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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楚国丝绸中的蟠龙飞凤纹与商周兽面纹的传承关系

2020-04-10张庆方敏杨朝辉

丝绸 2020年1期

张庆 方敏 杨朝辉

摘要: 蟠龙飞凤纹出自战国时期马山1号楚墓,构图精巧,装饰华丽,是先秦时期风格独特的纹样类型。通过分析图像中的各个构成元素,分别从题材、构图等角度比较蟠龙飞凤纹和商代、西周青铜器中流行的系列兽面纹,可知楚国丝绸中的蟠龙飞凤纹由兽面纹演变而来,其中延续了商代、西周的文化基因,表现了以北极星为中心、龙凤为辅的星象系统,在题材种类、造型方式、色彩等方面融入了楚人的审美喜好,主要体现了楚人的天体崇拜理念,最终也证明商、西周、楚国的纹样之间存在清晰的传承关系。

关键词: 楚国丝绸;蟠龙飞凤纹;商周兽面纹;天体崇拜;传承关系

中图分类号: TS941.12;K892.23文献标志码: B文章编号: 10017003(2020)01005507

引用页码: 011201DOI: 10.3969/j.issn.10017003.2020.01.010

Research on inheritanc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pattern of flying phoenix and curledup dragon

in silk of Chu dynasty and beast mask pattern of Shang dynasty and Western Zhou dynasty

ZHANG Qing1, FANG Min2, YANG Chaohui2

University, Suzhou 215123, China)

Abstract: The pattern of flying phoenix and curledup dragon came from the Mashan No.1 Chu tomb, and it was a unique pattern type in the PreQin period, which had delicate composition and ornate decoration. Through analyzing the composition elements of the image, this paper compares the pattern of flying phoenix and curledup dragon with a series of popular beast mask patterns in bronze wares of Shang and Western Zhou dynasty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subject matter, composition and other aspects. The research shows that the pattern of flying phoenix and curledup dragon evolved from the beast mask pattern, which continued the cultural gene of the Shang and Western Zhou dynasty. It shows the astrological system with Polaris as the center and dragon & Phoenix as the auxiliary. In addition, Chus esthetic hobbies were integrated into the subject matter type, the modelling way, the color and other aspects. The pattern also reflects astrolatry concept of Chu people. Finally, it also proves that there is a clear inheritance relationship among the patterns of Shang dynasty, Western Zhou dynasty and Chu dynasty.

Key words: silk of Chu dynasty; pattern of flying phoenix and curledup dragon; beast mask pattern of Shang dynasty and Western Zhou dynasty; astrolatry; inheritance relationship

蟠龍飞凤纹(图1)是战国时期马山1号楚墓中一件保存较好的浅黄色丝绸绢面衾纹样的单元形,长约72cm、宽约44cm,整体以浅黄色的绢作为绣地,绣线有棕红、棕、土黄、浅黄等颜色,色彩丰富,绣法精湛,以长短不一、曲度各异的“S”形线条作为主要造型手段,构图紧凑、细节繁多,整体呈现出一种华丽、飞动的视觉特征。该纹样是先秦时期具有南方楚国地域特色的四方连续纹样类型之一,最早由湖北省荆州地区博物馆为其命名[1],在之后的一些学术著作中基本延续了这一称呼。关于蟠龙飞凤纹的相关研究,在很多学者的论著中都能发现其名称及图像,如黄能馥[2]的《中国历代装饰纹样大典》、回顾[3]的《中国丝绸史》、皮道坚[4]的《楚国艺术史》等著作中均有此纹样,大多数从题材、形式美的角度探讨画面呈现出的艺术特色,但很少有立足于商周纹样史的背景全面分析蟠龙飞凤纹中题材、造型成因的相关成果。鉴于此,本文通过分析商、西周的兽面纹与蟠龙飞凤纹中的构成图形,比较二者在题材、构图等方面的异同之处,梳理纹样之间的传承关系。本文中提到的商周兽面纹主要涉及商代、西周二代,不包含东周时期。

1蟠龙飞凤纹的构成元素

从图1可知,蟠龙飞凤纹单元形的结构十分清晰,以菱形框架为主[5],由龙、凤、扶桑树、太阳、菱形符号等题材组合而成,画面围绕中心的一个菱形符号呈对称状布局,三对龙纹和一对凤纹在画面中所占的比例最大,形象完整,细节丰富,呈现出一种繁缛、灵秀的装饰风格。

其中,一对形体硕大的凤纹(图2)刻画得十分传神,双凤之间顾盼有神,头部长有高冠,双凤的冠顶均指向一个菱形符号,鸟嘴外张,鸟形腿和鱼尾被简化处理,形体略小,翅膀的形态被夸大,双翅中间也有一个与高冠顶上完全一样的菱形符号。很明显,以上两个菱形符号都位于双凤的对称轴上。三对龙纹的造型各不相同,一大二小,主次分明,特征明显。一对大龙(图3)围绕中间的扶桑树呈反“S”形构图,修长的龙身上饰有多个圆形和心形符号,两个龙头之间有一个呈旋转趋势的太阳形象,身上长有四个较长的鸟形足,足上有三爪,蛇形尖尾,枣核状眼睛,口衔另外一条小龙的尾巴。扶桑树位于一双大龙身体之间,形态优美,造型巧妙。两对小龙(图4)的身体细长,均为一首双身,依然是围绕中轴线上的一个菱形符号布局,其中下方一对小龙与大龙相互盘绕,头部作回首状,眼神之间似乎在相互交流,有两个小足,足的外形是简化的两爪;另外一对小龙位于大龙身体上方,单个造型呈“S”形,鱼形尾,无足,形体中的装饰相对简洁。

鉴于龙、凤在画面中形体硕大,数量较多,因而大部分学者认为这幅纹样中龙、凤是画面中的主题,忽略了其中位于单元形对称轴中心的菱形符号,由此导致人们无法理解楚人创造这幅纹样的初衷。然而,通过比较蟠龙飞凤纹中频繁出现的菱形符号、凤、龙等题材与商周兽面纹中的主要构成元素,即可发现楚国丝绸中蟠龙飞凤纹的主要题材均能在商周兽面纹中找到对应的源头,二者之间存在十分清晰的传承关系,只不过蟠龙飞凤纹中融入了大量楚人自身的审美情趣。

2商周兽面纹的构成元素兽面纹是商周青铜礼器中主要的装饰纹样,整体构图严谨而端庄,曾经被称为“饕餮纹”。马承源[6]认为兽面纹是各类幻想动物的集合体,表现了动物的正面形象,分“有首有身”和“有首无身”两种样式;李零[7]认为是龙首纹,是对商周龙纹的面部特写;段勇[8]认为这是从商周统治阶层崇拜的牛、羊、猪等兽面形象中归纳出的图形,与先民的祭牲有关。然而,通过整理、分析兽面纹的系列图像可以发现,兽面纹是由人形神、菱形符號、对称的龙、凤等元素组合而成(图5),张光直[9]、阿城[10]的观点亦与此结论一致。可以说,商周兽面纹是楚国蟠龙飞凤纹单元形的前身。

从造型上分析,人形神在商周兽面纹中常常立于画面的对称轴上,双臂微张,呈站立状,有时与中心的菱形符号一起出现(表1)[11],这类图像在商周时期重要的青铜礼器中十分流行。在另外一些商周兽面纹中,人形神和菱形符号经常交替出现(表2),有时只出现人形神,省略菱形符号,如表2中编号21、23、25、26;有时不见了人形神,仅保留菱形符号,如表2中编号22、24。由此可见,人形神、菱形应该具有相同的意义,象征位于天极中心的北极星[12]。纵观当前商周时期的出土文物,亦可发现人形神与菱形符号具有一样的象征意义,如陕西茹家庄西周墓中所出青铜人形神头冠上就有一个菱形符号(图6),正是写实的人形神和菱形符号,完全与兽面纹中的构成要素相对应。通过对商周青铜器中系列兽面纹的分析,可以肯定,兽面纹的原形并非牛首或羊首,而是人形神、菱形符号和对称的龙等题材。

兽面纹中的龙整体呈对称状布局,虽然形态各异,繁简不同,但是其中龙头的细节基本一样,大多都有侈口外张、下唇内卷、“C”字形角等相同的特征。参照考古类型学,商周兽面纹中的龙纹可以分为“有首有身”和“有首无身”两种类型。

2.1“有首有身”类型

该类型的龙造型完整,装饰考究,头、身、尾、爪等部位俱全,龙身修长,特征明显,比例得当,各个局部并无夸张之处,整体呈平面展开状,可识别性较强,如商周青铜鼎中的系列兽面纹(图7、图8、表1中编号11、12、13)。此种类型的双龙围绕人形神、菱形符号形成了一种固定的对称式构图模式。

2.2“有首无身”类型

该类型的龙在造型上做简化处理,仅保留了龙头,省略了龙身(图9、表1中编号14、15),但其中仍有与第一种类型中完全一样的人形神和菱形符号,构图亦是与第一种类型的龙完全一样的对称式。正是这种类型的双龙在兽面纹中出现的频率较高,龙身经常被省略,导致龙的可识别性变低,形似写实的牛首或羊首。首先,从造型上分析原因,黑格尔[13]认为出现这种现象是由于古人受到原始思维“遗痕律”的影响,形成的用局部指代整体的造型方法;贡布里希[14]认为艺术的功能主要在于能否带来心理上的认同,而非外形上的似与不似,只要有“最低限度物象即可”。商周器物中频繁出现的这种大量以龙头指代龙的现象,龙身、龙尾、龙爪等部位被简化或省略,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中,统治阶层肯定都能理解龙头纹指代的意义,但是由于时间久远,这种造型方法为现代人解读兽面纹带来极大的干扰,数千年之后人们已经无法透过单幅的图形表象窥见古人造物的初衷。其次,所幸可以通过对系列出土的商周兽面纹进行分类比较,从而窥见其中的造型规律。通过应用现代图像分类及排序,比较表1、表2中各个兽面纹的造型,有的龙形态完整,有的则仅以龙头象征整条龙,无论龙的造型如何变化,其中约定俗成的对称式组合构图恒古不变,人形神、菱形符号居中,双龙等分布在两侧。这种构图模式一直延续到战国时期鲜见重大改变,以湖北荆州院墙湾楚墓所出神人驾双龙玉器纹样(图10)为例,其中的题材、构图方式等均与商周青铜器中兽面纹的布局一样,人形神立于中间,双臂微张,左右两边各有一条形态优美的龙,龙身上各有一只凤鸟,楚人用写实的方法将兽面纹中的题材进行了描绘,足以证明兽面纹并非牛、羊、猪等动物的首部,而是人形神驾双龙的视觉形象。

双凤的形象在商周青铜礼器兽面纹中也能够找到大量的图例(表3),在画面中亦呈对称状布局,立于双龙身体之上或两侧,只是其造型明显小于龙纹,容易让人忽视,如表3中31商代青铜罍兽面纹单元形,两侧各有一个站立状勾喙、高冠、长尾的凤鸟,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

可以肯定,商周兽面纹虽然没有完全固定的样式,但是其中的主要构成元素及构图基本一样,中间的兽面形由两条龙、人形神、菱形符号等共同组合而成,仅在局部的造型、组合方面存在一些细小的变化。

3蟠龙飞凤纹与兽面纹之间的关系

通过前文的分析、类比,楚国丝绸中蟠龙飞凤纹的构成元素,如双龙、双凤、菱形符号等,均能够在商周青铜器兽面纹中找到对应的源头,二者之间在题材方面的异同参见表4。菱形符号、龙、凤在蟠龙飞凤纹中均有传承,只不过没有出现人形神,以菱形符号指代了人形神。人形神、菱形符号交替出现的表现手法早在商周兽面纹中就已经被普遍应用,如表2中的系列兽面纹。随着技术的进步,兽面纹在东周时期青铜器中又与蟠螭纹结合[15],东周时期各个诸侯国的兽面纹呈现出明显的地域特色,其中出现了大量由多条对称且形态各异的小龙组合而成的样式(表5),印证了前文中商、西周兽面纹由对称的龙等题材构建而成的观点。楚人在创造蟠龙飞凤纹时,在构图上延续了兽面纹对称式的方法,在技法上以精湛的锁绣工艺表现出丰富的视觉效果,在装饰上由二方连续变成了具有时代特征的四方连续类型,有意突出了色彩的表现力,营造出了绚丽的色彩氛围。

从造型上看,在蟠龙飞凤纹单元形中,凤纹的形体变大,其地位不输龙纹,是画面中当仁不让的主角,也是楚人崇拜的祖先祝融的象征。菱形符号虽然较小,但一直位于双龙或双凤的对称轴上,凸显了其极为重要的地位,对应楚人心目中崇拜的北极星[12]50,正是屈原在《楚辞·九歌》中开篇歌颂的至上神灵“东皇太一”。从族源上看,楚国王族为祝融的后代,曾经掌握历法制定工作,在商、西周时期长期服务于统治阶层,对天文学原理十分熟悉,北极星、太阳作为星象中级别较高的神灵理所当然地成为楚人崇拜的对象。

此外,蟠龙飞凤纹中新增加了扶桑树和太阳,体现了当时楚人的审美喜好。这也进一步说明楚人在延续商周主流精神信仰的基础上,融入了自身的特点。同为楚系文化的战国早期曾侯乙墓中出土的漆木衣帽箱上就有风格相似的扶桑和太阳图像,均是在表现楚人崇拜的太阳,对应屈原在《楚辞》中描述的东君,亦是楚人的祖先祝融。《白虎通·五行篇》中载“祝融者,其精为鸟,离为鸾”。其中“离”指后天八卦中的南方方位,对应太阳,而“鸾”就是凤鸟,蟠龙飞凤纹中出现的鳳、太阳均是祝融的象征。而商周兽面纹中则以象征北极星的菱形符号为中心,以双龙作为画面的主角,几乎每个画面中均有硕大的双龙或双龙头,双凤、对称的小龙只是偶尔出现,菱形符号与人形神要么同时出现,要么交替出现,反映了商、西周统治阶层以北极星崇拜为主的精神信仰。可见,蟠龙飞凤纹是具有楚国地域特色及时代风格的图像,同时表现了楚人的星体崇拜与祖先崇拜理念。

4结语

楚国丝绸中的蟠龙飞凤纹由象征北极星的菱形纹、双龙、双凤等元素共同构建而成,其源头仍然可以追溯到商、西周二代统治阶层所用青铜礼器中普遍使用的兽面纹,这也进一步说明商、西周、楚国装饰艺术的题材传承有序,青铜器中的兽面纹、楚国丝绸中的蟠龙飞凤纹均在表现同一个文化主题,但蟠龙飞凤纹反映出明显的楚国地域风格和时代特征。

综上所述,楚人延续了商、西周以来的天体崇拜理念,在纹样造型中融入了自己的审美特色,题材上新增了扶桑、太阳等星体符号,在造型上注重线条的开合与变化,婉转而流畅,在形式上富有动态美感,在色彩上绚丽多彩。总之,从商代至东周时期的楚国,古代先民们的精神信仰并没有发生重大变化,流行的天体崇拜至始至终都在器物装饰中被体现,说明当时早已摆脱了低水平的图腾崇拜,商、西周、楚国的文化之间具有非常清晰的传承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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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 20190314; 修回日期: 20191126

基金项目: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基金项目(14YJC760085);江苏省高校哲学社会科学研究基金项目(2017SJB0848)

作者简介: 张庆(1982),男,博士,主要从事楚国工艺美术与古代天文学的研究。通信作者:杨朝辉,副教授,35036305@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