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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利红

【课例叙事】

那是2018年年末，当我仍在写作教学路上艰难摸索一无所获的时候，星星之火已然绽放光芒，教研员倪岗老师向全区扩充薪火队伍，我申请加入了薪火团队的储备队。当有幸听了薪火成员刘文军老师的一节创意写作课后，我惊奇地发现，原来作文课能以这种形式上。这多么有趣，这样的作文课，学生能不喜欢？！随后听了几位教授的点评及修改意见，我更如醍醐灌顶，原来，作文可以这样教。

随后，我将薪火团队开发的成熟课例《你好，旧时光》拿来班级实践。它打破了传统刻板的作文教学方式。看着我的学生眉飞色舞地分享自己的故事，我忽然意识到，这样的作文课，课堂主体还给了学生，激发了学生的创作激情，这不就是新课标的要求吗？那一刹那，我决定要改变以前教作文的方法。

改变不是一时的冲动，而是坚定的决心和背后付诸的一系列行动。

整个寒假，这种改变传统写作课的想法在心底愈来愈强烈。开学初，正值新年刚过，我让学生写一篇关于新年最难忘的事的随笔。结果发现很多学生写了收红包的事，虽然学生大多只关注红包的数额，但我惊喜地发现，有的学生的红包故事因为触及某些特殊性，读来真挚、打动人。何不以这个为契机，抓住学生的兴趣点，教学生如何选择特殊角度写特殊的红包故事呢？于是，这个选题就诞生了。

我开始构思，写红包故事最终要教会学生的核心写作知识是什么？我开始琢磨，抓特殊角度。我首先确定了写所赠之物的四个维度：外观、内里、情境、感受，教给学生从这四个角度构思，确定核心知识，由表及里来写红包。其实不仅红包，大凡有形的礼物，都可以从这四个角度来构思    写作。

然而，如果有图形作为支架，便可以更直观，更容易让学生掌握这一核心知识。这就有了最初的以外观、内里、情境、感受四个维度为横坐标，各个维度所包含的具体内容为纵坐标，即维度——元素坐标图来展现写作核心知识，再加上教师下水文作为第二支架，有针对性地教给学生从四个角度打开思维。

第一次试课后，我很激动，因为分享故事环节中，学生给了我很多惊喜。印象最深的是有一个学生讲到眼力不好的奶奶亲手用红布缝制红包，并刺绣了自己的生肖。能让学生打开思路，找到一个或多个特殊角度，勾连起感人的素材，我觉得这就是对我的创意的肯定。

第二次试课是教研员倪岗老师来听我的课，我喜忧参半。喜的是，他对我的创意给予了肯定与鼓励;忧的是，我缺少一个激发学生创作欲望的情境，以及对特殊性挖掘得不够。我恍然大悟，一个好的情境，必须是一以贯之，能激发学生的创作欲望。我开始琢磨情境问题。红包故事，大多因为特殊性而感人。我脑海里浮现出《朗读者》节目，这样，以《朗读者》征文投稿为始，以模仿朗读“特殊红包故事”为终，情境不就贯穿始终了吗？另外，挖掘特殊性，即感人的故事，最为感人的往往是选择一个不起眼的小点，比如生病时收到奶奶放在枕头底下的红包，这特殊的故事背后是“迷信”奶奶朴实的爱。而这，就是教师需要引导学生去挖掘的感动之点。

再一次试课得到了荣维东教授的肯定，我更是惊喜。但教授又抛出一个关键点：坐标支架生硬，不能很好地凸显核心知识点，建议我改为螺旋渐进图。真是一语点破梦中人，螺旋渐进图由外到内，不断蔓延，对应核心知识由表及里，真的是再合适不过了。再次上课，也印证了这一点，学生通过这个图，很快就明白了由表及里这一核心写作知识。

【课堂实录】

（课前教师补发红包说心情）

师：同学们，缘分真是妙不可言，也许我们曾经在某个地方擦肩而过，但今天我将要走进你们的心里。老师今天准备了红包发给大家。想要的请举手！

（说明：教师准备3个不同的红包——第一个：外观普通，内里有书签，“书山有路勤为径”;第二个：外观做工是一张红纸卷成团，内里是11元;第三个：红包外观写有“内有巨款”，里边却只有一张赠言“微笑是人类最美的语言”。）

（众生举手）

师：哇！大家都想要红包啊！（教师给三个学生发红包）

（屏显）

收到红包的同学请从外观、内里、送的人、方式等描述你收到的红包，心情怎样？

生：我收到的是一个外观普通，内有6元，还有一张书签：“书山有路勤为径。”我心情很激动，虽然钱不多，但是老师送的，很有意义。

师：你是因为这个红包特殊在送的人。感谢你，你是个格外懂得珍惜的孩子。

生：我收到一个外边写着“内有巨款”，但里边却只有一句赠言，“微笑是人类最美的语言”。（生笑）我看到外观很紧张激动，但看到里边却很惊奇，因为反差太大了。

师：你觉得红包内有老师的赠言而惊奇。老师刚看你笑容最灿烂就把这个红包送给你了，希望有一天，你发现生活欺骗了你时，能以微笑面对。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红包”不同。我们每一个人都收到过很多红包，很多已经印象模糊。然而，总有那么一个红包，因为其特殊性，而留存于我们的记忆深处。

環节一：畅所欲言说“特殊”。

（屏显）

好消息！央视《朗读者》节目组要举办一期“最美特殊红包”故事评选活动。分享你的故事，重温特殊红包对你的特殊意义与影响，传递一份爱与温暖。你认为“特殊红包”，具体特殊在哪些方面？

生：我觉得特殊在红包的外观、里边的钱以及送的人。

师：是的，老师用一个螺旋渐进图来表示，由外至内四层分别为红包的外观、内里、送时情境、感受四个层次。

（屏显螺旋渐进图）

师：那么每一个层次，具体又包含哪些特殊性呢？我们先来说说外观。

生：外观上颜色不同，有红色、朱红，还有金灿灿的黄色，上面还撒了金粉。

师：你说的是颜色上的特殊性。

生：大小形状不同，有的大些，有的小小的。还有上面印的字不一样。比如印“学习进步”“恭喜发财”等，还有的印各种生肖图案。

師：你说的是大小、形状、图案上的特殊性。

生：有的是四四方方的，有的如老师发的，是红纸卷成团的。

师：你说的是做工精致或粗陋的特殊性。

生：我记得弟弟满月时，收到过上面用黑色签字笔写着真挚的祝福语的漂亮红包：祝小宝贝健康快乐成长。

师：你观察得很仔细，外观的祝福语分亲自手写和统一印制。因此外观的特殊性包含以下       方面：

（屏显）

颜色、图案、大小、形状、祝福语、做工……

师：那红包内里有哪些特殊性呢？

生：里边钱的数额不同。

师：是的，数额不同，寓意不同。我们江西人逢喜事，包红包喜欢数字是双数加余头，寓意：好事成双。

生：我收到过一个微信红包，是33元。

师：这个数字有什么特殊含义？（生笑，其他学生说因为她的名字叫姗姗）

生：红包里边不仅有钱，还有平安符。小时候我奶奶送给我的，那时候我身体不好，经常生病，奶奶就求了平安符放红包里边送给我。

师：这真是一个内里特殊的红包啊！大家说得很好，所以红包内里特殊性包含以下方面：

（屏显）

数字、寓意、赠言、书卡、书签……

生：我曾收到姑奶奶送的一个红包，她既没有在我们来她家时送给我，也不是在我们离开她家时当着父母的面送的，而是私下偷偷给我，还告诉我不要告诉父母。

师：这是送红包的时间、方式的特殊，已经不是礼尚往来的红包，而是饱含真诚的红包。

生：我10周岁生日时收到爷爷送的6000元，这是我收到的最大的一个红包。

师：10岁在很多地方都会隆重地庆祝，因为那是人生第一个10岁，在很多地方，10岁意味着你告别童年，步入少年时代。你的这个红包送的时间很特殊。

生：我记得第一次回湖北老家，冬天异常寒冷，奶奶家是重男轻女的，我回到老家很不习惯，不开心。但奶奶年夜发红包给晚辈，却发了一个最大的红包给我，我当时感觉特别温暖。

师：真好！这是一个特殊环境下送的红包，寒冷冬日里带给你特别的温暖。所以，送时情境的特殊性包含以下方面：

（屏显）

时间、地点、人、环境、过程……

师：那么收红包的感受有何特殊性？

生：我没收到过红包。

师：有点遗憾。不过没关系，老师送一个红包给你。（其他学生投来羡慕的眼神）

生：我生日时，收到远在湖南的外公给我送的一个微信红包。因为他从来不擅长用手机，竟然会给我发红包。我当时感觉特别温暖，特别        感动。

师：你反应很快，善于迁移，跨越千里的红包，爱的表达确实很特殊。

生：有一次舅舅发了很多红包，大家都抢着去领，怕最后没抢到，我是最后一个领的，没想到领到一个最大的。那次我感受到，爱占便宜的人最后往往吃亏。

师：讲得太好了，红包不仅让我们感受到蕴含的情，而且还教会我们人生哲理。这些都是它的特殊性。

（屏显）

情感、哲理。

师：最后形成螺旋渐进图，如下：

（屏显）

环节二：由表及里描“特殊”。

师：老师记忆深处就有这么个特殊红包，今天想和大家分享这个故事。这个红包是新婚后不久，随丈夫回江西老家，老外婆送的。请大家推荐一名同学来朗读我的特殊红包故事片段。

（屏显出示问题）

思考：听老师的故事，参照螺旋渐进图，用横线画出老师分别选择哪些词语和句子来写红包外观、内里、情境、感受的特殊性的。

（学生代表朗读教师下水文）

“特殊红包”故事（片段）

第一次以新媳妇身份见您——我的老外婆，是在婚后的第一个寒假。

老家的冬天仿佛有股魔力，冷能从各个缝隙钻入身体。那日，您蹒跚着从房间里挪出来，一手死死地攥着我，另一只握成拳头的手青筋凸起，松开，将一个猪肝色的红纸团塞给我。

我愣了一下，意识到那是红包，赶忙还给您。您一手抓住我，枯枝般的手指却似乎有股神力，将我的胳膊掐得生疼，一手将红包塞进我口袋，并喃喃自语般：“要收的，要收的。”我俩一塞一还，几个来回之下，您见我收下，紧拧的皱纹缓缓松散开来，嘴角的笑容堆叠成一座小山似的。一张四角不齐，像是从什么地方撕下来的方形红纸已然展开，里边露出两张崭新的100元和一张20元。我知道，那寓意着：崭新生活，好事成双，出人头地。

远处，娇羞的月抖擞起来，在静谧的夜凿出一条香味的河。口袋里红包暖暖的，更沉甸甸的。它饱含着近百岁的您对我们的祝福，又似您在这静谧的冬夜向我们悄悄述说着中国一代代血脉延续与传承的故事。

师：你朗读的声音洪亮，读出了老师内心最深处的情感，我要把掌声送给你。那么请大家说一说，老师分别选了哪些词语和句子来写特殊红    包的？

生：外观是猪肝红色四角不齐，方形红纸，卷成团，像从什么地方撕下来。

生：内里是崭新，两张100元和一张20元，寓意为好事成双、出人头地、崭新生活。

生：情境是老家寒气很重，送“我”的时候死死攥着“我”的手，看“我”收下皱纹舒缓，嘴角堆满笑容，嘴里还喃喃自语：要收的要收的。

生：感受——口袋里红包暖暖的，更沉甸甸的。它饱含着祝福，述说着中国一代代血脉延续与传承的故事。

师：大家找得很准确，老师就是从外观、内里、情境、感受四个方面来写红包的。

（板书）

外观——内里——情境 —— 感受

師：在老师的特殊红包的故事里，隐藏着几组对比，你能找出来吗？

生：外观破旧很不起眼，但内里却崭新。

师：这是外观粗陋与内里精致的对比。

生：前边写了天气寒冷，后边写了内心是温   暖的。

师：这是送前寒冷与收后温暖的对比。

生：还有外婆当时送时动作很坚决，见“我”收到时皱纹舒缓。

师：非常好，这是送时动作强硬与收时内心柔软的对比。这三组对比最终指向的都是感受，即温暖、沉甸甸，由己及人，也是中国一代代血脉的延续与传承。老师的思维是由表及里，由己及人，层层推进。这是一种什么写法？

生：由浅入深。

师：是的，我们用另一个词，就是由表及里，不仅可以拓宽广度，而且还可以挖掘深度。听了老师的故事，也来分享你的特殊红包故事吧！

（屏显）

请你选用关键词语或句子，参照老师的示范，描述你的特殊红包故事。（选择具有特殊性的来描述，不具有的可以不描述）

生：我的弟弟一向任性，总爱告我的状，害我总被妈妈数落，但过年却送了一个20元钱的红包给我。那是他所有的零花钱，我当时特别感动。

师：你的弟弟很可爱，发现他可爱一面的你，也是一样可爱。

生：我收到的一个特殊红包是老师刚刚送给我的。我说从来没收到过红包，老师就送给我了。里边有20元钱，是今天红包里钱最多的一个，我感觉很幸运。红包封面上还写了这么一句话：爱是最大的红包。我觉得老师是在告诉我，红包里钱的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师对我的关心与爱。我觉得特别感动。

师：没想到我的一个红包对你意义这么大，希望你能把这份感悟写成温暖的文字。

生：我收到的一个特殊红包是在过年时，我的阿祖送给我的。我的阿祖在阿公去世后得了阿尔兹海默症，脑子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我看着很揪心。如今她经常连回家的路也找不到。那天，她一直拉着我的手，说阿公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又去打麻将了？忽然她又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小红包，说：“拿着钱长大后好好工作。”说完，松开了我的手，想下楼找阿公。我打开红包，里边是2005元钱——我出生的年份，没想到她还记着。

师：特殊金额，情意绵长。人生很短，珍惜和家人在一起的美好时光。

环节三：牛刀初试写“特殊”。

师：一个个特殊的红包故事，都承载着一份份沉甸甸的爱，或蕴含着深深的理。点滴记忆，我们把它们写成温暖的文字吧！

（屏显）

请选择红包的一个或多个特殊性，以“那日，……”为开头，对照评价量表，写出你的特殊红包故事片段。

（学生10分钟写片段）

环节四：评价量表选“特殊”。

（对照写作评价量表，小组内评选并修改一篇“最美特殊红包”故事片段）

师：请小组代表展示自己的特殊红包故事     片段。

（小组代表模仿《朗读者》，配乐，有感情地朗读。全班对照写作评价量表，点评特殊红包故事片段，推选出“最美特殊红包”）

（学生朗读）

那日，被迫在江西农村过年的我，因为众人重男轻女的思想，被忽略被轻视，心情跌入谷底，便打开了电视。门锁紧闭，可外面的寒风还是穿过门缝，不停地灌进来，吹到我背后，让我冷得直        打战。

突然眼前一道红影落在腿上，凝集眼神，细看，是一个鼓鼓的红包。

我转过身去，奶奶的身影在那儿。我很是惊讶，连忙喊：“奶奶。”她操着掺杂着江西腔的普通话：“给你的。”我一脸疑惑：“你不是给了？”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招手示意我回房。回到房间，我将红包拆开，一张白纸条——几个方方正正的大字：宝贝，我知道你很委屈还不适应，但别难过。继续翻开红包，16张百元大钞出现在眼前。

黄晕的灯光映着那个红包。从未在冬日有过的情感在灯光下漫游，划过心尖。

师：谁来点评？

生：描述了红包内里字条和送时环境这两个方面的特殊性，人物描写生动，写出了重男轻女的氛围之下奶奶对你的关心，你的感动之情自然     生发。

师：我想，这个鼓鼓的红包，在你心里，更在你成长路上添了几分重量。课堂的尾声，我给大家准备了一个礼物，大家想不想拆开？（学生异口同声说想）请大家大声朗读。

（屏显并生齐读）

不仅红包   大凡礼物

外观内里   情境感受

由表及里   渐进来写

师：是的，不仅红包，大凡礼物，我们都可以用这种由表及里的方法，渐进来写。谢谢大家！

（附板书设计）

外观、内里——情境——感受

红包                                                         礼物

由表及里

【教学反思】

这节课最为惊喜的是一个从来没有收到红包的学生，因为我送的一个特殊红包，在他心里泛起了小涟漪，在课堂上他大胆地分享，给了我大大的惊喜。然而，教学是一门遗憾的艺术，我的这堂“特殊红包”写作课，也是有不少问题的。

1.写作课与阅读课混淆。

阅读课重在理解和感悟，写作课重在写与修改，两者不能混淆。

在“特殊红包故事”写作教学指导中，教师围绕核心知识，以教师下水文作为写作支架之一，从外观、内里、情境、感受四个方面的特殊性来写自己的故事，确实起到了让学生直观理解和仿照教师范例来分享和写作自己故事的作用。

然而，在指导过程中，教师引导学生寻找教师下水文中的三个对比及分析其作用，试图来引导学生深入理解教师为什么这么写，意图让学生少走弯路，实际上不自觉地让学生走进了阅读教学的模式。写作教学环节穿插了过度解读文本，将写作课与阅读课混淆，拘束了学生的写作思维，没有对学生个体写作真正“放手”，让其毫无拘束地涌起思维的朵朵浪花。

2.教师下水文支架的局限性。

教师写下水文，是围绕核心知识从四个方面的特殊性来写的，一节课有限，在一节课的时间里，我从当初800字的范文支架删减到500字，然而多次试课，还是发现学生一节课仍然写不完。即使个别学生写完了500字的片段，也并没有围绕核心知识点去重点来写。那么这堂课所学与所写必然就断裂了。

因此，我又一次大刀阔斧地把原文缩减为300字左右，再试课，字字都是围绕特殊角度来布局，起到真正的所教与所写同步的目的。确实，以“那时……”开头，学生在创作中很快能模仿教师的范文，选出特殊角度写片段，写出了故事中的感动，然而在继续完成整篇红包故事或特殊礼物故事的创作中，对创作的意义又一次模糊了。

教师从四个方面写的教师下水文对学生创作片段很有帮助，然而对整篇创作帮助甚微。这节课要设计的意图是借特殊红包延展开来，学写有形的礼物。因此，我认为，如果给学生教师下水文的片段的同时，也能给学生整篇下水文，那么，学生对于写这个特殊红包故事的创作意义就更为明确了。

我相信，只要不断学习、思考、摸索，我的写作教学实践，定能激发学生碰撞出更多更灿烂的思维之花。

（广东省深圳市西乡中学;518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