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2019年马来西亚电影创作新景观
2020-04-02王昌松
王昌松
马来西亚文化是一种融合马来族、华裔、印度裔和其他原住民族文化特色的多元种族文化,基于马来族是马来西亚占多数的主流族群,故而马来民族文化是马来西亚文化的主干,其它的民族文化次之,同时,马来西亚文化也融合了一些波斯、阿拉伯和欧洲的文化色彩。从地理位置来看,马来西亚位于重要的文化中心之间,是重要的商路,在其西部是印度、中东和基督教的欧洲,在其东北则是中国、日本、韩国,这个地理位置为马来西亚带来了巨大的财富。这样的文化格局与天然的地理优势,赋予了这片土地多彩的文化形态与生态圈,为这里生产的电影提供着多元交融与交通的可能性。马来西亚的本地电影可谓百花齐放,华语电影、泰米尔语电影、马来语电影迎合着三大种族的电影观众,也分流了观众群体,造成了一些语种的电影票房收益不佳。本文特别观察了2018至2019年间马来西亚电影产业的重要变化,以及在影视作品创作上的新现象。
一、政府助力当地电影产业
在多元语言、多元文化语境中,马来西亚电影观众已经习惯了根据自己的母语或者惯用试听语言来选择电影。如今马来西亚电影的在地化突出地表现为对语言归位的推进,即原本是说福建话的马来西亚华裔就用福建话,说马来土话的就说马来土话,即使是外劳这样的角色也说着自己国家的语言。无论叙事者的身份如何多元混杂,他们在电影中都有一个共通的属性,即在地性,而这种在地属性也是马来西亚电影不断突出和强调的,将在地身份植入在故事当中。
2018至2019年,马来西亚电影产业处于在低迷后回到原先位置的状态,马来西亚国家电影发展局(National Film Development Corporation Malaysia)以资金扶持的手段助推本土电影工业,鼓励各个影业公司生产好故事、好作品。同时,马来西亚涌现出了一些新生代电影导演,他们不断向外寻求认可与支持,从而在回到本土时让“马来西亚制造”在当地观众心目中树立起新的认知。
2019年,马来西亚国家电影发展局一如既往地资助本地影视产业,其中“数字内容资助项目”(Dana Kandungam Digital)共资助影视创作项目62个,总资助金额达2374万令吉,约合人民币四千多万元,其中,有263万令吉投资了纪录片,约占总资助额的11.1%,有38万令吉资助了公益广告,约占总资助额的1.6%,其余资助款项全部用于电影项目,这为马来西亚电影的生产创作提供了不小的助推力,帮助了很多本地的电影制作发行公司推出新作品。
马来西亚国家电影发展局一直力图执行对本土电影持续推广或外销海外的计划,但成功的案例到现在为止一直不多。《大大哒》(周青元,2018)是马来西亚华裔导演周青元2018年执导上映的贺岁档喜剧电影,影片讲述了一个身材巨型的女胖子从小就梦想当一名太空人,她找到了在游乐园里当吉祥人偶的工作,虽然偏离了自己的梦想,却至少还能在没有人看到的世界里继续追梦,能够带给大家欢乐之余,自己也乐在其中,而现实总是残酷的,一次意外让她被迫在社交媒体上分享其瘦身过程。2019年5月,该片以“马来西亚国宝级导演周青元执导”的名义进入中国市场,有10900家影院上映,共计约60079播映场次。周青元执导的这部电影由中国电影集团公司、华夏电影发行有限责任公司在中国发行,《大大哒》成为在中国上映影院和放映场次最多的马来西亚中文电影。马来西亚国家电影发展局认为,该片体现了“马来西亚电影在中国市场取得了巨大突破,为马来西亚国家电影工业迈入国际市场的发展再度跨越一大步”[1]。可以说,周青元执导的作品让马来西亚中文电影融入国际中文电影市场不再遥远。2019年岁末,电影《误杀》(柯汶利,2019)在中国各大影院热映,票房十分喜人。这部电影是马来西亚籍导演柯汶利的首部电影长篇,他的作品突破了中国罪案翻拍片的传统,更让中国观众熟悉了这位来自马来西亚槟城的导演。
马来西亚作为一个多种族国家,民族團结,和睦共处是当今马来西亚社会政治的最大诉求,从理解彼此文化的教育举措,到探讨特定族群身份尊严的公开讨论会,从依旧没结论的大学华文入学考试议题,到讨论新执政党语境下的新闻自由,2018至2019年依旧存在着因种族文化、意见差异带来的社会性议题的极大关注。电影创作生产格局也在发生着一些微妙的变化,这种变化是相对于前些年各族群电影人各自为阵的创作现象而言。2018年的一部名为《变天》(Rise:Ini Kalilah)(苏宗兴、尼克·阿密·穆斯塔法、普吕姆·纳斯,2018)的电影成为了戏剧化描述马来西亚“改朝换代”的代表作品,这部电影由导演苏宗兴、尼克·阿密·穆斯塔法(Nik Amir Mustapha)、普吕姆·纳斯(M.S.Prem Nath)联合执导完成。《变天》以第十四届马来西亚全国大选为主题,由六个故事贯穿而成,故事讲述全球各地生活的马来西亚人在2018年5月9日全马大选,为了达成共同目标,携手选出了新的执政政府。三位导演分别在马来西亚、新加坡、英国实地取景,在20天内拍摄完成。这部略显匆忙创作出来的作品,让观众重新回到了全马大选投票当天的一些感受和情境,虽然2018年上映时票房不如预期,但创作团队表示只是想诚实纪录属于大马人历史性的一刻,用电影的手段表达团结与和谐的社会大主题。
二、马来西亚合拍电影的新亮点
2018年5月9日,纳吉·阿都·拉扎(Mohd Najib bin Abdul Razak)被第四任的前首相敦马哈迪(Tun Dr. Mahathir bin Mohamad)领导的希望联盟所击败,92岁马哈迪也成了马来西亚第7任首相,由此新政府打开了“新马来西亚”(Malaysia Baru)的时代。2018年的大选过后,马来西亚电影产业也迎来了前所未有的一些成果,出现了一些新的产业亮点,其中以合拍片现象最为突出。
马来西亚与周边国家合作电影的历史已久,新加坡、印度尼西亚都是马来西亚长期合拍电影的国家,生产了一些为这些国家观众喜闻乐见的电影作品,例如2012年上映的新马合拍电影《结婚那件事》(The Wedding Diary)(郑建国,2011),2016年上映的印尼马来西亚合拍电影《二货老板》(My Stupid Boss)(阿维安托,2016)。马来西亚与中国合作拍摄电影算得上是马来西亚电影产业近几年的重要新现象之一。2019年11月22日,由马来西亚国家电影发展局策划并举办的“2019年‘链接亚洲合作洽谈会”(Majlis Pelancaran ConnectAsia 2019 Symposium & Networking)上达成了一些前所未有的合作项目,例如签署了马来西亚好享广播电视电影集团与北京新晴朗点互娱乐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的合拍片项目《相信有一天》(I Believe)。“2019年‘链接亚洲合作洽谈会”旨在将马来西亚打造成一个电影文化交流的中心,让这里即可以是电影取景地,也可以提供电影拍摄与后期制作服务,让更多外资通过电影产业进入马来西亚。
电影出品方北京新睛点互娱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总经理张招敏出席发布会时指出:“中马建交已满四十五周年,并随着一带一路倡议及世界各国的响应,世界也迎来了一场更为多元化的文化交融与碰撞。《相信有一天》的内容和题材适合国际发行,是合拍片优先考虑的问题。‘真情实感才是合拍片‘语言密码,让观众产生共鸣的故事是克服文化差异的关键。”2019年11月25日在马来西亚举办了该片的新闻发布会,发布会得到了马来西亚电影发展局及马来西亚内容创意协会的大力支持。
同样在2019年11月,马来西亚通讯和多媒体部长哥宾星(Gobind Singh Deo)也为马来西亚电影产业带来了与澳大利亚合作电影的协议[2]。马来西亚尝试与澳大利亚沟通合拍电影可以追溯到2007年,只是当时一直没有达成任何协议。2018年5月9日是马来西亚独立62年来,首次完成政权轮替,希望联盟成功推翻国阵政府上台执政,很多人认为“新政府”或许可以为马来西亚电影产业及其职能部门打开新的局面。2018年就见证了马来西亚本土电影产业的新现象,希望联盟政府可以通过电影业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为本地影业公司制造更多经济效益,也希望通过政府行为将海外优秀人才与技术带进马来西亚。2019年11月政府层面签署的马澳电影合作备忘录无疑为从影视技术、器材租赁、人才培养、制作成本、市场效益、税收等方面让马来西亚本土产业直接获益,此外,也将间接地推动马来西亚旅游、酒店、餐饮等服务行业的发展。
三、2018-2019年各语言本土电影创作情况
纵观近两三年来马来西亚电影创作情况,一些本地大型电影公司依旧是马来西亚电影制作发行公司里的佼佼者,恐怖片、动作片依然是最卖座的类型片,这样的创作格局其实在马来西亚电影业已经维持了相对较长一段时间。马来西亚本土生产的多语种电影满足了各族群观众的观影需求,2018至2019年期间,马来语、中文电影的数量都有小幅下滑,泰米尔语电影产量小幅上升,但马来语片占主流的格局依然不会改变。2018年全马电影年产量为50部,2019年全年产量下降至44部(见表1)。从票房收入来看,2018年的年票房总收入为120,334,017.87令吉(约合2亿人民币),2019年年票房收入下降至104,438,831.20令吉(约合1.8亿人名币)。
马来语电影表现不俗,近两三年出现了很多叫好叫座的作品,也打造了一些新的票房明星。2018年上映的电影《伪信者2》(撒亚·尤索夫,Munafik 2)(2018)、《女鬼“丽玛姐”》(Hantu Kak Limah)(玛玛特·卡立,2018)、《海军特种作战部队》(PASKAL)(郑建国,2018)三部作品刷新了2017年的记录,成为了马来西亚历年电影票房排行榜上的前三甲(见表2)。《海军特种作战部队》成功打造了海鲁·阿兹林(Hairul Azreen)的硬汉形象,海鲁原是跆拳道、马来武术运动员,在片中饰演退役军人,健硕身材,亲自完成各种高难度打戏,正义感十足。随后,他还出演了2018年动作电影《进化警察2》(Polis EVO 2)(加斯·阿布·巴卡,2018)与《X行动》(Operasi X)(圣多斯·加斯万,2018),2019年动作片《英雄》(Wira)(郑建国,2019)。由刘德华旗下电影公司造梦者(马)有限公司与Astro Shaw私人有限公司联手打造的马来恐怖喜剧《女鬼“丽玛姐”》也是让祖尔·阿里芬(Zul Ariffin)的硬汉形象走红,这部电影在上映前十一天即收入2050万令吉(约合3500万人民币),大幅度超越2017年电影《大哥法迪勒2》(Abang Long Fadil 2)(撒齐·尤索夫,2017)上映三十九天缔造的1790万令吉(约合3000万人民币)票房纪录,最终该片票房总收入达3623万马币(约合6100万人民币)。
馬来语动画大电影《优宾与怡宾:独猿神剑》(Upin & Ipin: Keris Siamang Tunggal)(亚当·阿米鲁丁、阿曼·拉祖里·罗斯利、沙益·诺法兹,2019)是2019年年度票房冠军,列历年票房排行榜的第四位(见表2)。《优宾与怡宾》是目前马来西亚颇受欢迎的连续动画系列之一,影片每集都有约80万名本土观众。该系列动画以一对名为优宾和怡宾的五岁双胞胎兄弟为中心,以学习和引导的形式讲述了他们和小伙伴们日常生活中的探险故事,深受大众好评,而此剧集动画实际上是该公司首部电影长片《伙伴:探险正式开始》(Geng: Pengembaraan Bermula)(莫罕穆德·拉扎,2009)的衍生动画。《优宾与怡宾:独猿神剑》继续围绕着可爱的双胞胎兄弟优宾和怡宾的第二部全3D动画电影,影片时长约一百分钟,制作周期达五年,花费近500万美元预算,是迄今为止马来西亚制作费用最高的影片,制作团队总计100人,只有12名灯光和效果渲染师。制片方表示,“我们期盼着这部影片在中国及更多的国家上映,优宾和怡宾将欢乐带给更多人,让更多的人了解和喜爱马来西亚的民俗文化”[3]。2019年票房收入突出的还是另外两部动画电影,分别是《波波仔大电影2》(Boboiboy Movie 2)(尼扎姆·拉扎,2019)与《特工阿里》(Ejen Ali The Movie)(乌萨马·扎伊德,2019),其中《特工阿里》放映周期较长,自2019年11月28日上映到2020年初依旧处于热映当中。这一年上映的三部动画大电影在马来西亚受到儿童及成人观众的广泛追捧,也为其线下的衍生产品带来了巨大效益。
2018至2019年期间,马来西亚中文电影的产量基本维持在往年的水平,十部左右的产量是近十年来马来西亚华语产量的平均值。2019年泰米尔语电影的产量较2018年有所上升,从5部增加到了9部。除了零星几部中文贺岁电影以外,其他非马来语电影的票房表现均差强人意。
纵观马来西亚五年来电影制作成本的数据,相较其他类型而言,剧情电影的拍摄制作的成本一直是最大的,其中2018年的投入最为抢眼,年总投资额约1.5亿马币(约合2.5亿人民币)。从2018年全年以及2019年1至9月的数据来看(见表3),投资额增幅最大的要数动画片。马来西亚动画产业有着较好的民间与政府支持,马来西亚动画学会(Animation Society of Malaysia),作为推广马来西亚动画的非营利性政府组织,于2007年5月29日正式注册,成立至今开展了很多外派学习、合作洽谈等活动。马来西亚政府机构——马来西亚数码经济机构和马来西亚动画创意内容中心(Malaysia Animation Creative Content Centre)通过赠款计划向业界提供资金,并为一些关键的动画公司提供世界一流的服务,从而为动画业提供支持。随着近年来本土动画技术水平的逐步提升,不少描绘马来西亚文化的代表作问世,为本土电影大荧幕增添了视觉飨宴。
四、从电影类型与主题寻求突破
2018年到2020年初,马来西亚出现了不少新的电影创作思维、电影叙事、类型电影尝试等,从少见的军事类题材到关注边缘人物的叙事,是向长期恐怖电影当道的马来西亚电影业,发出最为实际性的挑战。作者采访了一些本土资深电影人,不少马来西亚电影人依旧认为,马来西亚电影观众还是最爱看恐怖电影,但是不得不是承认一股股“新”势力终于为马来西亚电影业带来了不少新的希望、新的票房现象与新的可能性,其中《海军特种作战部队》、《光》(郭修篆,2018)分别是本土院线票房与国际影展口碑上最具代表性的作品。
《海军特种作战部队》是马来西亚近些年观众口碑较好的本地电影,一方面,从类型电影的创作角度来看,不再一味地复制流行类型电影的创作怪圈,这部剧情片叙述了马来西亚军队人物的国家使命感与责任观;另一方面,核心人物的叙事高度明显拔高,不再是市井小人物或种族情怀的发生者,电影由执行维和部队任务的马来西亚军人入手,既有国际高度的和平主义诉求,也有对国家内部黑势力的有力打击。英文片名Paskal,指的是马来西亚皇家海军的一支精锐部队,故事聚焦于这支精锐部队中校阿曼·安华(Arman Anwar),带领他的小队解救被索马里海盗劫持油轮的故事。2018年9月该片上映,票房收入近2.9千万马币(约合人民币5千万),位列马来西亚电影历年票房收入排行榜第三位。
《海军特种作战部队》由马来西亚华裔导演郑建国执导,在拍摄时获得了马来西亚军方的支持,影片充分展现了马来西亚精英部队的优良素质。这部军事题材的电影被誉为2018年马来西亚本土最具突破意义的作品,其原因主要有五点:第一,影片的故事基于马来西亚真实的一支精英部队,第二,电影根据真实故事改编,第三,影片中的主人公均有真实人物原型,第四,演员全程不用替身,亲自完成高难度动作与打斗;第五,电影尊重真实与现实。导演郑建国表示,马来西亚很少有“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电影,这部作品主要根据马来西亚皇家海军特种部队成功执行的两个特殊任务改编,从演员亲自完成水下与陆地训练到他们携带的枪支弹药,都是真的,力图真实深刻地展现这批精英部队士兵的经历,这种真实赋予了电影更多感人的叙事元素与人格魅力。
电影《光》是一部边缘叙事的剧情片,讲述了一名有自闭症患者的哥哥与其弟弟的故事,母亲去世后,弟弟多年来一直努力照顾哥哥,也设法帮助哥哥去应征工作,然而哥哥的分心一直导致工作面试失败,他没有办法集中精神及正常社交,甚至时常还闯祸,惹麻烦,弟弟生气又无奈,不过,哥哥喜欢收集各种各样的玻璃容器,他其实对声音有着异常敏感的反应。据导演介绍,《光》是自己与有自闭症的亲生哥哥相处的经历激发的创作灵感,这是郭修篆的第一部长篇电影,改编自他2011年拍摄的同名短片《光》,当时获得了本地短片比赛的冠军,在马来西亚社交媒体流行一时。
边缘人物时常出现在马来西亚中文电影当中,如早前的《分贝人生》(陈胜吉,2017)、《阿奇洛》(杨毅恒,2017)都是对马来西亚穷困人士、社会底层的关注。《光》用自己独特的电影语言来叙说边缘人物的故事,让它成为本地及国际电影节的宠儿。在2019年的第30届马来西亚电影节上,该片获得9个提名,拿下4个奖项,分别是最佳美术指导(曾宪佑)、最佳摄影(杨德玮)、最具潜质男演员(庄仲维)及最具潜质导演(郭修篆),此外,还入围了上海国际电影节、曼谷影展、以及日本福冈电影节等。
结语
纵观2018至2019年马来西亚电影创作,绝大多数作品依然保持故事性强、人物鲜活的特点,这既有马来西亚文學的影响,亦与传统说书式艺术表演形式的影响有关,这样的叙事传统也深刻影响着马来西亚观众的观影习惯。随着越来越频繁地国际合作与交流,各语种的大马电影都呈现出相对开放的姿态,例如马来西亚中文电影已经愈发积极地参与到中国电影市场,获得更多的关注与欣赏。此外,多元语言的社会格局,的确分流了观众,但已出现各族群代表性电影人的联合创作,为讲述大家共通的“马来西亚故事”提供了创作可能。
参考文献:
[1]周青元作品初登中国大荧幕!《大大哒》全中国超过1万影院上映刷新记录![EB/OL].(2020-07-1)[2019-05-18]http://www.xuan.com.my/.
[2]马新社.Minister:Malaysian film industry in for better times following co-production agreement with Australia. [EB/OL].(2020-07-11)[2019-11-29] https://www.malaymail.com/.
[3]付晓萌.瑞云渲染影片《优宾&怡宾:独猿神剑》在马来西亚上映[EB/OL].(2020-07-14)[2019-03-28] http://ad.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