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读之旅
2020-03-05魏芳
魏芳
今天是潇碧报到的日子,更准确地说是军训的日子。虽然几天前娘儿俩就开始准备,临阵了还是免不了忙活,今早五点多钟潇碧又爬起来鼓捣,依秋也躺不住了,披上睡衣站在她房间的门口,哎,怎么就像鬼子进了村一样,床上床下一片狼藉,旅行箱已经装得满满的还在那儿摁。依秋说:“这箱子的拉杆有点松。”她头也不抬,说什么“不用担心,你就赶快弄饭我吃就行了。”说着就搓了个小纸绺子塞进拉杆里,看她那神态,像极了困笼中的小鸟马上飞上天空一样而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
本以为来得挺早,没想到教学大楼前挤满了人,她俩激动加兴奋还有点紧张地往里赶, 好不容易在宣传栏上找到了潇碧的名字,看清了所属班级教室的楼号,教室在四楼,哎,提了这么多东西怎么往上爬呀,为难之际,看到了余童正从楼上下来,依秋朝他招招手,毫不客气就把箱子给了他,说帮忙看一下。不管他答应没答应,拉着潇碧就去教室报到办手续。
潇碧没想到宿舍在六楼,不禁“哦”了一声。等在楼下的余童看她们下来了,就要把箱子递给她们,依秋半带命令的口气说:“帮忙帮到底吧,帮我们送到六楼。”看着他那愣怔的样子,直想笑。搭讪道:“你来得好早啊,你妈和你一起来的?”他说:“我爸和我一起来的,我妈才不来呐!”说着他爸过来了,互相认识了一下,一看就是个老实人,催着余童帮着把行李给送上去。依秋不禁露出了感激之情,不断说着谢谢。
今天天气挺热的,潇碧分在上铺,依秋铺好了床笨手笨脚地从上铺爬下来,全身的衣服都湿透了,抬眼看屋里屋外全是人,地板上全是行李,她心跳加快,感觉有点晕,真想有个地方能靠一下,可每张床都堆得满满的,进进出出的父母们把小小的房间挤得水泄不通,天棚上那个有气无力的吊扇,让人感觉不到一丝风,转头看看潇碧,正站在楼梯口和同学手舞足蹈地大谈特谈,对老妈的辛苦毫无知觉。
集合的通知一遍遍在大喇叭里放着,依秋也该走了,她本想嘱咐她几句,潇碧却说,“放心吧,我會照顾自己,这几天也不用来。”话音未落,人已经跑了。看着她渐远的背影,依秋自己都没想到眼泪会不听指挥哗哗地滚落下来。收拾心情。她把学校刚发的《一中西校学生常规要求》放在潇碧的枕头上,就低着头匆匆离开直奔公交站,在车上她望着窗外,眼泪一直在眼睛里打滚,一个多小时后终于到家了,她一头扑在床上,毫无顾忌地放声大哭,她感觉这个家被掏空了,过了好大一会,慢慢爬起来安慰自己,十天很快就会过去的!
军训的第三天中午,依秋去超市回来的路上,发现沥青铺的公路都变软了,没想到这几天温度这么高,走在路上有点要被烤煳的感觉,心想,军训的同学该多受罪啊。
下午两点多钟,办公室突然暗下来。往窗外一看,天阴了,大片的乌云正向楼顶压下来,转瞬间狂风夹着大雨点子斜打在玻璃上,同事们忙不迭地关上窗户,趴在窗户上往外看着,依秋好像看到潇碧和她的同学们在雨中奔跑的样子。
两天不见了,不知潇碧怎么样了。不一会儿雨停了,依秋决定下班后去看潇碧。在一楼楼梯口,依秋远远地看到了潇碧,她正和石头说话呢,她的脸黑了,也瘦了。顿时一股酸酸的东西直往依秋鼻子钻,这就是第一次离家独立生活的潇碧。依秋喊了她一声,那声音依秋自己听着都有点颤,只见潇碧懵懂地转过头来,眼光瞬间就变了,她一下子扑到了妈妈怀里,她哭了,还哭得那么伤心,并说我要回家。依秋有点不知所措,没想到两天的军训,她反应这么强烈,但不能顺着她,只好用商量加试探的口气说:想家了?今天已经凉快了。只见她立即辩解道:我就想我那张床。依秋差点笑喷:“你刘姨早就让你到她那里去住,你不肯,现在挺不住了吧,今天我陪你一起去住,等开课了咱们再搬回来。”没想到她马上破涕为笑,并高声说:“去了就不回来了,张丽已经回家挂吊瓶,还有好多同学回家了。”依秋说:“你可是运动会上的冠军,坚持就是胜利,咱可不能当逃兵。”她不屑地看了依秋一眼,转头和同学一起去吃饭,并说晚上自己过去。
晚上下课后,一碗稀饭还没喝完,潇碧的眼睛就睁不开了,说军训的第一个晚上睡了一个小时,第二个晚上一点也没睡,依秋心疼地看了潇碧一眼说:“今晚就放心睡个好觉吧。”
潇碧挨床闭眼就睡了,睡得特快,特香,特熟。依秋给她扇着蒲扇,看着她熟睡的样子不禁感慨万千:成长就是要从付出开始吧。
(责任编辑 葛星星)