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主义地理学视角下电影中女性与空间的关系——以电影《美食、祈祷和恋爱》为例

朱婷

（成都理工大学外国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四川成都610059）

关键字：女性；空间；女性主义地理学；美食；祈祷与恋爱

女性主义地理学最先出现在德国，女性主义地理学是女性主义和地理学的跨学科发展。地理学最初是以男性的发展为焦点，男性是社会发展的中心，而女性在社会发展过程中被忽视，女性逐渐变成了边缘化的性别，女性的各种需求也被忽视。伴随着女性主义蓬勃发展，人们越来越关注女性的需求和发展。因此越来越多的学者开始关注女性与空间的关系。[1]

麦克道威尔是女性主义地理学的代表人物，女性主义地理学学家用二分法把空间分为私人空间和公共空间。在传统的地理学研究中，公共空间、外部世界和有报酬的工作与男性有关，而私人空间、内部空间和家庭空间则理所当然的归属于女性。

一、女性主义地理学主要研究内容

麦克道威尔指出女性主义地理学的核心研究观点就是性别、空间与地方。女性主义地理学总是在询问“身处何处”，这个问题迫使我们总是在思考身体、身份、地方和权力之间的复杂关系。女性主义地理学主要研究性别和空间，性别与经济建设，性别、身份与城市建设，性别与社会建设，性别与文化转向，以及性别与宗教之间的关系。而性别与空间的研究又是重中之重，卡特尔·佩特曼（1989）曾经指出：“女性主义就是一种空间政治，公共空间和私人空间的二元对立一直是两个世纪以来女权主义斗争的焦点，女权主义运动的内容”。[2]

女性主义地理学学者认为，在父权制社会中，人们经常把空间分为男性/公共/政治的与女性/私人/家庭的。这种性别对应的公私领域的划分，反映了社会对女性的活动空间的限制和约束。在父权制社会中，空间以男性为标准，男性所存在的空间才是所谓的“真正的”空间。随着城市化的发展和城市规模的扩大，女性越来越被边缘化，被困于男性主导的封闭空间中，远离公共空间。“性别”“空间”是女性主义地理学的中心议题，目的是揭露空间中性别不平等的现象。女性主义地理学的空间二分法，使传统的公共空间属于男性，大多数的女性只能在私人空间活动，而私人空间不仅仅是对女性的身体空间的限制，更重要的是对女性精神空间的限制，从而导致女性的自我身份认同的危机。[3]

笔者主要从麦克道威尔的性别和空间的关系来研究电影女主角吉尔特是怎样通过空间的扩展完成对自我的救赎的。

二、电影中的空间束缚

电影《美食、祈祷和恋爱》中的女主人公吉尔特是一个自由旅游作家，她有一个爱他的丈夫，有着富裕的生活，美满的婚姻，这一切都是令人艳羡的。但为什么吉尔特在傍晚的浴室里掩面而泣？在当今社会中，我们每一个人都要在社会中扮演一定的角色，作为一名女性来说，她可能需要扮演的是女儿、妻子、母亲、同事、朋友等。在后续的影片中，女主在参加一个聚会时，她想要单独去看看朋友的孩子，都需要征询丈夫的意见，而且她在不停回头看她丈夫的表情。在与朋友的谈话中，吉尔特说我不开心，他的朋友感觉很奇怪，这样美满的婚姻，有一个爱你的丈夫，一个美满的家庭，一份有前程的事业，为什么还会有不开心呢？吉尔特无奈地喊出了她找不到她存在的意义。女性主义地理学学者强调女性的身份认同，女性主义地理学所强调的身份认同就是强调女性身份在社会中归属感和被认可度。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女主人公首次与上帝进行了一次真诚的对话，对于自己所有的一切，对于别人眼中完美的一切，对生活本身发出了让她自己都震惊的话语：“这一切难道都是我想要的吗？”这一声对上帝的质问或者说是对自己的质问表现了女主人公在过往生活中、在社会中没有找到自己特有的归属感。这种缺失的归属感导致了女主人公出现了对自己的身份认同危机。

三、出现身份认同危机的原因

女性主义地理学把空间用二分法分为公共空间和私人空间，而私人空间、内在空间都特属于女性。传统的公共空间是属于男性的，大多数的女性只能在私人空间活动。女权主义者凯特·米勒曾断言所谓的“私人空间”其实不过是一个禁锢女人且不能被逾越的思想监狱而已。在《美食、祈祷与恋爱》这部电影中，家这个私人空间虽没有对女主人公的身体空间进行禁锢，但是它的确在无形中禁锢了女主人的精神空间，导致了女主人公的身份认同危机。从影片中其实可以看到，这个故事发生在21世纪，在19世纪的女性主义运动之后，女性意识已经开始觉醒，女性的社会地位有所提高，但为什么女主人公仍然会找不到自我呢？深究其原因，女主人公与丈夫的婚姻关系是女主人公的身份认同危机的主要原因。在社会现实中，女性都是要结婚的，而女性结婚之后是要回归家庭的，女性要依附于她们的丈夫，并且她们所有的日常活动都必须要以家庭为主。在这部影片中，吉尔特的婚姻关系是她出现身份认同危机最重要的原因，在这段关系中，她不能找到自己存在的价值，相反她得到的是对精神的长期压抑，对精神空间的禁锢导致了身份认同危机的出现。

四、吉尔特的自我救赎

（一）挑战传统关系

在影片中，吉尔特在与上帝对话之后，她的自我开始觉醒。她说：“从15岁开始，我不是在恋爱就是在分手，我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我需要改变。”她不顾一切代价地想要和她的丈夫离婚，即便是她的丈夫乞求她：“不要离婚，我可以改变，你可以做你自己想做的任何一件事情。”吉尔特仍然想要离婚，当她听到律师告诉她，她的丈夫愿意离婚的时候，她长舒了一口气。在当今社会中，我们似乎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女性生来就应该归属于家庭，尤其是成年后，她们要结婚，结婚之后女性所有的一切都应该要属于她们的家庭，属于她们的丈夫。女主角离婚就是对传统关系的挑战，是她完成自我救赎的第一步。

（二）空间的扩展

在电影中，女主角吉尔特与丈夫的离婚，这一段婚姻关系的解散其实是帮助女主角走出家庭这个传统的关系所构建的空间，女性主义地理学学者用二分法把生活的空间分为两个空间：私人空间和公共空间。而这种空间的划分又是以性别来划分的，即私人空间属于女性，而公共空间属于男性。这种性别化的空间分割使女性禁锢在了社会所规定的性别身份之中，女性的主体性被剥夺，并逐步丧失了独立的主体身份，从而导致了女性自我身份认同的危机。

电影《美食、祈祷与恋爱》中，女主角吉尔特离婚后走出了家庭这个私人空间，她决定去不同的国家旅行，在不同的国家品尝美食，体味当地不同的风土人情，在这个过程中，吉尔特变得开心，慢慢地找回了自我，慢慢地找到了对自我的身份认同，完成了对自我的救赎。

其实，电影中女主角吉尔特是通过从家庭空间到不同国家，也可以说是从私人空间到公共空间的切换完成了对自我的救赎。吉尔特在不同国家旅行，她摆脱了传统婚姻关系的束缚，走出了家庭这个私人空间，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她不再需要关注她丈夫的一言一行，也不需要想到还需要顾虑她丈夫的感受，在旅行过程中，她可以做她自己。这是吉尔特通过空间的扩展进行的自我救赎。吉尔特品尝各地的特色美食，品味和学习各地的特色文化，在旅行中感受生活的美好，用文化来净化心灵，逐渐找到自我，找回丧失已久的自我身份认同，这是吉尔特的自我救赎，这种救赎是通过空间的转移来实现的。女性主义地理学学者认为，女性被限制在私人空间里面，但是却可以通过走出私人空间，走向公共空间来摆脱私人空间对女性的束缚和禁锢。

凯特·米勒曾断言：所谓的“私人空间”不过是一个禁锢女人且不能被逾越的思想监狱。正如电影中所体现的那样，吉尔特的家庭这一私人空间是吉尔特精神的一种束缚，她通过对传统的婚姻关系的挑战和从私人空间到公共空间的转变，逐渐找到了自我，完成了自我身份的认同，完成了自我救赎。正如麦克道威尔所说的那样，女性可以通过对女性身体的重新定义和利用空间进行反抗，重塑身份的主体性，从而摆脱父权制社会下男性对女性的控制，掌握女性自我的命运，完成自我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