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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户可持续生计资本研究进展

2020-03-08阙晓冬李兰英

福建农业科技 2020年11期

阙晓冬 李兰英

摘 要:生计资本不仅决定着农户生计方式的选择,同时也是农户防御生计风险的重要保障。以可持续生计分析框架为基础,通过梳理有关农户生计资本的相关文献,对生计资本与农户生计满意度、生计策略选择、生计脆弱性之间的关系及政策制度对生计资本的影响4个方面进行综述,为改善农户的生计资本和提高生计满意度提供决策依据。

关键词:生计资本;生计策略;生计脆弱性;政策制度

中图分类号:F320.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0253-2301(2020)11-0065-05

DOI: 10.13651/j.cnki.fjnykj.2020.11.010

Abstract: The livelihood capital not only determined the choice of farmers′ means of livelihood, but also was an important guarantee for farmers to protect their livelihood risks. Based on the framework of sustainable livelihood analysi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livelihood capital and the livelihood satisfaction of farmers, livelihood strategy selection, and livelihood vulnerability, as well as the impact of policies and institutions on the livelihood capital were summarizes by combing the relevant literature on the livelihood capital of farmers, so as to provide decision basis for improving the farmers′ livelihood capital and livelihood satisfaction.

Key words: Livelihood capital; Livelihood strategy; Livelihood vulnerability; Policies and systems

農户作为农村社会中最小的生计单位,承担着社会和自然的双重风险[1],对于农户而言,经营农业的生计目标是为了农业经营性收入的最大化。然而可持续生计资本的缺乏会减缓农户生计目标的实现,进一步影响农户的生计选择。生计资本既是对农户以后发展的生计方式进行必要的选择,也会对其采取的生计策略产生一定的影响[2],甚至于可能关乎某一地方的可持续发展[3]。因此,农户生计资本受到学者们的广泛关注,尤其是在以可持续生计分析框架下探讨生计满意度、生计策略、生计脆弱性及政策制度与生计资本相互影响的相关研究。

1 可持续生计分析框架

当农户应对来自外界的压力和冲击时所采取的谋生方式,能够保持或提高农户的能力和资产的同时也不削弱自然资源基础的生计就是可持续的[4]。可持续分析为研究农户的决策与行为提供了全新的视角,其分析框架为更进一步地理解与分析农户贫困性的潜在原因提供了路径支持[3,5]。

使用最为广泛、最具有影响力的可持续分析框架是英国国际发展署于1999年建立的[6-8]。它先用一个二维的平面图把生计资本划分为自然资本、社会资本、物质资本、金融资本、人力资本等5类,再通过要素与要素之间的关系来体现生计构成的核心关系。在以政策和制度等外部因素共同构成的风险环境背景下,资本、政策、制度彼此之间产生相关作用,生计资本作为生计的重点内容,其性质与构成确定了可选择的生计策略类型,而不同的生计策略类型又会导致不一样的生计结果。生计结果又会对生计资本产生反作用,进一步影响生计资本的性质与构成[9-11]。

2 生计资本的研究进展

生计资本是指人们为生活所必需的可储存、交流或配置,从而产生收入流或其他收益的可利用资源[12],包括自然资本、物质资本、人力资本、社会资本和金融资本[11]。近年来,生计资本的研究主要聚焦在生计资本与农户生计策略的选择、生计满意度的提升、生计脆弱性的降低以及政策实施对农户生计资本的影响研究等方面。

2.1 生计资本对生计策略选择的影响

实现不同生计策略的能力依赖于农户所拥有的各类生计资本存量的多少。研究发现自然资本和物质资本拥有量较大的农牧户对原有农业生计活动的依赖性较大,一般而言会选择以农业为主的生计策略;而金融资本、人力资本及社会资本存量较多的则会优先选择以非农业为主的生计策略[13-14],不同的生计资本对农户的选择存在不同程度的影响。

对于生计策略的研究区域主要集中于山区[14-16]、农牧交错区[17-18]及旅游区[19-20]等。通过梳理山区农户的生计资本与生计策略的关系发现自然资本与农户选择专业型农业的生计策略之间有着一定程度的正向影响,金融资本、社会资本则对农户选择非农单一化的生计策略存在一定程度的正向影响[14-15]。对农牧民的生计策略研究发现金融资本、人力资本与农牧民选择非农业生计策略的行为存在正向关系;自然资本、物质资本与农牧户选择农业为主生计策略的行为存在正向关系[13,17]。对旅游区的农户而言,社会资本、金融资本及人力资本与农户生计策略的选择之间存在一定的影响[21-22],而自然资本对农户是否选择以旅游业为生计策略的影响还有待商榷。有研究发现在农户选择参与旅游业为生计策略的影响中,自然资本的增加会对其选择产生明显的消极作用[23],但也有研究发现自然资本增加对其选择有着明显的积极作用[24]。

2.2 生计资本对生计满意度的影响

生计满意度的研究主要通过建立多准则评价指标体系去衡量研究对象的生计资本状况后,利用不同的研究方法,如定序logit方法[25-26]、聚类分析法[27]及因子分析法[28]等方法去分析生计资本对其生计活动的影响,进而得出不同类型的农户生计满意度的差异。各类生计资本与农户或牧户的生计满意度呈正相关关系,但影响不一。具体而言,物质资本、人力资本与农户生计满意度之间存在一定的正向关系[29-30],而自然资本、社会资本则是牧户提升生计满意度的关键因素[31-33]。

由于研究区域选择的不同,可能会导致各项生计资本与生计满意度之间存在不同的结果。有学者以成都为研究区域,在原来的生计资本体系的基础上加入心理资本进行探究后发现,人力资本、自然资本、社会资本及心理资本的增加会提升农户的生计满意度,物质资本和金融资本的增加则会降低农户的生计满意度[25];而有的学者以北疆为研究区域发现除社会资本的作用与其相同外,其余资本作用均起相反的作用,即物质资本、金融资本存量的提高会增加其生计满意度,而自然资本和人力资本量的提升则会降低其生计满意度[26]。

2.3 生计资本对生计脆弱性的影响

生计脆弱性是生计风险的具体表现形式,也是可持续生计分析框架中最难控制的环节。生计资本与生计脆弱性的研究范围以贫困地区与高寒地区为主,研究内容除了农户或牧户自身拥有生计资本量变化对生计脆弱性产生的影响外,还对因外部环境变化引起的生计资本变动导致的生计脆弱性产生变化进行一定的研究。

对农户而言,一个或者多个资本拥有存量的缺乏都会对其生计脆弱性产生显著的影响[1,27]。其中,人力资本、金融资本的改善在降低农户生计脆弱性上发挥着重要的作用[34-35],生计资本多种缺乏型的农户脆弱性程度最高[27]。但研究发现贫困地区的生计脆弱性与贫困农户并不是唇齿相依的关系[36],即生计脆弱性高的农户并不意味着他的生活状况是贫困的状态,反之亦然,所以在衡量当地的贫困程度应将贫困测量和生计脆弱性测量相结合进行综合考虑。

对牧户而言,自然资本、金融资本、人力资源的不足与牧户生计脆弱性之间存在一定的负向关系[18,37]。由于大都牧户处于高寒地區,自然灾害的发生、政策的实施等外部环境会使牧户原有的生计资本改变,进而导致其生计脆弱性的提高或降低[38-39]。有的学者通过山地草原牧户与典型草原牧户的生计脆弱性对比研究发现,前者的生计脆弱性明显高于后者,原因在于前者所处环境的自然灾害发生更加频繁,进而导致生计脆弱性更高[18]。也有学者发现牧户的生计脆弱性除了与自然灾害的发生有关系外,其制度变迁方面也会影响其生计脆弱性,如牧户应对草地经营制度的变迁所采取过度的放牧行为会导致生计脆弱性更加突出[37]。

2.4 政策对生计资本的影响

不同地区的生态补偿、易地扶贫搬迁和退耕还林等政策不同,不仅会打破农户传统的生产经营方式,也会改变农户生计资本的拥有状况。

2.4.1 生态补偿政策对生计资本的影响 生态补偿政策实施后农户的生计资本水平有总体显著提高,但上升幅度会有所不同[40-41]。有学者通过对实施生态补偿的农户进行生计水平的测算研究后发现生计补偿后的农户生计资本除自然资本有所下降外,其余资本均有不同程度增加[40]。但也存在着个别特殊的情况,有的学者利用实地调研数据对比参与生态补偿政策前后的农户生计资本水平后发现,参与农户除自然资本的存量高于非参与农户外,其余人力资本、物质资本、社会资本的存量均低于非参与农户[42]。这也进一步说明生态补偿政策对参与户没有起到相应的作用,所以不同地区的补偿政策需要因地适宜,否则就有可能会起到反向作用。

不同的补偿方式对农户资本的影响存在明显的差异[43-44],但在促进农户的生计资本建设上具有一定的互补性。其中,直接性补偿如资金补偿、物质补偿等侧重于改善农户用于发展的物质条件方面[42],间接性补偿如政策补偿、公益岗位型补偿等对后续提升农户的可持续发展能力具有积极作用[44]。

2.4.2 易地扶贫搬迁政策对生计资本的影响 易地扶贫搬迁政策总体而言提升了农户的生计资本[45-46]。研究发现搬迁后农户生计资本有较为明显的提高,结构方面也更加稳固[46-47]。通过对比搬迁前后农户的生计资本变化后发现,农户的物质资本和社会资本的存量有着明显的增加[45],这也进一步说明了搬迁政策有利于增加农户生计资本的积累,从而达到减贫目的。

但政策是一把双刃剑,在为农户带来生计资本积累的同时也有可能带来不利的影响。有学者通过对因南水北调中线工程而进行非自愿搬迁的农户研究发现,搬迁后的农户因离开了习惯的生活和生产环境,导致其人力资本积累有一定的断层,使人力资本的效率有所下降,进而在改善农户贫困方面存在着失灵的现象[48]。也有学者进一步发现移民后的农户除物质资本有了较大的提升外,自然资本、社会资本、金融资本以及人力资本的存量都会因搬迁行为带来大幅度的下降,进而对搬迁农户后续参与不同的生计活动产生重要的影响[49]。

2.4.3 退耕还林政策对生计资本的影响 农户的退耕参与决策行为主要受生计水平的约束与调节[50]。研究发现在退耕还林工程中参与了退耕的农户生计资本水平与生计多样化状况总体上都会好于未参与退耕的农户[51-52],且在退耕农户中兼业户比纯农业户具有更稳定的生计结构,其生计方式也更加多样化[8]。通过梳理发现参与退耕的农户的自然资本、物质资本、金融资本有明显的增加,人力资本及社会资本的增加不明显[53-54]。

但也有少数学者认为退耕还林政策对农户生计资本并没有产生明显的影响,或对农户选择更好的生计策略没有产生有效作用。有的学者通过对比实施退耕还林政策前后的参与退耕的农户与非参与退耕的农户生计资本状况后,发现二者之间的生计资本状况并没有发生多大的变化,其政策也未使更多的农户去选择非农工作来增加自身的收入[55]。

3 农户可持续生计研究的主要趋向

总之,学者们在生计资本与生计满意度、生计策略、生计脆弱性之间关系及政策制度实施对生计资本的影响等方面已取得了丰富的成果,如运用灰色关联分析去探讨生计资本与生计满意度之间的关系、从制度变迁视角研究生计脆弱性等都值得借鉴,但在对具有区位优势地区的农户的生计状况和生计满意度等方面的研究还存在些许不足。(1)对于生计满意度的相关分析往往倾向于山区农户,或局限于个别高原地区的牧户,而对社区、旅游区等具有地理优势的农户的生计状况与生计满意度的影响研究还较少关注。(2)对发展生态旅游农户生计策略的选择研究主要集中于秦巴山区等著名景区,较少关注少数民族地区发展生态旅游农户生计策略的变化,也较少聚焦乡村旅游社区发展是否有利于农户生计资本的增加等方面的相关研究。(3)在生计脆弱性方面的研究主要集中于秦巴山片区、内蒙古等地区牧户的研究,但其实移民搬迁后农户生计资本会发生变化,进而导致对脆弱性有一定程度的影响,特别是民族地区或偏远地区的农户因为自然灾害或某些工程而非自愿搬迁后其脆弱性可能会有不同幅度地提升或降低。可持续生计理论的发展不仅在农户的生计策略选择、提高生计满意度等方面有着重要的影响,而且也为如何降低农户的脆弱性提供了全新的研究视角。因此,今后在对农户生计脆弱性的相关研究中可以其为理论基础,进一步探讨农户生计对生态环境的适应性、替代生计的选择及扶贫开发政策的结合等方面的相关研究。(4)易地扶贫搬迁政策对生计资本的影响研究主要集中于搬迁前后农户生计资本状况的变化,但对于不同区域农户在各种搬迁模式下生计资本获得感的变动状况还需要进一步的实证和检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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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陈文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