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柳青身上吸收做人做文的养分
2020-03-25王宗仁
海外文摘·文学版 2020年3期
王宗仁
大概是 1979年前后,我因为写了长篇小说《雪里红》,得到了陕西省出版局边春光局长的首肯,参加了他们召开的业余创作座谈会。到了会上,我才知道柳青要给我们讲话。据说,那是他从“文革”的“牛棚”出来后第一次在文学创作会议上露面。他矮矮的精瘦个头儿,留着浅浅的胡子,仍然穿着农人常穿的对襟棉袄。没有讲稿,手中只有一张纸片。他在讲话中不时咳嗽,随手拿着吸痰器,隔一会儿就要吸一口痰。他满口的陕西腔,讲话的大意是说:“我没有多少话说,我害怕浪费了大家的时间。我这些年来脱离实际,脱离生活,也脱离了学习,脑子里很空。落后落得很多,对许多事情都不懂。 ”最难忘的是,他在这次讲话中讲了作家要有三个学校:政治“就是生活的学校,的学校,艺术的学校。 ”说他自己还没有从这三个学校毕业。
在谈到《创业史》的创作时,他说,简单地说,就是写新旧事物的矛盾。蛤蟆滩过去没有影响的人有影响了。舊的让位了,新的占领了历史舞台。
当时,我和部队的另外两个作者丁树荣、张敏,快速记录,连夜整理了一份柳青讲话稿,交给了《延河》编辑部。
后来,我写了一篇散文《我为柳青讲话做记录》,发表在 2013年 3月 20日《新民晚报》。
今天这个会议勾起了我对柳青的怀念,在这里重提柳青,我觉得是很有意义的。我就那一次见过柳青,后来再也没见过。但是像我这样的,柳青故乡的作家,从故乡到了高原区,我也从柳青的身上,汲取了做人的养分,和文学的养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