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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的春运:慢悠悠的路途,沉甸甸的乡愁

2020-03-08关山远

初中生世界·八年级 2020年2期
关键词:王船山路途强盗

关山远

“春运”是当代中国规模最大的自发性“人口迁徙”。每年的农历年末,无数中国人掐着日子,选择火车、飞机或是自驾……归心似箭。

如果还原古人的“春运”,我们会发现,正是在古人慢悠悠的回乡路途中,沉甸甸的乡愁积攒而成的年味,才如此刻骨铭心。

秦汉之前,交通是很落后的。遥想当年,孔子坐在缓慢前行的牛车上,奔波于各个诸侯国之间,在今人眼里,是典型的慢镜头,辘辘的木车声中,时间似乎停滞。这是老子喜欢的境界:“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但秦始皇不喜欢,统一六国之后,他将发展交通作为国家行政的主要任务之一,陆路交通得以快速发展。

汉代交通又达到一个新高度,褒斜道连通了长安与巴蜀,夜郎道延伸到云贵高原的莽莽群山之中。最有名的,当属连通西域的丝绸之路的开拓。这条路,让汉朝时代中国人的世界观焕然一新。

从中国历史的规律来看,大一统时代,交通就能获得长足进步。

但是,从一个大的时间跨度来观察中国古代的交通,人在路上,始终是艰难的。到了晚清,错过了第一次工业革命的中国,在引进铁路、轮船和汽车之前,道路状况与交通方式,千年来并无质的飞跃。“行路难”,始终是不变的主题。当时漂在外地的人,要想回乡过年,往往需要提前一两个月动身,才能赶得上在迎接新岁的爆竹声中,回到温暖的家。

在铁路、轮船、汽车出现之前,舟车牛马,是中国人千年不变的交通工具。

古代没有照相机,当时的交通工具究竟如何?好在,还有古画流传于世。以宋朝为例,从传世的宋画看,如《清明上河图》《溪山行旅图》《盘车图》《雪溪行旅图》等,大多是牛车,也有少量驴车。有人研究过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全卷共有八百一十四人,九十余匹动物,十三辆车,二十九艘船,八顶轿子。车、船、轿子,就是当时的主要交通工具。值得一提的是,宋朝人骑马或者乘坐马车的不多。有钱人才养得起马,普通人家一般骑驴,当时京师开封还有专门出租驴子的商铺,相当于今天的出租车公司。能够出租马的,就等同于今天的豪华专车服务了。

名山大川,是旅游好去处,却也是回家的最大阻碍。在今天,从湖南衡阳到武汉,高铁一个多小时可达,但就在三百多年前的晚明,衡阳的王船山到武汉参加乡试,回家途中,差点葬身鱼腹——当时湖南到湖北,需过洞庭湖,王船山乘坐的船,过城陵矶港时,忽然狂风大作,帆船撞上礁石,散了架。

当然,除了路途艰险,古人春节回家,忌惮的还有路上的强盗劫匪。《徐霞客游记》中记载,这位古代最牛“背包客”曾经在路上三次遇到强盗。

在路上,还有比强盗更可怕的。

如今,欢度春節的人们,或许会到动物园看看老虎之类的动物,当年,那可是老虎等在路上看人。历史上有太多虎患的记载,尤其是明清时代,人口繁盛,四处拓展.老虎的生存空间被压缩,开始走出深山,惨烈的人虎大战开始了。公然游荡在路上甚至村庄里的老虎,成了时人挥之不去的噩梦。

从这个角度来看,古代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美好。一次告别,可能就是永别了。

“二十三,祭灶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去割肉;二十七,杀只鸡;二十八,蒸枣花;二十九,去打酒;年三十儿,捏饺子……”

遥想当年,经历十几天甚至数十天才回到老家过年的游子,听到这些民谣,怎不热泪盈眶?

春节,是中国人仪式感最强的节日。这种仪式感,作为一种文化基因,深藏于血脉中,如此顽强,很难更替。或许其形成的过程,正是在许多许多年前,那些在缓慢的旅程中一点点靠近家乡的古人心中积淀下来的。因为回家如此艰难,团聚如此难得,所以春节才如此珍贵,年味才如此浓烈。

(选自2019年第3期《决策探索》,本刊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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