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篆尚婉而通”

摘要：唐代书法理论家孙过庭先生曾在《书谱》中提出：“篆尚婉而通，隶欲精而密，草贵流而畅，章务简而便。”所谓“篆尚婉而通”，即篆书是首尾用藏锋、行笔时用中锋、均匀行笔的圆线条书写的。“篆尚婉而通”简洁而深邃地揭示了篆书的笔法特点，“婉而通”不仅概括了用笔的方法，而且针对气韵、神采、笔势等方面做出了全面的总结。

关键词：篆书 笔法 线条

一、从篆书笔法看“婉而通”

笔法，顾名思义，指的是用笔的法则。书法的核心即是笔法，“婉”“通”所体现出的笔法最为直接的即是中锋圆笔，由此也引申出多种技法要素。尖、圆、方、中侧、提按、绞转、藏锋、露锋等技法均能体现在篆书中，因此便赋予了其婉转、通畅这两个新颖而深刻的内涵。

（一）中锋与侧锋

中锋用笔在古代始终占据正统地位，在篆书书写中运用广泛，侧锋取妍被发现后受到重视，逐渐有了一席之地。显然，中锋和侧锋在用笔中各有独立的审美特质。如何处理中锋和侧锋的关系，成为用笔需要解决的一个重要的技法和理念问题。

侧锋用笔古往今来都被认为是中锋的辅助性笔法，侧锋呈现出的线条形态是“尖”“方”“险绝”等。实际上，在书写中，中锋和侧锋一直并没有明显的界限，也无须强调二者之间的主次关系。笔笔中锋，显然是死板的，正如黄庭坚所言，“学书端正，则窘于法度。”无论是大篆还是小篆，侧锋和中锋二者都应该是贯穿其中、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

（二）圆转

书法创作中的常见技巧之一就是圆转，运笔时圆转，行笔呈现出圆润气息，转笔圆润有力，故而圆转始终占据着篆书书写的主导地位。圆转指的是书法中的用笔方式：起行收以及转折之处表现出圆劲的形状。大概表现为：逆锋起笔，下笔藏锋，行笔调锋，保持提按变化，行至末尾，不顿不折，一驻即收。细细品味就会发现，运用圆转的书法作品会给人以圆润飘逸、笔力含蓄且持续性强之感，充分体现出线形伸展的魅力。

用笔圆转的历史可以追溯到甲骨文和钟鼎文，但在当时只是作为一种笔画形态存在，并没有特殊的艺术意义。直到秦始皇统一六国，把小篆定为官方文字，书法的笔画才有正式的定义。如今的圆转用笔作为一种书体的表现形态，篆书的笔画基本上是圆转如一，笔画的起止皆是圆的，不能忽宽忽窄，笔画转折处稍带有弧度，不能有折痕，应当圆浑适中，不出棱角，方能体现出遒劲之美和通畅之意。

（三）提按

篆书中的提按并不直观，很容易被忽视，但其地位却十分重要。沈尹默先生曾表示，用笔的提和按就像是人走路时候的双脚，左脚放下，右脚抬起又放下，此般反反复复的过程。在古文范本中，《泰山石刻》体现出的是线条圆润，粗细均匀；金文《散氏盘》《大盂鼎》《毛公鼎》中，体现出的是线条凝重、敦厚。表面上看，似乎前者侧重“提”，后者侧重“按”，实则不然，在书写过程中，若将其分割开来，就会凸显线条呆滞和生硬，更加体现不出“婉而通”之意。

（四）顿挫

篆书的书写中顿挫笔法与提按笔法相向而生，其实际上的运用并不广泛，但仍然具有不可或缺的地位。顿和挫主要运用在点画之间的交叉点位，认真地参读古文范本的形态，就不难发现篆书线条之间的交会处凝重而古朴。因而，在书写时要重点关注“顿”与“挫”的用笔方法。顿挫笔法能够丰富字体的线条，使线条更加饱满且富体积感，以此更好地传达书法的审美风格。

二、从篆书线条看“婉而通”

书法是线条的艺术，线条是书法的灵魂，线条是细致的，它是用笔墨在纸上表达的真实形象，同时它是概括性的，它是对人们生活理解和人文思维的非具体描述，正是因为人文关怀，线条才被赋予了新的生命力。

（一）篆书线条审美之珠圆玉润

篆书始终要恪守中锋用笔原则，以中锋裹毫来书写富有立体感、节奏感和韵律感，线条才会因此而显得圆劲而有立体感、力量感。篆书主要由直线和曲线构成，并不像楷书隶书中的那些竖、点、撇等笔画，也不像草书和行书里的方、圆、尖等一时之间能够展现出这般诸多形式。篆书的笔法书写只有直线和曲线，看似线条单一，其实却有着丰富的内涵。

（二）篆书线条审美之直曲相宜

篆书中没有太复杂的笔画，基本上可以说是只包含直线和曲线，而其中直线较少，曲线较多，直线与曲线之间又相互映衬，互为补充，以此达到直曲相宜之美的效果。篆书里很少有绝对的直线，而从竖线看，只有主笔是竖的线条是直的，两边对称的线条是呈对称的。横线中，直挺的线条较竖线较多，但多数线条仍然是曲线。

三、从篆书神采气韵看“婉而通”

“篆尚婉而通”简明而扼要地概述了篆书婉转、通顺的神采和气韵。相比纯熟、高超的技法而言，一个好的书法作品更重要的是充分体现作者在挥运之时的“神采和气韵”。而神采和气韵是无形的东西，是书法艺术的精神表达、灵魂和生命，因此便只能通过可见的线条、结构和篇章来表达。

参考文献：

[1]薛峰.论“篆尚婉而通”[J].铜陵学院学报，2013（06）.

[2]淘贤果.沈尹默“笔笔中锋”说评议[J].外语艺术教育研究，2007（01）.

[3]孟会祥.孙过庭与《书谱》（十一）[J].書法，2019（11）.

[4]叶立文.试论清代篆书的演变——以王澍、邓石如、吴昌硕为例[J].中国书法，2019（20）.

（作者简介：牛琳，女，本科在读，山西师范大学现代文理学院，研究方向：书法学）（责任编辑 王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