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
2020-04-10张亦弛
张亦弛
至今,我仍在等待,等待一名叫潘登峰同學的回信。
我非常清晰地记得那是春分时节,仿佛一夜间,千树万树杏花就开了,白花蕾、新绿叶,似披了一层淡青色的雪。
我特意绕了一点路去学校附近的邮筒,给一名叫潘登峰的同学寄一封信。我和他没有见过面,彼此之间的联系,还是学校去黔东南州麻江县支教的童老师牵的线。
童老师说,那边的同学上学要翻山越岭,吃饭要自带干粮,课余要帮家里干农活,很多同学的爸爸妈妈都去外地打工了,是名副其实的留守儿童。
童老师还说,她去年刚到黔东南州麻江县的时候,跟我一样大的同学,见到童老师都是怯生生的。知道她来自杭州,就经常围着她问东问西:“西湖里有很多大鱼吗?”“三潭印月的岛可以住人吗?”“许仙和白娘子真的会在断桥相会吗?”“断桥是断的吗?”
我没去过麻江,但我知道,麻江县在贵州省的黔东南州,那里非常美丽,有悠悠的白云,有湛蓝的天空,有层层叠叠的梯田,还有闻名天下的麻江酸汤鱼。我想,那里的野百合也一定比我们小区的杏花开得更艳丽。
所以我给远在千里之外的麻江县第一小学的潘登峰写了封信。我在信中向他介绍了杭州的美景、学校的社团,也邀请他寒暑假来杭州看看,我来当他的向导。
那天,我来到学校边上的邮筒,掏出信,小心翼翼地把它塞进去。那一刻,我仿佛已经看到了潘登峰读信时的笑脸,我相信他会给我回信的。
从此之后,我无时不刻不在等待着他的回信。
学校的传达室仿佛也拥有了一种神奇的魔力,我时不时地就会去那里。一封、两封、三封……一直翻到底,也没有看到我的名字,我的心情也由小鹿撞怀般的期待变成了谷底深渊般的失望。
就这样,杏花谢了,蝉鸣来了,信,依然没有收到。
哦,什么时候我才能收到潘登峰的回信呢?我期待着那一刻,我能在他的回信中闻到野百合的味道。
我踏着滑板轻轻一滑,微风从我的脸颊旁轻轻吹过,旁边的花草树木一闪而过,也闪过了妈妈的笑脸。这一瞬间,我觉得自己身轻如燕,身体的血液都在沸腾。
——安徽省安庆市人民路小学五(2)班
何 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