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结构的纷繁错乱亦有趣

陈萍

【摘 要】纵观传统的电影叙事发展史，尤其是好莱坞电影商业化模式盛行之时，大多数电影制作如同流水生产，固定于线性叙事模式，围绕情节展开叙事，并以故事的发展顺序为唯一线索。直到1994年，“鬼才”导演昆汀·塔伦蒂诺带着《低俗小说》票房大获全胜，并一举夺得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大奖，以新型非线性叙事方式震撼了世界，并在很大程度上被认为改变了整个世界电影史发展历程。

【关键词】导演语言;电影;多线索叙事

中图分类号：J911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20）09-0115-01

所谓多线索叙事，就是将若干条似有似无的关联线索交叉或并行叙述。这种叙事方式大致可以分为三个特征：影片中多条线索同时进行、摆脱线性时间的束缚以及高潮时需要一个舞台将多条线索汇聚实现“最后一分钟营救”。本文从圆形叙事、平行叙事和交叉叙事三个时间和维度，探讨电影多线索叙事的颠覆和超越。

一、20世纪90年代的多线索圆形叙事结构

圆形叙事结构，使因果无缝对接、故事首尾相接、时空周而复始、结局无始无终，在电影界标新立异。电影《低俗小说》就属此类，它由五个“若即若离”的故事所构成，从叙事结构上看，这是一种带有视点间离特征的多线索圆形叙事结构。在这种全新的整体结构支配下，故事顺序完全打乱，颠覆了传统电影的线性时空观念，它更注重的是一种理性的“思考”。在导演将故事彻底打乱，并重新排列組合后，受众会在不断接受各种信息的同时，也要努力尝试从重重迷雾中走出来，并不断体验和回味其叙事之本质。

1995年的欧洲，一部同样运用多线索圆形叙事结构的电影横空出世，它就是年轻导演米柯·曼彻夫斯基的处女作《暴雨将至》。“时间不逝，圆圈不圆。”——这是导演在片中所不断传递和强调的哲理，这句点睛之笔也成了串接各个故事之间的一条隐线，让人感觉乱而不散。

二、世纪之交的多线索平行叙事结构

1999年，英国新锐导演盖·里奇的作品《两杆大烟枪》以拍摄成本仅有的160万英镑取得了出人意料的成功，不仅成为英国影史票房第三高的影片，也预示着其主打的非线性的多线索平行叙事结构拥有了一个新的角度。

他的“平行”结构和之前“圆形”结构既可以看成是一脉相承，也能看出些许差异：他喜欢将电影的叙事情节分割成更为散乱式的碎片，使其看起来更加庞杂，但又通过巧妙的布局使其之间联系更为紧密，当然更“巧”也注定了他的故事不会有严格的戏剧冲突以及深层次的含义。就好比《两杆大烟枪》，一部夺宝奇兵式的电影，让观众看电影的同时也进行了一场智力游戏。这当中没有绝对的主线和主要人物，纯粹的平行发展，保持对峙的平衡，使得影片有张力，更有趣味。封闭与开放两种看似矛盾的结构被盖里奇自然地结合在一起， 匪夷所思的同时让人拍案叫绝。

三、21世纪初的多线索交叉叙事结构

亚历桑德罗·冈萨雷斯·伊纳里多将“多线索叙事”这种结构运用推向了极致，他的多线叙事不再停留在表面那种将几个故事同步推进，而是充分利用时间和空间的转换交叠，将各种段落有节奏、有错落地布置。而更为点睛的一笔是有意识地在这些段落中间寻找并设置一个“交叉集中点”，多线于此交汇，一旦将这个集中点引燃，那么各种灿烂的火光就会肆意迸发。地球、社会、家庭、个体，这些似有似无关联的概念瞬间形成固有逻辑且互为影响，发人深省。在他的《隔阂三部曲》中，《爱情是狗娘》将一场车祸视为交叉点，用三个故事表现三段爱情，每一段爱情都让人感叹唏嘘，而其运用的便是“先分后合”的手法。2003年，在《21克》中，不断重复往返了倒叙、插叙、顺序，受众必须紧跟故事发展的思路，不断分析逻辑，才能依稀清楚。2007年，随着《通天塔》的问世，多线索叙事方式进入了更大视野领域的交叉，一颗小小的子弹改变的是许多家庭的幸福，剖析的是不同个人的命运。

当然，加拿大导演保罗·哈吉斯的电影《撞车》也是杰出代表，它是一种大范围的圆形结构。“从汽车追尾开始，到汽车追尾结束”，为整个故事画了一个大大的圈，这个圈是时间的界定，所有人物在此环中性格、身份循环往复，就像导演自己说的那样：“我喜欢推翻观众对剧中人物所抱有的固有期望。”这种叙事手法让人感到惊艳的同时，我们也不得不面对一个接一个的人物性格转变，亲历故事一步又一步进行圆形发展。另外，用“爱的斗篷”保护遭受报复的父亲的阳光场景也构成了多线索叙事的交叉点，只有经历洗礼、学会宽容，才能实现自我救赎。

四、结论

总之，电影的多线索叙事带给百年电影发展史的震动是毋庸置疑的，从最初的颠覆传统，到自身的不断超越，每一次的重磅出击都会在国际影坛收获惊喜。这当中也经历了圆形、平行、交叉等种种结构的发展，大胆推测：在未来的多线索叙事发展中，这种导演结构从横向上看，还会不断地向外延扩展，如三角形、多边形、不规则形、多点发散形等等。而从纵向上看，随着导演使用技巧手法越来越老练，未来的多线索叙事将会更偏向于集大成手法，按需而用之。不论是从制片方的立场，还是从观众的视角，“纷繁错乱亦有趣”将是这种手法最大之卖点。

参考文献：

[1]马希平.简述国产小成本电影中多线索叙事的运用.大众文艺，2016.

[2]陈玲.环形叙事电影美学研究.南京师范大学，2015.

[3]相斌.多线索叙事：《疯狂的石头》和《两杆大烟枪》的比较.电影评介，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