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Y-STR家系排查破获多年前命案1起

刘宇轩，李家富，韦甜

（1.随州市公安司法鉴定中心，湖北 随州 441300；2.赛默飞世尔（中国）有限公司，上海 200000）

1 案 例

1.1 简要案情

2010年10月9日凌晨，某镇区加油站发生一起杀人案，老板汪某及妻子杨某被残忍杀害于加油站卧室内，室内有翻动痕迹。经现场勘验提取到一名嫌疑人血迹，并检出该嫌疑人常染色体DNA分型及YSTR分型数据。

1.2 破案经过

案发后，当地警方通过多种途径侦查、比对，但一直未破获。2016年下半年，该省公安厅启动了全省命案积案攻坚工作，专案组运用Y-STR家系排查技术，采集了现场周边4个乡镇在校男性学生血样6000余份。经Y-STR分型检验及比对，发现某镇某村“李姓”家系26个Y-STR基因座分型与现场嫌疑人血迹的Y-STR分型差别仅有1～2个。专案组立即围绕该村“李姓”家系开展了摸排工作。经过详细的家系调查和常染色体DNA比对，家系成员被一个个排除，排查陷入了困境。为了进一步判断现场血迹与“李姓”家系的关系，运用YfilerTMPlatinum PCR扩增试剂盒（美国Thermo Fisher Scientific公司）再次检验，结果发现现场血迹与“李姓”家系成员在38个Y-STR基因座分型中，存在3～5个差异。依据该试剂盒提供的判别标准，即两个对比样本中，3个Y-InDel中有任意一个位点不同，可排除两者是同一家系；3个Y-InDel相同，不排除是同一家系，需进一步依靠Y-STR分型差异数量进行排除；当Y-STR不匹配数≤4时，判定两者较大可能来自同一家系。我们认为不能排除作案人员是“李姓”或与“李姓”有某种亲缘关系的可能性，据此制定了坚持“李姓”家系及同村李姓以外家系排查的侦查策略，发现同村“武姓”家系成员“武某华”的Y-STR分型与“李姓”家系成员“李某峰”及现场血迹的Y-STR分型高度相似（表1）。据此分析认为，嫌疑人极有可能是“武姓”家系中的一员，并与“李姓”存在某种关系。侦查人员立即对“武姓”家系展开了调查，经常染色体STR检验，确定武某即是该案作案人，此案告破。

表1 YfilerTMPlatinum PCR试剂盒检测结果Tab.1 Test results of YfilerTMPlatinum PCR kit

续表1Continued Tab.1

2 讨 论

理论上，Y-STR分型只有排除意义，不可作为认定依据。尤其是当比中家系与现场检材Y-STR分型存在差别时，或完全比中某家系但排查许久没有结果时，对比中家系的取舍将更难判断。此类问题最常用的解决方法是增加Y-STR基因座，理论上，联合使用的Y-STR基因座越多，群体中出现的单倍型种类就越多，鉴定能力就越大[1]。为达到足够数量的Y-STR基因座，各地实验室通常联合应用多个Y-STR试剂盒。但该策略会消耗更多的模板、花费更多的时间，也会使突变的可能性增大，导致家系判断更为困难。此时亦可利用InDel[2]、SNP[3]等具有更低突变率的遗传标记进行家系推断。

本案中，我们应用了YfilerTMPlatinum PCR试剂盒。该试剂盒采用六色荧光标记系统，共包含38个Y-STR基因座和3个中国特有的近零突变的Y-InDel位点[4]。38个Y-STR基因座同时扩增，减少了模板的消耗，也节省了检案时间。另外，复合扩增体系中加入的Y-InDel位点，是该试剂盒的独特之处。该体系中的3个Y-InDel相比Y-STR突变率更低，可以在后代中长久保留，不会丢失其突变特征。当两个对比样本的3个Y-InDel中有任意一个位点不同，即可排除两者是同一家系，提高了家系排除效力。

本案中，现场血迹与多名“李姓”家系成员在3个Y-InDel位点分型结果完全一致，Y-STR基因座中不匹配个数在3～5个，故“李姓”家系的可疑性不能排除。“李姓”家系中某些成员如“李某峰”和“武姓”家系中某些成员如“武某华”在3个Y-InDel位点分型相同，38个Y-STR基因座分型仅有1个不同，推测该村“李姓”“武姓”具有同源的可能性，如能进一步对两家系进行Y-SNP及Y-InDel等低突变位点的检验，将有助于推断两家系的关系。

LIU等[5]认为：利用AmpFℓSTRTMYfilerTMPCR扩增试剂盒（美国AB公司）同一家系判别的标准为基因座不同数≤2且步长≤2；YfilerTMPlus PCR扩增试剂盒（美国Thermo Fisher Scientific公司）的判别标准为基因座不同数≤4且累计步长≤5。但随着案件中使用的Y-STR基因座数增加，研究人员需要进一步研究如何合理地确定判别标准。YfilerTMPlatinum PCR扩增试剂盒提供的同一家系判别标准为3个Y-InDel位点分型相同的前提下，Y-STR基因座不同数≤4。此标准为该试剂盒给出的参考标准，但该判别标准效力，还需进一步研究。本案中也观察到，该村“李姓”“武姓”部分成员仅一个位点不同，利用YfilerTMPlatinum PCR扩增试剂盒推断可能为同一家系；采集的多名“李姓”成员与作案人“武某”Y-STR基因座分型不同数在3～5个，部分成员分型不同数大于4。提示我们在采集对比血样时，应同时采集多名家系成员，以免判断错误。同时，当出现对比家系位点不同数大于4时，也不能轻易排除，可以进一步挖掘该家系近亲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