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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人工智能政治伦理的不确定性之中国方案

2020-03-11何江新

甘肃社会科学 2020年5期
关键词:伦理人工智能政治

何江新

(西安科技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西安 710054)

提要: 以人工智能与人类智能水平之间的关系为判断标准,根据塞尔和库兹韦尔等人的划分与展望,人工智能分为弱人工智能、强人工智能和超人工智能三个阶段。目前,人类正在从弱人工智能向强人工智能时代迈进。通过文献资料查找等方式发现,作为最新技术,强人工智能一方面对人们生产、生活和思维方式产生深远影响,另一方面也对政治伦理形成有力冲击,导致政治价值理念、政治行为主体伦理、政治制度伦理与政治组织伦理等的不确定性,从而对社会发展产生负面效应。以中华优秀文化为底版,通过强化理想信念、提升治理能力和治理体系建设以及提升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等措施,从而形成强人工智能政治伦理的中国智慧、中国方案。

亚里士多德早就指出,人是天生的政治动物。政治在人类社会生活中扮演着极其重要的角色,很显然,政治伦理是政治的基础与根本保证。所谓政治伦理,是“一门研究人类政治正当性及其操作规范和方法论的价值哲学”[1],它规范了国家在行使政治权力时应当遵守的基本行为准则,为政府行政主体提供了基本的伦理道德构架。人类已然进入人工智能时代,目前正从弱人工智能向强人工智能时代迈进。哈贝马斯指出,科学技术已然成为意识形态,即技术与政治紧密相连,且是把双刃剑,其对人和人类社会的负面影响非常大。有鉴于人工智能的不确定因素,习近平主席在致信世界人工智能大会开幕时强调,处理好人工智能在法律、安全、就业、道德伦理和政府治理等方面提出的新课题,需要各国深化合作、共同探讨,中国愿在人工智能领域与各国共推发展、共护安全、共享成果。为此,张浩、王珏、张爱军和秦小琪等学者从制定治理人工智能具体规则与机制、胡斌从弱人工智能对人类的影响、王志强从强人工智能政治哲学等方面进行了探讨。总体情况是,学术界针对当前人工智能的发展方向进行了较为细致的探讨,却忽视了中国对强人工智能政治伦理的构建。

一、强人工智能政治伦理基本框架

(一)从弱人工智能到强人工智能

一般说来,所谓人工智能(Artificial Intelligence)是指“计算机科学、控制论、信息论、神经生理学、心理学、语言学等多种学科相互渗透而发展起来的一门综合性新学科”[2],它是人的视觉、听觉、触觉和脑力等功能的延伸。自1956年达特茅斯会议以来,人工智能正式进入人们的视线。虽几经波折,但近几十年来发展越来越迅猛,对人类社会的影响越来越深。如约翰·塞尔(J.R.Searle)和雷·库兹韦尔(Ray Kurzweil)等研究者所概括和展望的,人工智能经历了弱、强、超这样三个阶段。其中,弱人工智能指的是“受人支配的、不具有自我意识的机器”[3],其本身只是人的使用工具,不对人的主体地位有所挑战,是人工智能发展的初级阶段;强人工智指的是“全方位模拟人类能力甚至超过人类而应对各种挑战的通用智能系统”[4],即它可以像人类一样认知、思维,是人工智能发展的较高阶段;超人工智能则指其超过人类智力水平,也就是“奇点”到临时刻与状态。追溯起来看,弱人工智能产生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然而如胡斌所指出的,在该状态下,“少数资本家借由弱人工智能技术而直接掌握巨大的生产能力,并将这些生产能力用于在当下具有近乎无限愿景的发展目标,从而一方面减少资本循环增殖对人的劳动与消费的依赖性;另一方面,增大了劳动者被逐出物质和文化生产领域的可能性,从而在社会中被进一步边缘化”[5]。作者指出,资本主义依据技术确定性优势将劳动者这一不确定性因素排挤在外,表明弱人工智能对劳动者的负面影响是比较深重的、全方位的,这种受挤压状态只有在共产主义社会才会得以扭转。根据马克思关于技术导致人的异化这一重要思想,有研究者深入探讨了人工智能技术所导致的人的自我异化、人类的主体性危机和人类交往等异化形态[6]。

通观人工智能发展历程发现,它给人类带来了极大的便利,也带来灾害乃至灭顶之灾,于是有学者呼吁从体制机制上对该技术进行规范与管控。前者中如张浩认为,需要制定人工智能治理规则,“这些落地的规则和机制将是未来的重点和方向”[7];王珏等学者指出,“通过制度调适、舆论调适和教育调适三种路径,实现人工智能与社会价值系统的顺利融合”[8];张爱军、秦小琪则指出,人类应主动与人工智能共同参与政治,“共建新型政治关系和政治伦理”[9]。马克思主义认为,基于科技革命而来的经济基础的变动必然引发上层建筑的深刻变革,人工智能这一新技术的广泛应用必定会引发上层建筑的深刻变革。其中,政治居于上层建筑的核心,政治伦理居上层建筑的底端,两者一显一隐,互为补充。在厘清强人工智能基本模式基础上,研究其政治伦理是异常紧迫的时代课题。

(二)强人工智能时代基本模式

虽然弱人工智能时代尚未结束,但如摩尔定律所示,当代技术以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地向前突飞猛进。按照塞尔的理解,计算机不仅是一种用来研究人的思维的工具,而且只要运行适当的程序,计算机本身就是有思维的,即可以制造出能推理和解决问题的智能机器,这就是有自我意识、能自主学习、自主决策的强人工智能。强人工智能时代的来临离不开芯片、存储器、光纤、移动通讯与大数据等底层技术的突破。数据源的扩大是最根本的推动力,随着5G无线网络的推出,互联网将泛化成万物互联的物联网。形形色色的计算神经网络的人工智能芯片与量子机器学习将被设计出来进一步提升人工智能的算力,深度学习算法的实现与突破则成为揭开强人工智能时代的转折点。类脑智能的智能脑机交互与神经形态计算的研发将成为强人工智能时代到来的必要条件,如褚君浩等学者所指出的,新一代人工智能技术正经历迅猛的发展,强人工智能时代离我们越来越近。在该时代条件下,超级物联网与超级虚拟现实网将代替传统交流方式,全球无监督教育代替了区域封闭式教育而使人的价值似原子弹式的爆发,接受教育将成为每个人向往的“课余活动”;数字化式的经济生活将进一步解决政府行政治理中决策失误、贿赂腐败与隐性浪费等问题;算法正义将代替律师的人为审判而成为维护法律公平正义的有效手段;趣缘性合作将突破结构性失业的风险成为新的职业方式;人机一体发展将突破人的身心局限性而成为该时代新兴的数据生命体。总之,一种彻底而崭新的关于“智能+”的认知方式将在强人工智能时代得以显现。然而,如史蒂芬·霍金、埃隆·马斯克、马文·明斯基等著名科学家所忧虑的,这一“新物种”将招致人类的灭亡。那么,这些科学家忧虑的理由是什么?对其进行前瞻性研究才更有利于我们更好地审视和预见未来社会生活,因为果真如他们所忧虑的,其后果真是不敢设想。有道是,人是政治的动物、理性的动物。在马克思那里,社会属性是人之为人的根本属性。从社会关系的角度去审视人工智能,显然有利于两者的健康发展,而伦理关系便是社会关系“总和”中的重要关系之一。强人工智能的政治伦理是从政治层面克服强人工智能不确定性的重要武器。换句话说,要实现强人工智能的健康发展,就需要做好强人工智能政治伦理的前瞻性研究。与胡斌研究资本主义条件下人工智能技术并未真给工人带去自由这一观点的侧重点不同,成素梅等人则展望,人类将因该技术的普及而导致自由时间大大增多[10]——人类甚或尽早迈入理想社会。

(三)强人工智能政治伦理基本内涵

从界定上看,强人工智能政治伦理探讨的是为了使政治向善,各类政治行为以及行为主体在该时代条件下所应当遵守的伦理规范方面的问题。以戴木才教授对政治伦理的研究为范本,从内涵上看,强人工智能政治伦理的实体内容主要包括强人工智能时代的政治价值理念、政治行为主体伦理、政治制度伦理与政治组织伦理等。其中,政治价值理念是国家政治伦理的核心,它从理论上表达了政治行为的正当性与合理性,主要包括执政党和政府的价值理念以及机器人的权利与法律追责等;政治行为主体是政治行为的最终裁决者,政治行为主体伦理是国家政治伦理的基础实体组成部分,主要指机器人和其他行政人员的德性情操等;政治制度伦理是国家政治伦理的重要实体组成部分,它在制度层面体现了政治价值理念,主要包括从制度上规范行政人员和机器人的公正与正义、自由与平等、民主与法治、信用与公开等具体行政规范;政治组织伦理是国家政治伦理的主要组成部分,主要包括各政治组织的正义、人道、平等、善治、效率等具体规范。强人工智能政治伦理的四个方面是辩证统一的,它们共同构成强人工智能政治伦理的基本实体构架。

二、强人工智能政治伦理所面临的基本问题

在强人工智能时代,机器将取代更多人的劳动。有人据此认为人类将面临大面积失业,也有人认为,人们将从事与互联网、人工智能、大数据等新兴产业相关的工作,所以仍然可以就业。只不过,如前述研究,一方面,届时人类物质文化、精神文化水平均将比以往有较大的提升;但另一方面,由于技术对人的挤压以及技术本身的不稳定性等原因,人类的政治生活将变得异常复杂多变,有研究将之分为有限自主性的强人工智能、纯知性的强人工智能、有自主目的的超人工智能三类[11],而有目的的超人工智能对于人类“一定是政治性的,它将在不同意义上终结政治”[12]。基于此,强人工智能政治伦理不确定性不可避免。

(一)强人工智能政治价值理念方面的不确定性

政治价值理念涵括政治价值与政治理念两个部分,它指的是政治行为主体在行使政治行为时应当而且必须遵守的道德价值,是国家历来固有的政治理念。政治价值理念的正当性规定了国家政治行为的合理合法性。在弱人工智能时代,各个国家政治价值理念基本上包括自由、平等、公正等。而在强人工智能时代,表面上看是机器代替了人手,人的自由时间貌似在相对增多,但是,人们并不能真正享受自由与公平公正,因为人在力度、速度、精准度等许多方面都比不过智能机器,人力资本也比机器成本高,所以大多数普通人必定受机器及掌握技术的精英阶层的挤压而被边缘化。据段伟文研究员的研判,“机器掌控世界还是少数精英掌控,人工智能的发展不仅可能导致社会不平等的激化,更令人忧思的是人类还剩下多少不会被机器取代的优势”[13]。于是,以往社会条件下人与人之间的平等演变为强人工智能时代下掌握技术的人与未掌握技术的人之间的不平等以及人作为类与其本质力量对象化的机器之间的不平等,公平公正也难以达到。

(二)强人工智能政治行为主体伦理方面的不确定性

2017年10月,沙特阿拉伯为由美国汉森机器人公司生产的机器人索菲亚授予了公民身份,这是世界上第一个具有公民身份的机器人,而沙特阿拉伯却有很多人不具备公民身份。由此,我们不得不思考,当越来越多的智能机器人获得公民身份,而还有很多人类无法拥有人权时,社会运行会出现怎样的紊乱,社会制度又将面临怎样的动荡。政治总是关乎人的公共活动。从实践发展角度看,强人工智能政治行为主体伦理存在于由人所参与的、复杂多变的政治环境之中,是人的复杂活动的产物。政治行为主体伦理大致包括执政者伦理、公民伦理与国际组织主体伦理,强人工智能政治行为主体伦理包括该时代条件下的执政者伦理、公民伦理与国际政治伦理。有道是,“有机械者必有其机心”。具有不同社会制度的政治行为主体会根据本国的利益而制定相应的政治规范,强人工智能成为各个国家争相拥有的核心技术,政治主体之间的关系在该时代充满变数。公民是国家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国家与国际政治的主要参与者,比如是以资本、资产阶级为中心还是以人民为中心的公民伦理在强人工智能时代将变得更加尖锐。国际组织主体是制定国际制度规则的具体决策者和执行者,其伦理道德在强人工智能时代会随着科技的迅猛发展而不断调整、弱化。

(三)强人工智能政治制度伦理方面的不确定性

政治制度是政治行为主体对政治价值理念的具体落实,制度伦理表达了制度设定的基本理念,政治制度伦理是制度伦理在政治层面的重要表达。弱人工智能时代政治制度伦理具有明显指向性。我国现阶段的根本政治制度是人民代表大会制度,基本政治制度包括民族区域自治制度、基层群众自治制度、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制度,这些制度的共同指向就是为人民服务,最终实现共产主义。与此相反,资本主义社会一整套政治制度是为资产阶级意识服务的,如涂良川所指出的,“人工智能是人在一定的社会历史条件下的一种创造性产物,具有同资本类似的社会历史效应。人工智能的充分发展必将改变人类存在方式与社会运行逻辑”[14]。如同西方国家应对新冠肺炎疫情所暴露出的资本主义政治制度的弊端那样,受其基本矛盾的制约,资本主义制度的弊端在强人工智能时代将更加充分地暴露出来并逐步走向衰落。那么,在强人工智能时代,国家与国家之间的界限是否还那么明显?各国的政治制度是否还能适应强人工智能的发展?强人工智能政治制度应当具有怎样的制度描绘?这一系列问题都体现出对未来强人工智能制度伦理的思考与追问。

(四)强人工智能政治组织伦理方面的不确定性

组织是社会团体的一种重要表现形式,政治组织是具有政治目的的社会团体形式,主要包括国家、政府以及国际政治组织。政治组织伦理是国家伦理、政府伦理与国际政治组织伦理的统称。国家是表示“陷入了不可解决的自我矛盾,分裂为不可调和的对立面而又无力摆脱这种对立面……这种从社会中产生但又自居于社会之上并且日益同社会脱离的力量”[15]。在霍布斯那里,国家被比作强大的利维坦。从性本恶的角度出发,霍布斯认为世界是“一切人反对一切人”的战争,国家诞生的意义就是要通过订立契约以保证合理合法的社会秩序,以保证人不至于被自己毁灭。在强人工智能时代,技术非常发达,人类利用自己所创造的技术从事各种工作,也有人借此攫取资源与财富。当目标无法实现时,他们就利用这些工具进行征伐,导致竞争更趋剧烈。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认为,“国家是社会分工的产物”[16],这意味着人并不是全才全能的,人的能力的不全面性要求人只能干自己适合干的事情,人与人之间只有合作才能维系自身生存。在强人工智能时代条件下,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微妙,人与其所造的人工物之间的关系更趋紧张。政府是国家政策的具体执行机构,政府的主要任务是对国家政策的具体执行,它起到承上启下的作用。届时,基于机器人、大数据分析而取代许多部门的决策与执行,政府工作人员及政府的作用将趋于弱化。国际政治组织的历史由来已久,成立国际政治组织的目的就是要管理国际经济、政治、文化、外交、环境等公共问题。基于各自所掌握的技术的隐蔽性,国际政治组织之间将难以互信。

三、强人工智能政治伦理不确定性之原因

正如前文所述,强人工智能政治伦理具有不确定性,隐藏在不确定性背后的主要原因是:强人工智能政治价值理念的同一趋势、强人工智能政治主体能力有待提高、强人工智能制度构成方面的阻碍以及国际沟通障碍等。

(一)强人工智能对国家价值理念形成冲击

弱人工智能时代的政治价值理念具有对立性,主要表现为社会主义国家政治价值理念与资本主义国家政治价值理念的对立,发达国家政治价值理念与落后国家政治价值理念的对立,西方国家政治价值理念与东方国家政治理念的对立以及不同种族国家之间国家政治价值理念的对立。弱人工智能政治价值理念具有基本确定性,主要表现为各国政府对本国政治价值理念的基本遵守。与弱人工智能不同,强人工智能的政治价值理念指的是在强人工智能时代各国政治所表现出来的政治追求。在该时代,各国政治价值理念具有趋同倾向。合作才能共赢,机器化大生产将世界政治更加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但在实现同一性的过程中强人工智能的政治伦理充满了不确定性,主要表现为变动性、复杂性以及不可预期性。其中,变动性是指强人工智能政治理念会随着国家政治结构的发展而变化,复杂性是由于国内外政治舆论的影响而致使本国的政治理念受到破坏,变动性与复杂性共同证明了强人工智能政治理念的不可预期性。

(二)强人工智能对国家政治行为主体形成冲击

政治行为主体的价值评判是强人工智能政治行为主体伦理不确定性的主要原因,有怎样的价值评判就会有怎样的价值行为。强人工智能时代政治伦理行为主体的价值评判是由它的知识水平结构与认知水平决定的。能够符合强人工智能发展历史潮流,具有先进知识水平的执政者或者公民主体能够掌握世界发展的大趋势,从而对国家政治的未来发展做出准确预测,否则,知识与认知水平有限的行政主体就会使国家的发展偏离正确轨道。人民群众是社会历史发展的决定力量,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党员、干部初心变没变、使命记得牢不牢,要由群众来评价、由实践来检验。我们不能关起门来搞自我革命,而要多听听人民群众意见,自觉接受人民群众监督”[17];与此相反,唯心史观认为少数英雄人物或上帝意识推动历史发展。资产阶级把“自己的生产关系和所有制关系从历史的、在生产过程中是暂时的关系变成永恒的自然规律和理性规律”[18]45,他们的观念“本身是资产阶级的生产关系和所有制关系的产物”[19],而不是人民意志的产物。为了不断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与追求,增强人民的幸福感获得感安全感,强人工智能的发展成为新时代中国治国理政的重要工具,而其他国家在此方面略显滞后。其原因主要有:一是强人工智能的发展与壮大可能尚未触及到这些国家,它们还缺乏实际治理经验;二是由于生产、生活方式的相对落后,作为强人工智能的后发展型国家,如何应对和规范由此而产生的后续问题,将需要长期的探索与经验总结,而后才能将之应用于国家治理过程中。

(三)强人工智能对国家制度形成冲击

不确定性充盈在强人工智能制度政治伦理发展的全过程,主要表现为:一是制度构造的不确定性,二是制度的变动性。以私有制为基础的资本主义国家按照资产阶级的意识,将强人工智能发展作为牟取暴利的重要手段,尽力确保其优势地位,比如,一些资本主义国家打着“人权”“民主”的幌子,粗暴干涉别国内政,将无人机投放于战场而不是发展民生,其目的就是解体其他国家,维护其霸主地位,这从根本上来说是不得人心的,也是逆全球化的。相反,以中国为代表的社会主义国家发展强人工智能,促进各国人民互利共赢,共同进步。如习近平主席在致2019中国国际大数据产业博览会贺信中指出的,“中国高度重视大数据产业发展,愿同各国共享数字经济发展机遇,通过探索新技术、新业态、新模式,共同探寻新的增长动能和发展路径”[20]。以科学技术为第一生产力的中国共产党人通过社会主义制度优势,适时推出《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规划》等纲领性文件,领导人民发展强人工智能相关产业,不断抢占技术高地,并及时与他国共享。2019年6月17日,国家新一代AI治理专家委员会又发布《新一代人工智能治理原则——发展负责任的人工智能》,该治理原则强调了“和谐友好、公平公正、包容共享、尊重隐私、安全可控、共担责任、开放协作、敏捷治理”[21]等八条原则。历史总是不断向前发展的,制度政治伦理也经历着发展变化,之前将强人工智能的政治伦理纳入国家的政治伦理可能不是其关注的焦点,如今却成为必须讨论的话题。相同历史发展阶段的制度政治伦理也处于不断革新的状态之中。国际对于强人工智能的制度政治伦理的要求也在不断的讨论和变更之中,它会随着实践的发展而促进人工智能不断进步。

(四)强人工智能对政治组织形成冲击

强人工智能作为未来经济、政治、文化发展的重要抓手,必然要成为国内组织与国际组织的讨论话题。政治上,由于国家制度的不同,各个国家历来所秉持的价值观念不同,以美国为首的资本主义国家在信息科技领域总体上处于领先位置,它们不会将关于人工智能技术与社会主义国家分享。从技术上来说,既想保持本国独立,又想在国际舞台上发挥展示自身魅力的国家会出现矛盾。那就是,它既想要将核心技术掌握于自己手中,又想与国际社会接轨。未来区域链的发展还能困住脱缰的AI吗?显然不能。经济上,强人工智能时代的到来必然使生产力得到极大的提高,那么拥有强大科技竞争力的国家必然不会把提高本国生产力的核心技术拱手让人。从国际技术基础理论上来看,强人工智能的技术共同体是某些国家利用强人工智能在人口、规模市场、应用转化、整体规划等方面的优势与其他国家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还是要利用其金融、科技、军事、文化与原始创新的优势构造不平衡的国际政治新秩序?这些问题都需要进行国际沟通。

四、强人工智能政治伦理不确定性问题的中国回应

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一方面推动了社会发展,但另一方面,如“自然力的征服,机器的采用,化学在工业和农业中的应用,轮船的行使,铁路的通行,电报的使用等”[18]12所示,它也使得生态环境受到前所未有的破坏。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资本趋利的本性或强人工智能政治伦理具有不确定性,只不过这种不确定性中又包涵着确定性的维度。回溯起来看,在政治上,价值理念多元化、政治效能低级化、政治优势偏离化以及政治联系割裂化都是国家政治健康发展的障碍。美国于2019年7月和11月开展了具体的治理行动。与西方社会相比较,我国虽整体上在人工智能相关产业上起步较晚,但对于智能治理却后者居上。比如,继《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规划》后,我国于2019年2月15日专门成立了国家新一代AI治理专家委员会,《新一代人工智能治理原则——发展负责任的人工智能》则指出,“考虑到人工智能发展的高度复杂性和不确定性,要按照渐进性的思路推进人工智能的治理”[22]。对于我国政府来说,人工智能治理虽刚刚起步,但我们可负责任地在未来强人工智能时代彻底清除这些障碍,积极参与国际合作,实现国家的持续发展。

(一)强化共产主义理想信念

纵观西方资本主义阵营,以美国为首的西方资本主义为了维护其霸权地位,采用各种方式对我国进行文化渗透、意识形态渗透。对此,我们有充分的认识。如党的十九大报告所指出的,中国共产党一经成立,就把实现共产主义作为党的最高理想和最终目标。有了理想信念,人们的责任感、使命感增强,工作干劲十足,如果“没有理想信念,理想信念不坚定,精神上就会缺钙,就会得软骨病”[23]。反观苏联解体或东欧剧变,它们就是共产主义理想信念最终缺失的最鲜活的教材。中国人工智能之所以健康发展,得益于我们坚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想信念,始终运用马克思主义立场、观点与方法去思考问题、解决问题,成功抵制住西方文化的渗透。数据显示,我国人工智能市场规模已达到237.4亿元,单年度投融资总额突破277亿美元,占据全球融资总额70%,我国已成为全球人工智能投资热情最为高涨的国家[24]。比如,在这次新冠肺炎疫情防控中,我国科研团队及时研发出智能机器人来代替医护人员咽拭子检测和药物配送等工作,这样就大大降低了医护人员感染率、缓解了医疗人员紧张问题,保证了医护人员的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相比之下的西方国家,即便拥有先进的医疗设备,但他们以资本追逐为本,对人民生命置若罔闻,对国际合作共同抗疫漠不关心,甚至阻挠世界卫生组织和联合国开展救援工作。在此背景下,中国政府依然一如既往地派送医疗队和紧缺物资以及诊断方案,提出国际合作具体倡议,以实际行动生动诠释共产主义理想信念。

(二)落实“人民至上”治理原则

智能革命早期是技术推动,后期是制度与伦理推动,以惠及全体人民。从历史的纵向发展来看,不同历史发展阶段的政治伦理有不同的特点,而“现代政治伦理体现出从统治政治到生活政治、从等级政治到平等政治、从全能政治到权限政治、从人治政治到民治政治、从集权政治到分权政治、从强权政治到联合政治等六大发展潮流”[25]。相比于现代政治伦理的相关属性,强人工智能时代的政治伦理也有其突出表现。在这一过程中,我们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和坚定“四个自信”,继续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各项事业,不断走近世界舞台的中央。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是为人民服务的,人民性赋予它合理性与合法性。在“四个自信”基础上,党和国家以史为鉴,不断深化中国共产党执政规律、社会主义建设规律和人类社会发展规律。如中国防控新冠肺炎疫情所反衬出来的,在中国共产党的坚强领导下,及时启动突发重大公共事件应急管理,通过广泛动员,发动疫情防控人民战争、总体战、阻击战,及时阻断了疫情蔓延并成功地进入“常态化”防控阶段。可是,资本主义国家情况却令人堪忧,政要们一直在忙着推卸责任、转嫁危机而不对其人民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负责,导致确诊病例和死亡率持续攀升。在强人工智能时代,根据资本积累规律,资本主义世界里的劳动岗位将更加相对减少,如果政府仍坚持“丛林法则”,则相对剩余人口将持续增多。在“依法治国”前提下,我国始终贯彻“人伦法则”和“以德治国”,坚持以人民为中心,政府和社会出面干预就业情况,这使得人与人和人与机器之间的矛盾得以消解。另外,党和国家加强人工智能法治建设。经历物理的、社会的、心灵的网络连接的赛博化世界必将来临,判定它与人的主体地位的伦理关系,从法律上界定它的法律地位,加强与科研界、制造界的联系,出台强人工智能的负责任的法律政策。

(三)增强社会主义制度优势向治理效能的转化

强人工智能政治伦理发展存在着不以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的不确定性因素,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不可改造性。它一方面要求政府必须站在现实的立场上精确掌握这种不确定性,明确现实性的基本依据;另一方面,它也要求政府在深刻把握不确定性的基础上,积极促成不确定性中不利方向有利方转化。强人工智能对政治行为主体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人工智能的语义学与语境学的突破是强人工智能发展的重要理论基础点。《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规划》指出,“我国人工智能整体发展水平与发达国家相比仍存在差距,缺少重大原创成果,在基础理论、核心算法以及关键设备、高端芯片”[26]等方面差距较大。党和国家加大对科技哲学等理论科研的投资力度,加大强人工智能向善发展、人工智能道德意向性实现的最大理论可能性。加强技术人员培养。科技引领未来,实现科技强国必须具备强大的科技研究团队与科研技术人员。我们国家高度重视学校科研单位培养科技领军人才的重要战略,加大技术人员培训费用,加强技术交流,培养交叉型、混合型与国际型人才。习近平总书记指出,防控新冠肺炎疫情是个大考,需要我们不断地将社会主义制度优势转化为治理效能。通过宏观调控,以5G、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新兴技术为主导的“新基建”无疑是提振疫情影响下经济和民生的战略决策。提升政府行政人员的技术水平与综合实力,设立专业研究机构,建设服务型政府。此外,提升政府利用技术改善人民生活的具体执行能力,提升公民的科学技术文化道德理论知识,提高科技舆论辨别力,加强政府应对国际科技危机的能力与效率,利用人工智能改善劳动力市场供需平衡,实现充分就业。

(四)推动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

革命导师曾指出,“当我们通过思维来考察自然界或人类历史或我们自己的精神活动的时候,首先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幅由种种联系和相互作用无穷无尽地交织起来的画面”[27],这说的是人类相互交往相互联系的画卷。中国共产党人自觉继承捍卫了革命导师的世界史视野,在革命、建设和改革等时期一直致力于国际社会和平、合作与发展,于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正式提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习近平总书记反复强调,当今世界形势愈发多变,气候、环境、恐怖活动等不确定性因素显著增多,谁也不能独善其身。他在二十国集团领导人新冠肺炎疫情特别峰会及多种场合上反复指出,国际社会必须加强合作,方能赢得这场战役的彻底胜利。在强人工智能时代,技术愈发达,少数掌握有高端技术的资本家与机器化大生产之间的矛盾愈益尖锐,这导致资本家单方面的去全球化和产业、经营、金融和国际分工的全球化,两者的深刻矛盾更加尖锐而导致共产主义的真正到来。届时,类似于“自由人联合体”的“机器人联合体”[28]即机器人之间的交流也将常态化。目前,我国正大力加强算法技术的国际交流,为强人工智能算法的进一步发展提供国际技术保障。如“人工智能的智能程度取决于对不确定和非结构化的语境问题的处理能力”[29]所示,通过人工智能的语境论范式研究,让人工智能真正拥有意向性,实现人工智能的新发展;还如徐英瑾等学者所探讨的,“如何将带有语义内容的伦理规范分解为具体算法”[30],将中华优秀文化植入我国人工智能算法之中,则可为全人类的持久和平公正秩序提供中国方案。

五、结 语

由上所述,强人工智能条件下社会生活飞速发展,但也给政治伦理具有诸多问题。虽然该技术发轫于资本主义,但资本主义国家未给出合理方案,而基于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我国人工智能的发展规划具有原创性、示范性。如同张富利所指出的,“人工智能并非单一技术、单一产业的孤军奋进,而是人类社会运行机制颠覆性的根本变革。它的本质是奠基于互联网、大数据革命之上的奇点变革”[31],未来的强人工智能政治伦理具有不确定性,但矛盾之中总是蕴藏着确定性的希望。在新的时代条件下,面对人工智能的新机遇与新挑战,我们要在不确定性中探求确定性的真理,努力化解强人工智能的各类政治挑战,积极促进强人工智能政治伦理健康发展。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在中国共产党的卓越领导下,中国强人工智能政治伦理必将起着重要的引领作用。

需要指出的是,无论弱人工智能、强人工智能还是超人工智能,不管它多么先进、发达,它都只是人工物而已。从终极意义上看,它不可能完全超过人类整体上的智能或部分精英人士智力水平,而只能说可能超过其中部分人的智能。所谓人工智能完全超过人类智能,这只是部分人的推断与展望,因为根据马克思主义物质与意识的辩证关系,人工智能作为意识的创造物,它仅仅是人的头脑的创造物而已,它不可能完全超过人类。当然,我们也不能因此而懈怠,因为人的创造潜能非常巨大,甚至大到超乎想象。所以,我们要谨慎研究,科学研判,提前预防,高瞻远瞩,以决胜于千里之外,而这正是本文的意义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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