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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人口安全问题研究

2020-04-09

法制博览 2020年9期
关键词:人口

四川省社会科学院社会学所,四川 成都 610001

一、引论

传统意义上的安全主要是指国家(地区)的军事安全和政治安全[1]。然而,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全球化进程不断推进,加剧了世界各国间综合国力的竞争,促进了经济活动的相互交融、社会文化的相互渗透和居民之间的相互迁移。因此,越来越多的非军事、非政治因素深刻地影响着一个国家(地区)的综合国力,带来了国家发展的全新挑战,拓展了包括人口安全、经济安全、资源安全、环境安全、信息安全、食品安全、文化安全等在内的非传统意义上安全的内涵,形成了新领域的综合安全观[2]。

研究人口安全(Population Security),首先需要提到人类安全(Human Security),它们是既有区别又有联系的两个概念。“人类安全”这一概念最早是在1994 年联合国发布的《人类发展报告》中提出,收入安全、食物安全、健康安全、环境安全、人身安全、文化安全、政治安全构成人类安全的基本要素[3],突出的是“以人为本”的内在安全理念,指每个人都应拥有免于承受诸如饥饿、疾病、压迫等长期威胁的安全,应获得在家庭、社区、公共场所等突发性事故伤害的保护(United Nations Development Programmer,1995、2005)[4-5]。

而“人口安全”的提出,则经历了从应对“人口爆炸”、缓解“少子化”、控制“老龄化”、消除“人口贫困”以及适应“气候变迁”,到最终维护“人口安全”的漫长历程。这里的“人”相对于国家或地区而言,强调的是人的集合的概念。2003 年,我国首次将国家的“人口安全”同“经济安全”、“军事安全”和“信息安全”共同讨论,并认为“人口安全”是国家最基本、最重要的安全问题[6]。“人口安全”由此表达为国家(地区)的人口规模适中、结构合理以及流动有序的状态,而且这种状态既要满足经济、社会、资源环境的可持续发展需要,又要有利于实现社会、政治的稳定[7]。简单地说,这一时期的人口安全就是“两个平衡”,一是人口内部系统的平衡;二是人口内部系统与其外围系统的平衡。由此可见,“人类安全”和“人口安全”存在差异性,前者关注的是生物学意义上的人的安全,重点是个人权利的安全;后者关注的是社会学意义上的人的安全,重点是人群状态对国家或社会安全的影响。

值得注意的是“人类安全”和“人口安全”之间也存在着天然的联系,不因视角的不同而割裂。(1)一个国家(地区)各个领域内的安全问题均与“人”这个社会主体有着深入的联系,并最终影响着人口的全面发展;(2)人的安全领域的主题随着历史变迁而发展变化,集体和个体的人口问题均可能成为影响这一时期人口安全的主题;(3)国家是个人安全的必要条件,是人口安全的基本提供者[8]。因此,人口安全应是一个动态发展的概念,随着人口问题的多元化而具有更为广泛的内涵,包含人口的群体安全和无数个体安全问题,短期安全和长期安全问题,局部安全和全局安全问题,并最终着眼于人口的生存安全和发展安全问题。

从古至今,人口安全问题都是一个历久而弥新的课题。进入新世纪以来,迅速变化的国际政治经济形势和国际关系深刻地影响了传统人口安全的认知,以保护人口生存和发展不受侵犯为基点的安全理念成为富有时代特征的人口安全议程,那些突破传统主权和政治限定的人口安全问题越来越得到人们的关注,例如,全球化、气候变化、自然灾害对人口生存环境的影响,新型流行性疾病对人口健康的危害,以及食品安全、贫富差距、城市灾害等方面危及人口生存和发展的问题,已经成为现阶段显在并且引起了各国政府、非政府和公众高度重视的人口安全问题,逐渐成为国际社会对话、交流、合作的主题。当代人口安全问题的拓展和细化是正视现实人口问题和化解人口危机的质的飞跃,具有深远的价值意义。

二、经济全球化以及武装冲突衍生人口安全问题

(一)经济全球化带来“人口安全”的全新考验

多年以来,人口安全是以经济发展的维度定义,将经济发展等同于人口的发展。然而,20 世纪90 年代末的亚洲经济危机强调了经济威胁对人口安全的意义,突出了人口安全视角的经济特性。世界银行将此次经济危机描述成为“几十年间东亚贫困战略进程中的最大挫折”[9]。其后果是亚洲经济濒临崩溃,人们生活举步维艰。进入21 世纪以后,经济全球化和贸易自由化的浪潮风起云涌,经济的发展促进了社会的进步和人类的发展,但也付出了代价,并对人口安全产生影响。

第二,发展中国家的经济主权和生态环境面临严峻考验。经济全球化、一体化进程,使许多国家陷入恶劣的市场环境和激烈的市场竞争,它们为了获得共同利益而组建成诸如欧洲联盟、亚太经济组织、北美自由贸易区等拥有统一金融政策的经济合作团体,导致一些国家经济主权独立性的让渡。同时,跨国公司对东道国经济主权的侵蚀,使其民族企业遭到冲击,严重时会导致国民经济失调,民族企业破产。值得注意的是全球制造业开始向新兴市场体转移,消耗制造国大量的自然资源和物质材料,形成“生态赤字”。一国经济,牵之一发,动之全身,人口身在其中,其安全问题也必然受到牵连。

(二)突发的和潜在的武装冲突直接制造人口安全风险

自20 世纪90 年代以来,世界范围内的武装冲突呈现下降趋势,其中最为致命的冲突降幅高达80%[10]。毋庸置疑,国际市场的便利将国家间的“实力对抗”转化为“经济合作”。由于各国间的经济依存性增强,他们则更愿意采取和平谈判的手段解决争端,战争攫取资源的价值在迅速萎缩。但是,全球化带来发展机遇的同时也带来巨大的风险,局部的动荡仍旧活跃,潜在的危机依然严峻。

全球在合作的主基调下并未完全消除国家间的分歧和隔阂,存在严重的安全隐患。表现为国家间的经济制衡、贸易冲突、领土争端、政治主张相悖等可能引发的战争、动荡和关系紧张。战乱直接影响着人们的生活福祉、摧毁着民众生计,也是经济萧条、生态恶化和疾病蔓延的罪魁祸首。据《人类发展报告2005》显示,在儿童死亡率持续居高不下的52 个国家中,有30 个国家在1990年后经历战乱[11]。2016 年,联合国难民署(简称UNHCR)发布的《全球趋势报告》指出,全球98.6%的难民来自于动荡的中东和非洲地区,足以见得战争和冲突是“难民潮”产生的核心因素。2015 年,全球因冲突和迫害而被迫流离失所者急剧上升至6530 万人,创下历史新高。尤其值得指出的是儿童难民占到全球难民总数的51%[12]。任何人都有享受自由和安全的权利,但是难民失去了生活的必要条件,遭受歧视和迫害,通过不断的逃离寻求安全。因此,难民的归属应成为保障人口安全的重要议题。

三、新型病种及食品安全危机使人口安全风险增大

(一)新型传染性疾病的传播直击“人口安全”的薄弱地带

人类与传染疾病的斗争,贯穿了人类历史的整个过程。经过努力,许多致命型的传染疾病已经可以被预防、治愈或消灭。当代人类面临的传染病威胁主要来自:一是新型传染性疾病(简称EID)的出现和传播;二是古老传染病的重来和蔓延;三是人为生物恐怖袭击发生。其中,新型传染性疾病,特别是动物源性传染病的威胁与日俱增,并以风驰之速猖獗蔓延,屡屡侵害人的生命,令各国民众惶恐不安。

新型传染性疾病的发生和流行是多种复杂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除了广为人知的病原微生物、人口免疫系统、自然环境等致病因素外,还与现代的社会、政治、经济因素产生叠加效果。随着各国间愈发频繁的商务贸易往来、旅游观光、国际交往,以及各类难民、移民和流动人口的增加,打破了过去传染病流行的洲际国界,呈现出一旦局部疫情出现,就随时向全球扩散的可能。这表明,新时期人类与传染病斗争的形势依然严峻,传染疾病的肆虐不仅对人类健康造成最直接的伤害,同时还会引发世界性的恐慌和经济社会的衰退,在此境地人口安全则无以保障。

(二)食品安全关乎“人口安全”的当下和未来

“食品安全”包含食品数量安全、质量安全和摄入可持续安全三个层次,覆盖了食品从种植到消费过程中可能产生的安全问题。食品安全涉及千家万户,是衡量人口生活质量的重要指标。然而,在经济高速发展的今天,食品安全问题却越来越突出,成为人们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这一问题表面上来看是食品种植者、生产者和经营者的趋利行为和不规范的加工行为的结果。但究其深意可以发现,在面对市场经济伴生的新问题和科技进步带来的新挑战时,食品安全的监督管理机制已经难以适应,从而引发悲剧。同时,经营人道德滑坡和企业社会责任的丧失也是食品安全问题凸显的根本原因。食品安全危害可以发生在食物链的各个环节,不仅极大地伤害着人们的身体健康,转变人们的生活方式,甚至还会产生社会信任危机,使人口在“保护”和“发展”的领域上均遭受损害。

四、城市灾害及贫困人口成为人口安全不可忽视的领域

(一)城市灾害的放大效应威胁着人口的安全

城市作为人类社会的产物,是人口与经济活动的集聚区,由经济、社会、自然三个系统构成。现阶段,随着经济的飞速发展,各个国家的城市数量、城市规模和城市承载力都在显著增长。城市人口的急速膨胀,城市建设的不断扩张,导致各类错综复杂的灾害事故接踵而来,尤其是近几年,大都市圈和城市群的形成使得各类灾害事故呈现出明显的放大效应,不仅威胁着城市居民的生命财产安全,也阻碍了城市的发展与进步。这些灾难的影响可以是实际或潜在的威胁,但终究阻碍着社会基本功能的发挥[13]。因而,城市灾害不能不让人们对“人口安全”的境况与前景深怀忧虑,也让人们对城市管理能力的提升充满期待。

城市灾害涵盖的范围很广,包括在城市中发生的自然灾害、事故灾害、公共卫生事件和公共安全事件等[14]。城市是现代社会灾害和事故的主要承载体,而城市居民则是灾害和事故的最大受害群体。城市灾害的频发,必然与城市中不合理的规划设计、不适宜的管理机制、不协调的规模空间和不健全安全体系密切相关。因此,应该启动合理的灾害管理模式和必要的应急预警机制进行城市灾害的有效规避,这样才能控制致灾因素的激化和蔓延,遏制城市灾害的放大效应,保证人口安全不被侵犯。

相比铝合金来说,镁合金的密度要低得多,但其具有良好的铸造性能。人们通过各种各样的方法,如添加颗粒、纤维和晶须等来生产、制造以镁作为基体的镁合金复合材料。

(二)发展中国家和地区庞大的贫困人口规模易于导致人口安全问题

在人类发展的历程中,并不是所有人一起“齐头并进”。人们总是会因为年龄、疾病、性别、制度、经济实力、隶属关系等原因被分成相对强势或弱势的主体。在当代的全球化进程中,弱势群体的脆弱性表现在他们往往更容易被剥夺生存和发展的权力而长期处于弱势,这有悖于“人口安全”中“保护”的内在理念,也阻碍了人口的全面发展。

2015 年,世界银行(简称WB)发布数据显示,全球极端贫困人口的数量为7.02 亿,庞大的贫困人口主要分布在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印度、中国和拉丁美洲[15]。“贫困”作为一种生存状态,与经济危机、战争冲突一样是影响人口安全的重要因素。事实证明,世界上较为贫困的国家或人口更容易遭遇战争、瘟疫和死亡。一项研究表明,年人均GDP 为250 美元的国家,其内战风险为15%;而年人均GDP 为5000 美元的国家则不足1%;恐怖分子也总是借口“贫困”和“社会排斥”来煽动冲突[3];同时,非洲拥有全球最高的5岁以下儿童死亡率,每千名活产婴儿中92 名将在5 岁前死亡,这一数字是高收入国家的15 倍[16]。由此可见,“贫困”不但带来人口生活困苦和生存危机,还将此脆弱性延伸至可能引发的动乱和战争。贫困人口对于生存和发展的安全需求,应成为全球人口安全发展的重要一环。

五、“生态系统安全”与“人口安全”共进退

生态系统的安全是人类在生产、生活、健康等方面不受生态破坏和环境污染等危害的保障。随着现代工业的发展,人们面临的生态安全问题由局部恶化向全球污染拓展。早在1972 年,联合国“人类环境”会议就宣布:人类已经进入了解和解决世界性生态问题的新时代[17]。现阶段,世界范围内的生态环境恶化的事件时有发生,使人们赖以生存的家园脆弱无比,易引发疾病、瘟疫和战争,严重威胁着人口安全和人类可持续发展,“生态系统安全”与“人口安全”共进退

(一)生态脆弱性问题影响人口安全

一是生态系统问题与气候变化密切相关。工业革命以来,人类社会的发展以消耗能源为助力,产生了大量的二氧化碳累积排放,造成大气中温室气体含量不断增加,以“温室效应”为特征的全球气候变化由此拉开帷幕,其影响从引发自然灾害到生物链断裂,破坏人口安全的自然生态系统,危害着人类生活乃至生存的各个方面,是当今人口安全的最大挑战。二是生态脆弱区与自然灾害频发区是高度重合地带。生态脆弱区是两种不同类型生态系统交界的过渡区域,易造成区域内生态环境变化的明显反应。其脆弱性表现为生态系统在过渡状态中的外在抵御能力弱、内在恢复能力差以及环境承载能力低[18]。由此诱发自然灾害;同时,自然灾害也进一步摧毁其防御系统从而加剧脆弱性,形成生态系统的恶性循环,严重威胁着区域内人口的生存和发展。

(二)水污染和大气污染问题威胁健康和生命安全

研究表明,世界上80%的疾病和33%的死亡与水污染相关。全球淡水资源仅占水资源总量的2.5%,但是每年受污染的淡水却达到全球径流总量的14%以上。目前,水中检出的污染物种类已高达2000 多种,并呈现污染物复杂化、污染面积扩大化的趋势,紧逼人口生存底线。全世界仍有8.84 亿人口无法获得安全饮用水,每天约有3000 名儿童因缺乏安全饮用水而死于痢疾、霍乱、脱水等水污染疾病。与此同时,2014 年世界卫生组织在监测了90 个国家人口生活区域的空气质量时指出,近50%的区域空气受到污染,污染指数超过WHO 标准的2.5 倍。全球平均每年有330 万人因空气污染而导致死亡,预计到了2050 年,这一数字将翻一番。并且,受污染空气中的二氧化硫可以通过酸雨的形式使土壤酸化,造成农作物减产,森林退化等后果。由此可见,大气污染是关乎人类生死攸关的问题,已成为现阶段人口安全的致命威胁。

(三)土地和生物多样性遭受破坏影响人口安全

土地是人口栖息的载体,而当今城市扩张、过度放牧和开荒毁林等,破坏土壤质地,导致粮食减产和可能的人口粮食危机。同时,化学农药的滥用和工业垃圾的排放等,也造成土壤污染,对人体健康产生致命的威胁。而自然资源的过度开采使得生物多样性遭受破坏。“世界自然保护联盟(简称IUCN)发布《全球生物多样性展望》报告指出,2020 年以前,生物多样性状况将持续下降。这说明人类对自然资源开发利用的增速超过了生态环境自我恢复的速度,致使生态系统的结构和功能的损伤难以修复,极大破坏了人口安全的生态系统。

六、结论与讨论

综上所述,从人口安全问题的现实表现来看,威胁人口安全的诸多风险因素呈现出相互交织、彼此渗透、互为因果的复杂态势,有的甚至挑战人类生存底线,呈现出当代人口安全问题的显著特征和基本成因。

首先,人口安全与经济冲突、政治冲突、文化冲突等相互交错,而且甚至是引发人口安全问题的直接或间接因素。全球化的本质是经济全球化,经济全球化也伴生了所谓的政治、文化全球化的推进。全球经济危机及其持续传播,财富向少数国家和强势利益集团集中,导致发展中国家经济主权受侵犯以及生态环境被转嫁性破坏,文化分歧和隔阂难以消弭,发展断层和贫富差距无限扩大等,失业、贫困、移民摩擦、“难民潮”、资源争夺等现象成为常态,强权国家军事手段大行其道下的局部战争时有爆发,宗教文化激烈撞击下的原教旨主义导致恐怖主义活动愈演愈烈。这些都加深了地区间、国家间、民族间甚至个体间的矛盾、冲突甚至仇恨,人的生命和财产危机加剧。人口安全问题从而附著了全球化背景下的经济、政治、文化等特质。因此,促进人口安全的根本在于矫正全球化背后的帝国本性、“掠夺型经济”本性,以及所谓强势政治、强势民主、强势文化下的单极世界格局,塑造一个经济社会开放、包容,文化多元、价值多元的多极世界格局。

其次,健康威胁加剧是人口安全问题的又一显在成因。人口死亡是人口安全最直接、最显见的挑战,并对社会稳定带来严重影响。新型病种、新型传染性疾病对生命构成威胁,其局部发生或地区性、全球性传播,不但对人类健康造成的直接伤害,甚至严重危及生命和社会稳定。同时,现代物质文明与不健康的生活方式、不正常的生活习惯,长期高强度、高压力的工作节奏等相伴而行。大规模的吸烟人群、酗酒人群、滥用抗生素人群、压力型抑郁人群等在发展中国家普遍存在。另外,食品数量安全、质量安全和摄入可持续安全都是对人口安全的严峻考验,其中,转基因食品的人口安全风险备受瞩目,虽然我们还难以断言转基因食品对人口健康是否有影响,也难以证实转基因技术背后是否存在国际政治或利益集团的博弈,以及借助转基因技术、商业巨头推行粮食霸权的图谋,但我们可以确信,转基因食品数量的增加和食用范围的扩大,是当今乃至未来人口安全问题中扑朔迷离的安全隐患。

第三,贫困脆弱性、生态环境脆弱性以及城市灾害脆弱性对人口安全构成不可忽视的困扰。全球贫困人口主要分布在发展中国家或地区,事实证明,“贫困”不但给许多发展中国家或地区人口带来生活困苦和生存危机,而且更容易遭遇战争、瘟疫和死亡。同时,贫困还与生态脆弱区、自然灾害频发区域耦合重叠。随着气候变化的加剧和生态环境破坏力的持续,水系统、国土系统、空气环境系统以及生物系统之间的动态平衡被打破,大量人口暴露在自然灾害危机和日趋严重的大气污染、水体污染、土壤污染等环境风险之下,人口安全问题与日俱增。相应的人口安全策略应在于将贫困人口问题与生态环境脆弱、自然灾害风险等结合起来统筹加以考虑,增强国家和地区集约利用资源反贫困、抗风险的效力,有效提升其保护生态环境、抵御自然灾害的能力。另外,城市灾害脆弱性是城市现代文明的衍生物,对城市居民生命财产安全造成的危害和影响越发凸显,需要加强城市安全规划和公共危机管理,增强人口安全问题的预警能力和处置手段。

第四,人口安全风险常常打破地区化,具有突发性、普遍性、不可控性,是阻碍人类生命共同体构建的新力量和新趋势。因此,在当今的历史条件下,“人口安全”的理念、内涵和外延应该在“人类安全”的视野下进行拓展。人口安全要以“人身安全”为基石(保障个体的生存),以“人权安全”为核心(保障人的自由与尊严),以“人群安全”为目标(保障人口的发展),以“全球合作”为途径和手段。同时,人口安全也必须与“国家安全”相互依存,没有国家保障的人口安全不是持久稳定的安全,没有人口安全的国家则是危机四伏的国家。在“人口安全”的实现路径上,“人口安全”问题已经突破了“人口内外两个系统”平衡所规定的安全限定,新时期需要通过“预防”、“保护”、“治理”这三条路径解决现实风险,从而根本保障和实现“人口安全”(见图1)。

第五,我国人口安全问题的研究和实践具有特殊性、复杂性和典型性。中国作为世界第一人口大国,人口健康、人口发展、经济社会发展都牵涉着国家和民族的未来。中国既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但又是处于尚不发达阶段的发展中国家,人均GDP 与第二大经济体匹配度较低。我国工业化、城镇化的快速推进,既创造了世界上最大规模的人口流动、人口迁移和“空巢老人”、“留守儿童”、“留守妇女”等“奇观”,伴生了相关经济社会问题,也加剧了资源能源消耗和生态环境破坏。我国幅员辽阔,自然灾害种类繁多、发生区域广泛,以及城市灾害时有发生,一方面严重阻碍着经济社会的进步,另一方面影响着人口的生存发展安全。特别是在我国经济社会发展过程中,国内经济社会发展环境困扰诸多,而国际经济社会资源、政治文化资源的竞争又异常激烈,难以避免在经济、社会、政治、文化层面的悖离和冲突,形成我国人口安全的深层次矛盾和问题,其背后本质均涉及国家利益、政治军事的考量,并进而蕴含严肃的人口安全问题。毋庸置疑,作为负责任的大国和走向民主、文明、富强的社会主义国家,不管面临多大困难和挑战,我们都必须为我国的人口安全乃至世界的人口安全做出不懈努力。

图1 “人口安全”路径分析图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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