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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乡愁

2020-04-13张娟

西部散文选刊 2020年2期
关键词:黑影小红妞妞

张娟

真正离开老庄子已经16年了,那个连梦中都不常常梦到的大湾社,在我今晨睁眼的一刹那突然毫无理由地闯进了我已经清零的脑海里,我告诉自己:这是想家了。

其实,现在庄子上和我同样大的伙伴都离开了,早已成了五湖四海的外鄉人。想想自己都早已过了而立之年,她们没有理由再年轻啊。但是为什么又想起老庄子来了呢?

跟好朋友说起这事,朋友说这便是乡愁,是一个人的的确确实实在在对家乡的回忆和挂念。于是,就忆起来一些人一些事一些地方,其实,在外十几年忙碌打拼却还在自己的潜意识里挂念着他们呢。不知道小时候跟我一起玩耍的小伙伴妞妞现在怎么样了?记得上小学的时候,我和妞妞一起逃学。两个小伙伴背着书包在村口碰面就莫名地给自己找个理由:老师开会去了,今天不上学了。于是书包就有了去处,村口场院一个柴禾垛里无数次藏过两个玩孩子的书包。夏天,妞妞家附近的河里有土鱼,光着脚丫就抓土鱼,一等就是一天。两个孩子逃学逃得自自然然,逃得汪洋恣肆,逃得天昏地暗,逃得日月无光。不幸的事发生了,一次忘了回家的点,由于父亲是老师,他把学校找了个底朝天,最终就动用自己的“势力”,结果发现我俩在河边水草上睡着了。那一天,是父亲第一次打我,把我差点没吓个半死,逃学的毛病再也没敢犯过。多年来,妞妞一直都是我的一份惦念,一份挂怀,听说来内蒙古了,但一直没音信,真想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么?

不知道小时候曾经跟我在一起周末放羊的小红怎么样了?小红脑子灵活,只要他脑子略微灵活一动,再难的算术题都迎刃而解。上到五年级的时候,突然老师同学就找不见他了。后来才知道他的姑姑嫁到了巴盟陕坝,家里人总感觉他不是读书的料,还不如早点出来打工,也有的人说在他姑姑那儿念书。从记事起我一直数学不好,记得小时候村里人经常拿我开玩笑,问我100只羊分成50个大组,一个大组要分多少只羊?问的时候那些人还故意强调是大组,大组啊。每到此时,我都看见小红在自己身后偷偷地伸出两根手指头。我抱着脑袋,狠命思考,还试问,20?要不200?然后自己又否定,不是。他看我那样,苦恼极了,痛苦极了。但他从来不会因为我的数学思维反应迟钝而嫌弃我。冬天的河里结了厚厚的冰,小伙伴们一个个的疯狂滑冰,我死活不敢滑,那种羡慕感无法比拟,只是傻乎乎的看着冰面上的一个个小“飞人”从大变小……最后,他总会让我坐在奶奶给我做的袖套上推我在冰上跑,直到跑累了算罢,那时候我也会炫耀,放学后我也滑冰了。此时他在做什么呢?

想知道村里曾经呼呼冒热气的那口水井现在还在不在?那口水井是村里以抗旱的名义打出来的,但打好后,竟然有40多度的热水喷涌而出,我还记得出水时全村村民欢呼雀跃的情景。井里的水可真甜啊,绝对比我这瓶矿泉水还要甜。奇怪的是,井里的水与别处的水不同,就是你洗手洗头洗衣服绝对不需要肥皂洗衣粉,因为那水滑滑的,大概碱性非常大。后来这口井成了全村人的饮用水,到我18岁离开村子时,全村都还吃井里喷出的热水。十几年过去了,不知那口井现在还能喷水不?

也想知道村中央那个大水塘是否还在?记得那个时候,几个男孩子经常到那个水塘里游泳。有一次没人注意一个小伙伴去塘里游,刚开始是在浅水里瞎扑腾,不一会儿,滑进了一个深处。现在才知道,不会水的人到水里是沉底的,淹死后才会漂上来。绝望之际,突然看到一个黑影从我们身边闪过,出于本能,那孩子伸出双臂死死地抓住了黑影,这个黑影竟然是我的爷爷,把孩子拖出水面。看着被水呛得失魂落魄的孩子,他哈哈笑着说,吓死我了,我以为是个淹死鬼呢。拖上来的那个孩子叫王喜喜,现在是大老板。俗语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前些年每到逢年过节还给爷爷送好吃的。有一次,我跟他通电话提起此事,他爽朗地笑着,爷爷真是当时积了大德了。不然哪儿还有我活在世间。也不可能有你这突然而又莫名的乡愁啦。

想起家乡的人,想起家乡的事,想起家乡的一草一木,说是一种愁,其实是幸福。

离家久了才发现,这乡愁还会随着年龄的增加愈来愈浓。

——选自中国西部散文学会微信公众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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