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VS内容，电影艺术的本质是什么？

小闲

In the last month of 2019， people in every industry started to review the achievements in this year. In the film art industry， the flop of Ang Lees anticipated Gemini Man made people wonder again， in terms of the essence of film art， which is more important， a good story or a breakthrough in technology.

The Gemini Man was made by the highest standard in film technology： 120 frame+4K+3D. However， the audiences clearly didnt buy it. Although film technology itself represented the advancement of human technology， every technical revolution in the history of film never leaped at the cost of content. On the contrary， new technology presented content in a better form， or enhanced expressive force of the content. The technology was， after all， a tool. The audience might be marveled by the splendid technology， but wouldnt be touched by it. The essence of film art was a big topic. It was true that film art covered elements from every aspect， but the content might still be the most fundamental one.

随着2019年的落幕，各个领域都在积极复盘，使人们得以更清晰地认识过去这一年中人类在各方面取得的成就。其中，在电影领域，原本在2019年初最为国人期待的李安《双子杀手》惨遭口碑、票房双惨败，让人再一次质疑电影的本质：到底是讲好一个故事更重要，还是技术的突破更重要。

120帧+4K+3D，《双子杀手》堪称目前电影技术在这方面所能达到的最高标准，而这并非李安第一次以技术为卖点。比起其上一部120帧+4K+3D作品《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双子杀手》多了一个技术革新，就是使用特效制作年轻版威尔·史密斯。无独有偶，比起稍晚面世的马丁·斯科塞斯的《爱尔兰人》，同样用特效打造出了年轻的罗伯特·德尼罗、阿尔·帕西诺、乔·佩西，使得三位加起来超过200岁的老戏骨有机会在科技的辅助下重塑自己年轻时的样子。

然而，面对这种技术上的革新，影迷显然并不十分买账。李安《双子杀手》最终全球票房惨败收场，和前作《比利·林恩的中場战事》一样位列赔钱影片。而《爱尔兰人》作为流媒体平台网飞的作品，虽然没有票房压力，且目前看来口碑极佳，但影迷的好评主要还是集中在故事、情怀、演技等传统方面，至于技术，人们更关注的是年轻的面庞与老态龙钟的身体之间的不协调。电影特效在这种剧情向影片中并没有起到主创想象中的作用。

纵观电影发展史，技术的革新始终是一条不容忽视的线索。因为电影本身，就标志着人类技术的进步。1895年12月28日，在法国巴黎卡普辛路14号大咖啡馆的地下室里，卢米埃尔兄弟第一次放映了他们创作的1分钟左右的影片《火车进站》，标志着电影这种影像艺术形式正式诞生。作为世界上第一部电影，《火车进站》甚至连基本的情节都没有，但其活动的影像效果给人们带来的视觉震撼是无法形容的。

此后，电影史的发展基本以技术革命为线索。从默片到有声电影是其第一次革命，声音的加入让电影可能表现更多的内容和情感；电影史的第二次革命是从黑白片到彩色片，显然，真实的世界是五彩斑斓的，电影有了色彩，所能带来的视觉效果、观赏体验上的进步不言而喻。

目前，我们正处于电影的第三次革命之中，即特效的加入。从2D到3D，让观众获得了身临其境般的真切感受，对于融入电影情节有着极大的推动效果；CG技术的成熟，极大拓宽了电影制作的边界，几可乱真的效果不仅让观众大呼过瘾，也改变了人们对于电影技术的定义。

然而，复盘电影史上每一次技术革命，从未以轻视电影内容为代价，相反，技术的进步恰恰是为了更好地呈现内容，或者拓展内容的表达范围和表现力。毕竟，技术只是工具，人们可能会为了精彩的技术拍案叫绝，但却不会因为技术而感动、喜悦、愤怒、满足……与其舍本逐末地追求技术的突破，不如好好讲述一个深入人心的故事。人们至今仍对李安早期的作品《推手》《喜宴》《饮食男女》等津津乐道，但几乎没有人会将《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双子杀手》拿出来反复观看。作为电影技术革命代表作的詹姆斯·卡梅隆的《阿凡达》，视觉效果固然令人难忘，但其中关于人类行为的反思更是其成功的重要砝码。

有关电影艺术的本质，是一个宏大的话题。诚然，电影艺术涵盖方方面面的元素，但内容或许才是其最基本的构成要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