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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疫情肆虐的日子

2020-03-24刘泉锋

资源导刊(信息化测绘) 2020年2期
关键词:村子武汉母亲

◎ 刘泉锋

从小到大,没经历过这样的春节——必须藏在家里,仿佛死神即将降临,心就像提在别人手里,皆为“冠状”,皆为疫情。但我们在党中央的英明领导下,在全国人民同仇敌忾、顽强抗击下,终于迎来了胜利的曙光。耳边萦绕着毛泽东的名句:“借问瘟君欲何往,纸船明烛照天烧。”

索性拿起笔,记下疫情期间的一些琐事,好把它沉淀在心底,作为今后的纪念与反思。

家人的团聚

临近年关,我们灵宝这座豫西边城已是风声鹤唳。辖区已经确诊了一例新冠肺炎病例,追查其行踪和接触者的公告几乎在每个朋友圈都能看见,而且可能还有大量的武汉返乡人员正在逐步渗透到市区的各个角落。我们村子,我总认为是个偏僻的地方,居然有五名打工者从武汉回来。仅隔一天,相隔五里的岳母家,也传来了七八人从武汉返乡的消息。尽管政府已经对他们进行了初步检查和管控,但听听武汉那边的状况,再看看身边这么多武汉返乡人员,那紧张的空气几乎一触即爆,我和妻子忧心忡忡。

腊月二十八,终于等到大儿子和儿媳从西安开车返回,小儿子也从市区百里之外的单位归来,一家人终于团聚了。

除夕夜,县城禁燃鞭炮,只有隐约的鞭炮声从远处的郊区传来。一家人在明亮的客厅里围桌而坐,吃着饺子,看着电视里的春晚,大年的气氛如约而至,依然那么温馨,令人感动。这种独特的快乐和享受让我们暂时忘记了疫情。

但从大年初一开始,一切都变了。小区大门口设了疫情防控卡点,出行的人都戴上了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写满了不安与困惑。往年走亲戚、看朋友、逛景区的自在日子是想都别想了。

在后面的七天时间里,除了我每天下午到单位发布疫情防控信息外,全家人都待在家里,时刻关注武汉、全国及本县的疫情。随着全国疫情加剧,防控态势也越来越严峻,听说市区一家超市出现了疑似病例,一时如临大敌,超市立即被关闭消毒,追踪接触者工作迅速展开。我和妻子提心吊胆,夜不能眠。

初八早上起床后,便动员大儿子和儿媳买足生活用品,午后返回西安。中午十二点,市里突然发布通告:下午两点封城,关闭连霍高速出口。情况紧急,我便催促孩子马上开车出发。谁知午间一点,县城与连霍高速出入口便已关闭,孩子出城了吗?我们慌忙打电话,孩子告知早已上了高速,快走到豫陕交界了。我和妻子松了一口气,而后又督促二儿子立刻启程返回公司。

孩子们走后,感觉心里踏实了许多。晚上九点多,我与妻来到临近的大街上遛弯。殊不知,宽阔的大街花灯普照,却看不见任何人影,看不见任何车辆。尽管远处楼群的窗口零零落落镶嵌着灯光,但四下却是一片沉寂,我们仿佛进入了无人世界,四处都潜伏着危机,一阵恐惧猛地袭上心头。

从未如此强烈地感到,人类是如此地依赖同伴,若孤存于世界,生命将为之失色。那么,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敞开心扉去爱我们的同胞,爱我们身边的每一个人呢?他们都是我们的亲人啊!

朋友的聚会

我有几个最要好的朋友,都是当年在乡下小学教书时的同事,住在一个村,年龄相差无几。我在外工作的几十年间,只要遇上了节假日,不论严寒酷暑、刮风下雨,都会回村和老友聚聚。二十多里的路程,早年时蹬着自行车,后来骑着摩托车,再后来开着小汽车。村里的条件尽管比城里差,但我们尽情喝酒、开怀大笑,足以用快乐冲走一切烦恼。这是我最钟情的娱乐方式,也是生活中最弥足珍贵的时刻。

但2020 年春节,这一切都泡汤了。回不去、聚不成,大家只能在微信里叹息,传递着失意。所幸有微信,这个唯一能促成我们“见面”的平台。这些日子,我不住地翻着这些老伙计的朋友圈和发来的消息,从前到后地咂摸着,玩味着,却也大感惊喜。

早年,除了我,四位朋友中两位教书,两位务农,几乎很少走出灵宝地区。现在,除了一位在村里坚守果园外,其他三位都去了外地。走出了小圈子,大千世界尽收眼底,他们的眼光放远了,视角变化了。每当有人传来图片,发表观点,大家都积极讨论、点赞,有时还会有争辩。我能明显感觉到他们的变化——都在长见识、转思维,跟着社会在进步。

这些日子里,大家的观点高度一致:我们的国家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变化巨大,祖国的山河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美好瑰丽,我们的人民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安居乐业。千万不能让新冠肺炎破坏了这一切!希望全国人民团结一致,阻击疫情,保住我们的建设成果,守护我们的家园和生活。

母亲的祈祷

年前,母亲回到了乡下的弟弟家。大年初一早上,母亲打来电话,问我能不能回去。我愣了,随即想到,母亲因腿脚不灵便,整天除了吃饭睡觉,几乎从不出院门,弟弟可能未告诉她实情,所以她至今不了解外面的形势。于是,我就向母亲讲述武汉的疫情、全国的态势及家乡的情况。我告诉母亲目前感染了多少人,死去了多少人,全国上下正在全力抗“疫”,别说村子回不去,就连我们住的小区也出不去了。

母亲听了这番话,明显紧张起来,虽然她不知武汉在哪里,离我们有多远,但她确实明白了疫情的严重性,嘴里不住地说:“这该死的病毒,这么远都能传过来。”随即不住地吩咐我:“千万别回来了,千万别出来,就好好听政府的话,好好待在家里,等过些日子,等那祸害人的病毒消灭了再回来。”

这是我有生以来唯一一个没有见到母亲的春节。

时间很快到了正月二十,母亲打来电话诉说委屈。她说我们在县城回不去也就算了,可姐姐就在邻村,为什么二十多天了也不去看看她。我笑了,告诉她全县的村子都封了,姐姐出不了村,也进不了咱们村。母亲说两个村子之间那条沟不是有几条小路,连小路都封吗?我一时解释不清,又立即想到母亲莫不是有什么事情?追问之下,母亲承认是想让姐姐给她送两包香。

我一下明白了。

原来母亲有烧香的习惯,逢年过节都不忘在家里点上几炷香,与逝去的亲人在心底默默交流,祈祷儿女子孙及其家人幸福安康。不仅如此,她还有一次烧香确实让我感到非常意外。

记得2014 年8 月的一天,我回乡下的家里取东西。一到家,看见留给母亲放东西的那间屋子香气缭绕,靠墙的桌子上放了一个白瓷碗,碗里盛着沙子,沙子里插的几炷香刚燃完,香灰还是热的。我纳闷了,今天又不是什么节日,也不是父亲祭日,母亲上香干什么?我问母亲,她推推辞辞不愿说。问急了,才说下午看电视,看到云南昭通震区山体滑坡,把一个村子推走了600 米,下面压了很多人,现在死活都不知道,她烧香就是请老天爷保佑,别再死人了。我顿时明白,这几炷香是母亲为震区人烧的,她在祈祷上苍,让那里的人都平平安安!

不用说,母亲这一次又是在为疫情而烧香了。她想让老天保佑快把那害人的病毒消灭净,让所有人都健康无恙。现在,她把家里平日备用的香都烧完了,村里又买不到,没有什么可烧了,她的祈祷进行不下去,所以就焦虑不安。

我对母亲的举动蛮感动。尽管母亲没有文化,没有我们认为的那种高尚情怀,但这种情怀就是至高无上的。在我心里,母亲的这一点就足以让我满足、让我骄傲了。

我告诉母亲,现在大小商店都关着门,香是买不到了,让她别担心,也不用再烧了,因为外面的形势好多了,武汉、全国确诊的患者越来越少,治愈的人越来越多,连我们县城仅有的一例都治愈出院了,相信很快就不用封村了……

听了我这一番话,母亲那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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