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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主化浪潮下亚洲女性政治的表象与本质:“她”时代的女政治领袖与权利的缺失

2020-03-15陈奕平

关键词:执政者领袖亚洲

何 琴,陈奕平

(暨南大学 国际关系学院/华侨华人研究院,广东 广州 510630)

一、导论

(一)问题的由来

自1960 年至今,亚洲地区共产生了13 位女性执政者,其中总统六人、总理七人,亚洲地区高端参政的女性较多,在整个女执政群体中所占比率约为30%。这一情境不禁让人好奇为何在父权制根深蒂固甚至长期经历威权统治和军人干政的亚洲地区,会频繁产生女政治领袖?什么原因使得她们能够击败男性政治家,达到权力巅峰?[1]同时我们也观察到,在女性执政的时代,亚洲国家的广大女性群体,特别是处于社会底层的劳动妇女,其地位并没有得到有效提升,权益并没有得到有力保障。作为执政者的女政治领袖自身也并未掌握实际权力,仍受男性政治家的影响,充当象征角色。因此笔者试图通过分析亚洲女性执政者上台的缘由、女性执政者性别特质、女性执政者女性政策、以及女性领导者执政期间广大女性群体真实生活状况,探讨为何广大女性群体包括女性执政者自身在其掌权后仍处于无权地位的原因所在。由于存在许多不可控因素,笔者无法对每一个国家进行详细分析,因此笔者在称之为“亚洲”地区的笼统范围内进行分析,并未涉及亚洲所有地区,只着重描写南亚与东南亚地区,兼有东亚韩国。通过研究,认为亚洲女性政治具有女性执政的表象和女性无权的本质。

(二)相关文献梳理

1960 年班达拉奈克夫人登上政治舞台,成为世界历史上第一位女政治领袖,但关于女政治领袖的研究却并没有因此而开始兴起。直到20 世纪80~90 年代,越来越多的女政治领袖在第三波民主化浪潮的洪流中成功上岸,登上权力舞台,女政治领袖才开始出现在主流学者的研究领域中。这些研究主要以围绕在男性政治家周围的女性亲属为主,如科拉松·阿基诺、贝娜齐尔·布托、微奥莱塔·查莫罗、昂山素季等。瑞彻特所撰写的《对南亚和东南亚女领袖的理论探讨》,其研究中女性仍是惊鸿一瞥,女政治领袖只起到修饰、润色的作用。美国学者伯恩斯的《领袖论》,虽介绍了部分女性执政者例如英迪拉·甘地等,但仍旧以男性案例为主,女性只被轻描淡写地提到;政治学名著《第三波:20 世纪后期民主化浪潮》中虽然有提及女性的作用,但也只是寥寥几笔。

进入21 世纪,随着女政治领袖人数的骤增,关于亚洲女政治领袖的论述也逐步增多,且开始由现象逐步深入到本质。结合之前的学术积累,这一时期出现了很多高水平研究著作,例如论文集《社会性别与女领袖》,专著《风云人物采访记》,论文《南亚政治中的妇女》等,这些文章从女性自身、政治惯性与社会环境等不同层面进行了深刻剖析。随后学界也开始从女性主义视角和性别主义视角探讨亚洲女政治领袖。女性主义视角下的亚洲女政治领袖代表作是阿扎·阿亚日和安翠·弗莱斯成伯格主编的论文集《亚洲政治的性别面相》,主要研究亚洲妇女的权力参与。性别视角下的相关著作还包括麦克·R·汤普森的《亚洲民主转型时期的女领袖》,探讨了南亚和东南亚民主转型时期女政治领袖与父权制的关系;安翠·弗莱斯成伯格的《亚洲顶层女政治家:怒吼母虎还是温顺小猫》探讨了南亚和东南亚女政治领袖的产生与社会文化、经济、政治制度的关系。这些研究为我们了解亚洲政治及亚洲女性领导人提供了丰富详实的案例,有利于我们进行比较分析,总结经验教训。

现今学界关于女政治领袖的研究汗牛充栋,但我们发现这些研究呈现如下特点:文章多,著作少;国别多,区域少;人物传记多,理论分析少;现象分析多,原因探究少。笔者突破微观视角,采取以国别研究归纳整理的方法,宏观上总结出亚洲社会女性政治的普遍特征。在总结其共性的同时,也不否认和漠视其差异性,试图在差异性中寻找共同性,在共同性中甄别出差异性。揭示女性执政者处于权力边缘的残酷现实,从女性参政的层面开展研究,分析女政治领袖执政的表象与无权的本质现象,进而为提升女性权利意识,保障女性切身权益,实现真正的民主、平等与发展提出相关建设性意见,从而促进女性领导者能利用女性独特的性别角色特质以及广大女性的群体性力量,为自己增加政治资本,充分规避男权政治丛林的不利因素,实现参政、当选、执政的政治三部曲,进而使得女性执政者在掌权期间更好地推行女性政策,维护女性权益,为女性参政议政提供积极的社会环境,同时也为广大女性如何挣脱性别刻板印象和父权观念的思想枷锁,利用自身的女性优势更大范围地进行政治参与提供相应建议。

二、“她”时代女政治领袖的执政表象

(一)亚洲女政治领袖概况

二战后,越来越多的女性活跃在政治舞台,且不断跻身领袖行列。从1960 年班达拉奈克到2019 年苏珊娜·恰普托娃,世界政治舞台上共出现过50 多位女性政治领袖,她们掌管着国家的最高权力,直接参与政治决策。此外,女性还充分利用其妻子、母亲等角色间接参与政治,因此媒体将21 世纪称为她世纪。[2]但由于各国历史发展的进程和基本国情不同,各国女性执政者形态各异,风格鲜明。

从区域国别看,女性执政者遍地开花,主要分布在欧洲与亚洲。亚洲的女性领导者主要出现在民主浪潮席卷中的南亚、东南亚国家。在亚洲有10 个处于向民主过渡阵痛期的国家出现了女政治领袖,其中南亚4 个,东南亚5 个,东亚1 个。

从掌权路径看,女政治领袖分为家族继承型和个人奋斗型两种类别。[3]亚洲的女性领导者多采取家族政治路径上台执政,现在仍是一大政治优势。在泰国,英拉的哥哥是前总理他信;在斯里兰卡,班达拉奈克的丈夫是前政党主席;在印尼,梅加瓦蒂的父亲是前总统苏加诺……这些女性执政者凭借家族背景,充当“政治替代者”接替亲属的掌权路径在亚洲国家最为鲜明,也被学者定义为“亚洲模式”,该模式能在国家危亡或者出现权力真空时,在动荡的社会洪流中起到延续统治、平稳过渡的作用。

从执政风格看:安翠·弗莱斯成伯格试图按女政治领袖的从政风格分类,她认为女政治领袖可以分为变革型(将下属融合到组织当中);交易型(通过奖惩来实施领导);混合型(兼有变革型和交易型)。[4]她认为在亚洲女性执政者中,昂山素季、阿基诺夫人属于变革型;梅加瓦蒂、朴槿惠属于交易型;库马拉通加夫人、贝·布托等为混合型。[5]

(二)亚洲女政治领袖上台的原因分析

20 世纪60 年代起,女性政治家开始逐渐跻身政治舞台,并登上权力之巅。纵观女性群体崛起的全过程,我们发现亚洲女性执政者出现时间早、人数多且范围广。(见表1)。

由表1 可见,女性执政者在政治洪流中成功上岸有如下几个关键原因:

首先直接原因:政治动荡。从表1 我们可以看出,绝大多数女性执政者都有亲属是前政要且都由于意外(暗杀、刺杀等)而去世。因此笔者认为女性执政者当选的直接原因是家属(多为前政治领袖)遇害(被杀害或者囚禁),出现社会剧烈变动,群龙无首的局面。这些前政要们无辜遭遇意外,使得民众对前政要们产生同情之感,加之这些女性执政者是前政要的妻子或者女儿,使得选民在感性情绪支配下在投票时将选票投给这些女性。[7]此时她们拥有双重角色,她们既是已故父亲、丈夫等亲属的家人代表,又是政治领域相关政策延续性的政治代表。前政治领袖们所遭遇的意外为这些女性执政者的上台提供了一个契机,使得她们可以借此参与高端政治,参与最高权力的角逐。不能否认这些女性执政者中有本就从政经验丰富的政治家,例如英迪拉·甘地等。但是亲属的意外遇害也确是推动她们成功当选的重要原因。

其次间接原因:家庭背景显赫,大部分来自强大的政治家族。表1 中13 位女政治领袖,几乎全部出生于上流家庭、家族势力强大。同时少数非来自政治家族的女性也来自当地地位显赫的贵族家庭或者家境优渥的商人家庭。这使她们有条件接受高等教育,同时优渥的家庭背景也为她们提供了良好的成长环境,有利于提升自身的修养,使她们参选时具备天时、地利、人和等便捷因素。例如在印度有“尼赫鲁家族是天生的政治领袖”这样的言论。通过表1 的数据汇总,我们可以看到13 位女性中,几乎全部的至亲(多为父亲、丈夫或者兄长)都曾担任过高级职务,有的曾是国家领袖、政党领袖或者政府要员,而且这些女性所在的家族在该国曾长期占据政治领域,担任政府要职。

再者主观原因:女领袖自身的人格魅力。除了暗杀政治的契机和良好的家庭背景以外,女性执政者上台还有自身的独特原因。由表1 我们可以看出上述当选女性均受过良好的高等教育,属于精英群体。其一,这种有别于传统的现代化教育,使得她们有能力胜任现代国家领袖这一重要角色,为她们日后执政打下了牢固基础。[8]其二,女政治领袖们在接受现代知识理论洗礼和目睹广大女性真实生活状况以后积极提倡民主、平等与发展,投身民主化浪潮的革命中。由于她们不同于传统男性压制人民的执政理念与对平等与发展的渴望,她们对普通民众很有吸引力,获得民众广泛拥护。其三,是女政治领袖的性别角色特质,她们通常具有温柔、顺从、善于倾听、乐于合作等等特质,使得长期遭受暴力压迫的劳苦大众看到了被关怀的希望,转而投票支持她们。例如这些所谓民主化国家的反对派较多的支持女政治领袖,她们认为女性领导者上台本身就是进步的一种象征。

最后,客观原因:宗教因素的影响。由于各国国内的宗教因素比较复杂,许多国家都并非单一宗教,因此笔者没有将宗教因素加以整理放入表1 中,但是通过相关资料收集,认为印度传统等级制度中滋长出来的家族政治和女神崇拜是至关重要的影响因素。这些亚洲国家虽然实行的是西方的民主选举制度既与现代西方民主平等观念相关联,又与亚洲专制威权等观念相关联。[9]这与印度教中根深蒂固的种姓制联系紧密。这些国家在早期都属于印度文化圈影响的地域之内,印度教对女神的敬仰为公众支持女性参政者做好了先验性心理准备,在男权政治丛林中,人们有时期望女性身影的出现,希望女性能用她们独特的品性与魅力来改变当前不尽如人意的现状。

三、“她”时代女政治领袖的无权本质

亚洲地区女政治领袖的频繁出现似乎让我们看到了女性群体的崛起,在媒体夸张的喝彩语气中,人们感叹着女权的崛起与“她”时代的到来。但遗憾的是由于性别刻板印象以及根深蒂固的家族政治等因素,女性执政者并未真正掌权,在女性领导者执政的情况下,广大女性的地位也没有得到真正的提高。

(一)女政治领袖上台后的执政困境

在民主剧烈转型的亚洲国家,广大女性执政者凭借她们的女性特质和家族背景成功参选、当选,成为最高领袖,登上权力巅峰,她们带着民众对民主、平等与发展的希冀上台,她们也确有此意。但由于根深蒂固的父权制、性别刻板印象和双重评判标准的影响,这些女性虽成功当选为执政者,但并未掌握政治实权,仍处于男性政治家的操控与支配下。具体而言,亚洲女政治领袖上台后会遇到以下执政困境:

首先是能力:有为还是无为?

在军政府长期干政的南亚、东南亚社会,女政治领袖的家族背景和温柔、非暴力的女性特质深受民众喜爱,在吸引选票时是一种优势。但一旦她们当选并上台执政,这些所谓的优势就变成了劣势,使女性执政者需要面对男性政治家所不需要面对的难题。她们被认为没有政治经验和缺乏执政能力,她们需要依靠男性政治家的慷慨帮助。因此女性政治家上台后也面临着两难选择困境。

其次是施政:软弱还是强硬?

在社会剧烈变动、民主转型浪潮风起云涌的亚洲社会,女性的非暴力和平形象及其温柔特质是争取选票的一大“卖点”。然而在当选执政者以后,她们却受困于自己当初建构的和平非暴力形象,不敢表现得过于强硬、坚决。阿基诺夫人曾说:“你们都想问这个问题:她能控制住局面吗?她难道不是太软弱了吗?”[10]当女性执政者成为勇敢的猛虎时,又会因为与之前所建构的温顺小猫形象相违背而遭到民众质疑与谴责。执政者与女性的双重角色的矛盾评价标准往往让女性无从抉择,陷入困境之中。不同身份的切换加重了女性的负担,打击了她们参政积极性,制约了女性群体的发展。

最后是妇女权利:重视还是漠视?

女领袖能在父权制社会突破男性政治丛林的束缚,登上权力顶峰,被人们视为是政治社会的一大进步,是女性地位提高的标志。女性执政者被期望更多重视女性权益与发展。事实上,女领袖确实更加重视提高妇女的地位与权利。以菲律宾为例,阿基诺夫人当政时,其内阁成员中就有多位女性,同时在她掌权期间突破重重阻挠任命作风强硬的桑迭戈女士为制宪会议主席。这似乎让人们看到了广大女性群体崛起的曙光。但由于政治领域一直以来都是男性占主导地位,女政治领袖上台后首先要做的是保住自己的执政身份,在这一过程中,女政治领袖可能会忽视女性权力,迎合男性政治权力。以印尼为例,印尼女性团体为了提高女性的参选意识和当选比例,要求国会等立法机构施行性别比例配额制,保证至少30%的女性当选率,但总统梅加瓦蒂夫人认为这损害了女性的尊严,对之表示明确反对甚至公开批评,这令满怀希望的女性团体大失所望。[11]

(二)女政治领袖执政困境的原因分析

基于上文对亚洲女政治领袖的探讨,我们可以看到女性执政者面临着一系列执政困境。那么究竟什么原因导致了此种情境的产生呢、经过研究笔者认为这不仅有社会的因素还有女性自身的因素。女性既受社会大环境的束缚也遭受自身思想枷锁的桎梏,最终导致了女性群体的弱势地位。

其一,父权制。父权制也称为男权制,是指男性掌握实际权力的社会组织结构,它向女性灌输这样的思维和想法:男性是权力的中心,女性应该服从于男性。由于父权制的影响,女性被限制在家庭领域,较少获得教育文化等资源,使得女性很难有机会进入政治领域,掌握权力。学者琳达·瑞彻特曾说,“父权制倾向于加强专制而不是分享民主。男性天然被划定在公共领域,女性被划定在私人领域,这种私人家庭标签使得大部分妇女‘无资格’、无意愿进入政治领域。男性占支配地位的普遍法则已被法律和习俗固定化、合法化了,因此父权制法则对于女性命运有决定性影响”。[12]亚洲由于受父权制和专制统治的影响,政治一直被认为是男性的固有领域,政治领袖与“男性特质”高度重合。她们在竞选时小心翼翼地既维护父权制又突破父权制对女性的束缚。

其二,性别刻板印象。社会性别是指由社会文化人为建构起来的关于性别的一整套制度。[13]在这一思想束缚下,男性被认为是勇敢、暴力、果断、理性的,女性被认为是柔顺、妥协、沟通与合作的。男性被认为是天生的领导者,女性被排除在政治领域之外。加之在长期的政治社会化中,女性将这些性别刻板印象内化于心,外化于行,她们认为自己是不适合、不擅长政治领域的,她们的工作场所应该是家庭与厨房,她们主动远离政治,导致政治领域中的无女性化。其次女性由于不同的身份角色,受到矛盾评价,往往让女性无从抉择,陷入困境之中。作为领导者,她们被期望拥有进取心、决断力、侵略性等“男性特质”,作为女性,她们被期望拥有温和、顺从、乖巧等“女性特质”。因此女性参政者面临双重困扰,无论她们怎么选择,都会有人以各种不同的理由来嘲讽她们。

其三,经济因素。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女性参政水平低的社会现状有其经济根源。一直以来女性被束缚在家庭领域,从事家务劳动,而这一工种被定义为义务与无偿的,因此女性在经济大权中属于附属地位。其次即便少数女性进入职场,从事工作,但也存在同工不同酬等歧视现象,女性在经济领域处于弱势地位。这使得女性没有足够的资金支持她们的参政活动。同时女性自身也认为政治仅是一种工作,是其妻子、女儿、母亲等义务的一种延伸,她们参与政治是为了获得工资,补贴家用。这使得女性群体参政意识较低,进而导致了女性参政结构的不合理。

四、亚洲女政治领袖执政困境的深刻反思

(一)女政治领袖执政困境的解决途径

通过对亚洲女性领导人高频迭起现象与此社会背景下广大女性群体的真实生活水平的分析研究,了解了女性领导者上台的原因及路径、女性特质给女性执政者带来的执政困境、传统封建观念对广大女性参政议政的影响,进而发现了亚洲女性政治中女性执政的表象与无权的本质。在女性执政困境中,我们可以发现女性参政是最关键的影响因素,只有更多的女性群体进入政治领域,女性才能被更多的代表。同时登上政治舞台的女性与女执政领袖联合形成合力将更有益于女性政策的制定与施行,更好地维护女性权益,提升女性地位。因此笔者认为可以从三个层面改善亚洲女政治领袖面临的执政困境:

首先是政府层面。政府必须意识到女性在社会中是有价值的,她们的角色不仅仅是妻子、女儿与母亲,她们也可以像男性一样参与政治成为领导者甚至执政者,她们也是有能力的。因此需要改变传统思想,消除性别歧视,鼓励女性群体广泛进入国家权力机关,发出女性自己的声音,提升女性群体的地位。因为只有广大女性群体的崛起才是女性群体真正的发展。一是进一步建立健全有利于女性事业发展的各项法律法规,为女性参与政治并成功当选提供良好的政策基础,不将性别作为职务的一大门槛;二是进一步提高组织成员思想政治认识,让她们更多关注女性领导的政策而非女性领导的性别,真正提高女性在组织中的地位;三是针对女性参政能力较低问题,各级政府应该进一步完善女性干部的成长机制,对她们进行领导力的专项训练等。

其次社会层面。除了政府层面以外,社会应当发挥其应有作用,努力提供良好社会条件。一是扶持教育事业,只有公平地拥有接受教育的机会,女性才有可能接触更多教育资源,提升自身文化水平,女性才有能力承担更多社会角色,才能有效地参与社会政治文化生活,才能有实力与男性公平竞争。二是更多鼓励、扶持和引导女性团体的发展。让女性以团体的形式将个体女性的力量集合起来,为女性争取更多的权益,改善女性群体的地位。三是营造优越的社会舆论环境。广大女性群体由于处于底层且参政意识不高,她们接受讯息的主要来源便是媒体,因此舆论环境非常重要。当代社会,主流媒体例如电视、广播等主要报道女性的积极作用,赞扬女性在社会生活中的正能量,但仍然存在一些媒体贬低、丑化女性,如过度关注女性的容貌、衣着等。因此作为国家的宣传机器之一的媒体应该克服其性别刻板印象,发挥其舆论引导效用,为实现男女平等添砖加瓦。

最后女性自身层面。除了上述外部因素外,女性自身也应做出相应努力。例如逐步提升参政意识与培养参政经验。马克思主义哲学观提示我们解决问题要抓住主要矛盾。因此我们需要明白在男性占主导地位的时代,光靠少数女性领导者无法打破政治惯性与挣脱性别枷锁的束缚,只有广大女性群体自身觉醒,主动参与政治决策,参与国家事务的管理,女性权益才有可能得到真正的维护,女性才有可能群体性崛起,否则女性将一直处于附庸与从属地位。女性群体自身应做到以下几点:一是广大女性要克服自身的自卑心理,调整心理状态,积极主动地参与社会政治生活,努力协调多重身份角色。二是广大女性应努力学习,接受高等教育,更新观念,提升政治素养与能力。三是女性要增强服务社会的责任感,首先女性领导者不能为了自身利益而牺牲女性权益,应真正代表广大女性。其次普通民众不应只满足于个体角色,要主动参与到组织生活中,分享交流参政心得等,努力实现女性的群体性崛起。[14]

(二)亚洲女性政治的理想情境分析

物种论认为同性相吸,异性相斥。人的属性是与生俱来的,因此只有同类人才能拥有真正相同的属性。对于女性群体而言,则只有女性才能真正代表女性群体。[15]这便是为何女性主义者认为,女政治领袖上台后将更加关注女性群体的利益,提升女性地位。但在公共领域中运行的父权制法则下,在整个政治生态和各种利益纠葛中,女性领导人并不能保证实施两性平等的政策,或者并不一定能减少社会中的歧视现象。只有广大女性登上政治舞台并成为直接领导者,女性才有机会提高自身的政治、社会地位;发挥女性特有的女性魅力以及女性影响力;打破性别刻板印象,减少不公正现象。因此女性执政者应当将其职务权利转化为性别权利,切实为提高广大妇女群体的地位努力与服务。同时广大女性不应该在男性政治丛林法则下用男性的政治标准来评价自己,我们应该看到男性与女性虽有差异,但各有其作用。女性应该并且可以在政治领域中摆脱从属地位,发挥女性作用。正如一个蛋糕一样,我们应该想到的不是如何在现有的蛋糕中分配到更多蛋糕而应该改变思路在做蛋糕时就把握好蛋糕配方以实现公平分配。[16]

只有女性领导者与广大女性群体之间实现双向的良性互动,女性群体的利益才能得到最大程度的实现,取得良好的政治和社会效应。具体而言便是作为执政者的女性真正代表广大女性群体,将自己的领导力转化为女性权力,制定女性政策,提升女性地位,增强女性权益。同时作为广大女性群体中的普通女性,应在选举中将自己的权利委托给值得信赖的女性参政者,在女性领导者执政过程中理解、支持女性执政者的相关政策,做她们坚实的群众基础,让她们不再孤掌难鸣,达到相对的群体性平等。

五、结语

笔者认为在亚洲女性政治中存在着女性执政的表象和女性无权的本质。女性执政者的无权加剧了广大女性群体的无权,同时广大女性群体的无权也使得女性执政者孤掌难鸣,势单力薄。探析这一执政困境,试图为亚洲女性政治提出相应建设性意见,希望女性领导者能充分规避男权政治丛林的不利因素,利用女性自身的性别角色特质例如柔性化管理风格等以及广大女性的群体性力量为自己增加政治资本,实现参政、当选、执政的政治三部曲。希望广大女性克服自身的刻板性别印象,突破父权社会的观念束缚,利用自身的女性优势更大范围地参政议政以实现女性的群体性崛起。希望现在在亚洲政治舞台上上演的闹剧,成为一出历史剧与纪录片,见证女性力量的崛起,以及人类社会真正的“民主”“平等”与“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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