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花开

张潘能

十一月，我家后庭院的葉子花开了。

暑假，刚搬到这里时，我便发现阁楼后有一片花圃，不大，走个七八步便到了尽头。但花圃中姹紫嫣红，各色的花在争奇斗艳，有月季、玫瑰、蔷薇、金银花。一问才知，原来房东喜好养花。欣赏这些美丽的花儿时，我不经意间瞥到了一棵绿植，它于万般姿色中显得太过朴素，颇有些煞风景。

谈笑言欢后，房东再三嘱托我们要好好照料这些花草。妈妈爽快地应下了。之后，妈妈便时常到花圃里修剪枝叶和浇水。我也常随着妈妈来看花。不知不觉间，月季花已有些凋零，我心中不免有些伤感，感慨美好的事物总是短暂的。而那棵绿植却越发苍翠，竭尽全力地延伸着。

不久，假期结束，新学期开始，我很少再去后庭院。又是一个周末，我决定忙里偷闲，与妈妈去观赏花圃中的花儿。此时，月季已完全枯萎，玫瑰此前娇艳的花瓣也变得干瘪，而那棵绿植依旧翠绿，依旧单调，依旧没有鲜艳的花朵。

夏，终究还是过去了。我觉得很没意思，正欲回房，妈妈却喊住我，叫我看向她所指的方向：一根枝条扶摇而上，斜指东方，成为园中的最高枝，凌驾于篱笆之上。

妈妈问我：“你觉得它怎么样？”我随口答道：“它太出风头了，怕是难以长久保持。”妈妈听闻，不服气地回道：“再看看吧，谁说得准呢？”我突然想起，还不知道这绿植叫什么名字。问了妈妈，她也很茫然。通过手机APP查询后才知，这是叶子花。好名字，以叶作花，以花映叶。于是，此后我便对它多了些关注。

一天夜里，我因考试失利而心情沮丧，辗转反侧，于是，索性披衣起来，拿起手电筒，来到后庭院。西风呼呼地刮着，叶子花慌乱地摇晃着，发出哗哗的乞求声。那伸出篱笆外的枝条怎样了呢？我打着手电筒寻觅着。

找到了！它虽然也被西风吹得摇摇晃晃，但没有被击倒。灯光缓缓上移，照见了枝梢，照见了一抹红。

它，开花了。

如果说月季是小家碧玉，玫瑰是贵族小姐，那么此时的叶子花却恰似那巾帼女将。它豪放热烈，毫不掩饰自己的美。

你为什么一定要长在高处呢？我在心里问道。它在风中飘摇着，似乎在回答我：因为追求阳光是我的目标，而高处，恰是距离阳光最近的地方。

月季和玫瑰在夏的温暖怀抱中，渐渐忘记了冬的凛冽。当冬真正来临时，它们只能黯然退场。而那枝条呢？起初，它被掩盖在同伴之下，但它明白自己的使命：要追逐阳光，要开花！从此，它开始向上生长。想来它也失望道，动摇过，怀疑过，但是，它从未放弃！如今，它骄傲地展示这抹鲜艳的红。

我静静地站在原地，若有所思，似有所得。

（指导教师：宋国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