前不知为几级的老龟像是一件遥不可及的事。

我打小练就的水性在紧急关头终于显示出优势，而我的韧性也出乎老龟的意料。

我施展浑身解数，终于以一点不是很严重的外伤换取了一次机会。一挣脱开水流的束缚，我便拼命往水面游去。

我的神经绷得很紧，精神也前所未有地集中。虽然未到生死之境，但是我被吓得再也没有勇气面对了。

以前我认为那些艰苦的生活，此刻都变得微不足道。我甚至可以想象经历过此事后，那些本来艰苦的生活和修炼都可能令我产生幸福的感觉。

水面近在咫尺，我甚至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外面的碧蓝天空。我猛地伸头，新鲜的空气立即被大口吸入。

我顾不得多吸几口空气便展开四肢，近乎疯狂地向下游游去。刚游出几米，脑中忽然闪过一丝灵光，我隐隐察觉好像是非常重要的信息，但是由于太过紧张，这一丝灵光并没有稍做停留，转瞬就消失了，我并没有捕捉到灵光的内容。

我隐隐有点儿不安，却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原因。

我不敢停下去思考这件事情，只能以更快的速度向下游游去，此时此刻没有什么比逃跑更重要的了。

我四肢并用，水花飞溅，只听得到“怦怦”的心跳声。就在我自以为马上就要逃离危险的当口，一股强大的吸力生生将我快速游动的身躯给阻碍了。我的四肢仿佛受到了千钧之力的牵扯，顿时无力挥动，游动的速度也迅速慢了下来，直到降为零。

吸力越来越大，我的整个身躯开始下落，一个具有很大吸力的漩涡在身下形成，我被一点儿一点儿地拽到水下。

我惊恐万分地开始死命挣扎，但令我更为恐惧的是无论我怎么用力，一切都是徒劳。

无力感既使我害怕，又使我绝望，我感到心脏好似要爆炸一般，在胸腔中快速地跳动。同时，我的耳膜也饱受摧残，好像被什么东西蒙住一样，除了“嗡嗡”声，什么也听不到。

突然，一个重物砸在我的胸口，力量出奇地大。我的胸肺一阵痉挛，嘴中腥甜喷涌，下意识地张口想吐出去，但是刚张开嘴巴，溪水又无情地挤进我的喉咙。

我的眼神变得迷蒙，眼前甚至出现了模糊的彩虹，脑中“嗡”的一声，世界出现绝对的静止。我再也感受不到什么了，就好像生命已经走到尽头一样。

这时候，我的身体发出火一般的赤红光芒，照亮了整条河流。赤红的光芒在明暗相间地闪动着，仿佛在召唤着什么。

老龟好像被吓到，突然停下所有动作，疑惑地盯着我，绿豆般的小眼睛透露出一丝恐惧。

我身上的赤红光芒亮了没有几秒钟就彻底不见了，时间短暂到甚至会让人怀疑刚才只是眼花，而非真的有什么赤红光芒。

老龟试探性地拍出一股水流击在我身上，我软趴趴的四肢被打中后，随着水流摆动了一下，看得出，我现在根本没有什么攻击力。

老龟忽然发出“咕噜”的响声，四爪竟长出锋利的指甲，窄小却狭长的嘴巴突然张开，露出尖锐的牙齿，看了令人头皮发麻。

它伸著长长的脖子狠狠地向我咬过来！

任何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可以确定，我柔嫩的脖子在它如同齿轮的牙齿下会很轻易地被咬碎。眼看我就要丧生在龟咬下的刹那，一声低沉的兽鸣由远及近地传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