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剧《茶马古道》:一条没有“马”的艰辛茶道
2020-03-17
提起茶马古道,人们首先想到的可能是云南的风和日丽、马铃摇晃、日子悠长。而很多人不知道的是,有一条没有“马”的茶马古道———镶嵌的不是骡马蹄印,而是背夫沉重的脚印……
近日,笔者从四川省歌舞剧院获悉,国家艺术基金2019年度资助项目———民族舞剧《茶马古道》将于2020年1月10日在四川大剧院首演。
抒写家国情怀
比起话剧、歌剧,抽象的舞剧更难引起观众的共鸣,所以舞剧作品需要设定情境和内容,艺术化地表现生活、塑造形象。舞剧《茶马古道》是一部精彩的中国式舞剧,它通过舞剧的形式传递人民的声音,抒写国家的命运。
据史料记载,茶马古道是以川藏道、滇藏道与青藏道(甘青道)三条大道为主线,辅以众多的支线、附线构成的道路系统。其中,川藏茶马古道全长近4000公里,已有1300多年历史,属于茶马文明古道的中线,海拔落差极大,在这条线路中,有相当一部分区域是无人区。
“1000多年的历史呀,它见证了我们民族多少悲欢离合与家国情怀!”把川藏茶马古道搬上舞台,是总导演马东风五六年前就坚持的想法。作为国家一级编导,她经常到四川藏区采风,对茶马古道有着自己独到的理解。在她看来,在绵绵数千里的川藏茶马古道上,雅安至康定这一段路上的茶叶运输全靠人力,最为艰难,运茶背夫最为艰辛。
采风期间,马东风曾在无数个云雾缭绕的清晨,与老背夫、锅庄的后代交流,一段段可歌可泣的传奇故事激发了她的创作灵感。最终,选择“背夫”作为作品切入点的原因有三:其一是几乎没有马匹运输是川藏茶马古道的客观事实;其二是选择马匹在舞台上呈现很困难,把背夫作为舞蹈艺术的载体来表现恰如其分;其三是作品通過展现背夫在路上登天般的艰辛,可以折射出四川人自古以来乐观、豁达、坚毅的精神。
“尤其是抗日战争时期,中华民族最为艰苦之时,除了英勇善战的前方战士,还有这些不为人知的群体在为国家的明天默默付出。进一步讲,选择背夫作为剧作表现对象,也是因为他们保家卫国时展现出的顽强及非凡勇气让我感动、崇敬。”马东风说。
茶马古道因“情”绵延
根据过往的创作经验,“高大全”式的人物会反噬作品自身的艺术性,让作品失去深度、厚度与温度。舞剧《茶马古道》在人物塑造上下足了功夫,剧中的小人物个个有血有肉,他们的离合与悲欢、辛酸与苦辣、苦恼与热血牵动着观众的心。
作为一部现实题材作品,舞剧《茶马古道》讲述了川藏茶马古道上,艰难行走的背夫队伍遭遇了突发泥石流,杨阿妈不幸遇难,留下两个年幼的儿子,哥哥山生被康定藏族锅庄主次仁收养,和庄主的女儿格桑梅朵一起生活在锅庄内;弟弟茶生带着哥哥留下的长命锁跟随背夫回到故乡学习炒制茶叶的手艺。10年后,抗日战争到了关键时刻,为了运送抗战物资,茶生代替受伤的掌拐踏上古道,在锅庄内与格桑梅朵相识、相恋,兄弟二人也在背夫精神的浸润下、在家国情仇的激荡中不断成长和蜕变,演绎了用生命守护古道的感人故事。
在舞剧《茶马古道》中,人物之小与主题之大总是相辅相成的,而架起这二者之间的桥梁则是“情”。从茶生代替掌拐踏上古道到他与格桑梅朵相识、相恋,再到他与失散多年的哥哥山生重逢,共同成长蜕变,作品通过吹树叶和长命锁等情感符号,架起了连接台上台下的桥梁。在舞剧不能说话,全靠肢体语言表达的情况下,让观众感受到茶马古道的行路难。
展现民族风情
舞剧《茶马古道》由四川青年编剧吴瑜婷等担任编剧,青年作曲家顾磊担任作曲,青年舞美设计师吴宇担任舞美、道具设计,青年服装设计师沈龙担任服装、人物造型设计,再加上卿庆、苗怡、庄星3位青年编导,整个主创团队都来自四川,且平均年龄不足40岁。
“四川本土的艺术作品一定要四川人来做才有那个‘味道。”据马东风介绍,舞剧《茶马古道》不仅展现了四川背夫的生活,也在舞台上最大限度地展现了四川特色和民族风情。剧中有大量藏民喝茶、捡拾牛粪等生活场景的呈现,其中一段极有韵味的舞蹈“熬茶”的创作灵感就取自康定一座寺庙的熬茶锅。采风期间,一位来自康定的茶马古道研究专家表示:“当年寺庙的规模有多大,就看它熬茶的锅有多大。”马东风听后,认为此说法很有意思,便采纳运用到舞剧当中。此外,还有背夫的一段“洗脚舞”是呈现背夫生活细节的桥段。
音乐方面,顾磊用7个月的时间为四川背夫写下赞歌。“创作中我一直在想是什么原因驱使着这群人背负着接近自己两倍体重的茶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穿行在这条茶马古道上。”在顾磊眼中,背夫瘦瘦的身体、压不弯的腿、笑嘻嘻的模样和额头上永远擦不完的汗,都成为他创作的支撑点。
值得一提的是,为让故事更加紧凑、主题更加集中,马东风将本来剧中与剧情联系不大的一些舞段忍痛删掉。“舞剧‘好看是第二位的,第一位应该是‘感动。”马东风如是说。
正如开篇所言,一条茶马古道,并不只有骡马蹄印,背后还有无数背夫沉重的脚印。身处和平年代的人们或许无法因年代而与他们产生共鸣,但当有一天人们有机会看到相关的文艺作品,或许一段舞蹈、一首音乐,就足以让观众感动。
据《中国文化报》付远书文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