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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美”论观照下《再别康桥》英译对比

2020-03-23赵忍忍

戏剧之家 2020年6期
关键词:三美论再别康桥

赵忍忍

【摘 要】《再别康桥》是新月派诗人徐志摩的代表作之一。全诗共七节,每节诗两两对照,逐节换韵,兼具“音乐美、建筑美和绘画美”。文章以许渊冲的“三美”论为指导,选取许芥昱、丁祖馨和拉菲尔、陈国华三个具有代表性的英译本,分别从意美、音美、形美三个方面进行对比解读,比较三个译本各自的成功之处和不足,进一步论证“三美”论在指导中国诗歌翻译中的重要作用。

【关键词】三美论;再别康桥;英译对比

中图分类号:H315.9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20)06-0191-02

中国诗词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精华,以其鲜明的特色体现了中华民族的智慧。很多学者都把中国优秀的诗词译为英语,以传播中国文化。有些优秀的诗歌甚至有多个英译本,可见其受欢迎的程度。遗憾的是,由于缺乏系统的翻译理论指导,诗歌英译良莠不齐。鉴于此,本文以许渊冲教授的“三美”翻译理论为指导,以徐志摩《再别康桥》的三个译本为对象,通过对比与分析,探讨三个译本的特点与长处,指出其缺点与不足,旨在证明正确的翻译理论对汉语诗歌英译实践有着积极的指导意义。

一、三美论

许渊冲先生在多年实践的基础上,提出了翻译“三美论”。其源于许渊冲在鲁迅的《中国文学史纲要》序言中提出的“中国文字具有三美:意美以感心,一也;音美以感耳,二也;形美以感目,三也”。”(鲁迅,1973:62)。许教授认为:“在翻译的过程中,意美是第一位的,其次是音美;而形式之美是第三重要的”(2006:81)。简言之,“意美”通过再现意象、创造画面感来传递原诗的真实情感。“音美”是通过运用韵脚、韵律等手段使译文具有与原诗等效的韵律美。“形美”要求译者翻译时尽可能在诗的行长、结构、对偶等方面保留原文的形式特征。

二、“三美”在诗词翻译中的再现

《再别康桥》全诗精心的布局,悠扬的节奏,给读者带来艺术享受的同时,也表达了作者内心深处对剑桥的留恋不舍。本文选取许芥昱(1963)、丁祖馨和拉菲尔(1986)、陈国华(2009)的译本进行比较分析。下文分别标注为译文1、2、3。

(一)意美再现

意美指通过运用恰当的语言再现原作的意境,使读者能对原作者的情感变化产生共鸣。王寅(2005)提出认知语言学的翻译观就是将作者、译者、读者联系起来,最大程度为读者再现原诗作者所描绘的现实世界与认知世界。

例1:轻轻地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地来;

我轻轻地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

1: Quietly I am leaving

Just as quietly I came

Quietly I wave a farewell

To the western sky aflame

2: I leave softly, gently

Exactly as I came

I wave to the clouds of the western sky

Telling them goodbye softly, gently.

3: Softly I am leaving

Just as softly as I came;

I softly wave goodbye,

To the clouds in the western sky.

這一节,作者三次重复“轻轻地”一词,成功勾勒出了宁静的氛围,表达了离别的悲伤。译文1和3分别将其译为 “quietly” 和 “softly”,形式上也与原文对应出现了三次,既符合原诗的魅力,也体现出作者在离开那一刻,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平静了下来。相比之下,译文2中的 “softly, gently” 也达到了相似的魅力,但形式上稍显重复。此外,“exactly” 的使用,不符合整首诗的文体风格,不如另外两译本“just as”那样灵活。“telling”一词似乎道出了什么,扰乱了剑桥的宁静,打破了原诗所刻画的现实世界。

例2:软泥上的青荇,

油油的在水底招摇;

在康河的柔波里,

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1: The green plants on the river bed

So lush and so gracefully swaying

In the gentle current of the Cam

Id be happy to remain a waterweed

2: Green weed in the river

Dances on a silt floor

I wish myself a bit of waterweed

Vibrating to the ripple

Of the River Cam.

3: The green tapegrass rooted in the soft mud

Sways leisurely in the water;

I am willing to be such a waterweed

In the gentle flow of the River Cam.

这一节中,译文1和3将“招摇”译为 “sway”,而译文2译为 “dancing”。“sway”的字面意思为摇摆,缺乏审美意味。而“dancing”一词描绘出了活泼、热闹的景象,更符合原诗所表现的现实世界。对于“柔波”的翻译,译文1和3译为“gentle current”和“gentle flow”,译文2则用了一个更为灵动的词 “ripple”(涟漪)表达其意,显然更贴近原意。“ripple”的译法仿佛给自然注入了生气。此外,本节的最后一行,译文1在虚拟语气上的处理相较于其他两个译本较好,更加确切地表达了诗人对剑桥的深厚情感。译文2中“silt”和 “vibrating”选词不够精准,对“dances”和“ripple”所营造的审美意境产生了负面影响。译文1中“lush”及“gracefully”等,较好地保持了作者此刻平和的心境。

例3:但我不能放歌,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

夏虫也为我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1: But tonight my voice fails me

Silence is the best tune of farewell

Even crickets are still for me

And still is Cambridge tonight

2: But now, no, I cannot sing

With farewell in my heart

Farewells must be quiet, mute

Even the summer insects are silent

Knowing I am leaving

The Cambridge night is soundless

3: Yet now I cannot sing out loud,

Peace is my farewell music;

Even crickets are now silent for me,

For Cambridge this evening is silent.

第六节充分展现了诗人离别时的惆怅。首先,译文3将“放歌”译为“sing loud”更好地传达了原诗的情感。 “sing”没能将作者的复杂情感释放出来,“voice fails me”中“fail”显得与整首诗不协调。此外,译文1和3都使用 “crickets”翻译“夏虫”,蟋蟀是夏天昆虫的典型标志,这种译法在某种程度上缩小了“夏虫”的意义。但实际上,译者以贴近读者的现实世界来传达传达诗人的认知世界,这种以小见大的译法构建了一幅真实的图景,更加富有感染力。

(二)音美再现

中英文诗歌韵律有所区别,前者注重音高的平仄、对偶的整齐有序等;后者通常关注重音和非重音的布局排列。吕筱琼、洪文慧(2017)主张译者要尊重原诗的音韵特点,通过重构音乐性使诗的内涵再现。张保红(2019)指出翟理斯的格律体译诗与许先生的译诗传统相一致,推动了汉诗文化的传播与接受。

如图1,原诗在每节第二、四行押韵。前4节中,第二行结尾都是平韵,第四行为仄韵。整首诗的语调是先升后降,前后往复。然而,在三个英译本中,译文的押韵不像原诗那样丰富。韵脚的位置都或多或少做了调整,没有完全遵照原诗的顺序。

原诗中还有一些独特之处,如运用头韵和尾韵等修辞手段,以“荡漾”为例: 译文3译为“undulating”现在分词,相较于译文1和2“ripples”“stays fixe”巧妙弥补了语言差异导致的韵律丢失,一定程度上实现了音美的再现。总体而言,汉诗英译时,原诗原义会对译者在韵律选择的自由度和灵活性上造成种种限制。译者往往难以做到两全其美,势必有所取舍,以求达意。

(三)形美再现

原诗结构严谨有序,每节四行,每行六到八字不等。行长上的细微变化,体现了诗人情感的变化。译文1和3都遵循了原诗每节四行的形式,而译文2除了前两节每节四行外,其他各不相同,完全打破了原诗的规律,完全破坏了原诗的形式之美。此外,“沉默是今晚的康桥”译文2和3将其成功地转换为英语语序,而译文1则机械地保持了原来的句型。最后两行“沉默”一词首尾相接,形式上使句子结构整齐、语气贯通。译文2选择了“silent”和“soundless”两个单词来译,还增译了“Knowing Im leaving”进行解释,破坏了原诗形式之美。相比之下,译文1和3分别把“沉默”译为同一词“still”和“silent”,前后呼应,更加符合原诗的表达手法。但译文1中“and still is Cambridge tonight”模仿了原文的句式,不符合英文表达法,稍显奇怪。

三、结论

在“三美”翻译理论指导下,本文从美学追求、意象处理、语言风格、结构对等等方面对《再别康桥》这首诗的三个英译本进行了对比、分析与探讨。总的来说,原诗的“音美、意美、形美”在三个英译本中都不同程度地再现了出来。陈国华的译本在词汇的选择、韵律的转换、形式的对等方面,虽然优于另外两个译本,但也未能完全再现原诗的“音美、意美、形美”,有些地方还有改进的空间。本文通过运用许渊冲教授“三美”翻译理论对三个不同译本的对比分析,有力地证明了“三美”翻译理论对汉诗英译的理论指导作用。但鉴于英汉两种语言的巨大差异,译者在具体的翻译实践中,应采取灵活的方法来传达原文之三美。不可兼备时,对于三美的再现也要有所侧重。其原则是意美大于音美,音美大于形美。

参考文献:

[1] Hsu Kai-yu. Twentieth Century Chinese Poetry: An Anthology[M]. Ithaca: Cornell University, 1963.

[2]丁祖馨,伯頓·拉菲尔. 中国诗歌精华[M]. 辽宁: 辽宁大学出版社, 1986.

[3]帕格纳门塔,陈国华. 剑桥大学:800周年肖像[M].北京: 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 2009.

[4]鲁迅. 汉文学史纲要[M]. 北京: 人民文学出版社, 1973.

[5]吕筱琼,洪文慧. 英诗汉译的音韵传神原则——从翻译叶芝诗作《湖中小岛茵尼斯弗里》谈起[J]. 广东第二师范学院学报, 2017(4): 58-62.

[6]王寅. 认知语言学的翻译观[J]. 中国翻译, 2005(5): 15-20.

[7]许渊冲. 翻译的艺术(增订本)[M]. 北京: 五洲传播出版社, 2006.

[8]张保红. 翟理斯汉诗格律体英译探索[J]. 山东外语教学, 2019(1): 95-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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